【轉(zhuǎn)載綜合】十篇關(guān)于原副總理陳永貴同志不常見的文章
目?????????錄
01、原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簡歷........................................1
02、陳永貴:華把毛的江山丟個一干二凈................................4
03、揭秘陳永貴因為什么迅速升遷國家副總理............................8
04、陳永貴頂撞張春橋反感江青 堅決抵制四人幫.........................30
05、陳永貴晚年:人生最后一段艱難路程................................41(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06、陳永貴: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50
07、陳永貴為何罵胡耀邦是“胡亂邦”..................................55
08、陳永貴升職后驕橫:批過鄧小平,罵過胡耀邦........................64
09、陳永貴為何說,鄧小平那天的笑非??膳?...........................67
10、由王洪文、陳永貴、吳桂賢三人引發(fā)的思考..........................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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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原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簡歷
????陳永貴,山西省昔陽縣樂平鎮(zhèn)石山村人,中國共產(chǎn)黨第九屆中央委員,第十、十一屆中央政治局委員,第三至五屆全國人大代表,1975年-1980年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出身貧農(nóng),1948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52年,陳永貴接替主動讓賢的所在村原書記賈進才出任中國共產(chǎn)黨山西省昔陽縣大寨村的支部書記,在環(huán)境非常惡劣的的大寨村,他帶領(lǐng)農(nóng)民艱苦創(chuàng)業(yè),從山下用扁擔挑土上山造田,改善了當?shù)厝嗣竦纳?。他的事跡被中央政府肯定,毛澤東號召全國要"工業(yè)學大慶、農(nóng)業(yè)學大寨",因此成為全國的榜樣。改革開放以后,他辭去國務(wù)院副總理職務(wù),之后在北京東郊農(nóng)場擔任顧問。
1920年,陳永貴5歲,其父陳志如賣掉妻子、女兒和幼子;1921年,6歲,隨父遷至大寨;1941年26歲,與山莊頭村貧農(nóng)女兒李虎妮結(jié)婚;1922年7歲,為地主放牛;1942年27歲,被推選為大寨村偽維持會代表,不久加入日偽組織“興亞會”;1943年28歲,長子陳明珠出生,夏天,憲兵隊以通匪罪將其逮捕并關(guān)入留置場;1944年29歲出獄,辭去偽代表職務(wù),到昔陽城內(nèi)的一家燒餅鋪當伙計;1945年30歲,日本投降,因出任偽代表在村里挨斗;1945年—1946年土改,分得土地、房屋和浮財,參加民兵支援前線;1946年31歲,參加賈進才組織的互助組,旋即退出另立“老少組”;1948年33歲,經(jīng)賈進才等介紹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52年37歲,被評為省級勞動模范,出席山西省農(nóng)業(yè)豐產(chǎn)勞模代表會,冬由賈進才推薦,接賈進才任大寨村黨支部書記;1953年38歲,任初級社社長,冬制訂治山治水十年規(guī)劃,首戰(zhàn)白駝溝;1955年12月40歲,任高級社社長,三戰(zhàn)狼窩掌開始;1958年8月43歲,倡議創(chuàng)建昔陽縣第一個人民公社,任公社黨委副書記兼大寨黨支部書記;1959年10月44歲,參加建國十周年大慶活動,登上天安門觀禮臺;1960年2月45歲,中共山西省委發(fā)出號召,向模范黨支部書記陳永貴學習,從此陳永貴的名字經(jīng)常見諸報端;1961年46歲,被選為中共昔陽縣委候補委員;1963年48歲,大寨遭特大洪,提出“三不要三不少”的口號自力更生抗災奪豐收;1964年49歲,1月在人民大會堂作報告,2月《人民日報》刊登長篇通訊《大寨之路》,12月,作為人大代表出席三屆一次全國民代表大會,周恩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贊揚大寨,12月26號日應毛澤東之邀一起吃飯合影,同年,毛澤東主席發(fā)出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號召;1965年50歲,喪妻,在四清運動中受氣;1966年51歲,與40歲的宋玉林結(jié)婚,出訪阿爾巴尼亞;1967年52歲,1月作為全國著名農(nóng)業(yè)勞模參加了造反派對中共山西省委、省政府的奪權(quán)活動,并被推選為中共山西心小組成員,2月作為總指揮奪了昔陽的黨政大權(quán),3月出任山西省革委會副主任,11月中共中央、中央文革小組批轉(zhuǎn)了陳永貴對農(nóng)村文革的五條建議,是為中發(fā)(67)339號文件;1968年53歲,決定昔陽全縣向大隊核算過渡;1969年4月54歲,當選為中共九大中央委員,在九大作大會發(fā)言,同年幼子陳明亮出生;1970年8月55歲,北方地區(qū)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召開,陳永貴介紹整“五種人”的經(jīng)驗,會后,全國再次掀起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高潮;1971年在中共山西省三屆一次會議上被選為省委副書記;1973年58歲,9月在中共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再次當選為中央委員,在十屆上中全會上當選政治局委員,年底辭去大寨大隊常支部書記職務(wù),同年昔陽虛報糧食產(chǎn)量8979萬斤。
1975年60歲,1月在四屆人大一次會議上被任命為國務(wù)院副總理,3月出訪墨西哥,7月向毛澤東建議在全國范圍內(nèi)向大隊核算過渡,9月在第一次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上致開幕詞;1976年61歲。夏,出席北方三夏生產(chǎn)會和南方水稻生產(chǎn)合并發(fā)言,被攻擊為“唯生產(chǎn)力論?!?0月?lián)碜o粉碎四人幫,12月在第二次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上作題為《徹底批判四人幫,掀起普及大寨縣運動的新高潮》的報告;1977年62歲。重提全國向大隊核算過渡的建議,年底部分地區(qū)刮直過渡風,8月在中央十一屆全國代表大會上第三次當選為中央委員,在十一屆一中全會上再次當選為政治局委員;1978年63歲,年初出訪柬埔寨,2月在五屆人大一次會議上再次被任命為國務(wù)院副總理,12月出席十一屆三全會;1979年64歲,被免去昔陽縣委書記職務(wù);1980年65歲,9月五人大三次會議決議,接受陳永貴解除國務(wù)院副總理職務(wù)的請求;1981年66歲,舉家遷入復興門外22號樓賦閑;1982年67歲,落選中共十二大代表,9月十二大召開,失去政治局委員職務(wù);1983年68歲,中共中央接受陳永貴的請求,分配他到北京東郊農(nóng)場當顧問;1985年70歲,夏因病住院,確診為晚期肺癌;1986年3月26日71歲,北京醫(yī)院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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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陳永貴:華把毛的江山丟個一干二凈!
(迅雷軍事網(wǎng)2016-08-22日文章)
陳永貴在臨終前吐真言道: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壓力了,所以我給你說點真實的東西。毛主席并沒有討厭張春橋,而是非常器重他。還有姚文元和王洪文,只是王洪文這個人不爭氣罷了。張春橋在中央的地位很高,政治局委員都怕他。他和江青都是說了算數(shù)的人物,因為毛主席是重視支持他們的。
1970年8月召開的廬山會議后,毛曾經(jīng)召集過和紀登奎,吳德等人。他對我們說:
“陳伯達在會議上的矛頭是對著張春橋的,實際是對著我的。只不過他們現(xiàn)在不敢而已,將來是否公開反對我,也說不定。林彪、陳伯達這些人的腦子很聰明,他們看出我在培養(yǎng)春橋和文元。不錯,我是在培養(yǎng)他們,也不光是他們,在座的我都在培養(yǎng)。只是春橋、文元有他們自己的優(yōu)勢罷了。他們的文章寫的好,是我們無產(chǎn)階級的理論權(quán)威,這兩個人我看要比陳伯達強的多,水平也高出一等。永貴在華北組的會議讓上,也要揪什么反對我的壞蛋,其實真正反我的就是他們,而不是春橋也不是康生,是那幾個要我當國家主席的人?!?/p>
下來以后,毛主席還一再對我說:“你可以拜春橋、文元為師。讓他倆教你理論,你教他倆實踐,互相學習嘛!”
這些話我記得清楚,永遠也忘記不了。只是在當時環(huán)境下,特別是打倒他們以后,這些東西我沒有再公開過。
毛主席重病的時候,親自給他身旁的人交代,要他們請江青立刻回京。
江青接到絕密電報,手都發(fā)抖了。但別人一進去,她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吆喝大家打撲克,以等待火車。我親眼見她幾次出錯牌,她雖然在打牌但是緊張的不停地看表,我就知道她在控制自己的感情。
有人說,“她在毛主席病重的時間,高興的要死”,這不合事實,我們要實事求是?,F(xiàn)在江青已判刑了,我主張恢復歷史,這樣可以讓人知道更加清楚地識別經(jīng)驗教訓。
江青這個人,她由于長期在毛身邊,同樣有著許多在今天看來都應該是很難得的好傳統(tǒng)和好作風。比如,她從不接受任何人的禮品,我從大寨回來給她捎帶點特產(chǎn),她從來都是付錢的。她這樣說:
“老陳,我們都是毛主席培養(yǎng)出來的干部,我們要自覺地接受和服從黨的紀律。抵制資產(chǎn)階級法權(quán)的侵蝕,我們不要搞那些請客送禮的資產(chǎn)階級作風。但是買賣公平還是許可的,錢我一定要付給,送的東西我也要收,我們之間完全在原則和范圍內(nèi)進行?!?/p>
據(jù)我了解,江青不但對我這樣,對其他同志也是這樣。就是他和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之間也是這樣。我親眼見到一次,王洪文給江青從上海帶來一些藥品,大概就是他沒有給上海付錢,江青一直追問他付錢沒有,最后江青從自己的工資里拿出來三百多塊錢給王的。
你們都知道江青喜歡照相,她使用的相機和膠都是她自己掏錢買的,她對我說:“我每月的工資除了伙食費和生活開銷,我的錢實在不夠花。但我不占國家一分錢的光,我要以身作則,做一個真正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p>
我問他:你對江青這個人的印象如何?
陳永貴說:老實說我看不出人家有什么不對。我在粉碎他以后的講話,都是按中央定的調(diào)子來說的,江青對身邊的工作人員也是不錯的。
毛澤東批評江青,我看完全是對她的一種愛護,絕不是要打倒她。我們政治局的同志都看的很清楚,華國鋒也看得很清楚。
他也曾當著江青的面說:“江青同志,我永遠聽你的,當你忠實的助手。對主席的一家,我們世世代代都要愛護,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做損害主席一家的任何事情?!?/p>
我聽了覺的可笑,感覺華國鋒像小孩子講話一樣。
談到華國鋒,陳永貴笑著搖搖頭說:我以為他真有毛主席兩下子呢,沒想到他是個草包,他沒有毛的千分之一。把毛給他的好端端的江山,丟了個一干二凈。我早就對他說:“華主席你千萬不要把鄧小平給放出來,他要解放出來,人家要說我們是毛主席的叛徒,是背叛了毛的事業(yè)的,再說鄧小平來了,把你放在眼里嗎?”
他還給我做工作說:“毛主席給了他一個機會,我也給他一個機會。他會對我感恩不盡的,等于我給他一條生命嘛!”你看看他多傻瓜!
華國鋒在幻想他讓步以后,鄧小平讓他繼續(xù)在黨任主席。我給他打幾次電話,他都不接,他害怕人家說他是在搞小動作,有意和我們拉開距離。
吳德就對我說:“壞了!我們都讓英明領(lǐng)袖出賣了,這個人可是個極端自私的人?!?/p>
我還不相信,說你應該相信華主席有辦法處理這件事情。吳德說:“屁!他有什么經(jīng)驗!這兩年盡是胡耀邦、鄧小平牽著他的鼻子走。他在左右開工地自打嘴巴,把人都丟盡了,人還要再說什么?”
一天,華國鋒對我說:“你去問問鄧小平,看他還要不要執(zhí)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究意還要不要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
有一次國務(wù)院開會后,我要求和鄧小平談話。就在人民大會堂他的臨時辦公室,我問了他那個問題。鄧小平聽了笑了笑。我看他笑的非??膳?。
他對我說:“你以為還是在四人幫在臺的時候嗎?提的問題這樣可笑,簡直像三歲小孩子一樣幼稚!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上,我是最有資格講這種話的人!什么是毛澤東思想?我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你才加入共產(chǎn)黨多久?永貴同志,我希望你還是按照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標準,首先檢察一下自己吧!”
一聽這話,我就頭發(fā)脹了,我對他說:“你不要忘記,你站出來時你的檢查。你不要對黨中央耍兩面派,你應該考慮一下,現(xiàn)在你應該走什么路線的問題?!?/p>
鄧小平不等我講完這些話,就提上他的皮包走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簡直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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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揭秘陳永貴因為什么迅速升遷國家副總理
(?山西老鄉(xiāng)俱樂部山西老鄉(xiāng)俱樂部山西老鄉(xiāng)俱樂部山西老鄉(xiāng)俱樂部2014-09-24日山西老鄉(xiāng)俱樂部“早上版”文章)
1963年,一年中大寨連遭七次災,超常磨難成就了陳永貴;毛澤東贊揚道:窮山溝里出好文章。
在新中國的政治舞臺上,陳永貴可以說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盡管今天有人在否定“文革”的同時,也想否定毛澤東樹立的大寨這面農(nóng)業(yè)旗幟,但陳永貴和大寨秉承了毛澤東肯定的自力更生、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精神,成為他所樹立的典型中最真誠、最經(jīng)得起檢驗的一個。陳永貴正是靠著自己戰(zhàn)天斗地、不斷進取、腳踏實地的精神和淳樸、忠誠、耿直的品格,得到了毛澤東的稱贊,在短時間內(nèi)從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農(nóng)村黨支部書記,一躍而成為中央政治局委員,令世人刮目相看……
大寨的展覽館有一張照片,陳永貴渾身泥漿,膀子上掛著煙袋站在一群人中間微笑。而圍著他的人們卻臉上掛著淚。這張照片真實地記錄了那極不平凡的一刻。
1963年,是大寨極不平凡的一年,一年中大寨遭了7次災,數(shù)百年不遇的大雨正好趕在了那年夏天。也正是因為這些不可預料的超常“磨難”,才成就了陳永貴和大寨的英雄豪杰。
那年8月,莊稼正在出穗的關(guān)鍵時刻,老天卻一連下了7天7夜的大雨,不光地里難以照顧,連家也保不住了。那時陳永貴正在縣里開會,他在電話里指示:不愿撤的強迫撤!
縣里的會一散,陳永貴就往家趕,由于心急而一頭撲進洶涌的松溪河,甚至忘記自己不會游泳。人們見了他眼淚汪汪,一片哭聲。他焦急地詢問受災情況,當人們告訴他人和牲畜都安全時,他幽默地說:“那我給大家賀喜了!”
災情造成的破壞的確不小。村中央滿是紅黃泥漿,家家戶戶墻倒窯塌,總共幾十戶人家,全塌了的77間,住人的窯洞塌了113眼,糧食也淹了兩萬多斤。地里更是不得了,幾十條堤壩被沖毀,近兩百畝不見一棵苗,收成無望的面積達四百多畝,沒沖走的苗歪倒在一片爛泥里。大寨的地全毀了。
人們把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陳永貴身上。
慰問電話和電報不斷飛到大寨,縣里也來了電話,說為他們撥了一筆醫(yī)療費。公社來電說組織了大批席子,給社員們蓋臨時住所。過了一天,縣里又來電話,說上級撥給他們1000元!那時候的1000元,的確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陳永貴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感謝上級領(lǐng)導的關(guān)心,我們心領(lǐng)了?!?/p>
人們的猜測沒有錯,陳永貴從一開始就決定不要任何援助。他寧愿累死,也要有英雄氣。他要保住勞動模范,保住大寨的紅旗,就不能讓人挑出毛病。他要讓所有人看著,他陳永貴能干別人不敢干的事,他這個先進不是吹出來的。
但在這個非常時期,擅自作主是得冒著得罪全隊鄉(xiāng)親的危險的。
拒絕援助比抗拒災害更難!
