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那段往事
方梅懷孕了,頭幾個月我們誰也沒看出來,不顯山不露水,可五個月以后,卻像秋天里藤纏蔓繞的南瓜,喝飽了水份,見風(fēng)就長,一天一個樣,有時看她兩條細(xì)腳伶仃的圓規(guī),頂著一個圓滾滾的身子,慢慢的挪動,我都有些替她擔(dān)心。
有一天,我,方梅,張斌三人百無聊賴的在辦公室里聊天打屁,我和張斌猜方梅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煞有其事的說,以科學(xué)的眼光來看,肚子尖的是男孩,肚子扁而平的是女孩,說完,我站起身來慢慢踅到方梅身邊,趁其不備,飛快的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篤定的說,男孩。方梅猝不及防,反應(yīng)過來后伸出腿就是一腳,我靈巧的躲開了,張斌在旁邊看著,本來也想站起身來摸摸,被方梅凌厲的腳法嚇著了。
方梅這一懷孕,最受影響的不是她老公吳珂,而是我們。首先不能抽煙了,方梅發(fā)話,誰也不能在辦公室抽煙,要抽外面抽去,其次,中午不能陪我們喝小酒了,要回去午休,她這一走,我和張斌也沒了喝酒的興趣,倆男人整天待在一塊,膩也膩死了,再其次,以前隔三差五可以去方梅家里蹭個飯,喝喝酒,現(xiàn)在也不行了。
自從懷孕后,方梅就聞不得油煙味,一聞見就想吐,從此再也不進(jìn)廚房,這可難為了吳胖子,這廝以前經(jīng)常找理由不回家,和他那幫警官學(xué)校的狐朋狗友胡吃海喝,這下不行了,到點就要回家,回家就要下廚房,他不做方梅寧可去外面買零食吃,而且吃完后還得陪著她去外面遛彎。于是,那段時間文化東路上兩邊的輔道里,一到黃昏時間,高高的白楊樹下,總能看到這對譚公譚婆的身影,吳珂頭大似斗,方梅肚大如球,兩人走路一個左右晃,一個前后顛,倒也挺般配。
有一天下午方梅沒來上班,五點多,快下班的時候,吳珂來電話,興奮的說,哥們下班后別走了,一塊搓一頓,好久沒練練了。我問他,方梅哪?吳珂說,回她娘家,今晚不回來了,言語中喜氣洋洋,有種沖破牢籠、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喜悅。方梅娘家其實離這里并不遠(yuǎn),就在山師附近,但她和她媽不對付,娘倆剛見面很親熱,待不了一會就吵起來,所以,平時方梅很少回去。
說實話,對吳珂這個胖子,我和張斌是打心眼里喜歡,厚道、熱情、嘴甜,雖然酒量稍微差那么一點,但也不影響大局,大不了讓他少喝一點就是。張斌這廝雖然嘴也挺甜,但要看對誰,對方梅那是沒的說,一口一個梅姐喊著,讓方梅整天樂顛顛的,瓜子、話梅沒少給他買,但對我就缺少那么一絲尊敬,按說年紀(jì)也比他大好幾歲,但從來不喊哥,都是直呼其名,有時話不投機我對他瞪瞪眼,這廝居然一點也不示弱的和我對視,我有心想教訓(xùn)他一下,可看著這廝武二郎一樣的體魄,自己就泄了氣。方梅中午不在的時候,我倆有時也去喝點小酒,但喝酒也是喝悶酒,一瓶蘭陵大曲正好倒四杯,一人兩杯,誰也不占便宜,誰也不吃虧,喝完走人,但只要有方梅在或者吳珂在,氣氛就活躍了,這大頭吳珂就像一團火,走到哪里就能將哪里攪和得旺旺的,我們倆都巴不得他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時我們常去吃飯的地方有這么幾個,一個是冶金賓館的餐廳食堂,一個是賓館門口往南一點的一個小鋪,賓館的飯都是大鍋菜,去晚了只剩下湯湯水水,冷鍋冷灶,不但不好吃,而且還死貴,屬于費而不惠的一類;門口那家小鋪倒是惠而不費,但以包子面條為主,下酒菜每天就是那幾樣小涼菜,去了幾次就膩了,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地方,就是下面這家。
