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金蓮
(三)
奶奶進(jìn)門后,連哭帶鬧,不吃不喝。盡管曾祖母把飯熱了又涼,涼了又熱,好話說盡,還是滴水未進(jìn)。等三天回房那天,曾祖母一大早就將攤好的玉米面煎餅包好,爺爺用那兩獨(dú)輪車,推起奶奶,淌過寬闊的河面,來到山前楊家莊。外曾祖母看到面容憔悴且瘦削的奶奶,心疼的一把摟進(jìn)懷里,奶奶則傷心地大哭起來,尷尬的爺爺也禁不住抹起了眼淚。吃過簡單的午飯,外曾祖母哄騙著奶奶跟爺爺一起回家,可奶奶死活不答應(yīng)。無奈,爺爺獨(dú)自只好一人悻悻而歸。
來到滿目青翠的汶河岸邊,看到滾滾西流的河水,想到自己生活中經(jīng)歷的這些苦難,一向堅(jiān)強(qiáng)的爺爺,敲打著被日寇戰(zhàn)馬踏斷的那根瘸腿,對著蒼天沙灘,綠樹碧草,仰天長嘯,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場。
回到家后,曾祖母看到爺爺一臉的不高興,并且沒有看到奶奶的蹤影,便怯怯的問爺爺?shù)溃骸澳阆眿D呢?”爺爺懊惱的答道:“人家嫌我!嫌咱們這個(gè)家!”
此時(shí),左鄰右舍有的來看熱鬧,有的撇下一絲同情,“這下子,老李家雞飛蛋打了!”“用東西換來的媳婦不長久!”“老夫少妻不般配!”等議論紛紛而至,爺爺那幾天沒有下地,曾祖母也不好意思出門。
本家大爺爺,聽說這件事后,決定讓爺爺和他去一趟,看看奶奶能否回心轉(zhuǎn)意。他特意讓爺爺?shù)礁浇猩希I了幾斤肉,打了幾斤散酒,兩條魚,又從家里逮了養(yǎng)了多半年的兩只公雞,總算湊齊了四牲禮。大爺爺前面走,爺爺用扁擔(dān)挑著四牲禮后面隨,涉水爬山,一路辛苦,到了奶奶家。大爺爺是村里有名的“名嘴”,能說會(huì)道,巧舌如簧。這次為了爺爺?shù)氖?,他使出渾身解?shù),舌頭磨斷了半根,嘴上磨起了血泡,好話說盡了千萬。從中午纏到日落,連糊弄帶嚇唬,總算讓奶奶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三人趁著夜色,步行幾十里回到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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