不要外援就已經(jīng)不簡單了,陳永貴還有大手筆。他提出不要救濟款、救濟糧、救濟物資的“三不要”之后,又提出了一個向國家賣糧不少、社員口糧不少、集體庫存不少的“三不少”。
在大家艱苦奮斗的時候,陳永貴又制訂了一個“五年恢復土地,十年建成新村”的計劃。結(jié)果恢復土地只用了兩年,三年社員就全部搬進了新房。當?shù)谝慌舷聝蓪拥姆孔由w好后,他激動地圍著新房轉(zhuǎn)了好幾圈,高興地說:“過去說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我們裝上電燈、裝上電話,不就成了嗎!”
陳永貴頂住了最難頂?shù)臑暮Υ驌艉妥铍y拒絕的各方援助,也令人信服地取得了最大成就。11月28日,《人民日報》刊登了長篇通訊:《奮發(fā)圖強,自力更生,以國為懷,顧全大局——大寨大隊受災嚴重紅旗不倒》。中共山西省委號召各級黨委黨組織學習大寨藐視困難的英雄氣概和高尚風格。
元旦剛過,陳永貴就接到去北京的通知!
1964年1月19日,北京市委和北京人大在人民大會堂召開報告會,首都一萬多名各界人士,聽他講著大寨人民抗災奪豐收的故事。他從容不迫,條理分明,侃侃而談。據(jù)說趙樹理評價他,陳永貴沒一處講到毛主席,卻處處都是毛澤東思想;沒一處提到哲學,卻處處是辯證法。一個莊稼漢,目不識丁,卻在如此莊嚴的地方慷慨陳詞,恰到好處地駕馭著那么多人的情緒。
1964年3月,毛澤東南行。到了河北邢臺,通知河北、山西兩省的領(lǐng)導人向他匯報工作。山西省省委書記陶魯笳向他匯報時談了幾個典型,只有大寨和陳永貴的事例使毛澤東感動。他對陳永貴這個人感興趣了。
毛澤東問:“陳永貴的名字是哪幾個字?”“他識不識字?”
陶魯笳每說一點,毛澤東就點頭稱是。陶魯笳說,陳永貴提出黨員干部參加生產(chǎn)、領(lǐng)導生產(chǎn),毛澤東高興地說:“很好嘛!就像打仗一樣,紙上談兵不行。你不參加打仗,怎么指揮戰(zhàn)爭呢?”說到大寨的評工記分,毛澤東欣喜地說:“這個辦法好。評工記分就是不要搞繁瑣哲學?!眳R報到陳永貴會講話,會用辯證法,毛澤東有點贊揚地說:“窮山溝里出好文章?!?/p>
火車繼續(xù)南行,每到一個地方,毛澤東就向奉命來匯報的省委領(lǐng)導們講著大寨。
陳永貴的事跡顯然引起了毛澤東的極大興趣。為了弄準確,4月,他派了農(nóng)業(yè)部部長廖魯言去大寨實地考察。
廖魯言在大寨進行了二十多天的考察,對各種材料上的情況逐一核對,不敢有絲毫遺漏??疾斓慕Y(jié)果是基本符合事實。
9月,《人民日報》再一次刊登大寨的事跡。到此時,應該說再沒有什么障礙了,也不該再有人提出不是了,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陳永貴出身貧苦,卻當過日本人的“偽代表”,入黨問題讓他頗費周折;當“大躍進”的熱風吹到大寨時,他第一個成立了人民公社。
陳永貴的身世很苦。其父陳志如13歲來到大寨,終年勞動也不能養(yǎng)家糊口,先后賣了妻子、女兒和陳永貴,換下一小塊荒山地,土地瘦,又加上自己體弱多病,一年打不出多少糧食,生存無望,回到石山村老家,吊死在祖墳地的樹上。1915年農(nóng)歷正月初一,陳永貴降臨人世,便開始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生活。7歲就開始給地主放羊、扛活。悲慘的家世,使他對階級剝削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1940年日本鬼子占了山西,昔陽成了淪陷區(qū)。日本人的政策是叫中國人治中國人,在找人為日本鬼子賣命時,富人怕吃虧,沒人想去,便推出一些沒吃沒穿的窮人,陳永貴就這樣被當作一塊肉扔了出去。
陳永貴知道為日本人干事是不光彩的行為,就在這時,有個人找到了他,讓他進了日本鬼子的“新亞反共救國會”。這個人便是共產(chǎn)黨獨立營姓曹的同志。老曹讓陳永貴表面為日本人干,暗地里為自己人干,說不定還可以探出一些敵人的消息,為自己人提供點情況。從此陳永貴真的當了偽代表。
干了一段時間,日本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代表暗地干的和表面干的不一樣,將他抓進憲兵隊,打了個半死。
日本鬼子投降,昔陽解放后的頭一件事就是懲治漢奸。陳永貴被村里抓起來審查,問他為什么當偽代表。他分辯說自己是受共產(chǎn)黨派遣去的,但沒人聽他的,弄得他一輩子都憋著氣。
不久,農(nóng)村開始搞土改,陳永貴分得了土地,夫妻倆加一個孩子,這才有了一個穩(wěn)定的家。但是,過了不多久,他就不滿足這么埋頭種地了。旺盛的精力和表現(xiàn)欲促使他要干出些事情來。那時共產(chǎn)黨干部在人民群眾心目中威信很高,陳永貴想進步,想入黨,于是便向老黨員賈進才靠攏。在支部大會上,陳永貴按照他懂得的對共產(chǎn)黨的粗淺認識,談了要為共產(chǎn)主義奮斗終生、為黨的事業(yè)甘愿犧牲一切,包括生命的誓言。
以前入黨很簡單,支部通過就行了,現(xiàn)在卡嚴了,必須報請上級組織批準,還得由區(qū)委書記簽字。過了好久,區(qū)里來了一個姓嚴的組織委員,一到就找賈進才,詢問陳永貴當偽代表的事。陳永貴生性敏感,他預感到這是沖他入黨的問題來的。他便作了個重大決定,找區(qū)委書記去。在區(qū)委書記面前,他講著自己的過去,講父親的慘死,講他對黨的感情。說起他當偽代表的事,原來其中頗多曲折。區(qū)委書記張懷英憑著細致入微的調(diào)查和先前與陳永貴的接觸,認定陳永貴沒有問題,他鄭重地在陳永貴的申請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化大革命”中,陳永貴已經(jīng)成了赫赫有名的勞動模范,成了山西省革委會核心小組成員。有人又提出了偽代表的事。張懷英時任山西省黨委核心小組辦公室主任,他給山西省主要負責人劉格平寫了一封信,詳細談了當時的情況。直到劉格平找陳永貴談話,鼓勵他不要背包袱,陳永貴才知道張懷英為他作了多少工作。從那時起,他就將張懷英當成了他的好友。
1946年,大寨村農(nóng)民響應黨的“組織起來”的號召,成立了以賈進才為首的互助組,這個組由15戶村民組成,其中也包括陳永貴。陳永貴雖然僅是一個普通組員,但他聰明能干,肯動腦筋,加上一身干活的硬功夫,使他在賈進才組中也有些名氣。1947年,賈進才組在縣區(qū)干部的幫助下,由一個互助組擴展為兩個互助組。一個是由賈進才繼續(xù)領(lǐng)導,另一個由陳永貴領(lǐng)導。賈進才組有二十多戶,陳永貴組只有9戶。陳永貴在組織領(lǐng)導方面得心應手,勝人一籌。他以同甘共苦的精神把互助組團結(jié)得像一個“大家庭”,激發(fā)了組員們的干勁。因此,陳永貴組的發(fā)展逐漸趕上并超過了賈進才組。1949年,大寨的兩個互助組,不僅人數(shù)增多了,而且從臨時性和季節(jié)性的變工形式轉(zhuǎn)化為長年互助組。大寨人帶著希望和憧憬揭開了大寨史上新的一頁。
就在陳永貴當上黨支部書記不久,他作為山西省農(nóng)民代表團成員,第一次走出山西,去天津參加華北物資交流展覽會。天津之行使他從精神上又上了一個臺階,回來后積極要求辦社。1953年,陳永貴的合作社取名為“新勝初級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合作社”。他們的合作社平均畝產(chǎn)240斤,比單干戶多得多。
陳永貴搞合作社取得了成績,既證明了毛澤東號召農(nóng)民組織起來搞合作社在當時的正確,又給他以后進步打下了很好的基礎(chǔ)。為了讓大家看到合作社的好處,他們搞慶豐收大會,給社員分配的現(xiàn)金都用紅紙包著,有的困難戶在領(lǐng)到紅包時竟然流下了淚。這么一弄,許多不愿入社的人也要入社了。以前是不想入,現(xiàn)在倒怕人家不要。
1955年,在低級社向高級社轉(zhuǎn)化時,陳永貴仍然表現(xiàn)得不同凡響?;ブM產(chǎn)的糧食還是個人的,低級合作社是按土地分紅,高級合作社的糧食就要歸集體了,擔負著完成國家的上交任務(wù),集體留儲備,給社員分口糧等統(tǒng)籌任務(wù)。在入社時,屬于個人的土地和耕牛農(nóng)具都要變成集體的,但又不能讓個人吃虧,就要作個價交給集體,在以后的分配中得到好處。村里成立了估價小組,這是個既有特權(quán)又容易得罪人的職務(wù)。為了讓大家抱成團,唯一的辦法是先犧牲自己。陳永貴說:“那就從我家里開始吧?!彼约航榻B說,“一頭?;?40元,用了3年,去年耕地了腳,生人看不出來。”人們給他這些東西作價,牛140元,母豬作價80元,一張犁作價8元,一共228元。應該說這個評估是合理的??墒顷愑蕾F卻說,這頭牛最高不能超過80元,一頭母豬值40元,犁5元就夠了。一共125元,差不多砍去了一半。
毛澤東有一句至理名言,“嚴重的問題是教育農(nóng)民”。農(nóng)民身上體現(xiàn)出來的兩大特點,一是迷信,一是狹隘。當天塌地陷時他也許不會管,到手的利益卻是不肯丟掉的。連許多國家干部們,在涉及自己的利益時也是如此。陳永貴在這件小事上,卻表現(xiàn)出了他的英雄本色。村看村,戶看戶,群眾看干部,干部看支書。這句當年的名言,在大寨得到充分體現(xiàn)。陳永貴無疑是這句名言的“標本”。
在響應毛澤東的號召上陳永貴從來沒有二心。當1958年“大躍進”的熱風吹到大寨時,引起了不同的反應。大寨社員認為:如今我們積累多,豬羊成群,騾馬滿廄,要糧有糧,要錢有錢,搞合并豈不是找虧吃?但陳永貴卻另有一番見解。當他聽說河南新鄉(xiāng)地區(qū)辦人民公社的消息后,便對“一大二公”的特點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公社人多力量大,所有制更純潔,公有化程度高,還辦公共食堂,吃飯不要錢,這將有助于實現(xiàn)共同富裕。他積極地向縣委請示,要求立即批準他辦公社。1958年8月24日,成立了昔陽第一個以大寨為中心的紅旗人民公社。
成立人民公社這本來是陳永貴所盼望的,他也曾為此衷心歡呼過,不想真的“一大二公”來到他的面前時,帶給他的卻是迷惘。
公社成立后一切超前。產(chǎn)量不是在秋收之后,卻改到了收割之前,顯然是全憑一張嘴了。冬末春初,省里開了“山西省建設(shè)社會主義積極分子大會”,為1959年北京召開的全國勞模會推薦人才。陳永貴去參加會時心里就已經(jīng)不踏實了。放衛(wèi)星之風也吹到了大寨,在他去開會前,到處就已經(jīng)在刨坑堆肥搞什么千斤田萬斤地了。會上領(lǐng)導安排人去套他的話,陳永貴微微地一笑:“哪個畝產(chǎn)達到了萬斤,我請他吃拉面?!鳖I(lǐng)導們見他沒表示,就請他報,往多處報。問他畝產(chǎn)多少斤,他說,540斤。領(lǐng)導比較保守地請他報兩千斤。他想了想,多1000斤可不是鬧著玩,把牙一咬,干脆一斤也不多報,還是按照本年的報:540斤!大寨的紅旗就這樣丟了。
1959年春,地區(qū)有個叫雷震一的人隨《山西日報》一位副總編到大寨,按省委的意見再一次做陳永貴的工作,希望他能上北京。陳永貴埋著頭說:“寧可不上天安門,產(chǎn)量一斤也不多報?!?/p>
但是,在1959年國慶10周年時,陳永貴還是作為全國勞動模范登上了天安門城樓,親眼見到了毛澤東。
毛澤東發(fā)出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號召;陳永貴應邀參加毛澤東的生日宴席;“文革”使許多勞動模范陷入泥潭,陳永貴則憑著大智大勇,再一次化災難為機遇。
1964年11月,陳永貴作為全國第三屆人大代表到北京參加全國人代會。其實,當選人大代表,是水到渠成的事。1963年5月,毛澤東在聽取國家計委領(lǐng)導小組匯報第三個五年計劃設(shè)想時,曾插話說:“要自力更生,要像大寨那樣?!痹谕?月召開的一次中央工作會議上,毛澤東再次提出:“農(nóng)業(yè)主要靠大寨精神,自力更生?!弊源?,毛澤東正式向全國發(fā)出了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號召。
更讓陳永貴想不到的是,在這次人代會上,國務(wù)院總理周恩來代表國務(wù)院作《政府工作報告》時,用了相當篇幅講了大寨。周恩來在報告中說:“山西省昔陽縣大寨公社大寨大隊,是一個依靠人民公社集體力量,自力更生地進行農(nóng)業(yè)建設(shè),發(fā)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先進典型?!?/p>
一個國家總理,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作《政府工作報告》中不惜篇幅,具體、詳細地向全國介紹大寨的點點滴滴,這的確值得大寨驕傲和激動。
好事成雙。會議期間,也就是12月26日,是毛澤東主席71歲生日,毛澤東用自己的稿費置了3桌席,要宴請陳永貴等著名勞動模范,讓中央其他領(lǐng)導人作陪。毛澤東自己沒有搞過一次生日宴,這是破天荒的唯一的一次。
毛澤東對陳永貴早就感興趣了,握住他的手說:“你是農(nóng)業(yè)專家?!标愑蕾F被幸福沖得昏頭昏腦,加上又不懂毛澤東的湖南話,便連連點頭。
毛澤東向陳永貴介紹湖南菜,要他吃一點這,吃一點那。毛澤東邊吃邊問:“永貴多大年歲了?”陳永貴回答:“主席,我今年整五十歲?!泵珴蓶|笑著說:“五十而知天命嘛。你搞出一個大寨,很好。”
回來后,陳永貴的干部們、老哥們看見他一個個眼淚巴巴。陳永貴知道大家此時的心情,他要大家不要怕。他興奮地講著北京的見聞,講著毛澤東請他吃飯的一切細節(jié)。后來他說了一番從心底發(fā)出的話:“我是個農(nóng)民,不但被選為人大代表,還被選為主席團成員,在主席臺就座。這不是我個人的榮幸,也不光是咱大寨的榮幸,是億萬農(nóng)民的榮幸,……我作為一個長工,毛主席還親自接見,請吃飯,這是一個高得不能再高的榮譽了。”
農(nóng)業(yè)學大寨在全國開始不久,毛澤東根據(jù)對國家政治形勢的判斷,為了防止“在中央出現(xiàn)修正主義”的問題,1966年5月,發(fā)動和領(lǐng)導了一場持續(xù)了10年的“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許多勞動模范在這場“革命”中身心受到了摧殘,信念被摧毀,也使一些勞動模范稀里糊涂走上歧途,栽進泥潭。陳永貴則憑著大智大勇,再一次把一場災難化為機遇,不失時機地順水推舟,使他和大寨更上了一層樓。
運動開始的時候他的心里也沒底,他冷靜地注視著動向。他知道,運動的重點是整黨內(nèi)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quán)派。陳永貴在大寨也是個當權(quán)派,雖說大寨沒有人有膽子出來整他,但是外頭的人他可管不了。有關(guān)他的出身問題的大字報就出了不少。
1966年11月,陳永貴帶上了十幾個蘋果,上了去北京的火車。
他到國務(wù)院說要找總理,支吾著說了3條:第一條是革命要搞,但生產(chǎn)也得抓。第二條,大寨現(xiàn)在很熱鬧,參觀的人太多,每天五千人左右,把玉米棒子都掰了。第三條,說了當年所謂的“反黨集團”,并說在“文化大革命”中這些人都被整得慘,從省里、地區(qū)到縣里的基層的好多領(lǐng)導都在挨斗,生產(chǎn)受到了影響,他內(nèi)心十分焦急,想向周恩來總理討教個什么辦法。周恩來似乎看清了陳永貴此時的心情,意味深長地說:“群眾運動嘛。”周恩來見陳永貴望著自己仍有點迷惑,于是就給了他幾個“紅衛(wèi)兵”袖章。陳永貴立刻就明白了這場斗爭的性質(zhì)。
說來很巧,就在陳永貴剛離開北京,《人民日報》就發(fā)表了一篇社論:《勞動模范要站出來,支持無產(chǎn)階級的革命造反運動》。這仿佛是專門給陳永貴的信號,他如魚得水。
回昔陽時,昔陽已經(jīng)有三十多個組織奪了各單位的權(quán),并且都給陳永貴空下了第一把交椅,有的甚至寫出大字報,稱他們的組織是陳永貴的組織,叫他“總指揮”、“總司令”。此時,陳永貴雖然無官之職,卻有民之權(quán)。他是中國第一個特殊人物。如果說毛澤東在中國人民心目中是神的話,那么說陳永貴在昔陽人的心目中是個“神”也不為過。
他給那些在“四清”中挨整被趕出了昔陽的人傳過話去,請他們回來,保證不會有問題。那些干部很快就想辦法跑了回來,回來沒兩天就成立了一個組織,名字叫:捍衛(wèi)毛澤東思想決死隊。
經(jīng)過一番周密的組織,當時機成熟后,陳永貴宣布奪權(quán)了。他大造聲勢,廣播、傳單、大字報呼啦啦一起上。聲勢造足了,再召集掌了權(quán)的頭兒們開會打招呼,頭兒們都擁護他。于是1967年春節(jié)前在禮堂開了一個大會,三十幾個組織將奪權(quán)后得來的公章交給了陳永貴,決心跟著陳永貴革命到底,誓死保衛(wèi)毛主席!