冶金賓館東邊那條小道,南邊直達(dá)文化西路,北邊是個丁字路口,丁字口的一側(cè)是現(xiàn)在的燕山中學(xué),另一側(cè)是個農(nóng)貿(mào)市場,從市場往西是一條幽靜的小巷,走不遠(yuǎn)就到了燕山新區(qū),那里當(dāng)年是濟南市有名的高檔社區(qū),再往西就曲徑通幽般通到山藝的宿舍了。在農(nóng)貿(mào)市場里面,有一家烙燒餅的,打出來的燒餅特別好吃,薄薄的,四方型,里面放了油和白糖,吃起來香香甜甜,我那會年輕,一到下午三四點就餓了,餓了就去買倆燒餅吃,邊走邊吃,到賓館辦公室就吃完了,張斌問我干嗎去了,我說去廁所了。
在這條小路的中段,有一家干干凈凈的小酒館,酒館門口有棵法國梧桐樹,枝繁葉茂,如傘如蓋,夏天的時候一樹綠蔭,黃昏時分店主人擺了些小板凳,小桌子,有人就在外面開始吃喝,冬天的時候,木葉盡脫,門前疏朗清凈,店主人支了一口大鍋,里面始終有沸騰著的鹵煮,香味幾十米遠(yuǎn)的地方都能聞到。
店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當(dāng)大廚,女的在外面料理雜物,酒店面積不大,只有兩個單間,大廳里能零落的放五六張桌子,男的光頭,微胖,眉毛短而粗,眼距有些寬,鼻子左側(cè)有一塊黑痣,上面還長著幾根爪牙舞爪的毛,看上去有點兇樣,但性格卻極好,做完了菜就在一旁看我們喝酒,喝到多晚也沒事,有時架不住我們勸,也上來和我們喝上兩杯。女主人性格極綿軟,見人總是靦腆的一笑,不多言不多語,因為這里鬧中取靜,加上老板性子好,成了我們那段時間聚會的據(jù)點。
還有一點是我們最喜歡的,這位看上去兇巴巴的老板燒得一手好下水,每次去我都會問老板,今天又煮了什么,老板會喜滋滋的給我報上來。有一段時間,我特別喜歡吃豬大腸,大腸燉豆腐,大腸炒辣椒,大腸拌小蔥等等,樂此不彼,最后吃傷了,一看見大腸就想到了那種豬屎味,就翻江倒海的想吐;后來又喜歡上了豬肺,咯吱吱的,沒什么營養(yǎng),但挺好吃,最后也吃傷了,到現(xiàn)在都聞不得那味;后來又吃豬肚,豬蹄,豬尾巴等等,反正豬身上有的,我都吃了個遍,最后吃煩了,我給他推薦,你別老在豬身上做文章,可以考慮牛的某些部位,比如牛鞭,牛尾,牛頭牛臉等等,反正一個鹵法,老板聽了,眨巴著一雙小眼睛,若有深思的樣子,后來我再去的時候,大盆里就有了牛下水。
那晚不到六點,吳珂就騎著他那輛小木蘭到了,我們?nèi)艘矝]要單間,就坐在外面大廳里,反正也沒幾個人,要了盤油炸花生米,點了酸辣土豆絲,家常豆腐,切了一盤鹵煮的下水雜燴,就此喝起來,酒是蘭陵特曲,五塊錢一瓶,因為是給吳珂接風(fēng),檔次要比平時喝的大曲高一些。自打方梅懷孕顯懷起,我們仨好像就沒在一起聚過,彼此都有些興奮,吳珂更是如此,看到酒比看到爹娘都親,菜還沒上來,就著幾顆花生米,一杯白酒已經(jīng)進(jìn)肚了。
看著吳珂喝酒那兇巴巴的樣子,我知道這廝是憋壞了,我有點奇怪的問他,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這回是咋了,吳珂貪玩,曾對我們信誓旦旦的說,三十歲前不要孩子。聞聽此言,吳珂一副后悔莫及的懊惱樣,郁悶的說,都是喝酒惹的禍,那回喝多了,臨時起意,沒帶套子,偏偏一次就懷上了,我和張斌都笑了,戲謔他道,不虧是射擊教練,不但靶場上打得準(zhǔn),床上打得更準(zhǔn),吳珂翻了翻眼,想回幾句,想了想還是算了,又繼續(xù)做一副愁眉苦臉狀。吳珂是警官學(xué)校的射擊教練,經(jīng)常給我們吹噓他槍法如何了得,百米之外取上將首級那是探囊取物,但我們誰都沒見識過,倒是方梅有一回閑聊中不小心給我們透了底,這廝的槍法實在一般。
還是在他們戀愛期間,有一次,為了顯擺,他帶方梅去觀摩他的射擊課,在一眾十七八歲的毛孩子面前,在他們崇拜艷羨的目光里,吳珂氣定神閑,昂首挺胸,告訴他們拿槍的正確姿勢,射擊的要領(lǐng),然后親自做了個示范??赡苁欠矫吩趫觯瑓晴嬗悬c小緊張,也可能是這廝光注意動作漂亮了,有些忽略要領(lǐng),一扣扳機,居然沒在靶紙上留下任何痕跡,圍觀的學(xué)員開始竊笑,吳珂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訕訕笑了幾句,又把臉一翻,一瞪眼道,我這是告訴你們錯誤的射擊方法,正確的在下面,看我繼續(xù)示范,聽完后我和張斌都快笑噴了。
