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的凝望——永久的悔(自序)其一
晚上輾轉難眠,想夜起爬爬格子消遣消遣。忽然想到今日是母親離世第3周,替母親留點文字的想法不覺間攀入腦際。
三周前的那一夜,母親正躺在一張寬大的繃子床上。那張一輩子沒舍得睡上幾晚的床卻成了母親操勞一生臨別之際安放病軀的地方。守在母親旁邊,握著母親的手,睜大了眼望著母親嘴里污成一團的舌間血塊,我一句話也說不出。眼里,腦際,那烏黑的血水由腹部而喉嚨而口腔不斷翻滾的情形,正在日趨変緩,直至完全消失。
那一刻,圍著躺在母親旁邊的有姐姐和我,我倆一面聊著人世,一面不時望著母親。一時許,太困了,我瞇了眼,躺起來了。不消一會兒,父親從堂屋進來了這隔壁的房間?!把咀吡耍銈冞€沒有發(fā)現”,父親急得大哭起來,快打電話......
我望了望母親,嚎啕大哭起來,淚光中,卻隱隱地感覺到母親唇邊沒有一絲血跡明白無誤地體現了母親的掙扎。
“是的,即便...丫不想走的”姐姐邊說邊撥電話,身子卻在哆嗦。
我則木在了那里,大概有幾分鐘時間。耳畔是父親從未有過的哭腔。(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母親去了,母親去了......
后來,為母親守靈,哭靈的幾日里,我都在想,母親走了,走了......
我依舊木在了那里。
此后變幻的時光,陡然失了顏色。單單知道,早起啁啾的麻雀再也叫不醒那個一貫早醒,即便惡病上身之際,也從不貪睡,而此刻睡在了萬年凳里的母親;第一縷晨炊再也熏不起那個一生燒火料灶,即便罹患血癌,卻從不計較吃喝,而此刻長眠在冰冷的金棺里的母親......
我在想,
母親就這樣不曾留下一言走了,輕飄飄地,像一陣風。
是的,她走得這么匆忙,倉促間還沒有來得及說點什么。當初,能說的時候,只是一味的做,從早到晚,從晚到早,一刻也不停歇,卻不曾留下半點囑咐;現在,想說點什么,舌頭卻已經干結了。
于我,我只有永久的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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