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詩詞還可以這樣解讀
手頭有一本1968年出版的毛主席詩詞,因也算文物,愛不釋手,常在枕邊,夜來讀誦。讀著讀著,走火入魔,趕緊找出計算器,一番狂按,結(jié)果嚇了我一跳。老人家這本詩集,從1925年沁園春長沙入選,到1963年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收尾,一共收錄詩詞34首。這34首詩詞,用到“萬”字的27處,平均每首詩詞用“萬”字0.79個,用到“紅”字13處,平均每首詩詞用“紅”字0.38個。這兩個字,一個說明當時武裝斗爭形勢的波瀾壯闊。另一個說明當時的共產(chǎn)黨人,決心靠紅的心和紅的血,打造一個紅色的新中國。關(guān)于文革的起源,我不敢亂猜,但文革中的萬人大會多如牛毛,紅色恐怖席卷全國,都有可能和老人家詩詞中這兩個特殊的漢字,有著某種神秘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有人說毛主席對小數(shù)字不感興趣,他的詩詞,很少用到個位、十位數(shù)字,動輒萬千百萬,其胸襟氣概由此可見一斑。老人家平生只去過一個外國,這就是蘇聯(lián)。他去的時候,帶了一幫子哲學(xué)家,做好準備和蘇聯(lián)老大哥探討爭論甚至論戰(zhàn)一番哲學(xué)命題。沒料到,斯大林對這些宏大的哲學(xué)問題不感興趣,開口要談兩國支援互惠的具體數(shù)字。毛主席偏偏對具體數(shù)字不感興趣,就把任務(wù)交給了周總理。還有一個現(xiàn)象,或許能解釋毛主席對數(shù)字的不敏感。反右斗爭的時候,要明確右派的具體比例,毛主席說:要團結(jié)百分之九十五的干部和群眾。就這樣,右派的數(shù)字,就按照百分之九十五以外、也就是百分之五的比例來甄別。要是完成這個任務(wù),全國大概要確定3500萬名右派分子。至于為啥要團結(jié)百分之九十五而不是百分之九十六,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老人家是革命家、思想家、政治家、軍事家、詩人、書法家,這大概沒有人去爭論。偉人之所以不同凡人,自有他的不同凡響之處。別的不說,就來說說老人家詩詞中的審美情趣。老人家的審美,真的標新立異、特立獨行又與常人格格不入。他有一首著名的詞,就是采桑子重陽。對于詞中那句令千萬人著迷又不得其解的“戰(zhàn)地黃花分外香”,我也長期找不到解釋。據(jù)考證,老人家寫這首詞時,是在上杭。南方山水,又是重陽時節(jié),自然野花爛漫。既然野花爛漫,為啥只有黃色的花分外香,難道紅色的花就不香了嗎?我忽然想到,在部隊當兵時,經(jīng)常組織實彈射擊。由于打一發(fā)實彈要撿回來一顆子彈殼,以做到彈、殼相符,控制彈藥外流。所以,每次打完靶,都要組織部隊撿子彈殼。這些鍍銅的子彈殼,黃澄澄地閃著光澤,又散發(fā)著淡淡的火藥味。想到這里,豁然開朗,興奮不已,以為自己找到了新解。在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老人家說的戰(zhàn)地黃花,就是戰(zhàn)場上隨處可見的子彈殼。火藥的味道,就是黃花分外香。我的上蒼,子彈殼是花朵,火藥味是花的香味。這樣的審美,綺麗無比,誰人可及?誰人敢想?
不僅如此,在一般人眼里的凌亂、破敗甚至瘡痍,都是極丑的東西,但在老人家的詩詞中,都被認為是美不勝收。像菩薩蠻大柏地詞中所寫“彈洞前村壁,裝點此江山,今朝更好看”,就令人匪夷所思。墻上被子彈打了許多的洞,還能裝點江山而且很好看。像“喇叭聲咽、殘陽如血、不周山下紅旗亂”等等,在我輩看來毫無秩序,又殘酷無比,在老人家的筆下,竟也熠熠生輝,美輪美奐。我們不能不嘆服,詩霸人狂,獨領(lǐng)風(fēng)騷。再聯(lián)想到老人家晚年的“凍死蒼蠅、不須放屁,土豆加牛肉”等等,大俗傷雅的語句,也入了詩詞,而且被安排的如此得體,不能不說是鬼斧神工。
詩詞讀解到這里,由不得我羞愧起來。前幾日,我點評博友雨春先生的畫作,還在有意無意地亂說人家的畫,是民國的上衣現(xiàn)代的褲子,唐朝的雨傘和諧社會的垃圾箱。用詩人的審美來看,這其實也是一種美呢。對不住了,雨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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