他宣布成立“昔陽縣革命造反總指揮部”,他任總指揮長。在會上,他說,不能鬧派性,要抓革命促生產(chǎn),要團結(jié)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干部和群眾。也是在那個會上,他還宣布了與革命極不協(xié)調(diào)的宏偉計劃,3到5年內(nèi)將昔陽建成大寨縣!他到處串聯(lián),談的都是如何搞建設(shè)。
正月十五夜里,他非常得意地跟周恩來總理通電話,說:“我們成立了革命組織,從走資派那里奪了權(quán)。我們把那些以前挨整的好干部們找了回來,以后就要搞生產(chǎn)了。”“要在三五年內(nèi)把昔陽建成大寨縣。”周恩來聽后很高興,沒有想到陳永貴搞生產(chǎn)有一手,搞政治也有一手,怪不得毛主席欣賞他呢。
4月,昔陽成立了革命委員會,陳永貴當了革命委員會主任,開始領(lǐng)導全縣18萬人。也就在這個月,周恩來到了昔陽,陳永貴作為縣里的領(lǐng)導來接待,那個“造反總指揮部”和“昔陽縣革命委員會”就成了官方認可的正宗權(quán)力機構(gòu)。
他公然宣稱:“學大寨沒權(quán)不行?!庇纱丝梢钥吹剿麏Z權(quán)的動機就是落實毛澤東的“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號召。他奪權(quán)不是要坐江山,要的是搞生產(chǎn)。從當時的實際情況來看,昔陽在全國恢復生產(chǎn)最早,是少數(shù)幾個沒有派性沒有武斗的縣之一,十年動亂中昔陽取得的農(nóng)田基本建設(shè)成就最大!昔陽解放干部相比之下最徹底,恢復黨組織活動最早。
1967年五一勞動節(jié),毛澤東登上天安門檢閱紅衛(wèi)兵,陳永貴又被請到了毛澤東的身邊。在天安門城樓上,毛澤東對陳永貴格外親熱,拉著他的手連聲說:“永貴好?永貴好?”是問候?是關(guān)心?還是肯定?毛澤東對陳永貴、對中國農(nóng)民的感情交織在了一起。此時的陳永貴激動得只是連連說:“毛主席好!毛主席好!”不知是陳永貴沒有聽清楚還是怎么,后來毛澤東話中的兩個問號去掉了,最高指示就成了“永貴好!永貴好!”毛澤東都說了“永貴好”,哪個還敢說他不好?
當選為政治局委員,激動的陳永貴開口就說“我現(xiàn)在民憤很大……”;當上副總理的陳永貴,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干”字。
1969年4月,中國共產(chǎn)黨的“九大”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召開,陳永貴當上了中央委員。有他這么個人進了中央,可給昔陽露了臉。那些從“壞人”圈里解放出來的干部們,竟然比陳永貴本人還要激動??h革委委員們拿來了一瓶酒:“老陳,你當了中央委員,我們都高興,就拿了一瓶酒,是這個意思。”那酒極其一般,陳永貴心里著實高興,就說:“那行,一人喝一點兒?!?/p>
1973年8月中共“十大”公報發(fā)表,城鄉(xiāng)高音喇叭都開到了大音量,政治局委員名字中出現(xiàn)了陳永貴3個字,這下他的家鄉(xiāng)便掀起了一股狂潮。人們奔走相告,接著鞭炮飛炸,鑼鼓齊鳴,人們擁上大街,歡慶這一勝利。昔陽還沒有出過這么大的官。他這次回來,昔陽的大街小巷又擠滿了人。
接見會在小禮堂召開,座無虛席,他一露面,就立即爆發(fā)出狂熱的掌聲。見慣了大場面的陳永貴,一不留神卻出了洋相。不知是激動還是漫不經(jīng)心,陳永貴劈頭說道:“我現(xiàn)在民憤很大……”張懷英趕緊提醒他:“是名聲很大。”于是,陳永貴也趕緊糾正:“對,名聲很大……”
他回到家鄉(xiāng)自有榮歸故里的洋洋得意,但想想進那個不可知的圈子后將是如何生活也不無憂慮,于是他推心置腹地問張懷英:“咱是個跑山路的,你說,他們要我當這個政治局委員是什么意思?”
“我正要問你呢?!睆垜延⒄f,“這之前總理沒跟你通個氣?沒有別人給你透露點什么?”
陳永貴搖著頭說:“會上念中央委員名字時,有的鼓掌,有的沒鼓掌。念毛主席、周總理的名字時,都鼓了掌,念紀登奎時也鼓了掌。念到我的名字也鼓掌,當時我還不清楚什么意思,以為因為我是勞動模范。后來我才知道,鼓了掌的人都是要進政治局的。”
張懷英看出他當時確實蒙在鼓里,接著問了一句:“以后總理跟你說過什么沒有呢?”
“說了,我說我當不好,周總理笑著說:‘慢慢學吧。你不想當,還有人想當呢?!揖筒缓谜f什么了。”
他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無需考證,但他的政治敏感性不亞于任何政治家。周恩來什么時候?qū)λf過這話,當然不會是假的,他聽得出那弦外之音也是真的。盡管他還不知道里面的具體內(nèi)容,卻已經(jīng)感覺到在那個圈子里的矛盾不會低于大寨社員們評工分。
陳永貴給自己的定位在“干”字上,是準確的。大老粗一個,除了一個干字再無其他法寶。
一個農(nóng)民干部進了政治局,對各省的大領(lǐng)導們啟發(fā)有多大可想而知。因此,驟然間刮起了一陣學大寨之風。應各省之邀,陳永貴帶著一幫由昔陽和大寨干部組成的傳經(jīng)送寶團,開始了他的漫漫行程,將他的大寨經(jīng)驗傳播到全國各地。
每到一個地方,見個面,跟他一起去的其他人講時他就走了,驅(qū)車在那個省下面的公社走一走,看一看。除了要他上臺講的那半天,其余時間他總是在有土地的地方奔馳。陪著他的人都有些吃不消。到了沈陽,居然沒時間顧得上到故宮一游。他下到最基層不是做樣子,為了上報紙,更不是為了應付周恩來、毛澤東,他確實感到在那里既能了解情況、發(fā)現(xiàn)問題,自己也開心。
東北冰天雪地,為了迎接陳永貴的到來,為了表示學大寨是真學實干,就是在零下30度的時候,那里的領(lǐng)導也將人們趕了出來到地里勞動。陳永貴見了一排排人的嘴里噴著一股股的白霧,奮力地刨冰下面的地,說:“這么弄就會種好地?純粹做樣子?!彼u黑龍江:“那么好的黑土地,莊稼卻沒有增產(chǎn),這就是領(lǐng)導沒有抓好?!笨吹铰飞嫌性S多馬糞。他不無惋惜地說:“這些馬糞白白浪費了。如果把馬糞收起來下到地里,可以增多少產(chǎn)?”
進入東北,沈陽軍區(qū)見一行人穿的衣服不適應東北的氣候,每人發(fā)了皮帽、皮大衣和靴子,到黑龍江要坐上飛機走時,他卻將衣服脫了下來,說不能把衣服帶走。同行的人只好也脫下來。
吉林接待站有個去大寨參觀過的老漢,知道陳永貴煙癮很大,出于對這位老勞模和大領(lǐng)導的尊敬和愛戴,就把他老伴在煙廠里發(fā)的長支煙給他拿了些來。陳永貴很高興地接下了。離開時,吉林的領(lǐng)導也特地送了兩條“人參”煙,陳永貴卻堅決不收。因為那是花的公款。
1975年1月全國第四屆人大召開,陳永貴當了國務(wù)院副總理。人事是周恩來安排的,但也得到了毛澤東的認可。在陳永貴當政治局委員的一年多時間里,他的確表現(xiàn)得不同凡響。他四處奔走呼號,將農(nóng)業(yè)學大寨運動推向了高潮。收自留地,批資本主義,早晚開會……在昔陽和大寨,農(nóng)田水利基本建設(shè)成了群眾運動。
陳永貴在釣魚臺深感寂寞,寫信給毛澤東請求搬家,毛澤東立即同意,批示:“釣魚臺無魚可釣”。
中南海,是萬人仰望的地方,陳永貴在那里卻有說不出的孤獨。
剛到北京時,他和秘書、警衛(wèi)都住在京西賓館,吃住“一條龍”。中央的領(lǐng)導人似乎習慣下午和夜晚辦公。他偏偏又起得很早,只能在花園散步。警衛(wèi)們不敢懈怠,他一出門就必須跟著,這一點讓他很不愉快。他要喝水時,勤務(wù)趕緊去泡茶;他要開門,警衛(wèi)搶上前,他也不高興,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我又不是沒長手?!弊呃纫粋€大吊燈,晚上要亮著,他總覺得浪費了國家的電,動不動就給人家關(guān)了。每天早晨起床,他害怕服務(wù)員來疊被子,就自己疊,自己掃地。
那時候電視還非常稀少,他的房間有一臺彩電,服務(wù)員常跑到他的房里看電視。此時他異常高興,給他們泡茶,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腿艘蛔?,他就自己洗杯子,倒煙缸,擦茶幾。賓館里的服務(wù)員們都叫他老陳,沒人叫首長或是什么別的稱呼。
中央要工農(nóng)參政,就讓他強化學習。他和王洪文一起進的政治局。每日下午就到他那里學習馬列主義、《哥達綱領(lǐng)批判》等著作。每次回來就如大病一場,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有一次實在煩了,他就給“王辦”打電話:“你就說我不在了!”
在中南海與最高層的人們相處,使陳永貴感受頗深。吳桂賢是工人委員,兩人有時碰面,倒有些惺惺相惜,可跟其他人相處不好。尤其跟張春橋搞不好,那個人一臉嚴肅,一本正經(jīng)。陳永貴知道張春橋?qū)ψ约河衅?,又不好當面反駁,總是躲著他。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躲來躲去還是在涉及張春橋時一不小心出了問題。
1975年1月,陳永貴到廣西參加貧下中農(nóng)代表大會。許世友來陪他喝酒。陳永貴覺得許世友與自己同是大老粗式的,便跟許世友瞎聊起來。許世友在南京當司令員時,張春橋當過政委,他們兩個人也是合不來。陳永貴認為和許世友有共同的話題,便沒遮沒攔:“他老說人家是個臭老九,我看他才是個真正的臭老九!”回到北京,周恩來請他去:“永貴呀,你在外頭說過什么沒有啊?”他想了想說,沒說什么呀。周恩來拿出一封信,是許世友寫給毛澤東的。他不說自己對張春橋有看法,卻借陳永貴的話來“客觀”地寫信,說陳永貴同志對張春橋有意見。陳永貴一看嚇壞了?;氐轿絷査腿フ覐垜延?,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闖禍了!”
周恩來大智若愚,知道張春橋的那一套。張春橋人緣也不好,沒有誰把這件事捅給他。張春橋也知道,陳永貴在背后少罵不了他,但又怎么不了自己,跟陳永貴斗沒意思不說,還有些掉價。
1975年底,在慶祝毛澤東82歲壽辰的酒宴上,陳永貴使出了他的牛脾氣。酒席是江青設(shè)的,到場的都是政治局委員。江青特別活躍,席間談古論今。陳永貴沒有插話的機會,感到受冷落。酒喝得差不多了,江青要大家再喝一杯。張春橋舉杯說:“陳副總理,干一杯。”那笑容讓陳永貴覺得是含著譏諷。他不理張春橋,站起來說:“毛主席的生日,我高興。每人一杯,我替大家喝了。端酒來!”24個人,端來了24杯酒。他一口氣喝個干凈。
釣魚臺讓他開了眼界,他這才明白,神圣的地方在遠處看讓你覺得高深莫測,走近了就沒了神圣。惹不起躲得起,于是他讓秘書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就是“三三制”:三分之一在中央,三分之一到處跑,三分之一回大寨。除了這一點,他還請求搬家。
只要是陳永貴提的建議,毛澤東差不多常表揚。毛澤東從湖南回來,就接到了陳永貴的報告,馬上就批上了:“釣魚臺無魚可釣。”1975年5月3日開會,毛澤東拉著陳永貴的手說:“你那個‘三三制’很好嘛!”
毛澤東表揚了陳永貴,還順便拖出了一幫子人來,他對吳桂賢說:“你也搬出去?!薄瓣愑蕾F下去了,你們怎么辦?搞社會調(diào)查,是我們黨的傳統(tǒng),所有政治局委員能下去的都要下去?!?/p>
這一下得罪了一大片。事后江青就沖陳永貴悻悻地說:“你有地方搬,我搬哪里去?”
