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冒牌心理醫(yī)生》第10章鹿知荔
第10章 鹿知荔
回想起一周前的經(jīng)歷,直到現(xiàn)在也會感覺心驚肉跳。
每每到了晚上,我往隔壁樓房的樓頂望的時候,好像都能看到一個瘦小的人影。
三天前,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deer心理咨詢室正式開始營業(yè),真想不到,心理咨詢室一開始營業(yè),就有很多病人前來就診。
僅僅三天,就小賺了一筆。
我一邊發(fā)愁于這座城市的心理病人太多了,一邊也在竊喜,要是病人少,那就掙不到錢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因為我的邪念,我需要凈化一下自己,同時也是慶祝自己大難不死,于是打算把這筆錢捐掉,其實這筆錢不多,五萬塊,但對我而言,這可是天文數(shù)字,畢竟我以前是個入不敷出的精神病人,連份工作都找不到,人窮志也短,賺得幾萬塊錢這還是頭一次。
因為我是個孤兒,所以想把錢捐給孤兒院,以彌補兒時的創(chuàng)傷。
我來到朝陰區(qū)兒童福利院,這家兒童福利院收留了不少流浪兒童,我進來正門,到了大廳,大廳的一側(cè)有一個窗口,上面寫著“捐助臺”三個大字。
我過去排隊,來捐款的人很多,我的面前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兒,她回頭看了看我,我很內(nèi)向,不敢主動和女生說話。
女孩兒突然問:“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以為她在搭訕,心里還在說,這是多么老土的搭訕方式??!
但轉(zhuǎn)念一想,我一沒長相二沒錢,她長得這么漂亮為什么搭訕我?
“沒有吧!”我回答說。
窗口前的人慢慢都捐完錢后離開了,這個窗口很寬,里面有兩個老師,我和女孩兒一起交出了我們捐給福利院的錢。
老師看了我們一眼,說:“交一份就可以了。”
我想是他誤會了,“我們不是一起的!”我急忙說。
“哦,對不起。額,善良的人要留下名字,現(xiàn)在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姓名?!?/p>
我們在表格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么巧,都姓鹿?!崩蠋熀荏@訝地說,“你們真不是一起的?”
這位老師很喜歡與人交流呀!不過這也挺好,喜歡和人交流的老師一般對學(xué)生不差,把錢交給他們我也放心了。
我們一起出了門,她問我:“你也是在這個福利院里出來的?”
“不,不是。你是?”
女孩:“我叫鹿知荔,你叫什么名字?”
我把名片遞給了她,“我是個心理咨詢師,交給朋友?”
“嗯?!迸⑺斓卮饝?yīng)了,周圍所有人都很羨慕地看著我,我頓時感覺尷尬無比。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憶是否真的見過這個女孩,她不是一般的漂亮,不可能無緣無故搭訕我,但我怎么都想不起來,只是感覺她的名字有點熟悉。
回到家之后,我仍然放不下這件事,我可能是犯病了,于是打開藥瓶吃藥。
安然突然跑了進來,問:“你在吃什么?”
“吃感冒藥?。♂t(yī)生就不能吃藥了嗎?”
其實,我吃的是穩(wěn)定精神病情的藥,都是以前鹿迪邇給我開的處方,之前在醫(yī)院躺了一周,怕我精神病人的身份暴露,沒有敢吃這種藥,我竟然也沒有犯病,簡直是奇跡。
看來我的精神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嘛??!
這時,我看到安然把我的藥往嘴里放。
我一巴掌把她手里的藥給打掉,她氣憤地看著我。
“你干什么?我也感冒了,可難受了!”她朝我大呼小叫。
我心說,這可不是感冒藥啊!這是治精神病的,不是精神病的人吃了也會變成精神病,傻丫頭!
“好了,上班了,去請病人進來。對了,戴好口罩,別把感冒傳給我的病人們?!?/p>
我今天的第一個病人被安然帶了進來。
女孩兒坐到了我的眼前,這名女孩就是之前在孤兒院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鹿知荔。
“是你?”她驚訝地問。
我很驚喜,仿佛見到她就像見到親人一樣。
“親人吶!想不到還能見到你!”
鹿知荔:“醫(yī)生,我有問題要咨詢?!?/p>
“請問?!?/p>
鹿知荔:“我想要忘記一個人。”
“是因為感情問題嗎?”