其實說起來,我對射擊也不陌生,小時候生活在部隊里,生活比較枯燥,一位比我大幾歲的伙伴不知從哪里淘換來一桿氣槍,我們倆如獲至寶,晚上,偷偷摸到炮庫里打蝙蝠。炮是加農(nóng)炮,炮身很長,當(dāng)年是朝鮮戰(zhàn)場的主力炮種,相應(yīng)的,為大炮遮風(fēng)擋雨的房子也建的高大敞亮。蝙蝠晚上睡覺時身體展開,緊緊的吸附在墻壁上,在手電筒的光束里一動不動,舉槍,瞄準(zhǔn),啪,蝙蝠應(yīng)聲而下,小腦袋像老鼠,兩只眼睛賊溜溜的,有些死不瞑目,不知道為什么好好的睡著覺就引來殺身之禍,打多了也覺得沒意思,缺乏挑戰(zhàn)性,因為蝙蝠的目標(biāo)太大了。
后來又去樹林里打鳥,打鳥的難度要大一些,有些鳥隱在樹枝間,隨風(fēng)搖動,時隱時現(xiàn),要抓住鳥出現(xiàn)的剎那扣動扳機,一擊致命,否則就飛走了,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行,鳥的警惕性遠(yuǎn)比蝙蝠要大,分寸的拿捏很是考驗一個人的射擊天賦,后來有一天幡然醒悟,感覺鳥也是條生命,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幾十條生命在手了,血債累累,罪孽大了去了,便不再摸槍,從此“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現(xiàn)在想來,真要是從那時起就接受點專業(yè)射擊訓(xùn)練,我保證比吳胖子強。
不到一個小時,我們仨每人兩杯特曲進(jìn)肚了,吳珂明顯有些多了,臉紅得油光放亮,幾個青春痘飽滿得幾乎要被撐破了一般,張斌打趣他,梅姐這一懷孕,你小子是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看憋的這一臉痘痘,吳珂也不否認(rèn),坦然的說,自從這娘們懷孕起,他倆就分床睡了,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扭捏著上了方梅的床,剛脫了褲子就被她一腳踹了下去,我們倆哈哈大笑。張斌突然說,中午在賓館吃飯時,聽打飯的臨時工說,賓館五樓夜總會新?lián)Q了一批四川小姐,要不喝完酒去唱歌去?吳珂一聽這個,大喜過望,酒也不喝了,馬上就要散伙去,我對他倆說,去唱歌可以,但小姐的小費要吳珂負(fù)擔(dān),吳胖子精蟲上腦,忙不迭的答應(yīng)了。
那時候祖國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忽然一夜之間興起了洗頭房,足療店,夜總會,桑拿洗浴中心等等,一些來路不明的女子常在夜間濃妝艷抹,衣著暴露,或倚門賣笑,或勾魂一攝,搔首弄姿,春意撩人,再加上曖昧的粉紅色燈光,燈光里隱約可見的沙發(fā),床等,讓人浮想聯(lián)翩,不能自己。
冶金賓館為適應(yīng)時代要求,也將五樓承包了出去,被人裝修一新后改作了夜總會,近水樓臺先得月,有客人來了,我們便在酒足飯飽后邁上五樓,帶他們?yōu)t灑走一回。其實說起來,那時的夜總會不像后人想象的那樣污濁,價格也不貴,僅僅在里面喝酒唱歌的話一晚上兩三百也就夠了,房間費七八十,果盤三十,啤酒每瓶十塊,開銷最大的是陪酒小姐,每位一百元,可以不要,要了也只是陪著喝酒唱歌跳舞,摟摟抱抱可以,其他事就免了,需要的話要單獨收費。因為我們常年租住在賓館辦公,和賓館有協(xié)議,一些費用單子可以開房費報銷,所以,在這里唱歌幾乎不用花自己的錢,找個機會開個房費就報了。
