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天若有情天亦老”

初讀“天若有情天亦老”,總覺四個聲調排列的恰到好處,讀起來既情意綿綿又悠揚有聲。字與字之間琴瑟相生、妙不可言。反復吟詠,倒似深山一泉,叮咚呢喃處遇見知音般,愈發(fā)的另人神往與深陷,如同四季輪回的轉換,無論哪一季哪一景都會惹人深思。
這句話最早見于唐代,是唐人李賀在一首詩中寫到的。“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詩寫古道送客,訴盡人間最痛是離別。蒼天憫人,如若沾染了人情,恐怕也會為情所傷,為情所累,窺見白頭。情字最難寫,離別染秋霜。想蕭蕭古道西風吹,馬蹄寂寥聲聲碎。怎樣一支墨筆也訴不盡內心凄清,下一刻咫尺即成天涯,縱使望眼欲穿又如何。一聲去,隔一道天涯。一鴻雁,訴不盡想念。無奈,仰望蒼穹,你可否不再黯然無聲。如果能寄一縷愁思,你就會得知人間情重。
想當年李賀抒懷,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七字句千古叫絕,成為各家爭用的妙語。司馬光評價此句“奇絕無對”,后來北宋文壇盟主歐陽修也借此句作過一首詞,中有“傷懷離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細似輕絲渺似波?!庇质乔樽蛛y脫。再后來各朝各代的文人墨客紛紛用此句千斟萬酌,成就佳作。最愛以此為聯(lián)的宋代石延年,對出下句“月如無恨月常圓”。天月一處,情恨同生,這種絕妙的兩相聯(lián)配,似乎無形中對司馬光來了個四兩拔千金,直叫人生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感。
各家將“天若有情天亦老”,移到自己的文學作品中,常常是對現實無奈之舉的寄托亦或相像,因為這句話溫暖了人心,看透了人情,明了了人間,會意了人世,只剩一聲嘆息無所躲藏,唯有穹廬一語,把一顆心所有茫然、追問、矛盾、假設……統(tǒng)統(tǒng)倒將出來交付于蒼天,蒼天奈何?你若老去,必定是情之所至,否則怎么會看見人間黑發(fā)變白,鬢染深秋呢!
無論怎樣,人間對美好的想像總如遇見花開,看見月圓,這實在是人之常情,如若美好,萬般如意。掬一捧月色,山巒溫柔。拈一枝青竹,雅閣生輝。結緣于世,便求圓滿,生之于塵,卻又難逃離散。所以,都在凡間,都有羈絆。唯有一個“情”字讓人兩難,只能深深的嘆息,拋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
眾人皆詩均未離開人間溫婉情事,唯有毛澤東在《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中“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睌[脫了個人綿長幽怨的情感,把宇宙大奧秘寫的有理有據,順應自然。把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寫的透徹無他。但是,恢宏天地,萬事皆有情。情謂長久,情謂自然,哪怕?lián)Q了人間。(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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