鹿知荔連忙解釋,“不,您誤會了,他是仇人?!?/p>
“你這么年輕漂亮也會和人結(jié)仇?”
鹿知荔:“我說實話,我是個孤兒,但我并非沒有親人,我有父母和一個弟弟,但在十六年前,我和弟弟被人販子拐騙,離開了父母,隨后被好心人救助,逃出人販子之手,進了孤兒院?!?/p>
女孩提起傷心事,臉色變得很難看,我給她倒了杯咖啡,她說了聲謝謝,接著說道:“多年以來,那名人販子的樣子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guī)缀趺刻於紩鲐?a target="_blank">夢,我想要想辦法忘記這件事,忘記這張臉?!?/p>
“能和我形容一下他的樣貌嗎?”
鹿知荔:“臉很大,下巴有點寬,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皮膚有些暗,年紀(jì)大概不到三十歲?!?/p>
“你看,你也無法把他的長相詳細地說出來,十六年過去了,怎么可能還能記得住他的長相?你其實早已忘記了他的樣子,現(xiàn)在在你腦海里的那張猙獰的臉,只不過是你根據(jù)他臉上的疤,再加之你自己的想象力所制造出來的一張臉。那個時候你多大?”
鹿知荔:“八歲。”
“人在八歲的時候見到他人的長相怎么可能記得這么清楚?其實你腦子里的那個人,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真正的那張人販子的臉,你其實早就忘了,你真正忘不掉的,是他臉上的疤痕和他拐騙你的事情?!?/p>
我嘴上一邊說著,心里一邊計算,十六加八,她今年二十四歲。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狐疑地看著我。
我正襟危坐,把眼睛的視線移到桌面上,以緩解這種尷尬。
鹿知荔:“你說得不錯,但我的確是忘不掉這件事,我其實是想把整件事情忘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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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太想念你的家人了,沒什么的,你有沒有試著找過你的家人?只要你能夠找到家人,這件事就自然而然地會被淡忘?!?/p>
鹿知荔:“找過,但當(dāng)時年紀(jì)小,不記得家里的住址,也想不起爸爸媽媽的名字和樣子了。”
“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嗎?”
鹿知荔:“弟弟后來被人領(lǐng)養(yǎng)走了,之后便杳無音訊,后來我在孤兒院查到了領(lǐng)養(yǎng)人的住址,找到那里之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搬家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p>
這下棘手了,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找到她的家人,讓家人重逢的喜悅沖淡這件事對她的心理瘡傷。
鹿知荔突然掩面而泣,哭訴:“我現(xiàn)在恨死那個臉上有疤的人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我立即拿出手機,給黎宇明打電話,讓他將近幾年南山市的所有拐騙犯的照片發(fā)了過來。
黎隊長把所有拐騙犯的照片發(fā)到了我的電腦上,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此人的年齡和鹿知荔所描繪中的人販子很相近。
我在電話里問黎隊長:“犯人7224,此人還在服刑嗎?”
電話那頭:“對呀,死緩,再過半個月吧,就實施槍決了。你有什么事嗎?”
“黎隊,想辦法讓我和他見一面?!?/p>
電話那頭:“沒問題,今天晚上你過來?!?/p>
放下電話,我對鹿知荔說:“有一個和您說的人很像的拐騙犯,晚上我?guī)闳ゾ种刚J一下,如果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的話,說不定能從他口中問出有用的信息。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畢竟時間過去這么久了,而且也不確信他就是當(dāng)年的人販子?!?/p>
雖然只有一線希望,鹿知荔還是激動地答應(yīng)了。
我讓安然帶鹿知荔下去休息,又接待了其他幾個病人,給他們看完病之后,不知不覺已是傍晚。
我和鹿知荔匆匆吃過晚飯后,匆匆出發(fā)前往警局,到了警局之后,黎隊長正在等我。
黎隊長拉住我,說:“迪邇,情況有變,犯人7224明天就要執(zhí)行槍決,你有什么要問他的今天晚上就要問完,明天你就見不到他了?!?/p>
“不是說半個月后槍決嗎?”
黎隊長:“他在一個星期前試圖越獄,還打傷一名獄警,今天下午法官從新宣判,立即死刑?!?/p>
“這小子還真作呀!”
