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度玉門關(一)
一彎新月,掛在天邊,似水流年,來來回回。躲不開的,是那段糾纏,印證著一句不滅的話語“興,百姓苦;亡,百姓苦?!?/p>
那年,她四歲,母親眼含著淚,將她帶到一個家仆打扮的人面前,將她親手交給那個人,看著她遠去,然后期期艾艾的離去。有道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她卻在那時,就體會到人生之悲。母親臨走時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回放“你莫怨我,送你去王府賣身為奴,學習音樂,就算以后當一個伶人、戲子,也比餓死強?;钕氯?.....”
那年,她十一歲,宮商角徵羽早已熟記,口齒伶俐又能說會道,那一手琴技連教她的樂師都頗為驚嘆。在剛入王府最卑微的時刻,她沒有反抗過任何一個人的斥責,即使是最卑微的下仆,她也恭恭敬敬,因為她沒忘,自己只是一個伶人,甚至算不上,只是一個......奴。于是很快,他便得伯樂舉薦,成了晉王府的大丫鬟,主管樂事。
那年,她十四歲,在王府之中混了幾年,早已被殘酷的現實磨的機靈。那日,王愷大宴賓客,曲水流觴,極盡奢華。她奉命帶一班樂師奏樂。宴酣,王愷席旁身著華服的男子不知說了一句什么,一對仆役便奔了出去,一艘在遠處池水上飄蕩的小船掉頭駛向亭臺,隨后船上的五名樂者便被仆役押過來,依次跪伏在曲水畔,她也在期間。
她抬頭偷看高臺上的人,襄城公主的新駙馬,王處仲。那王大人指著她身邊的少女,道她把宮音吹成了羽音,而她的朋友,小楚只是瑟瑟地跪在地上,不敢出一言辯駁。小楚剛剛,明明在彈琴呀,就算真錯了,也不過是一個音符罷了,她正待出言為小楚辯解旁邊的仆役卻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她瞬間感到手腳冰涼,原來,她們這類人的命,卑賤如草芥。小楚的鮮血濺滿了她的全身,上位者讓她們死,他們連掙扎的權力都沒有。從此她的琴音不再歡快,有一種深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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