黨政領(lǐng)導云集昔陽縣,第一次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的召開,使大寨和陳永貴的聲譽達到頂峰。
對陳永貴和農(nóng)業(yè)學大寨運動來說,第一次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的召開,使其達到了最輝煌最高潮的時刻。
1975年9月,鄧小平、華國鋒、江青、姚文元、陳錫聯(lián)、吳桂賢、李素文等黨和國家領(lǐng)導人及全國各地代表3700人云集昔陽,參加在這里召開的第一次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
會議的召開有錯綜復雜的政治背景:1971年發(fā)生“九一三”林彪叛逃事件以后,周恩來受命主持中央和國務(wù)院日常工作。他在非常困難的情況下,在各條戰(zhàn)線實行整頓,使各方面工作有了新的轉(zhuǎn)機和起色。毛澤東在江青等人的煽動下,發(fā)動了“反右傾回潮”運動。江青等人借此機會,竭力把“批林批孔”之火燒遍全國,致使已經(jīng)趨向穩(wěn)定的形勢急轉(zhuǎn)直下,再度出現(xiàn)拉山頭、打派仗的混亂局面,國民經(jīng)濟重新惡化,引起廣大干部群眾的不滿,也引起了毛澤東的關(guān)注。
毛澤東在四屆人大前后支持周恩來“組閣”。把實現(xiàn)安定團結(jié)、把國民經(jīng)濟搞上去的希望寄托在“文革”初期受到嚴厲批判和被打倒的鄧小平身上,在一定程度上支持鄧小平1975年在經(jīng)濟方面的全面整頓。
對于如何發(fā)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實現(xiàn)“抓革命、促生產(chǎn)、促工作、促戰(zhàn)備”,毛澤東有自己的考慮。他感到:大寨、昔陽的“大批促大干”是很好的經(jīng)驗,是全國農(nóng)業(yè)以致其他行業(yè)學習的樣板,于是他同意支持召開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試圖通過這次會議,掀起農(nóng)業(yè)學大寨運動的新高潮,推動他宏偉戰(zhàn)略構(gòu)想的實現(xiàn)。而鄧小平則把這次會議視為他全面整頓的一個具體步驟,試圖以此來推動農(nóng)業(yè)和整個國民經(jīng)濟的發(fā)展。
召開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是毛澤東和中央政治局決定的,江青等人感到無法阻止,于是他們試圖把會議引入適合自己意圖的方向。9月12日,江青在接見大寨大隊干部社員時,發(fā)表了一次長篇講話,在這篇講話中,她講的最多的是評《水滸》問題。公然宣稱:“《水滸》的要害是架空晁蓋,現(xiàn)在政治局有些人要架空主席。”
9月15日,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在昔陽縣拖拉機廠正式開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wù)院副總理華國鋒主持開幕式,作為當時主管農(nóng)業(yè)的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致開幕詞,鄧小平作重要講話。
鄧小平指出: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關(guān)鍵的是農(nóng)業(yè)現(xiàn)代化?!叭绻r(nóng)業(yè)搞得不好,很可能農(nóng)業(yè)拉我們國家建設(shè)的后腿?!薄皩W大寨,不要只看到糧食產(chǎn)量,要研究大寨、昔陽的一些具體政策……”“就是要真學,不要假學,不要半真半假。真學,就表現(xiàn)在學到了,回去就老老實實地干。”
9月29日,會議移到北京繼續(xù)進行。10月15日,國務(wù)院副總理華國鋒代表中共中央、國務(wù)院作題為《全黨動員,苦戰(zhàn)5年,為普及大寨縣而奮斗》的總結(jié)報告。10月19日,大會結(jié)束,陳永貴致閉幕詞。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去世以后,特別是在1978年5月的真理標準討論后,陳永貴對政治風向變得遲鈍了。在1980年9月召開的五屆人大三次會議上,陳永貴辭去了國務(wù)院副總理的職務(wù)。1983年他被分配到北京東郊農(nóng)場任顧問。1986年3月26日因患癌癥,在北京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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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陳永貴頂撞張春橋反感江青?堅決抵制四人幫
(淺草2016-07-27日文章)
陳永貴火了,他站了起來,指著張春橋的鼻子大聲吼道:黨中央的政治局會議不讓我說話?我反映的都是事實!你還看不看事實?你不讓我說話,大不了我回家種地!哼!你想不讓我說話,你想排斥我,你現(xiàn)在還沒有那個權(quán)威。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說這樣尖銳的話是少有的,鬧得張春橋坐在那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十分狼狽。
原大寨大隊黨支部書記陳永貴作為勞動模范被毛澤東、周恩來所賞識。經(jīng)毛澤東和周恩來提名,陳永貴當選為九大中央委員、十大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wù)院副總理。他當上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wù)院副總理后,到中央工作,但卻與“四人幫”發(fā)生了矛盾。
陳永貴熱愛毛澤東,親近老干部,他在“文化大革命”中,擁護毛澤東的主張,但與“四人幫”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
陳永貴出身貧寒,有共產(chǎn)黨和毛澤東的領(lǐng)導,他家才獲得解放,分得了土地,政治上也翻身作了主人。因此,陳永貴打心眼里擁護共產(chǎn)黨,熱愛毛澤東。戰(zhàn)爭年代,他積極支前,努力生產(chǎn)。建國后,他成為大寨的黨支部書記。與那個時代的農(nóng)村基層黨支部書記一樣,他聽毛澤東的話,帶領(lǐng)農(nóng)民跟共產(chǎn)黨走。所以,從入黨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堅信毛澤東的主張是正確的。50年代初,他帶領(lǐng)大寨全體農(nóng)民走上了合作化道路之后,率領(lǐng)農(nóng)民,依靠集體的力量,戰(zhàn)勝自然災害,奪得了豐收,鞏固了集體經(jīng)濟。50年代后期,他又帶領(lǐng)大寨人走上了人民公社化的道路,大寨成了大寨公社下屬的一個大隊。
同時,陳永貴又是一個具有一定政治頭腦,有很強組織能力的基層干部。他對自己要求很嚴,處處以身作則,在農(nóng)民中有很高的威信。因此,他依靠群眾,工作成績很突出。50年代和60年代初,大寨就成了地區(qū)、省、全國的先進典型,陳永貴本人也成為全國勞動模范、模范黨支部書記。?陳永貴和大寨的突出事跡為毛澤東所了解是在1964年。這一年的3月28日,毛澤東去南方巡視,專列停在邯鄲火車站,山西省委第一書記陶魯笳到邯鄲火車站毛澤東專列上匯報工作。在匯報中,陶魯笳提到了陳永貴和大寨的事跡。對此,毛澤東十分重視。他問陶魯笳:陳永貴是哪幾個字?他識不識字?陶魯笳用筆在紙上寫下了陳永貴三個字,然后告訴毛澤東,陳永貴不大識字,但講話很講辯證法。毛澤東聽后更感興趣了,他告訴陶魯笳,一定要把陳永貴和大寨的事跡材料送給他。之后,毛澤東又打電話給周恩來,要他了解大寨和陳永貴的情況。周恩來通過山西省委了解到大寨的實際情況后,向毛澤東作了匯報,毛澤東也看了大寨和陳永貴的事跡材料,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典型。從那以后,毛澤東和周恩來都對大寨的經(jīng)驗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對陳永貴十分賞識。1964年12月26日,毛澤東過71歲生日的時候,在他自費宴請的客人中,就有陳永貴。陳永貴在周恩來的陪同下到人民大會堂時,毛澤東熱情地拉著他的手,問了他身體、家庭等許多方面問題,使陳永貴深受感動。席間,毛澤東還特意讓陳永貴坐在自己身邊。此后,經(jīng)毛澤東提議,陳永貴以一個農(nóng)民的身份,逐步走上了領(lǐng)導崗位。那時,陳永貴經(jīng)過自己刻苦學習,也基本能看懂文件了,能讀《毛澤東選集》了?!拔幕蟾锩背跗?,經(jīng)毛澤東和周恩來提議,陳永貴當上了晉中地區(qū)領(lǐng)導人,不久又晉升為山西省的領(lǐng)導人。1969年,在黨的九大上,經(jīng)毛澤東和周恩來的提名,陳永貴當選為中央委員。黨的十大時,又是經(jīng)毛澤東和周恩來提名,陳永貴當選中央政治局委員,不久被任命為國務(wù)院副總理。
在“文革”中,陳永貴出于聽毛主席的話、跟共產(chǎn)黨走的樸素感情,對毛澤東采取的路線、方針、政策是積極擁護的。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他在宣傳大寨經(jīng)驗上,也帶有濃厚的“左”的色彩。但是,他與“四人幫”有本質(zhì)的不同。
陳永貴是出于對毛主席的熱愛和對共產(chǎn)黨的樸素感情,擁護“文革”的,而“四人幫”則是有政治野心的人物,他們想利用“文革”往上爬,篡奪黨和國家的領(lǐng)導權(quán)。
“四人幫”看不起陳永貴,卻想利用陳永貴,對此,陳永貴不買賬。
陳永貴到中央工作后,“四人幫”從心里瞧不起他。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從來不與陳永貴打招呼,不同他握手。張春橋多次陰陽怪氣地諷刺陳永貴。陳永貴講話,江青不是插話,就是挑毛病。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在各種場合的講話中,從來就不提陳永貴,不講大寨人的艱苦奮斗精神。對于這些,陳永貴心知肚明。他對“四人幫”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四人幫”中的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他見面也不打招呼。看在毛澤東的面子上,陳永貴見到江青時,有時點點頭,但也不和她多說話。陳永貴當上國務(wù)院副總理后,江青出于對國務(wù)院人事安排的不滿,把人大委員長、副委員長,國務(wù)院總理、副總理挨個點名罵了一遍,其中也罵了陳永貴,說他是個老農(nóng)民,沒有文化,政治水平更低。江青罵人大和國務(wù)院領(lǐng)導成員的事情傳到毛澤東耳朵里后,毛澤東生氣地說:她看上的人沒有幾個。我死后,看她怎么辦。
“九一三事件”后,“四人幫”出于自己的政治需要,想利用大寨的名氣,在那里搞一個批林批孔的“點”。對此,陳永貴不買賬。他堅持大寨搞政治運動,搞生產(chǎn),都要自己搞,不要別人插手,不當“點”。在批林批孔運動中,陳永貴也堅持大寨自己搞運動,不讓別人插手。而且,他還堅持,搞運動,不要誤生產(chǎn)。在政治運動頻繁的時候,大寨仍然抓生產(chǎn),并且連年取得了豐收??吹酱笳〉秘S收,江青等人又想把大寨連年豐收說成是批林批孔的成果。對這一點,陳永貴也不買賬。在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姚文元說:批林批孔促進了生產(chǎn),大寨算一個典型。陳永貴立即接過話來說:不對,沒有批林批孔,大寨也連年增產(chǎn)。陳永貴的話,給了姚文元一個軟釘子,使姚文元很尷尬。由于陳永貴的抵制,在“文革”中,“四人幫”始終沒有機會把大寨當作他們抓的一個“點”。
“四人幫”見陳永貴不買他們的賬,便拋開大寨,于1974年7月另搞了一個小靳莊,與大寨“爭春”。但是,陳永貴并不理睬,也不學小靳莊,而是自己照樣干自己的。那時,陳永貴多次在山西省的干部和大寨的干部面前說:小靳莊不搞生產(chǎn),光是靠唱歌唱樣板戲,能打出糧食來嗎?他特意囑咐大寨的干部,有人問小靳莊的經(jīng)驗好不好,大寨人學不學,你們就說,離得遠,對那里的情況不了解,誰知道他們在搞些什么。對小靳莊的經(jīng)驗,不表態(tài)。那時,全國許多地方都學小靳莊,大寨就是不學。
有兩次,周恩來發(fā)表講話時,陳永貴都站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使勁地鼓掌,這引起了張春橋的不滿。
周恩來生病住院期間,一方面同“四人幫”斗爭,一方面籌備召開四屆人大。在毛澤東的支持下,四屆人大順利召開。開會前,陳永貴就打聽周總理出席不出席會議,作不作報告。他也當面問過周恩來。當他聽周恩來說,自己要出席,要作報告時,心里十分高興。每次山西省來干部,大寨來干部,他第一句話就是先告訴他們,周總理的身體好多了,要在四屆人大上作政府工作報告呢。
1974年9月30日晚,周恩來抱病出席國慶25周年招待會。陳永貴也出席了這次會議。那天,周恩來雖然重病在身,但精神很好,他以銳利的目光掃視了全場一周后,開始發(fā)表講話。陳永貴見周恩來聲音洪亮,精神很好,心里十分高興,樂得合不上嘴。周恩來每講一段話,陳永貴都熱烈鼓掌。當周恩來結(jié)束講話后,大家熱烈鼓掌,坐在前邊的陳永貴與眾不同,一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把兩只手舉過頭頂,使勁地鼓掌,以此來表達他對總理的敬仰之情。坐在旁邊的張春橋冷冷地看了陳永貴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這一聲被陳永貴聽見了,陳永貴也冷冷地掃了張春橋一眼,不理睬張春橋,只顧自己高舉雙手鼓掌,直到周恩來走下講臺。
1975年1月,四屆人大開幕,周恩來帶病作了政府工作報告。在報告的末尾,周恩來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宣布:中國要在本世紀內(nèi),全面實現(xiàn)農(nóng)業(yè)、工業(yè)、國防、科技四個現(xiàn)代化,使我國的國民經(jīng)濟走在世界的前列。坐在主席臺上的陳永貴聽到這里,又一次站立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使勁地鼓掌,旁邊的張春橋見陳永貴這個樣子,陰森的目光從眼鏡后面透過來,狠狠地盯了陳永貴一眼,又一次從鼻子里發(fā)出“哼”的一聲。這一次,陳永貴也聽到了,但他仍然不睬張春橋,只顧高舉雙手使勁地鼓掌。 當時,張春橋是副總理,陳永貴也是副總理,但陳永貴排在張春橋之后,在副總理里面名列第七,張春橋又是政治局常委,應該說比陳永貴地位高。從兩次見到陳永貴把雙手舉過頭頂為周恩來鼓掌后,張春橋便認定陳永貴是緊跟周恩來的,與他們不是一路。但陳永貴不怕這些,他從不去討好身為政治局常委的張春橋。
陳永貴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頂了張春橋,老干部們對陳永貴的行為十分贊賞。
張春橋?qū)﹃愑蕾F早有成見?!皟纱纹鹆⒐恼啤笔录螅麑﹃愑蕾F的成見更深了。此后,國務(wù)院開總理辦公會時,張春橋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地諷刺陳永貴幾句。陳永貴對張春橋那種作派也看不慣,但為了顧全大局,一般的事也就算了,但涉及人事安排之類的重大問題,該頂?shù)倪€是要頂。
