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世界

（1）

去北京前的晚上，家貴輸光了錢，鼓動國梁到姑姑家借錢。

國梁見姑姑和姑父態(tài)度冷淡，沒開口。

他們一人揣一張火車票，和幾個同鄉(xiāng)一道上了開往北京的火車。

晚上，他們餓肚子。第二天十二點多，他們吃了同鄉(xiāng)買的十塊錢盒飯。(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家貴帶著國梁到頤和園后面中塢村出租屋，稍作休息，拎著一袋軟件光盤，去了中關(guān)村。

初次到北京，國梁很興奮。一路閑逛，進了頤和園。老家柳樹吐芽了，而頤和園內(nèi)，古柳干枯，河水冰封。“呱”！一聲烏鴉凄鳴，刮破寂靜，像某個宮女王子的幽魂在此留戀徘徊。

開張大吉。傍晚，家貴袋中有了二百多塊錢。

國梁跟家貴走在中關(guān)村大街上，開始了做生意的生涯。

家貴不斷叮囑:小心！小心！被警察查到，就會遣送回家。

國梁越發(fā)害怕起來，覺得人群里都潛伏著警察。

后來，平安無事，國梁覺得北京也不像家貴說得那樣可怕。

每天國梁收入還算可觀，家貴精明，賺的更多。

兩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褪去了鄉(xiāng)下的自身寒酸像，換上白襯衣，深藍色西服，走在大街上顯出一點風流倜儻的味兒。

下午，他們不出班，國梁和同鄉(xiāng)在四合院的出租屋里打“跑得快”。家貴溜到村頭發(fā)廊里，借口洗頭修面，找發(fā)廊老板妹妹梅子聊天。

梅子是九江人，婀娜多姿，水靈清秀，還是賺錢的好手。

梅子對家貴不冷不熱。志偉一出現(xiàn)，徹底結(jié)束家貴的好夢。志偉身材俊郎，灑脫講義氣，很快跟梅子進入戀愛的劇情里。

不久，家貴黏上李小妹。家貴小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一個主意，很討女人歡心。李小妹是個隨意之人，郎有情奴有意，不過幾日，他們就滾到一張床上。

此時，家貴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在同鄉(xiāng)中，名聲鵲起。紅玉不斷向家貴暗送秋波，他心領(lǐng)神會，來者不拒。

黃昏時分，國梁在頤和園東門前的玉泉橋上，眺望清波蕩漾的玉泉河。

“到哪里去？”國梁見家貴騎著自行車過來問道。

“到藍靛廠紅玉那里去，剛從李小妹那里來，應付完李小妹，又要去對付紅玉，累死了，你說我選哪一個好？”家貴翹了翹眉毛，眨了眨眼睛說道。

“兩個都娶了！”國梁打趣地笑著說。

“也許，一個都不愿意正兒八經(jīng)地跟我過日子，管她呢，玩玩再說。你也應該找一個了”家貴說完騎車走了，消失在暮色漸濃的玉泉河畔的公路上。

國梁望著夕陽落入香山。玉泉山的古塔孤零零地挺立在遼闊的天地間，國梁覺得古塔就像自己。他遙望家鄉(xiāng)，遙望濱江城里寫分手信的女孩，想到一場美麗的夢消失了，心里的寂寞漫延開來。

陽光驅(qū)散白霧，寒氣消散。國梁騎著車從中塢村出來，迎著散發(fā)暖意的陽光，悶悶不樂。

“帶我一程！”春桃說著，竄上車，雙手環(huán)抱著國梁的腰腹。

國梁回頭一看是春桃，淡淡一笑，沒說什么。春桃是個二十四的少婦，面容姣好，身材高挑，鼻子肉肉的，國梁覺得這個女人很特別。

以后，幾天都是如此。國梁只管順帶，并不和她過多言語。

不幾日，春桃坐上了戴衛(wèi)的自行車，緊抱著瀟灑的戴衛(wèi)腰身，出入成雙。

一日，夕陽灑下斜長的光芒，落在中塢村的街道上。國梁和家貴閑著無事，出門溜達。見在金色的陽光里，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正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打羽毛球。那十七八歲的女孩，身體曲線優(yōu)美，蹦跳之間，顯現(xiàn)出青春的活力。這個時間點，國梁經(jīng)常會看到她們打球，但此時被金色的陽光鍍?nèi)镜乃黾恿艘粚用匀说纳省?/p>

“你有本事把她們的球拍借來，我們打”家貴慫恿國梁。

“你去……”國梁笑笑說。

“我不行”。

“好吧，我去”國梁說完，朝那女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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