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學的精神關照社會

文/郭明瑞

吳有臣先生是一個年輕的作家，正是人生茂盛之時。因為性情和文字的趣味，我們成了忘年之交，每每相邀聚集一起，多以詩文為樂，并自詡為“文藝沙龍”?，F(xiàn)在他的小說集《號角嘹亮》已經(jīng)出版，念及我們真誠的友情，我倒要為他寫幾句話，一是為同鄉(xiāng)文友祝賀；二則為其加油鼓勵。

有臣的職業(yè)是旬陽縣金寨初中的一名語文教師。因教學需要有寫下水文的習慣，而他在教學之余還移情于小說創(chuàng)作，這就很有些品味了。小說創(chuàng)作是苦差事，沒有一定的生活積累和文字功力是很難駕馭的。文字技巧差，難以表達；生活積累淺，就要挖空心思去編織故事，往往會弄得面目全非。而有臣經(jīng)過苦苦地把玩和操練，竟然把小說寫得很好，讓我刮目相看！這部文集所收錄的六篇小說均在有影響的文學刊物或網(wǎng)站發(fā)表過，可以說，這是作者步入小說創(chuàng)作道路上的發(fā)軔之作，其潛力和走勢已初現(xiàn)端倪。

在這六篇小說中，《交錯》的旨向是主人公云兒愛情的遭際和錯位。云兒從向往美好愛情的純情少女滑落到近乎麻木和玩世不恭的險惡漩渦，這里面有其個人性格和家庭因素，更有社會因素的推波助瀾。在各種丑惡充斥交錯的社會背景下，純美的愛情也自然發(fā)生交錯甚至扭曲變形。《驚心動魄的八個小時》和《風光》這兩篇小說都反映了基層權(quán)力的斗爭，看似滑稽甚至惡作劇，實則充滿了陰謀和險惡?！扼@心動魄的八個小時》圍繞農(nóng)村換屆選舉為爭奪村主任這一職位展開幕前幕后的激烈博弈，各種利益、各種計謀和各種人物臉譜盡現(xiàn)眼前，上演一場可謂驚心動魄的鬧劇。而《風光》則通過高家莊高、孫兩大家族為爭奪所謂的最高統(tǒng)治權(quán)進行了綿延不絕的近乎玩命似地斗毆，這種權(quán)力的角逐游戲最終導致其兩敗俱傷。可以看出，在鄉(xiāng)村治理和基層政權(quán)失去管控的情況下，人們對權(quán)力追求的樂趣也從沒消歇，斗毆風波愈演愈烈，這也暴露了基層政權(quán)的畸形生態(tài)?！杜蝺骸肥菍鹘y(tǒng)生肓觀念的抨擊。由盼望生兒子到寵溺兒子再到兒子的忤逆不孝，極大地挑戰(zhàn)了多子多福、養(yǎng)兒防老的傳統(tǒng)思維和生育觀念，也流露出對家庭教育的憂慮。《老計》塑造了一名“老實人”的形象。由于老實，就不會變通，他處處講原則，惹怒了年輕的校長，最終導致家破人亡?？稍谛ｉL妻子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不計前嫌，見義勇為，折射出人性善良的光輝。

作為讀者，在通閱這些小說之后，至少給我留下這幾個方面印象：一是作者的創(chuàng)作動機比較純正，不帶任何功利色彩，也不受制于某種條條框框，寫作的自由度很高。作者能用真實的目光關注和審視生活原貌，這是初學寫作者難能可貴的精神品質(zhì)。綜觀六篇小說，其筆力觸角能夠深入到社會生活的痛處，尤其《交錯》、《老計》和《無聊的日子》等反映變革時代的小說，再現(xiàn)了人性、道德的赤裸和光怪陸離的社會萬象。二是語言樸實、準確，簡潔、生動。小說是語言的藝術，語言也是小說家的大本領。從這幾篇小說來看，作者對語言的駕馭能力是非常好的，他有屬于自己的小說創(chuàng)作語言，在一般的敘述性文字中，語言樸實并力求準確；而在人物的對話中，語言則簡潔生動，同時，作者還大量借鑒和吸收一些方言俚語，為小說的整體語言效果增色不少。三是小說的故事結(jié)構(gòu)比較完整。四是非常接地氣、有溫度，不再贅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當然，有臣的小說還存在有不足的地方，主要表現(xiàn)在沒有完全把握好情節(jié)和人物性格之間的關系。高爾基說：“情節(jié)是性格的歷史”，也就是說，情節(jié)是為刻畫人物性格服務的，情節(jié)的設置必須以刻畫人物性格為目的，否則，情節(jié)就是節(jié)外生枝。當然，這也是初學寫作者的通病，作為青年作家，這點不足會隨著創(chuàng)作技能的躍升，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文學究竟是什么？這是令人非常尷尬的一個問題。文學因為不能混飯吃，也許人們認為文學就是傻帽。但我認為：文學的慘淡正是因為我們沒去認真經(jīng)營。我們當用執(zhí)著去呼喚文學，用文學的精神去關照社會，關照人類的生存，成就一方圣潔的領地。相信文學終歸會蕩滌人類社會的污濁，強壯人的精神筋骨。陳忠實先生說：文學依然神圣！這是非常受用的一句話。有臣能耐住寂寞，甘作文學的苦行僧，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精神可嘉！作為他的文友同鄉(xiāng)，我很為他自豪！并希望他在文學的道路上走下去，走出一條大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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