一次,中央政治局開會討論人事安排問題,張春橋提名安排一個人到思想理論界當領(lǐng)導干部。當政治局委員們談意見時,其他人都不發(fā)言,陳永貴卻講了話。他說,這個人我知道一點,他在下邊盡搞小動作,我不同意。陳永貴還舉出了一些例子。這樣就使張春橋十分尷尬。陳永貴一發(fā)言,大家都傾向于陳永貴的意見。張春橋一看安排不成這個人了,就很惱怒,但又不便發(fā)作,便陰陽怪氣地拿陳永貴兩次起立為周恩來鼓掌的事諷刺說:有些人說別人搞小動作,他搞的那個動作比別人大得多,說話也讓別人看出來,做事也讓別人看出來,拍手也讓人看出來。張春橋這是諷刺陳永貴愛出風頭,為周恩來講話站起來鼓掌,動作大。他雖然沒有點名,但陳永貴在政治上并不含糊,立即就火了,他瞪著眼,黑著臉問張春橋:你把話說清楚,你這是說誰?張春橋不理陳永貴,仍然陰陽怪氣地諷刺陳永貴。陳永貴更火了,他站了起來,指著張春橋的鼻子大聲吼道:黨中央的政治局會議不讓我說話?我反映的都是事實!你還看不看事實?你不讓我說話,大不了我回家種地!哼!你想不讓我說話,你想排斥我,你現(xiàn)在還沒有那個權(quán)威。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說這樣尖銳的話是少有的,鬧得張春橋坐在那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十分狼狽。政治局其他成員中,除了“四人幫”一伙外,都感到高興,大家都樂于看張春橋出丑,誰也不出面打圓場,坐在那里看張春橋下不了臺,鄧小平也坐在那里不吭聲,主持會議的王洪文也怔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會議不歡而散。散會后,陳永貴氣呼呼地站起身,瞪了張春橋一眼,“哼”了一聲,理也不理張春橋,大步往外就走。這時,有幾個政治局委員跟上來,向他豎大姆指,夸他敢頂張春橋,敢捅馬蜂窩,痛快。陳永貴回到住處時,又有幾個政治局委員打來電話,稱贊陳永貴敢頂張春橋,有勇氣。
江青到大寨搞一系列“表演”,受到陳永貴的抵制
在鄧小平的提議下,經(jīng)毛澤東、周恩來同意,1975年9月,第一次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在大寨召開。中央政治局委員鄧小平、華國鋒、陳錫聯(lián)、陳永貴、姚文元、吳桂賢等都先后來到了大寨。已是政治局委員的江青也出席了這次會議。
江青此次到大寨來,另有目的。她是想利用這次會議,宣傳評《水滸》。此前不久,毛澤東在讀《水滸》時,發(fā)表了一些談話,“四人幫”想借機在全國搞一場評《水滸》運動,以此來整周恩來、鄧小平等老干部。因此,江青一到大寨就對郭鳳蓮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到大寨來嗎?我是要把大寨搞成一個點,要同修正主義斗爭,我要大寨人也評《水滸》,同修正主義斗爭。郭鳳蓮一聽,心都要跳起來了,她聽不懂江青的話,沒有表態(tài)。第二天,江青又去找陳永貴講大寨人要評《水滸》的事,陳永貴很客氣地對她說:我們農(nóng)民不懂得《水滸》,只知道種地。江青說:那樣的話,你們召開一個全體干部和社員大會,我直接和他們講。沒有辦法,陳永貴只好讓郭鳳蓮在9月12日召開大寨干部和社員大會。江青在會上發(fā)表講話時,先說道:我向你們報告一個好消息,毛主席身體非常好,比我好,記憶力強,吃飯好,心臟好。在一旁聽著的陳永貴從心里對江青的這個話反感,因為他知道,毛澤東已經(jīng)重病在身,江青這不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嗎?同時他心里也明白,江青這是借毛澤東的威望來樹自己。因此,陳永貴對江青的講話頗不耐煩。江青見陳永貴不耐煩了,便轉(zhuǎn)移了話題,大講起評《水滸》來。她說:《水滸》的要害是架空晁蓋,是投降?,F(xiàn)在,我們黨內(nèi)就有人要架空毛主席,搞投降主義,向修正主義投降。你們要同修正主義斗爭?,F(xiàn)在我們黨已經(jīng)有了十次路線斗爭,以后還會不會有第十一次、第十二次路線斗爭?肯定會有的。評《水滸》不只是文藝上的事,還是政治上的大事,有現(xiàn)實意義。我們黨內(nèi)現(xiàn)在就有投降派,毛主席關(guān)于學習無產(chǎn)階級專政理論的指示,就有人提出要刪掉。陳永貴聽到這里,又一次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樣子。他告訴江青:社員們該上工了,時間不多了。江青還要接著講,陳永貴趁江青說話停頓時,馬上宣布:散會。對此,江青心里很不高興,但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江青到大寨還帶了不少文冠果種子,要大寨種。陳永貴說:我們這里的土地種不了文冠果,給了江青一個軟釘子。江青又給大寨帶去了電影片子。這些電影片子,都是她主持搞出來的影射、攻擊老干部的。陳永貴清楚江青的用意,讓大寨人看一遍就封存起來。江青一到大寨,就要這里看,那里看。陳永貴看在毛主席的面子上,陪江青到處看,也不情愿地和江青一起照了相,但他始終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江青的許多“表演節(jié)目”,由于陳永貴的消極抵制而冷場,有時鬧得十分尷尬。
在全國農(nóng)業(yè)學大寨會議上,鄧小平發(fā)表講話時,江青多次插話,干擾鄧小平的講話。對此,陳永貴很看不慣,他在會議上發(fā)表的講話中,表示了對鄧小平講話的支持,他要求全國農(nóng)業(yè)戰(zhàn)線要貫徹執(zhí)行鄧副主席的講話精神。江青看到陳永貴傾向于鄧小平,心里有氣,但陳永貴是毛澤東贊賞的人,江青也拿他沒有辦法。會后,江青要求全國放她的講話錄音,受到了華國鋒的抵制。江青又想讓大寨社員聽她的講話錄音,陳永貴表示:中央沒有同意,我們也不好放。
粉碎“四人幫”時,陳永貴熱烈擁護中央決策。
1976年10月6日,黨中央代表全黨意志,一舉粉碎了“四人幫”。之后,華國鋒和葉劍英讓汪東興通知在京中央政治局委員到玉泉山9號樓開緊急會議。陳永貴也接到了通知,但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按照通知規(guī)定的時間,乘車趕到了玉泉山。
10月6日深夜,玉泉山9號樓的院子里、各個房間里的電燈全部亮著,整個玉泉山9號燈火通明。
主持會議的華國鋒微笑著環(huán)顧四周,見人都到齊了,就宣布開會。華國鋒收住了笑容,神情嚴肅地宣布:“同志們,今晚把大家請到這里來,是要向大家通報一件重要的事情。”接著,華國鋒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他當著張春橋、王洪文宣讀過的中央決定,對大家念了一遍,然后說:中央已經(jīng)采取了斷然措施,對“四人幫”實行隔離審查。華國鋒說到這里,會場上一片寧靜。
陳永貴聽到這里,心里別提多高興了。接著,葉劍英接過華國鋒的話頭邊打手勢邊說:“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了。”葉劍英的話音剛落,陳永貴幾乎和李先念同時站起身來,帶頭鼓掌。陳永貴那雙長滿老繭的大手,拍得分外響亮。政治局委員們也都紛紛站起身來,熱烈鼓掌,掌聲持續(xù)有一分多鐘。
掌聲停下后,華國鋒接著講道:“我們粉碎‘四人幫’,是完成毛主席生前沒有來得及做的事。大家都知道,毛主席對江青一直是有批評、有約束、有限制的。毛主席同‘四人幫’的斗爭,有很重要的兩招棋:第一招棋,是七四年、七五年兩次在政治局會議上當著在京全體政治局同志的面,提出了江青有野心和‘四人幫’的問題,批評他們忘掉了‘三要三不要’的原則,譴責他們搞修正主義,搞分裂,搞陰謀詭計……毛主席在生前還有一招棋,就是組織安排。周總理病重以后,‘四人幫’以為,按照原來的次序,政治局應該由王洪文主持,國務(wù)院應該由張春橋主持。但是,毛主席就是不給他們。鄧小平被推下臺后,毛主席經(jīng)過反復考慮,選定了我為黨中央第一副主席、國務(wù)院總理……毛主席的這兩招棋,非常英明,為我們這次解決‘四人幫’問題奠定了基礎(chǔ)。”
接著,葉劍英在講話中揭發(fā)了“四人幫”篡黨奪權(quán)的陰謀。葉劍英講完話后,汪東興向與會同志匯報“四人幫”的政變陰謀和華國鋒、葉劍英做出粉碎“四人幫”的決策和實施的過程。講話末尾,汪東興說了一句話:如果“四人幫”政變成功,在座的都得上斷頭臺。汪東興講到這里時,陳永貴補充了一句話:對,他們上臺,我們都得完蛋。
汪東興講完話后,葉劍英提出了一個簡短的動議:提議華國鋒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之后,李先念講話。李先念講完后,陳永貴站起來發(fā)言。他表示堅決擁護華總理代表黨中央粉碎“四人幫”,他當場揭發(fā)批判了“四人幫”亂黨亂軍、特別是在農(nóng)業(yè)戰(zhàn)線上的搗亂和破壞行徑,表示擁護華國鋒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
10月7日,心情格外高興的陳永貴立即給山西省領(lǐng)導人打電話,通報了中央粉碎“四人幫”的消息。因此,山西省是比較早地知道粉碎“四人幫”消息的省份之一,也是開展批判“四人幫”比較早的省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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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陳永貴晚年:人生最后一段艱難路程
(南方周末、鳳凰網(wǎng)《鳳凰大視野》2016-04-17日文章)
陳永貴(1915年2月14日-1986年3月26日),曾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出身貧農(nóng),1948年陳永貴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1952年,陳永貴接替“主動讓賢”的原書記賈進才出任中國共產(chǎn)黨山西省昔陽縣大寨村的支部書記,在環(huán)境非常惡劣的的大寨村,他帶領(lǐng)農(nóng)民艱苦創(chuàng)業(yè),從山下用扁擔挑土上山造田,改善了當?shù)厝嗣竦纳睢K氖论E被中央政府肯定,毛澤東號召全國要“工業(yè)學大慶、農(nóng)業(yè)學大寨”,因此成為全國的榜樣。中國改革開放以后,他辭去國務(wù)院副總理職務(wù),之后在北京東郊農(nóng)場擔任顧問。后來在北京逝世。按其遺囑,骨灰安放回大寨。
陳永貴晚年?人生中最后一段艱難路程?坐立不安的一天
動手抓“四人幫”的這一天,陳永貴在交道口的小院里坐立不安。?
他早早就告訴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今天政治局要開會,準備好,一來電話馬上動身。?
從下午3點開始,陳永貴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待不住了。他走出來問:“通知開會沒有?”聽說沒有,陳永貴又低著頭回了屋子。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問,還是沒有。陳永貴再次囑咐道:“準備好了呀,一來通知馬上就走。”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仍然沒有動靜。陳永貴愈發(fā)顯得不安了,還很關(guān)心地問住在西院的吳桂賢的動靜。吃過晚飯,電話鈴響了,通知陳永貴上玉泉山開會。陳永貴一下子興奮起來,招呼道:“通知西院的一塊走!咱車在頭里,叫她跟后頭,你們的車跟著,不能叫她單獨行動!”政治局會議開到半夜12點多才散。陳永貴和紀登奎、陳錫聯(lián)一塊回到他們住的小樓里,剛進樓道,跟在身后的警衛(wèi)和秘書就見這幾個老頭又蹦又跳,興奮得直嚷嚷。?
幾天后,在沒有了張春橋的政治局會議上,陳永貴一年多來很少見地正坐在沙發(fā)上,顯得很自在。紀登奎笑問:“喲,幾年啦,這脖子能扭啦?”陳永貴笑道:“好了嘛?!鄙螅愑蕾F向李先念、紀登奎和陳錫聯(lián)發(fā)出邀請,陳永貴笑問:“來吃頓山西拉面哩?”?
鄧小平說:“你不是‘四人幫’的人”!
1980年2月23日,十一屆五中全會召開,會議決定批準汪東興、紀登奎、吳德、陳錫聯(lián)的辭職請求,免除或提請免除他們所擔負的黨和國家的領(lǐng)導職務(wù)。?
有一天,陳永貴忽然對來京看他的長子陳明珠說起了自己的去留問題。陳永貴說:“不能干哩!咱自己寫個申請吧!”?
“你來寫,我說。”陳永貴靠在沙發(fā)上,一條一條地慢慢說道,“就寫身體不好,沒文化,不適應工作哩!”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什么東西來,陳永貴說:‘就這吧!“陳明珠就照這個意思短短地寫了份辭職申請,寫完給陳永貴念了一遍。陳永貴聽罷點了點頭,再次感嘆道:“干不了啦,還不抵回家動彈呢!回家勞動也比這強哩!”
1980年8月30日,五屆人大三次會議在京舉行。大會接受陳永貴要求解除他國務(wù)院副總理職務(wù)的請求。陳永貴失去副總理的頭銜的第二個月,山西省召開五屆人大三次會議和省政協(xié)四屆十二次常委會。山西省內(nèi)長期受陳永貴一派壓制的人這回抬起了頭。在這次會議上,許多人大代表和政協(xié)委員對陳永貴群起而攻之,揭發(fā)了他一大堆問題,并且要求罷免他全國人大代表的資格,追查他和“四人幫”的關(guān)系,追究他在一些事情上的法律責任。在交道口小院閑住的陳永貴聽說了這些事,長嘆著說:“唉,老虎吃人有躲閃,人吃人可沒躲閃哩!”?
追究陳永貴與“四人幫”的關(guān)系的呼聲越來越高,陳永貴又氣又怕,找了鄧小平。鄧小平表態(tài)說:“你不是‘四人幫’的人。”鄧小平說了話,下邊的呼聲才漸漸平息下來。?
“北京人待咱可真不錯”
陳永貴辭去副總理職務(wù)之后,心情苦悶,又整天在家里閑著無事可做,終日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想給他解解悶,散散心,便拉著他打撲克,玩升級。陳永貴心緒漸漸轉(zhuǎn)開了。住了幾天,陳永貴忽然又顯得不安了。他急著要搬家,找個小些的住處搬過去。他逼著秘書和衛(wèi)士三天兩頭去國務(wù)院機關(guān)事務(wù)管理局催,火急火燎地非馬上搬不可。管理局傳下話來,說中央領(lǐng)導講了,還是不要搬,不然影響不好。陳永貴不干,說咱職務(wù)沒有啦,該搬就搬嘛!人家拗不過,就在新建成的木樨地22號樓上撥給了他一套12層樓上的部長級住宅。
陳永貴與家人
搬到22號樓之后,國務(wù)院機關(guān)事務(wù)管理局為陳永貴配了一輛車,安排了警衛(wèi)員、炊事員,理發(fā)時打個電話就有人服務(wù)上門。陳永貴沒有推辭這些待遇,但是他不要炊事員,這時他的全家已經(jīng)從大寨遷來,反正他和老伴閑著沒事,自己做飯還隨便點。國管局也不堅持,多發(fā)給陳永貴50元保姆費就是了。?
陳永貴過不慣清閑日子。他在涼臺上種了許多花,甚至還在花盆里種了棵玉米。他家偌大的涼臺上擺滿了一盆盆的花草,像個溫室。每天早晨外出散步回來,常常拿把條帚去掃樓梯,一直從12層掃下去。?
陳永貴還提著籃子出去買菜。有一天轉(zhuǎn)到附近一個蔬菜商店,陳永貴指著柜臺上的蔫乎乎的菜說:“要二斤?!笔圬泦T一看,愣住了,說:“陳,陳,陳大叔?”說著轉(zhuǎn)身跑了進去,把經(jīng)理叫出來了。經(jīng)理見了陳永貴,極親熱地招呼他進屋喝杯茶,陳永貴也就樂哈哈地進去喝茶聊天。過了一會兒,售貨員從后邊挑了一籃子最好的菜送來,還死活不肯收錢。陳永貴硬扔下錢走了,從此便不肯再去這家商店,說是怕特殊化。?
陳永貴出門買菜常扣著大草帽,低低地遮住臉。有一次去三里河菜市場排隊買肉,陳永貴排到了,指著案子上的豬肉說:“拉,二斤?!辟u肉的聽口音不對,偏頭一看:永貴大叔!他二話不說,斜著刀長長地片下一條好瘦肉來,高高地給陳永貴秤了。陳永貴也不說話,交了錢提了肉就走。?
走在大街上,人家跟他點頭他也沖人家點頭,站在地鐵里,人家跟他打招呼說話他也樂哈哈地跟人家閑聊。“北京人待咱可不錯哩!”陳永貴說。1983年春,陳永貴給中央寫信要求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這個要求很快被批準。陳永貴當了北京東郊農(nóng)場的顧問。?
