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畫廊》

《海上畫廊》文:金貴妃
江頭青放柳千條,
知有東風送畫橈。
但喜二分春色到,
百花生日是今朝。
(錄自:蘇曼殊《花朝》)(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題記
巽寮灣,這個曾無數次撩動我為之遐思的風景區(qū),在今年五一假期的時候,終于展示在我的眼簾。
來到金銀灘,已是下午時分。海岸線上,滿是各酒店劃成棋盤的海濱沙灘與浴場。與我想像中的風景不同的是,它不是獨立的一個海面,而是一條完整的很長的海岸線。展開來,就像一幅寓有詩意的畫軸。
巽寮灣位于廣東惠東平山鎮(zhèn)南部,金海灣大道旁。它的海水質量在廣東算數一數二的潔凈,因此海灣十分的有名氣。來這里度假的游客也是絡繹不絕。寬廣的海面上,似有輕紗繚繞,海天相接。沙灘上,海浪拍岸,彩袂飄飄。沙浴的、沖浪的、踏浪的、游泳的、游海打魚的比比皆是。
看到游海歸來的游客,心里有種想隨漁船去海里打魚的沖動;但金銀灘上只有快艇,我和先生便上了10人游的快艇。
快艇上的人均由家庭為單位散拼而成。操縱快艇的小伙子是艇主,熱情而且友好,技術嫻熟。
快艇風弛電摯如海鳥飛向海面,艇前掠起千堆雪。浪花飛濺到我們的臉面,如散開的朵朵水晶花,讓人激動而又緊張。原以為海水是碧藍碧藍的,卻碧如翡翠似的。
看到這綠如綢緞的海面,讓我想起了桃花江的桃花湖。那也是碧如翡翠的湖面,它微波瀲滟,藏于山際,含蓄而內斂,就像一位尚沒被撩開婚紗的新娘。而這里,海風助興,歡波逐浪此起彼落。
千帆點點醉于畫,萬波湮煙醒如炊。這,就是大海,坦蕩蕩,襟懷虛谷。
我如滄海一粟,融入其中,早已忘了自我。海,包容了一切;也包容了我對它前生今世的愛!
幾只白色的海鷗在迎接著我們。它們在我們快艇前方的上空追逐嬉戲,時而俯瞰海面激起凌厲的水花;時而振翅高飛欲搏擊云漢。那“歐歐”的尖叫聲掩飾不住它們的歡樂與友好。
第一次來到海上做客,讓我忘卻了滄海桑田已有經年的感嘆。仿佛,我來這里注定是一場久違的重逢!
倘若我還年輕,我真想做個弄潮兒?;蛘驹诖仙希治柚逍羌t旗,穿越所有的海岸去環(huán)游釣魚島一圈,那多愜意。
海鷗繾綣著,海浪激揚著。了望這一望無際的海角天涯,我笑了。如果用人生幾十年的光陰來蹉跎一個故事;那么,我愿意。就好比一個城市在滄桑中留下的影子,遲早會感動某人或某段時光。
然而,歲月對于我這位60后的人來說,它就那么平淡無奇,就像一只船行進在波浪不驚的湖面上。如今,胸懷大海,驚濤拍浪,看海鷗飛去,卻也云卷云舒。
極目海岸的那端, 煙波飄渺,輕紗如袖。一明一暗皆風景,一山一水成方圓。明如海市蜃樓,人影晃動。暗似天塹通途,若隱若現。
快艇手告訴我們:那邊是三角洲!
三角洲,它是中國第一個擁有合法產權的私人海島,海島占地十六公頃,一向以“水清,石奇,沙幼”三絕著稱于南海。它有“中國的馬爾代夫”之美譽,更是四季皆宜的親海圣地。
岸邊,狗頭石聳立。半壁江山青若濃黛,正是春紅落盡,夏木成蔭之即。
石樵島上有垂釣的,有觀賞作秀的,同樣是人頭攢動,云淡風輕。
海風熏鼻,心旌搖蕩。三角洲陌生而又神秘地站立在我心中成為另一個風景,讓我心思默默。如南北朝吳均的《贈杜容成》:
一燕海上來,一燕高堂息。
一朝相逢遇,依然舊相識。
問我來何遲,山川幾紆直。
答言海路長,風駛飛無力。
昔別縫羅衣,春風初入幃。
今來夏欲晚,桑扈薄樹飛。
人生,總是在風景中穿過。只是你有無在意與否?而選擇的路不同,風景亦是不同。有時,縱使一個轉身,再美的風景與人也會在無緣之中輕輕地被你滑落。
往年,我就像在陸地奔跑的糜鹿,何曾感受過滄浪之水的洶涌與澎湃?不見川海,又豈能知曉大海的波瀾壯闊與胸懷?
在大海上馳騁,才知道:我也是一位勇敢的水手或一只快樂的海鷗。
海面上,有幾只快艇與我們擦肩而過,也有幾條返航的漁船與我們歡樂重逢。對面的女孩將攝像頭對準我們,一道藍弧一閃。我們便成了她抓拍的景。
有人尖叫:大海!我來了!那聲音,比海鷗的喜悅還要高亢。
快艇迅速地靠岸,感覺海潮在漸漸地退下。盡管天空依然輕紗裊裊,但我們的心情卻是亮晶晶、藍瑩瑩的。
晚上,我和先生又來到海灘上。柔軟的海砂被踩的沙沙作響。海水不再桀驁不馴,只是輕輕地牽著游客的褲管,想把你拉到海的懷里。經過白天的喧囂,它也累了。它只想讓你陪它說說話,希望你聆聽它的心聲。
有人在撥弄吉他,還有人在沙灘上放著焰火。無邊無際的海面漸漸地被深藹色的天空籠罩,幽幽地泛著忽明忽暗的波光。跳過海面,可以看到遙遠的對岸那里也是燈火闌珊時。
此時此刻,我期待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壯觀出現。
沿岸,一片海風漁火,人影蹣跚。海浪輕輕地搖著擱淺的漁船,在海天相嵌的地方,我已分辨不清:哪是天堂?哪是人間!
2016.5.5寫于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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