黎隊長:“這是個瘋子,成天念叨著‘人權(quán)’、‘無罪推定’,他一直認為他的罪不夠死刑的刑罰?!?/p>
“他拐騙了多少人?”
黎隊長:“他二十年前開始犯案,到半年前他被捕的時候為止,他一共拐騙了三百個婦女、兒童。這么大的罪,槍斃幾十次都夠了,可他還是認為死刑對他的懲罰太重了。”
“死不認罪么?黎隊長,這位是鹿知荔,是其中一名受害者,她想要通過他找到自己的家人?!?/p>
黎隊長:“有什么需要的,我們盡量配合?!?/p>
我讓黎隊長最后審訊一下這名犯人,我和鹿知荔在一旁陪審。
犯人7224被帶到審訊室,獄警將他銬在椅子上,我們審訊桌對面,臺燈的強光打亮了他的臉。
犯人7224被強光照得難受,不情愿地說:“我明天就死了,能不能別這么對我?”
“姓名?!?/p>
犯人7224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戲謔般得說:“老子姓法,名克油?!?/p>
我以為他在敷衍我,拿起他的犯人資料文件,此人全名還真叫“法克油”。
這名字起得真另類,一聽就是親爸給他起得。
“這個名字是你爹給你起得吧?”
犯人7224:“你怎么知道的?”
“我瞎猜的?!?/p>
黎隊長指著鹿知荔,問:“你記得她嗎?”
犯人7224:“沒見過?!?/p>
黎隊長:“你好好想想,過了今晚,你連個可以跟你一起聊天的人都不可能再有了,珍惜這次審問的機會!”
犯人7224:“警官,不騙你,真沒見過。我雖然記性不好,但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我見過她的話,一定對她有印象。”
“我提醒一下,十六年前?!?/p>
犯人7224:“十六年前的事情,我哪兒記得清?”
鹿知荔面無表情地說:“可我記得你!”
犯人愣了一下,問:“你姓什么?”
鹿知荔:“我姓鹿?!?/p>
犯人7224:“鹿?哦,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的南山市還是個小縣城,一個姓鹿的人當(dāng)縣長,他和我有過過節(jié),我拐走了他的一雙兒女,女孩叫鹿知荔,就是你吧?”
鹿知荔:“沒錯?我的家在什么地方?”
犯人7224:“我勸你別找了,你們被我抓走不久,你們的父親就積憂成疾去世了,他的妻子也隨之而去,你們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p>
鹿知荔:“告訴我,我弟弟的名字?!?/p>
犯人7224:“真是的,你連自己的弟弟叫什么都記不清了嗎?”
鹿知荔:“求你了,告訴我!”
鹿知荔情緒激動,黎隊長讓人將她帶了出去,由我們繼續(xù)審訊這名犯人。
黎隊長試圖通過聊天的方式來接近他,黎隊長說:“你明天就要上路了,如果有來生的話,請記得做個好人?!?/p>
犯人7224:“無所謂了,反正這個國家是沒有人權(quán)的?!?/p>
黎隊長:“你說什么?”黎隊長帶著怒氣質(zhì)問他。
犯人7224:“我說這個國家沒有人權(quán)!”犯人也怒了,犯人接著說:“你們看看人家米國,你看看人家國家的法律,沒有死刑,所有犯罪者都有無罪推定的權(quán)利,而我們呢?動不動就是死刑,你說我們有人權(quán)嗎?”
我鄙夷地看著他,對他說:“聽著,混蛋,不是所有人都有活著的價值,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必須死!比如你這樣的人?!?/p>
黎隊長:“沒錯,你一個罪犯,有什么資格和我們談及人權(quán)?!你拐騙那些無辜的人的時候,你考慮過他們的人權(quán)嗎?”
我接著對他說:“你以為你是‘人權(quán)’的衛(wèi)道士?其實你只不過是個自私鬼!你之所以談人權(quán),只是想要給自己減少一點刑罰而已。明天安心上路吧,你這樣的人,即便給了你人權(quán),你也不懂得如何使用它。”
犯人7224,聽到這些的時候,抱著頭,把頭深深地埋進桌子里,默不作聲,身體抽搐著,似乎是在哭泣。
黎隊長消了氣,問:“最后問你一遍,鹿知荔的弟弟到底叫什么名字?”
犯人7224小聲地:“鹿迪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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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鹿新-浪-微-博“原鹿d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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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關(guān)注,不會懷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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