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死小孩——路明非

Something for Nothing. (用什么珍貴的東西,換回了一片空白。)
——題記
一.
——曾在孤獨一人的世界里生活過,感受過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在最熾烈的陽光中,都帶著微微的涼意。
每每瞭望高樓上的天臺,總會想到那個少年,那個一無是處、卻暗隱利爪的少年。
他雙腿懶洋洋地掛在天臺外,眼神沒有一絲焦距,空洞而漠然,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在他視線的盡頭,是繁華的社區(qū),是熱鬧的街道,是人類的世界。而他呢?仿佛是游離世間的幽靈,沒有人在乎,沒有人關(guān)心。漫天黑幕仿佛將他層層包裹,任何一絲光明都成為妄想,任何一抹陽光都將帶來灼痛的疤痕。(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是孤高的王者,你是卑微的螻蟻,你是被世界遺忘的驕傲。你的眼神平靜如水,但是水中藏著赫赫風(fēng)雷。
“死真的讓人很難過,像是被封在一個黑盒子里,永遠永遠,漆黑漆黑……想在黑夜里摸索,可伸出的手,永遠觸不到光明……”
孤獨、黑夜、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當(dāng)你死時,沒有人會為你哭泣,你只會被慢慢地遺忘。凱撒會有整個加圖索家族為他哀悼,楚子航會有她的媽媽為他哭得肝腸寸斷,但沒有人會為你而哭泣,你只會慢慢地淡出人們的記憶,一點不剩。如同一縷塵埃,消散在無邊的夜幕里。
路明非,你的人生,就是這樣孤獨啊。還有什么陪伴你呢?兩盤星際爭霸和一瓶營養(yǎng)快線都能讓你高興一整天。你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
二.
——每個人都會有些理由,可以讓你豁出命去。你留著命……就是等待把它豁出去的那一天。
雨夜,街道上。
路鳴澤的聲音嘶啞冷酷,他忽然暴跳起來,跳到長街中央,玩命地跺著腳,踩著積水,像個瘋子?!罢嬲?a target="_blank">愛你的人,只有魔鬼。只有我這個魔鬼??!嗨!哥哥,為什么不擁抱我呢?為什么不擁抱這個世界上唯一需要你的人?”路鳴澤雨中張開雙臂,嘶啞的咆哮,滿臉笑容。
你沉默了。也許,他別無選擇,只能與魔鬼相擁。
每每交換了四分之一的生命后,世界再一次被你拯救??墒?,你卻并不覺得這個世界和你之間有何羈絆。周圍一大群你不認識的人大肆鼓掌贊美你的豐功偉績,可那又有什么價值呢?你對這個世界,想必是厭倦的吧。但是,你也會心痛,你也會后悔。當(dāng)諾諾在三峽被龍王殺死,當(dāng)楚子航在耶夢加得的利刃下斃命,當(dāng)繪梨衣毫無生機地倒在紅井里,你都會感覺到世界一次次離你遠去,留下的只有無邊的黑暗與窒息般的心碎?!安灰馈?a target="_blank">朋友不多的啊……”你呢喃道。就為了這個近乎幼稚的理由,你付出了四分之三的生命。
可當(dāng)你浴血奮戰(zhàn)殺死青銅與火之王時,沒有人關(guān)心從血海中鉆出、狼狽不堪的你。諾諾的眼中只有把她擁入懷里的凱撒,大家眼里只有凱撒發(fā)射風(fēng)暴魚雷的英姿。
沒有人關(guān)心你。沒有人。他們都眾星拱月般圍著凱撒,贊頌著他的威猛與瀟灑。而你卻像一只敗狗,遠離他們的世界。你遠遠地看著諾諾重新起身,平常如故。你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言語,沒有嘆息,沒有人知道你付出的代價是多么的沉重。只是,再次看著她紅潤而充滿生氣的臉頰,你滿足了。她的笑靨便是你黑暗世界里的火種,而你就像一只蛾子,為了再一次見到光明,你愿意燃燒自己,燃燒整個世界。
最孤單的人分兩種,一種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樣倒霉,一種則希望別人能幸福,因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略略覺得溫暖。
很顯然,路明非,你是后者。你是一個極其孤獨的人,但有了朋友,世界就會重新煥發(fā)出一點生機??v使微小,但也聊勝于無。
三.
——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
你從未想過,世界上竟然有不能輕易開口的女孩。因為,她的言語,即是神的裁決。你更沒有想過,這個公主一樣高貴的女孩,竟然會喜歡上你這個廢柴。
上杉繪梨衣,這是一個櫻花般美好的名字,她也擁有著傾城傾國的容顏。只是,她擁有著恐怖的殺傷力,是蛇岐八家最隱秘的人形兵器。正值豆蔻年華的她,卻被關(guān)在毫無人情味的醫(yī)院里里,好像孤獨的怪獸。
她喜歡這個世界,這個溫柔的世界。只是……這個世界,這個冰冷而堅硬的世界,不喜歡她,厭惡這個來自龍族的女皇。
當(dāng)你們在山上靜靜地看日落,看著落日一點一點從大地收回陽光,藏紅色的樹海漸漸轉(zhuǎn)變?yōu)榧t黑色,在夜幕來臨之前看一眼最后的夕陽,她其實是明白的,這個世界拋棄了她。因為她是鬼,是最強的鬼。那一刻,你幾乎被冰冷、浩蕩如潮水般的悲傷淹沒,久久不能呼吸。
你對她的感情,從最開始面對怪獸般的畏懼,到現(xiàn)在連你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她漸漸在你的心里留下了烙印,再也無法忘記。
只可惜,你沒有選擇繼續(xù)牽她的手,你沒有選擇她做你的新娘。
她在紅井被抽干血液,這個面容姣好的女孩就這樣被殘忍殺害。你沒能回應(yīng)她最后的呼喚,她很害怕,很孤獨,可你始終沒有出現(xiàn)。當(dāng)你終于趕到時,你只能感受著她的身體逐漸失去溫度。你緊緊地抱著她,無聲地哭泣。她卻再也不能睜開雙眼。從未有過的悔恨在心底如水銀般蔓延,你感到了內(nèi)心的空蕩,憤然轉(zhuǎn)身,化身為皇,面容猙獰地殺遍六合八荒。為了復(fù)仇,你甘愿墮落為魔鬼。
你以為她是公主便可以擁有整個世界,可她的世界里,只有你。
尾聲
就像路鳴澤所說:“你本是該咆哮世間的怪物,卻非要收斂爪牙做個廢物?!被蛟S,就是因為路明非舍不得世間的羈絆,舍不得那一點點溫情吧。畢竟,放棄了那溫柔,心就會變得冷酷決絕。更何況,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死小孩,而他,就在堅守那份最后的天真無邪。可他的心里,藏著那么多的寂寞,龐大的就像永恒凍土帶上的冰川,在年復(fù)一年的雪風(fēng)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來越鋒利,越來越高峻……但是總有一天,當(dāng)寂寞的重量超過了極限,它就會崩塌。雪崩的狂潮會把整個世界……都吞噬。
浮生夢,三生渺渺,因緣無蹤,雖堪戀,何必重逢。息壤生生,誰當(dāng)逝水,東流無終。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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