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緩緩歸

文/菊心

春日里，陽光正好，花兒次第芬芳，我從洛陽城出發(fā)，準(zhǔn)備北上孟津老家。

邙山上，多得是牡丹園，一場場的花事，一日日的狂歡。先到國家牡丹園，很多熱烈濃艷的牡丹，像緋紅的輕云，心一下子就被它點燃了。只說是手機像素不好，不再拍花，還是忍不住，把那份濃烈與激情，一一收藏留存。很多外地游客，第一次來看牡丹，有人看著一株高大的白王獅子疑惑，這是千年牡丹王嗎？不，它不是，千年牡丹王是“鳳丹白”。在“千年牡丹王”前面，又有人疑惑，這株牡丹有千年株齡了嗎？不，它只是有著1600年的基因。我臨時充當(dāng)起導(dǎo)游，把我了解的牡丹知識，講解給游客。

午后，飄來一塊云，雨絲灑了下來，“斜風(fēng)細(xì)雨不須歸”，且不管它，繼續(xù)下一個看花點。

國際牡丹園姹紫嫣紅，芳菲旖旎。向晚，雨更盛，白王獅子似乎有些勞累，悄悄合攏了花苞，鳳丹白更加素雅嫵媚。打著傘，雨中，只有牡丹與我。切切的，切切的，牡丹與雨在私語，說的什么，聽也聽不清，也許是久別的戀人，互訴衷腸。夜里，人群散去，滿園牡丹獨芳，這幽園內(nèi)，會不會有牡丹花仙，云裳蓮步，行處流香。又或許一只千年白狐，避雨與我的傘下。邙山上多得是古墓葬，那些帝王將相、文人墨客，也許正來會牡丹。(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借宿邙山，雨打著窗外的玻璃鋼瓦，劈啪作響，煙塵滾滾處，那些古人峨冠華服，牡丹仙子衣袂飄飄，紛紛擾擾亂入夢。

第二日繼續(xù)孟津行，從邙山至孟津衛(wèi)坡村，明清古宅、地坑院，庭院深深，牡丹怒放，石榴樹剛吐新綠。傍晚，鄉(xiāng)野如畫，約幾個友人，就在村口的農(nóng)家，野菜煎餅醮蒜泥，就著些溫馨的話語，久久不肯散去。我的老家，就在距衛(wèi)坡二里地的劉寨，母親打來電話，幾點到家？甭?lián)?，明日回?a target="_blank">今夜，且宿衛(wèi)坡古村，與那些明清古居，來一場對話。

與友人同榻夜談至深夜，翌日，卻是早早醒來，推開窗，房后是麥田與牡丹大田 ，一切青青翠翠。下樓到院子里，是友人種的幾洼韭菜與香菜，院里一棵櫻桃樹，向陽的一面，櫻桃半紅，恰是美人玉面，輕染淡霞。打開院門，遠峰如畫，“青山郭外斜”。

不遠處，一大片牡丹田，有早起的農(nóng)人，拔去田里的野草，看見開花的牡丹，一朵朵掐去?；ㄞr(nóng)告訴我，所有的牡丹種子，育出的花苗，都只開單層的“鳳丹白”，長到三年，再嫁接，才能有色彩斑斕的各色牡丹花苗。從育苗到出售，為了讓花苗攢足力氣，每年開出的花朵都要被掐去。看著花農(nóng)懷里水靈靈的花朵，喜歡得不得了，我試探著問她，可不可以送給我，“給！”大朵大朵的淺粉深紅，頃刻間涌滿了我的懷抱……

這四月，沒喝酒，怎么就有些微醺？農(nóng)人給與的那些花朵與美好，是涌進了我的心窩窩里。

從洛陽城到孟津劉寨，也不過二十余里，騎電動車，走走停停，已是第三天。別急，“陌上花開緩緩歸”，即使誤了歸期，也要在這風(fēng)情萬種的洛陽春天里，細(xì)細(xì)品味美好，沉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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