那天我們興沖沖的來到五樓夜總會,前臺負(fù)責(zé)接待我們的公主平時經(jīng)常在餐廳吃飯碰到,熟得不能再熟,她把我們領(lǐng)到一個中包里,給我們上了果盤,搬來了一箱啤酒,轉(zhuǎn)身走了,一會有敲門聲,呼啦進(jìn)來一排小姐,高矮胖瘦,環(huán)肥燕瘦,供我們挑選,吳胖子這會兒好像酒全醒了,在掏錢這件事上,這廝一向雞賊得很。他用審視的眼光,用給林立果選妃子的標(biāo)準(zhǔn),在這一排女子的身上上下左右,X光機般反復(fù)逡視,仿佛透過薄薄的衣衫能看到里面嫩白的肌膚。大飽眼福后,這廝用一副老流氓的口吻挨個評論道,這個太胖,那個太瘦,這個胸小,那個胸又有點太大,最后只給自己留下一位中等個,模樣小巧,有著一副娃娃臉的四川小姐,我和張斌知道這廝也不會出血,懶得理他,我們倆打開啤酒,各自倒上一杯后忙著去搶話筒,那會兒我正對唱歌癡迷。
在音樂方面,我這人屬于五音不全,悟性極差的,一首歌要反復(fù)哼上百遍才能勉強順下來,上大學(xué)那會流行齊秦的歌,滿校園都是“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整個四年大學(xué)我好像也只學(xué)會了這一首,畢業(yè)后又趕上西北風(fēng)盛行,耳邊不時響起“我家住在黃土高坡”,于是我經(jīng)常跟著哼哼,慢慢也就會了,有了這兩首歌,我的心里就有了底氣,再去夜總會就有了上臺唱歌的勇氣,一到歌廳就反復(fù)點唱,唱得多了就惹人煩,張斌聽得都快吐了,一見我點歌就用祈求我的眼神看著我。
在唱歌這方面,不能不佩服張斌這廝,不光人長得好,歌也唱得好,尤其擅長張學(xué)友的歌,形神兼?zhèn)?,韻味十足,一首《忘情水》更是唱得山有情,水有意,繞梁三日,余音不絕,仿佛面前站著個萌妹子,那眼里的柔情能溢出水來。
張斌唱歌,我就在旁邊當(dāng)忠實的聽眾,一曲唱吧,我端起酒杯,像粉絲對待自己的偶像一樣,將酒獻(xiàn)給張斌,然后我們倆一飲而盡,喝多了便胡亂摟作一團,張斌唱,我也對著話筒胡亂哼哼。我們倆唱歌,吳胖子就和那位四川小姐伴舞,一開始吳胖子還能保持點教官的矜持,身子與那位姑娘保持一定的距離,跳著跳著就黏在一塊了,某些部位甚至成了負(fù)數(shù),只見吳胖子龐大的身軀緊緊罩著姑娘,從側(cè)面看就像一只皮球,一個肉團在慢慢蠕動。
張斌唱了一會累了,我接過話筒,用我特有的摻了沙子的海螺音唱了我拿手的《北方的狼》和《黃土高坡》,聲振屋瓦,吼聲如雷,張斌無奈的捂起了耳朵,吳胖子被我的聒噪所驚擾,一下子從纏綿悱惻、如漆似膠的曖昧氣氛中醒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亂夠了,一會,我們便又坐到沙發(fā)邊喝酒去了。
吳珂這廝喝酒不行,鬼花樣倒是挺多,他教那位四川小姐劃拳,誰輸了誰喝,一開始那位小姐感覺挺新奇,興致勃勃,但接連喝了多杯酒后不劃了,我們在一邊看著直笑,這又是一個上當(dāng)受騙的,別說她了,我和張斌都從來沒贏過他,吳胖子看起來憨厚樸實,其實是大智若愚型,心里明鏡似的,比誰都精,要不也不會把方梅哄到手,這廝在劃拳上尤有天賦,據(jù)說在警官學(xué)校也是劃拳一哥,這位小姐是著了他的道了。
糾纏許久,姑娘就是不劃,吳胖子無聊,又出了個主意,不喝酒脫衣服也可以,輸一次脫一件,本來是戲謔之言,誰知那位豪爽的四川妹子根本不在乎,“脫就脫,哪個跟你劃拳撒”,這下有熱鬧看了,我和張斌也不喝酒了,很期待的看他倆劃拳,連輸多拳后,姑娘沒有食言,一下連乳罩也脫了,兩個飽滿的乳房撲棱棱裸了出來,乳頭很大,乳暈呈暗紅色,乳房上還有絲絲青筋樣的毛細(xì)血管,看得我和張斌口瞪目呆,血脈賁張,吳胖子也有些呆了,看著看著,禁不住用一雙粗糙,骯臟的大手去摸了摸,然后閉上眼睛,做出一種陶醉狀,張斌也想湊過去,剛站起身,就聽見吳胖子一聲嚎叫,捂著大腿幾乎從沙發(fā)上跳將起來,原來這廝被那位小姐狠狠地擰了一把,我和張斌看了,無比解氣。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865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