病逝
1985年1月,陳永貴頭痛咳嗽,渾身乏力,便吃了些感冒藥??墒沁@次感冒越來越重,右耳根部還長出一個疙瘩,陳永貴明顯消瘦。
7月,北京醫(yī)院為他做腮腺瘤切除手術(shù),同時發(fā)現(xiàn)他的肺有問題。經(jīng)過檢查,確診為晚期肺癌。8月,住進北京醫(yī)院。華國鋒聞訊,當天就趕到病房探望,安慰說:“在這里住吧,挺不錯的。一個月伙食才60多元,一天才兩塊錢。現(xiàn)在你到街上吃吃看,一頓飯沒有5元是不行的?!甭犝f陳永貴住院后,汪東興、紀登奎、陳錫聯(lián)、吳德也前去探望。
陳永貴知道自己得了肺癌,也知道沒救了,便時常談起后事。一次,有人談起報刊上批判蒯大富的文章,陳永貴對陳明珠說:“唉,我死了,還不像蒯大富那樣給我說個亂七八糟哩?”這時,陳永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西水東調(diào)和國家支援的問題。一次,李喜慎來看他,陳永貴說:“喜慎,肺癌能活幾天?我去世后,你們把昔陽的事澄清澄清,特別是西水東調(diào)工程,花了5000萬元,社員受了四五年苦,要說欠債,就這個債哩。”說著說著陳永貴流下眼淚。
臨終前,陳永貴知道自己不行了,想落葉歸根,回大寨去死。陳明珠把他的愿望上報給分管此事的習仲勛,習仲勛不同意,讓他在北京好好治病。陳明珠跟陳永貴說了,陳永貴苦笑道:“不著回呀?不著回還燒了我哩。人死了還要火化,嘖嘖!”他囑咐陳明珠:把骨灰撒在大寨,可別撒在狼窩掌哩,那個地名不吉利。
臨終前,陳永貴特別想回大寨。陳明珠把他回大寨的愿望上報給分管此事的習仲勛,習仲勛不同意,讓他在北京好好治病。陳明珠跟陳永貴說了,陳永貴苦笑道:“不著回呀?不著回還燒了我哩。人死了還要火化,嘖嘖?!彼腴_玩笑半認真地囑咐陳明珠:“把我的骨灰撒在大寨,可別撒在狼窩掌哩,那個地名不吉利,還叫狼吃了我哩?!标惷髦榈溃骸暗?,你說甚哩?不撒,不撒?!标愑蕾F對來看他的大寨的書記說:“我死了你給我選個墳,400塊錢夠不夠?”陳明珠打斷了他的話:“爹,你說話也沒個分寸,兒子在呢,你叫人家大隊書記給你選墳?”陳永貴道:“唉,我又是錯了。別談了,我錯了,都是我錯了。”陳永貴一生嘴硬不肯認錯,臨終前卻老是認錯,什么都是他的錯,把陳明珠聽得鼻子直酸。?
臨終前5天,中央辦公廳專門把郭鳳蓮、宋立英、梁便良、賈來恒、趙存棠等大寨的新老干部接到北京,最后見陳永貴一面。1986年3月26日上午11時,陳永貴永遠地睡著了。陳永貴同志病重期間,習仲勛、胡啟立、郝建秀、王兆國等中央領(lǐng)導同志,中共中央辦公廳第一副主任楊德忠,中共北京市委書記、北京市市長陳希同, 山西省人大常委會主任阮泊生等,以及陳永貴同志在大寨和北京東郊農(nóng)場的生前好友,都來過醫(yī)院看望。
陳永貴逝世后,宋玉玲接到過一個挺怪的電話,專門詢問有沒有領(lǐng)導人參加遺體告別,并且說有領(lǐng)導人去他就不去了。陳永貴的家屬一直奇怪這位躲避領(lǐng)導人的人是誰。第三天下午,一輛高級轎車在八寶山火化場告別室外停下,車上下來一位穿著風衣,戴著變色眼鏡的人。周圍的人立刻認出來了:華國鋒!于是人們涌過來,不知不覺地在華國鋒前邊站成一道人廊,有的人還鼓起掌來。華國鋒目不斜視,一言不發(fā)地走進告別室,在陳永貫的遺體前三鞠躬,又一言不發(fā)地站了許久,看了許久,流下淚來。
5天后,陳永貴的親屬抱著骨灰盒登程返回大寨。靈車開到河北與山西交界的娘子關(guān)時,只見昔陽縣的領(lǐng)導人已在此迎候。靈車行至平定與昔陽的交界處,迎面又有一排人跪在路上。梁便良、宋立英、郭鳳蓮等人也在此迎靈。
下午4點,靈車開到大寨。這里早已人山人海,四面八方的老百姓把大寨圍個水池不通。陳明珠捧著骨灰盒從車上下來,許多人一見放聲大哭。震耳欲聾的鞭炮炸響了,昔陽藝術(shù)學校的樂隊奏起了山西民間樂曲。許多人向陳明珠擁過去,都想摸一下骨灰盒。
按照陳永貴的遺愿,?他的骨灰撒在了大寨的土地上。最后一撮骨灰埋在了陳永貴親自選定的那“?觀了咱大寨,也觀了昔陽”的虎頭山頂,大寨人在那里為他立了一座碑,上書:“功蓋虎頭,績鋪大地?!?/p>
人物評價
他對中國農(nóng)民社會地位低下窩了一肚子火。當了副總理得知毛主席也不喜歡等級制,所以,即使在人民大會堂開會,仍穿老農(nóng)民的對襟衣服,包白頭巾,不計較什么級別,連工資都不要?;亓舜笳秃蜕鐔T一樣下地干活,年輕人仍叫他“永貴大叔”,誰能做到這些??
他進了中南海,兒子、老婆仍留在隊上掙工分。山西省有關(guān)部門將他全家戶口辦出來,要他帶到北京去。他拍著桌子吼:“是誰辦的?我不同意,他敢!”結(jié)果戶口又退了回去。?
他吃糧靠隊上分給他家的口糧,拿到糧站賣了,兌換成全國通用糧票拿到北京用。另外,他還真是一個不拿工資的副總理——每年由大寨給他記滿勤,每個勞動日按1。5元分給他家。組織上考慮到他進京后開銷大,中央每月補助他36元生活費,山西省每月給他60元兼職補貼,后來提高到100元。他就掙這么些錢!?
他本來可以享受政治局委員的“特供”,但每天仍吃粗茶淡飯。常常是一大碗小米粥或饅頭、面疙瘩,就著老咸菜或苦瓜,稀里呼嚕香甜地吃完了事。若客人來了,他就煮面條招待。他的煙癮很大,在大寨抽自種的旱煙,進了京改抽香煙,但都是3毛左右一合的劣質(zhì)煙。晚年,他患了肺癌,大約與抽劣質(zhì)煙有關(guān)系。?
陳永貴剛到北京,住在京西賓館。每天很早起床,自己疊被、掃地、泡茶、洗衣,警衛(wèi)員搶著幫他做,他不喜歡地說“我又不是沒長手”!賓館走廊電燈亮到天明,他覺得很浪費,就去關(guān)掉。服務(wù)員又打開,他又去關(guān)掉。搬進中南海,給他配了秘書、司機、警衛(wèi)員、炊事員,都圍著他轉(zhuǎn),他十分不自在。后來住進交道口胡同小院,這里空地很多,他抽空開出來,種上豆角、西紅柿,吃不完就給警衛(wèi)班食堂。?
陳永貴出訪和視察,很注重廉潔自律。他赴墨西哥訪問,不帶服務(wù)員,不帶管理員,一切由警衛(wèi)員統(tǒng)管。駐墨大使姚廣也是昔陽人,得知出訪人員每人發(fā)了20元外匯券,建議每人買一塊手表,很便宜。他知道了厲聲說:“怎么啦,要戴外國表?周總理戴的是上海表。不行不行!”他視察云南、貴州,返回時發(fā)現(xiàn)隨行人員帶的有云煙和茅臺,發(fā)了一通火讓人家務(wù)必把錢寄過去。到拉薩視察,他不去布達拉宮參觀。他說:“莊稼地是最有看頭的東西。紅旗招展、人歡馬叫的農(nóng)田建設(shè)場面,才是最美的!”?
辭去副總理后,國家安排他到北京東郊農(nóng)場當顧問,為的是讓他有一份養(yǎng)老的工資。他就主動退掉了紅旗車和一切公家的東西,搬到北京木樨地一幢部長樓去住,出門走路或乘公交車。?
對于農(nóng)場“顧問”一職,他可當了真。不但關(guān)心農(nóng)場的發(fā)展,過問作物的合理搭配,還十分注意調(diào)動職工的生產(chǎn)積極性,有時還深入田間地頭觀察農(nóng)作物的長勢和病蟲害疫情。在日常生活中,他始終嚴格要求自己,保持勤勞、樸實、節(jié)儉的好習慣,贏得了農(nóng)場領(lǐng)導和職工的好評。?
1986年3月26日,陳永貴因肺癌晚期醫(yī)治無效在北京去世。3月29日,新華社播發(fā)了一條關(guān)于陳永貴同志去世的消息,稱他“曾經(jīng)是全國著名農(nóng)業(yè)勞動模范”,并歷述他聽黨的話,帶領(lǐng)群眾走集體化道路,自力更生、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事跡,該文最后說他生前“曾受到黨中央和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的高度贊揚和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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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陳永貴: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
(鐵血網(wǎng)2008/4/:42:42日德國空軍元帥文章)
1980年1月15日下午,北京人民大會堂。
國務(wù)院召開的會議行將結(jié)束時,時任副總理的陳永貴提前走出會議室,在休息室門口站著。很快,會議結(jié)束了,與會者陸續(xù)離去。當鄧小平微笑著走過時,陳永貴上前招呼他進休息室,說有幾個事要問問。鄧小平猶豫1下,便點點頭跟陳永貴進了休息室。
陳永貴見鄧小平坐下點煙時,就迫不及待地說:“小平同志,這些日子你天天開會,不斷提出1個又1個新點子,我有點接受不了。我想問1下,你究竟還執(zhí)行不執(zhí)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究竟還要不要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偉大旗幟?毛主席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的繼續(xù)革命的理論還算數(shù)不算數(shù)?”
鄧小平聽了,抽了口煙,朝陳永貴看看,笑了笑。后來陳永貴對人說,鄧小平那天的笑,讓他非??膳隆`囆∑綄虢責熎缭跓煾桌?,冷峻地說:“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四人幫’在臺上的時候嗎?提的問題這樣可笑,簡直像3歲的孩子那樣的幼稚。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上,我是最有資格講這種話的人。什么是毛澤東思想,我最有發(fā)言權(quán)。你才加入共產(chǎn)黨有多久呢?永貴同志,我希望你還是按照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標準,首先檢查1下自己吧。”
陳永貴不服氣地說:“你不要忘記你站出來的時候的檢查,你不要對黨中央耍兩面派,你應該考慮1下現(xiàn)在你究竟是要執(zhí)行什么路線的問題?!?/p>
鄧小平不等陳永貴說完,提起公文包轉(zhuǎn)身就走。
“華主席,你可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
2年半前,也就是1977年7月14日,在黨的十屆三中全會上,陳永貴見到了好久沒見的鄧小平。此次會議決定恢復鄧小平的原有職務(wù)。陳永貴會前握了1下鄧小平的手,說:“想不到我們又在一起工作了。小平同志,這回你可要吸取教訓了。不然,還會犯錯誤的。你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好好地照毛主席的指示辦吧。”
鄧小平望著樸素的陳永貴笑了笑,不露聲色地說:“今后還得你多指教呢,永貴同志。”
陳永貴說:“只要都按毛主席的指示辦,什么樣的困難都好克服,毛主席離開了我們,還有他的光輝著作嘛,還有他的接班人嘛。”
鄧小平不慌不忙地把他拉到休息室,親自給他遞上1支大中華香煙,和他坐在1條沙發(fā)上談了起來:“永貴同志,學習毛主席著作,可能我們這些人不如你。我想請教你一下,你說毛主席倡導的作風里,有哪2條是最根本的東西?”
陳永貴抽了好幾口煙,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鄧小平說:“我認為,毛主席倡導的作風,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是最根本的東西?!?/p>
陳永貴點點頭:“我同意你的意見?!?/p>
鄧小平繼續(xù)說:“恰恰是在最根本的問題上。我們一些同志沒有弄通毛澤東思想。比如‘四人幫’,他們口口聲聲喊高舉,林彪都把話說絕了,你能說他們是真正掌握了馬列主義嗎?只背誦一兩句語錄,只言片語地講幾句毛主席的話,那不叫聽毛主席的話,你明白嗎?”
陳永貴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說了句“明白了”,其實他根本沒弄清鄧小平究竟講的是什么意思。
2年半過去,顯然陳永貴沒什么變化。據(jù)中央組織部同志反映,在鄧小平復出前夕,他曾多次對華國鋒說:“華主席,你可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他要解放出來,人家會說我們是毛主席的叛徒,是背叛了毛主席事業(yè)的。再說,鄧小平出來了,能把你放在眼里嗎?”
剛復出的薄一波也有反映:曾經(jīng)在1967年初,專程赴京批斗他的陳永貴,12年后又在北京相遇。陳永貴虎著臉對他說:“有個常識你也應該知道,要不是華主席一舉粉碎‘四人幫’,不管是你還是小平同志都不會平反昭雪,也不會重新站出來,更不會有今天!”
薄一波朝陳永貴看看,微微一笑,說:“按照有些人的本意,我們這些人根本不應該平反。只是由于全黨的努力,由于黨中央大多數(shù)人的力爭,有些人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不得不接受眼前這事實的?!?/p>
陳永貴聽了,顯得有些狼狽。
“鄧小平是好人,他沒有把我給關(guān)起來,還給我好吃好住的?!?/p>
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批準汪東興、紀登奎、吳德、陳錫聯(lián)4同志辭職后,中央收到大量山西群眾憤怒揭發(fā)陳永貴的來信。
鄧小平面對山西群眾的揭發(fā)材料,臉色越來越嚴峻。十一屆六中全會召開前夕,政治局多數(shù)同志建議讓陳永貴停職檢查,鄧小平也持相同意見。他輕嘆一聲說:“他本來可以成為出色的農(nóng)村基層領(lǐng)導人,可硬要把他放在國家副總理的職位上,這不是讓他活受罪嗎?”
陳永貴讓秘書代他寫了辭職報告后,鄧小平找他談了話。鄧小平額上的兩道淺眉往后一揚,將手中的煙斗一擰,說:“你作為1個黨員,可以有自己的意見,可以保留自己的觀點,但是必須服從黨的紀律,就像我們當年也服從黨的紀律一樣。如果背著組織搞陰謀,那就不是1個共產(chǎn)黨員了,那就要按照黨紀國法來處理一切問題了。譬如對待‘四人幫’的處理,就不是黨內(nèi)矛盾的處理方法,而是用刑法來處理。”
鄧小平的話,對陳永貴有相當?shù)恼饝亓ΑK袅撕镁?,才說:“我向中央保留我的意見,但我服從黨的紀律和規(guī)定。”
鄧小平瞇縫起眼睛,又點燃了1支香煙,說:“1個共產(chǎn)黨員應該能上能下,譬如我在建國以后就2次被打倒,兩次離開了中央的領(lǐng)導職務(wù),但是我并沒有倒下,也沒有搞任何非組織活動,依然是嚴格地進行自我檢查。我不是要求你像我那樣,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按照黨員的標準和紀律做。你并不是‘四人幫’,中央知道你在過去做了大量工作,這是好的。對于你的缺點和錯誤,你能認識多少就檢查多少,中央并不要求你非要怎樣。但是,你一定要嚴守黨的機密,不要和別人搞非組織活動?!?/p>
此次談話后,陳永貴去向華國鋒辭別。
他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不久。他頭上已摘去了那條熟悉的白毛巾。就連那身白布衣服,也看上去沒了往日的光彩。他說:“都過去了,好似1場夢,不過我不后悔。我這一輩子能夠和毛主席連在一起,也算是不枉活一場了。人總是注定要死的,我沒有給毛主席丟臉。我作為一個農(nóng)民,成為黨中央的政治局委員,誰能想到呢?我敢說,我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1個農(nóng)民。今后,再也不會有毛主席那樣偉大的領(lǐng)袖,會把1個農(nóng)民捧到那樣高的地位的人了。不怕你笑話,我這個人是有造化的,活了這么1把年紀,我在任何社會下都是能夠風雨無阻的人,到了我這個地步,你想想1個農(nóng)民大老粗容易嗎?”
上世紀80年代末,當陳永貴生命垂危的時候,他終于恢復了自己1個農(nóng)民的本來面目。他對去看望他的人說:“我夢見毛主席了,毛主席讓我繼續(xù)到另外1個地方給他干事。我死了以后要把骨灰埋在大寨。鄧小平是好人,他沒有把我給關(guān)起來,還給我好吃好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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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陳永貴為何罵胡耀邦是“胡亂邦”
????(原載于人民出版社出版《1978歷史不再徘徊》,轉(zhuǎn)載于光明網(wǎng)凌志軍[微博]2015-04-:29日文章)
1978年12月26日清晨,風和日麗,為京城冬季里面少有的好天氣。此刻陳永貴正在城北交道口大街他的四合院里往來踱步。像往常一樣,他早早地起床。這一天本是毛澤東的誕辰,在他陳永貴也是一個值得懷念的日子。他還記得十一年前那個12月26日帶給他的輝煌。那一天,大寨淹沒在一片紅旗彩燈和標語的海洋里。為了使毛澤東思想的光芒更加引人注目,他選擇了毛的生日來慶祝大寨的豐收。數(shù)千人從東西南北涌來,如朝圣者的隊伍進入六億中國農(nóng)民的麥加,列隊四行接受他的檢閱。他還在這一天里接受了十七個縣、二十個公社和三百四十個大隊的賀禮,收到四百張喜報、一百份“決心書”和至少四個歌舞團的男男女女們獻來的舞蹈。這時候他在冥冥之中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之大,足以相當一顆原子彈的威力。于是他讓全體大寨人豪邁地致電毛澤東主席,其電文至今讀來仍讓人激動不已:“大寨掌握了您的光輝思想,就變成了強大的精神原子彈!這顆威力無比的精神原子彈爆炸了,炸得革命人民歡天喜地,炸得牛鬼蛇神膽戰(zhàn)心驚……”陳永貴那個時候肯定認定自己手里的旗幟永遠不會墜落,所以他對偉大領(lǐng)袖保證:“十年以后,我們還要召開比這次更大的慶豐收大會!再向您,我們心中最紅最紅的紅太陽毛主席報喜!”如今正是十年以后,眼前卻是一片落寞蕭瑟。沒有了紅旗,沒有了語錄,沒有了賀禮和喜報,沒有了決心書和歌舞團,沒有了毛主席,也沒有了給毛主席的致敬電,只有一種特別難以平復的感覺如鯁在喉。他明白這種感覺乃是由于他主管全國農(nóng)業(yè)的權(quán)力實際上已被剝奪。就在前一天下午政治局召開的會議上,王任重由陜西省委書記一躍而居京城重任,一身兼任國務(wù)院副總理和國家農(nóng)業(yè)委員會主任,其角色剛好取陳永貴而代之。陳永貴長期觀察政海風云,知道自己雖然還在副總理位上,卻已是昨日黃花,所以他才能夠用一種洞悉一切的口吻告訴兒子,他無法繼續(xù)忠于職守:“唉!干不了啦!人家不免咱,咱也別等人家免,咱自己寫個申請吧?!?/p>
然而還有更加令他感到憂傷的事情。老實說,陳永貴原本不過是太行山里的一個農(nóng)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走進帝王將相出入的紅墻深宮,現(xiàn)在就算奪去頂戴“烏紗”,他仍舊可以扎上他的白色頭巾務(wù)農(nóng)去。他的心肝是他的大寨,叫他不能平心靜氣的也正是這件事。大寨不是毛主席親自樹立的紅旗么?怎么這些人連大寨也要反對哩!他恨恨地告訴李韓鎖:“哼!我跟狗日的吵翻啦?!彼R的這個人,就是當時蒸蒸日上的胡耀邦。胡耀邦居然敢說大寨的農(nóng)田建設(shè)是“勞民傷財”。陳永貴一氣之下,就覺得罵其為“狗日的”仍不足以平心頭之恨,于是又說胡耀邦是“胡亂邦”!
胡耀邦從來沒有去過大寨,也不懂農(nóng)業(yè),所以陳永貴不會相信他對大寨的攻擊是出于自己的主張,進而懷疑所謂“勞民傷財”一說乃是出自他人的唆使和告密,昔日反對大寨的人有極大的可能集合在這個新的權(quán)力周圍。一個最明顯的跡象就發(fā)生在三周以前。1978年12月2日,《人民日報》將一封來信摘編出來,寫信人自稱“陳靈風”,來自山西,其述評的矛頭全部指向大寨。他說報紙上宣傳的學大寨是“胡亂吹”,昔陽學校的升學率倒數(shù)第一,還說大寨和昔陽的人紛紛升官,卻丟掉了艱苦奮斗自力更生的傳統(tǒng),是“國家出錢,農(nóng)民種田”。尤其令人難堪的是,這個人居然列舉了若干事實來證明其所言不是偽證:比如六十九軍把郭莊水庫的水引到大寨、墨西哥總統(tǒng)送給大寨噴灌設(shè)備、政府出錢安裝了高壓電線、省軍區(qū)的官兵放炮炸跑了冰雹……這個姓“陳”的還質(zhì)問那個姓“陳”的,說“有必要把很大的山搬掉,去造那一點地嗎?這樣的干法合算嗎?”最為要命的是,信的作者認定大寨沒有和“四人幫”頂著干,甚至還罵過鄧小平是“鄧納吉”,這有白紙黑字記錄在案。中共中央機關(guān)報把所有這一切無遮無攔地印行成冊,到了第二天一早,就擺在所有政治局委員的辦公桌上了。
陳永貴并不知道陳靈風為何許人,但是,以多年的政治經(jīng)驗,他完全可以斷定,若無更高權(quán)力機構(gòu)的支持,陳靈風斷不敢寫出這樣一封信來,即使寫了,《人民日報》也不會采取行動來響應。從12月2日到12月25日,所有的一切看來都像是安排好的,時代終于逆轉(zhuǎn),中國農(nóng)業(yè)的旗幟由此也就在昔陽墜落而在鳳陽升起。
陳靈風的告狀輾轉(zhuǎn)上達中南海,這是抨擊大寨的一系列活動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在1978年開始的幾個月里,這種活動還只能在暗中進行。大寨在公開的場合仍然保有昔日的輝煌。中央政府仍將大寨作為農(nóng)業(yè)立足之根本,其信心之堅定似乎還要超過以往。比如2月份有兩個規(guī)模盛大的會議,科學大會與文化大會,看上去均與大寨極少關(guān)聯(lián),但是卻都在大寨召開。
依照華國鋒的意見,大寨作為一種象征,其光輝將能普照天下,所以,便有了數(shù)千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云集昔陽的盛況。一個月后,昔陽終于略顯平靜,可是它的四位最顯赫人物來參加人民代表大會。又一個月后,國務(wù)院副總理耿飚夫婦領(lǐng)來了一位外國總統(tǒng)。到了夏季,郭沫若的骨灰,也撒向大寨的虎頭山。大寨全體貧下中農(nóng)還共撰祭文,悼念這位史學、科學和文學的泰斗,說“他老人家”活著的時候,賦詩說大寨是“共產(chǎn)仙鄉(xiāng)”,所以死了以后要來到大寨“和我們朝夕相處”。在當代中國,學問之大者如郭沫若,寥若晨星,所以這件事在全體人民的心中當然會留下感情的色彩。不過,大人物死后的魂歸大寨仍為罕有之事,郭沫若之后,唯陳永貴一人,那是八年以后的事了。這一年里,畢竟還是活著的人紛紛進入這個小小的山村,總計有個中國人和5405個外國人。
不過,到大寨來朝拜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輿論的注意力也已悄悄地轉(zhuǎn)而討論真理的標準。反對大寨的人們?nèi)找婊钴S起來,只是他們還不敢太逾越分寸。
這時候,大寨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影響輿論,日后這種力量就更加微小。到12月陳永貴被奪權(quán)留職的時候,輿論對這位昔日的農(nóng)民英雄已經(jīng)失去了同情,只不過還沒有發(fā)展到公開貶損的程度。攻擊者首先質(zhì)問,為什么江青要“三上大寨”,尤其是毛主席辭世前夕,江青居然敢于離開領(lǐng)袖的重病之軀跑到大寨,莫不是大寨與江青有著某種特殊關(guān)系?這一質(zhì)問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所以他們又問道:學大寨究竟學什么?這個問題并沒有解決。這矛頭顯然是針對華國鋒頒布的學大寨之“六條標準”,以及陳永貴數(shù)年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根本經(jīng)驗”。這些攻擊仍然沒有能夠動搖大寨的地位,但是,他們所說“學大寨”乃是在走一條“左”的道路,卻取得了極大的進展。這一攻擊正中大寨的要害。大寨紅旗幾乎立刻就被拖到了懸崖邊上。
局面之所以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起因至少要追溯到兩年以前。1976年10月4日,也即逮捕“四人幫”的前兩天,陳永貴已經(jīng)在感情上站在華國鋒的一邊,不然,他就不可能在華大功告成之后“又蹦又跳,興奮得直嚷嚷”。這是十八年后《農(nóng)民日報》記者吳思的描述。陳永貴與“四人幫”的不能合拍,在當時即為人人皆知的秘密。他在江青來到大寨的時候可以做到畢恭畢敬,等到江青一走就會擅自決定在江青的防空壕里面養(yǎng)豬。
姚文元始終不肯屈尊到大寨來,令他極為不滿。而張春橋?qū)λ@個鄉(xiāng)巴佬的不加掩飾的輕蔑,就更加令他義憤填膺,以至在政治局的會議上與張春橋大吵一架。當時這幾個文人權(quán)傾天下,敢于直接與之對抗者絕無僅有,所以就連最無所顧忌的將軍許世友也對陳永貴的勇氣自嘆弗如。不過,這一切多是一個鄉(xiāng)下農(nóng)民和城里秀才的差別所致,很難說有什么政治上的動機。
“四人幫”頃刻瓦解,陳毫無疑問在心里大大地出了一口氣,但是老實地說,他也并不真正明白自己與這些人的分歧究竟在什么地方。這有一件事情可以證明。他的最得意的助手郭鳳蓮為事態(tài)的突變所震驚,一時不知這些人有什么卑鄙的罪行可以讓大寨的社員批判,于是求教于陳永貴,陳指點說:“你上去罵狗日的就行”。以政治局委員、國務(wù)院副總理之身份作出如此指示,固然淺薄粗俗之至,但是,當時某些評論說他與“四人幫”早有勾結(jié),也實在是一個冤枉。
至于說他沒有與“四人幫”對著干,即便屬實,也無可厚非。以當時之情景,又有誰能“對著干”?自然不能以此對陳永貴大加指責。這一點,已由鄧小平本人加以認定,他安慰陳說,“你不是‘四人幫’的人”。這當然也等于宣布,大寨不是“四人幫”的大寨,它與小靳莊完全不一樣,后者是江青一手導演出來的一個專門作詩唱戲的村莊。
話雖如此,大寨旗幟的黯然失色,卻是由“四人幫”的垮臺開始的。陳永貴不是“四人幫”的人,但這并不表明他可以為鄧小平的改革陣營所接受。事實上,在當時中國政壇激烈角逐的幾種力量中,陳永貴更有可能屬于華國鋒的陣營。華的誕生地交城縣,與陳的大寨相隔數(shù)百里,為同一省份。華國鋒奠定自己最初基業(yè)的呂梁山,與陳的太行山也是遙遙相望,更何況這兩個人又同為文革之受益者,政治上的傾向,乃至種種利益攸關(guān)的細節(jié),均有更多的相通之處。可謂同仇敵愾,同病相憐。
這在二人先后去職賦閑家居的時候,發(fā)展為一種至為真切的關(guān)懷。這種真情本來極為少有,而在這兩個人中間卻能至死不渝。大約八年以后,陳永貴終于病逝,華國鋒聞訊甚是傷感。就在遺體將要在烈火中化為灰燼的時候,他昔日在中南海里的同事們誰都不肯來表示一下悲哀,對于這些人來說,最后的分手可能早已完成。此時,唯華國鋒一人蹣跚而入。他在離職之后幾乎不再于公眾中露面,現(xiàn)在卻置身在一個死者身旁。青燈花影,絮語孤魂,昔日中國政壇上兩個風云人物,生死兩依,真有惺惺相惜的感慨。
陳永貴之忌辰為1986年3月26日。當他終于告別人世間種種是非恩怨之后,人們曾經(jīng)嘗試為他蓋棺論定。卓儒說他擁護三中全會,還說他自己本來就不想當副總理。吳思說他正相反,開三中全會的時候,“一臉氣哼哼的神色,見了人連招呼都不打”。孫啟泰和熊志勇則將陳永貴連同他名下的一行人馬全都說成是“大寨式的干部”,這些人“以各種方式抵制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黨的方針政策”。其實,事情絕非如此簡單明了。陳永貴在政治局的會議上的確投出贊成票,但他的內(nèi)心卻并不是真正的贊成;他不能接受對“極左”的批判和對毛澤東在某種程度上的否定,但他卻也沒有依照他的本性破口大罵起來。過去他強迫所有人對大寨頂禮,全不問人家是否愿意,現(xiàn)在這局面終于輪到他自己來承受,其間滋味或許直到今天才能體會。
陳永貴本人一向熱衷于在政治運動中居有領(lǐng)先位置,在真理標準的爭論之中卻一反常態(tài),不置可否,對批判“極左”也只是冷眼旁觀,并且暗中囑咐大寨不要趕這趟浪潮??磥硭龅米銐蛑艿?,所以到了十幾年后,很多人想要從公開的報章上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立場,都沒有成功。陳永貴的豪放久有名聲?,F(xiàn)在,他卻只能在自己家里指桑罵槐,在公開場合則韜光養(yǎng)晦。這局面雖勉為其難,但他終于做到。不過,他還是忘記了官場行事的一個基本要則:沉默本身也是一種態(tài)度,而他私下表達出來的任何情緒也必有走漏出去的一天。
事情果然如此。陳在家中逢人就罵的情形不久就傳播開來,這引起華國鋒的憂慮。他不希望這位農(nóng)民政治家再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的確,任何人都可以借題發(fā)揮,說陳永貴的不滿是受了華國鋒的影響。后來陳對三中全會的決議投了贊成的一票,十之七八是由于華的勸慰。
其實,華國鋒無力阻攔的事,陳永貴更加無可奈何。1978年4月,令人擔憂的事情終于發(fā)生。新華社派駐大寨的記者馮東書在這一月回到北京,就聽見有人說新華社如此鼓吹大寨將成為“歷史的罪人”。當他和他的上級談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感到新華社有改弦更張的必要。幾天以后,中國最大的通訊社將派駐在大寨的記者悉數(shù)撤出。差不多與此同時,在距離大寨不遠的忻州,也有兩個人在寫信揭露大寨和昔陽的問題。《人民日報》則在自己的版面上批評道,取消社員的自留地和家庭副業(yè)、搞大隊核算等等行為,并不符合黨的政策。這顯然是在影射大寨。
這些事暫時還不至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但已經(jīng)使陳永貴感到窘迫。按照他收到的情報,假如不對這種挑戰(zhàn)公開還手,事態(tài)必將更加嚴重。但是這個時候大寨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指揮輿論,陳永貴只好另辟蹊徑。這一年陽歷10月,昔陽縣委副書記李喜慎想要召開大會總結(jié)十一年間學習大寨的工作,遂將總結(jié)報告呈請陳永貴過目。陳指示說與其消極沉默不如主動迎接新的局面,以此來維護大寨的威信。后來李喜慎就宣布說,大寨是任何人都不能懷疑,也是不應該懷疑的。學大寨的真理已經(jīng)有十一年的實踐來證明。這種精心設(shè)計的邏輯雖然悄悄地利用了“實踐檢驗真理”的潮流,卻正好暴露了大寨的氣短心虛,以及論爭雙方攻守之勢的逆轉(zhuǎn)。
盡管李喜慎還在威脅人們:“牢記歷史教訓,防止在學大寨的道路上再走彎路?!笨墒侨藗兊那榫w已經(jīng)如火如荼,不能遏制,已經(jīng)開始一個接一個地致信北京,攻擊大寨和陳永貴,這些信件多數(shù)都是來自大寨左鄰右舍中那些最了解實情的人。人民日報社所刊登的陳靈風來信,只不過是所有這些申訴者中的一個。在陳永貴的眼里,這件事情的真正威脅還不是一個小小的陳靈風,而是中共中央機關(guān)報的公然介入。這中間的象征含義十分嚴厲,足以在反對者中間引起連鎖反應。
很明顯,陳永貴已經(jīng)無法抵御這些控訴。這局面又由于一個小人物的出獄更加動蕩不安。此人名叫岳增壽,是鄰近昔陽的平定縣里一個普通工人。他在1974年至1976年連續(xù)寫了十二封信寄給毛澤東、周恩來、華國鋒和葉劍英,其內(nèi)容全部是控訴大寨的黑暗和陳永貴的無法無天。事情后來以岳增壽被宣布為“現(xiàn)行反革命”而告結(jié)束。岳被拳打腳踢之后繼以五花大綁逮捕歸案,法院判以十八年監(jiān)禁。但是,到了1978年12月,這個人居然僅僅服刑兩年便獲釋出獄,并且宣布為無罪,這件事與陳靈風的告狀信幾乎發(fā)生在同一時間。事情竟會如此巧合,這不是要將人們反對大寨的情緒煽動起來又是什么?陳永貴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看到,在這一系列事件后面的鼓勵者中,必定還有報紙,還有省長,還有公安局,還有法院,甚至可能還有政治局里他的那些同事?,F(xiàn)在,整個農(nóng)村都感到1979年的新年鐘聲宣布了舊時代的終結(jié)和新時代的開始,他陳永貴卻除了嘆息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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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陳永貴升職后驕橫:批過鄧小平,罵過胡耀邦
(人民網(wǎng)-人民文摘2013年05月10日11:01日張廣友文章)
文史頻道轉(zhuǎn)載本文只以信息傳播為目的,不代表認同其觀點和立場。
陳永貴職務(wù)上升后,地位變了,權(quán)力大了,他的思想作風也變了。他驕傲自滿狂妄自大起來,竟把自己看成是8億農(nóng)民的首領(lǐng)。在他的眼里,除了毛澤東、周恩來,幾乎誰也不在話下。他批過鄧小平,罵過胡耀邦,至于一般干部,誰不合他的心意就整誰。新華社山西分社社長李玉秀,因為在“四清”中寫了一篇內(nèi)參,講到大寨地畝不實?!拔母铩遍_始不久,陳永貴把李玉秀揪到大寨進行批斗,說他是大寨紅旗旗桿里的“蛆蟲”,是劉少奇的“黑干將”,罰他在大寨勞動了半個月才放走。
1968年冬天,陳永貴認為新華社報道大寨不夠有力。當時新華社軍管小組領(lǐng)導一聽慌了神,趕緊把他請到新華社征求意見,并請他給總社全社人員作報告。陳永貴也毫不客氣,在全社大會上趾高氣揚,大吹一氣;同時,無中生有,捕風捉影地把記者大罵一通:說某某攝影記者拿著“鐵姑娘”隊長的照片找對象;某某記者嫌大寨招待所的飯不好吃,出去下飯館;某某記者整大寨的“黑材料”等等,批、罵了一個多小時。最后要求新華社總社直接組織強有力的記者組去大寨。
陳永貴官大,總社軍管小組惹不起,趕緊根據(jù)陳永貴的要求組織大寨記者組。軍管小組把這個任務(wù)落實到張廣友(《農(nóng)民日報》原總編輯)的頭上,要他牽頭組成大寨報道組。一行5人,于1969年初奔赴昔陽。
昔陽縣委領(lǐng)導根據(jù)陳永貴的旨意,把張廣友等5人安排到縣招待所,住在一個通鋪的房間里等待陳永貴接見。一等就是一個星期,他們天天去問,何時能見到老陳,何時能去大寨?好不容易到了第八天,陳永貴和大寨黨支部全體委員(7人),單獨把張廣友叫去了,詢問記者組的情況,當他聽到記者組里有兩名山西分社記者時,就說:“總社的,我們歡迎;分社的,我們不歡迎,他們不能去大寨,也不能在昔陽采訪,請他們立即回去!”
陳永貴這個人,當了大官,掌了大權(quán)之后,一向說一不二。總社沒辦法,只得按他的意見辦。于是,經(jīng)總社軍管小組領(lǐng)導同意,山西分社兩位記者回到總社,同去的3人到了大寨,住在大寨村外邊的大寨招待所。
大寨門難進,領(lǐng)導難見,群眾不能接觸。張廣友他們每天除了看材料,就是看成千上萬來自全國各地的參觀大寨的人群,看陳永貴學著毛澤東的樣子檢閱紅衛(wèi)兵。
他頭戴白毛巾,身穿對襟中式褂子,手拿著《毛主席語錄》邊走邊招手,在一片口號和掌聲中,連連不斷地說:“同志們好!”這些東西實在沒法宣傳。就這樣,3個人在大寨坐了兩個月的冷板凳,一篇稿子也沒有寫成,只好找了個借口,陸續(xù)回了北京。
1979年年底,中共晉中地委發(fā)的136號文件說:經(jīng)山西省委討論同意,地委通知,免去陳永貴的昔陽縣委書記職務(wù),由劉樹崗接任縣委書記,從此揭開了昔陽問題的蓋子。
據(jù)昔陽縣有關(guān)方面統(tǒng)計材料記載:1967年至1979年,陳永貴掌握昔陽縣領(lǐng)導權(quán)的13年中,全縣共完成農(nóng)田水利基本建設(shè)工程9330處,新增改造耕地9.8萬畝,因此而死傷農(nóng)民1040人,其中死亡310人。在此期間,全縣糧食產(chǎn)量增長1.89倍;同時又虛報產(chǎn)量2.7億斤,占實際產(chǎn)量的26%。
陳永貴當國務(wù)院副總理時,很多公眾場合,他將一條白毛巾扎在頭上,在高層領(lǐng)導人中間甚是顯眼,老百姓戲謔地稱他為“永貴大叔”。
1980年8月30日,五屆人大三次會議在京舉行。大會接受“永貴大叔”的要求,解除他的國務(wù)院副總理職務(wù)。陳永貴的“烏紗”一丟,揭發(fā)大寨問題,披露大寨真相的文章紛至沓來。陳永貴成了“昔日之陽”。當時,中央決定,對陳永貴的錯誤只在內(nèi)部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不進行公開報道。
陳永貴這個從虎頭山上一步升天的“星”,雖然已隕落多年,但他的錯誤給中國農(nóng)業(yè)帶來的損失,給中國農(nóng)民帶來的災難,將來歷史學家去進一步評說的時候,恐怕會是中國社會主義建設(shè)史上的重要一章。(摘自《抹不掉的記憶:共和國重大事件紀實》新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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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陳永貴為何說,鄧小平那天的笑非??膳拢?/p>
(《紅旗雜志》2016-09-18日文章)
1977年7月14日,在黨的十屆三中全會上,此次會議決定恢復鄧小平的原有職務(wù)。陳永貴見到了好久沒見的鄧小平。陳永貴握了一下鄧小平的手,說:“想不到我們又在一起工作了。小平同志,這回你可要吸取教訓了。不然,還會犯錯誤的。你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好好地照毛主席的指示辦吧。”
鄧小平望著樸素的陳永貴笑了笑,不露聲色地說:“今后還得你多指教呢,永貴同志?!?/p>
陳永貴說:“只要都按毛主席的指示辦,什么樣的困難都好克服,毛主席離開了我們,還有他的光輝著作嘛,還有他的接班人嘛?!?/p>
鄧小平不慌不忙地把他拉到休息室,親自給他遞上一支大中華香煙,和他坐在一條沙發(fā)上談了起來:“永貴同志,學習毛主席著作,可能我們這些人不如你。我想請教你一下,你說毛主席倡導的作風里,有哪二條是最根本的東西?”
陳永貴抽了好幾口煙,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鄧小平說:“我認為,毛主席倡導的作風,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是最根本的東西?!?/p>
陳永貴點點頭:“我同意你的意見?!?/p>
鄧小平繼續(xù)說:“恰恰是在最根本的問題上。我們一些同志沒有弄通毛澤東思想。比如‘四人幫’,他們口口聲聲喊高舉,林彪都把話說絕了,你能說他們是真正掌握了馬列主義嗎?只背誦一兩句語錄,只言片語地講幾句毛主席的話,那不叫聽毛主席的話,你明白嗎?”
陳永貴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說了句“明白了”,其實他根本沒弄清鄧小平究竟講的是什么意思。
兩年半過去,顯然陳永貴沒什么變化。據(jù)中央組織部同志反映,在鄧小平復出前夕,他曾多次對華國鋒說:“華主席,你可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他要解放出來,人家會說我們是毛主席的叛徒,是背叛了毛主席事業(yè)的。再說,鄧小平出來了,能把你放在眼里嗎?”
國務(wù)院召開的會議行將結(jié)束時,時任副總理的陳永貴提前走出會議室,在休息室門口站著。很快,會議結(jié)束了,與會者陸續(xù)離去。當鄧小平微笑著走過時,陳永貴上前招呼他進休息室,說有幾個事要問問。鄧小平猶豫一下,便點點頭跟陳永貴進了休息室。
陳永貴見鄧小平坐下點煙時,就迫不及待地說:“小平同志,這些日子你天天開會,不斷提出一個又一個新點子,我有點接受不了。我想問一下,你究竟還執(zhí)行不執(zhí)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線?究竟還要不要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偉大旗幟?毛主席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的繼續(xù)革命的理論還算數(shù)不算數(shù)?”
鄧小平聽了,抽了口煙,朝陳永貴看看,笑了笑。
后來陳永貴對人說,鄧小平那天的笑,讓他非常可怕。
鄧小平將半截煙掐滅在煙缸里,冷峻地說:“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四人幫’在臺上的時候嗎?提的問題這樣可笑,簡直像3歲的孩子那樣的幼稚。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歷史上,我是最有資格講這種話的人。什么是毛澤東思想,我最有發(fā)言權(quán)。你才加入共產(chǎn)黨有多久呢?永貴同志,我希望你還是按照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標準,首先檢查一下自己吧?!?/p>
陳永貴不服氣地說:“你不要忘記你站出來的時候的檢查,你不要對黨中央耍兩面派,你應該考慮一下現(xiàn)在你究竟是要執(zhí)行什么路線的問題?!?/p>
鄧小平不等陳永貴說完,提起公文包轉(zhuǎn)身就走。
?“華主席,你可千萬不能把鄧小平解放出來?!?/p>
上世紀80年代末,當陳永貴生命垂危的時候,他終于恢復了自己一個農(nóng)民的本來面目。他對去看望他的人說:“我夢見毛主席了,毛主席讓我繼續(xù)到另外一個地方給他干事。我死了以后要把骨灰埋在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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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由王洪文、陳永貴、吳桂賢三人引發(fā)的思考
(億萬富翁俱樂部2014-07-27?)
最近,某官方媒體披露:王洪文在擔任黨中央副主席之前月薪68元,當了中央副主席以后月薪仍舊是68元。1976年10月王洪文被捕后,搜查者從他在釣魚臺的住所搜到“一些裝有現(xiàn)金的信封。信封上印有上海某機關(guān)的名稱。這些信封還未拆開,是上海每月給他的生活補貼,每月15元。”
原中央政治局委員、主管農(nóng)業(yè)的國務(wù)院副總理陳永貴,當了副總理不僅老婆和孩子仍是農(nóng)村戶口,靠工分吃飯,他這位堂堂副總理沒有城市戶口,沒有國家干部工資,仍在大寨掙工分。大寨大隊給這位國務(wù)院副總理每天勞動工值一塊五毛錢。一個月出滿勤是45元。陳永貴除掙大寨的工分外,中央每天給陳永貴1元2角的生活補助,一個月36元。
原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主管工業(yè)衛(wèi)生的國務(wù)院副總理吳桂賢,當了副總理仍然每月只拿西北國棉一廠67元2角的工資。參加國務(wù)院會議喝一杯茶要交1角茶葉費,吳桂賢原來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就喝了茶,知道這個規(guī)矩后,就說自己不愛喝茶,只喝白開水了。
這則消息明白無誤地告訴我們:王洪文并沒有因為擔任黨中央副主席而增加工資、提高待遇。陳永貴并沒有因為擔任國務(wù)院副總理而改變他的農(nóng)民身份。吳桂賢擔任副總理之后,喝杯茶水還都是要掏錢的。官居副主席、副總理卻和普通的工人農(nóng)民一個樣,這就是毛澤東時代的干部!
這則消息實在讓眼下那些貪婪成性的各級官員,讓那些惡毒咒罵“文革余孽”的改開精英,讓那些百般丑化文革、拼命抹黑毛主席時代的反動右派大跌眼鏡。在那些齷齪小人的心目中,中國官場應該是這樣的:一人得勢,雞犬升天;權(quán)柄在握,飛黃騰達;黃袍加身,整個國家就都是自己的了!王洪文、陳永貴、吳桂賢當了高官還能如此清貧?鬼都不信!
可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這則消息也讓千千萬萬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讓一直蒙在鼓里的底層“屁民”,讓改開三十年被忽悠轉(zhuǎn)向的工人農(nóng)民大徹大悟。老百姓和“屁民”們終于知道,那些所謂的“壞人”其實并不是壞人,他們只是因為堅持毛澤東思想、堅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線才被捕被抓,他們只是因為不肯違心、不肯與小人同流合污才退出政壇。老百姓和“屁民”們因為自己受到欺騙、受到愚弄,從此再也不會相信資改高官們的甜言蜜語、虛偽承諾,再也不會相信資改高官們狡詐的笑臉、假惺惺的眼淚了!
人在做,天在看,兩相對比大家心里已經(jīng)跟明鏡似的,再不會像過去那樣好忽悠了。
于是,千千萬萬的底層老百姓就有資格、也有權(quán)利質(zhì)問:如今有哪個中央委員或中央領(lǐng)導敢公示自己的真實財產(chǎn)和收入?有哪個官二代、富二代敢說他們的億萬財富是通過勤勞、通過正當渠道得到的?有哪個高官敢拍著胸口說自己比王洪文、比陳永貴、比吳桂賢還清廉?
幾十年來,在改開精英掌控的新聞媒體上,王洪文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是個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兒。陳永貴、吳桂賢等人更是不值一提的“丑角”,是毛主席為鞏固自己權(quán)利、維護自己統(tǒng)治的裝飾和陪襯。既然他們是“壞人”,眼今那些手握重權(quán)的高官們,能否與這些“壞人”比一比財產(chǎn),曬一曬收入,亮一亮心靈,讓俺老百姓和“屁民”們也開開眼、長長見識呢?
現(xiàn)在的各級政府官員,也包括企業(yè)的主管領(lǐng)導,他們到底拿多少薪金?誰可以知曉?他們?nèi)绻幸稽c點良知的話,就不會視公家的錢財為己有。哪怕他們敢于將自己家人的工作公布于眾,也算是有一點點小膽。(轉(zhuǎn)自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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