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yuǎn)到底有多遠(yuǎn)
永遠(yuǎn)到底有多遠(yuǎn)(一)
肖梓瑜命里注定是脫不了苦海的,這苦只有她自己捱過,只能把一切交給時間,任時光流逝了。
我到A市公安局上班的第一天就見到她了,剛上班的我也就是打打雜,跑跑腿,趙頭(刑警隊副隊長長趙天普,我?guī)煾担┐虬l(fā)我把辦公室堆了好久的一些文件資料、過期雜志等一大摞用不上的東西送去檔案室,我逞能又不想多跑兩趟,抱著那一大摞東西都擋著眼了我還一步一步往樓上挪,好不容易蹭到四樓,剛用腳尖敲了門,門還沒全開我就連人一起栽進(jìn)去了,臉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在地板上,牙咬著下嘴唇了,我疼得倒吸著涼氣慢慢往起爬,這時一雙白皙瘦弱的手伸過來把我拉起來,順著這雙手往上就看見了她一點表情也沒有的臉,病態(tài)的白、眉眼清秀,頭發(fā)綰的一絲不亂,就那么看了我一眼,遞給我一張紙,就收拾那些掉在地上的東西了。我又羞又窘又疼,捂著嘴挪到桌邊站著,盯著她桌上一只青花瓷的杯子,她頭都不抬的說了一句,你先坐下,還得一會呢,聲音輕的好像從天邊飄來,又覺得她好像說句話要費(fèi)她很大的勁,我嘴疼著呢,也沒心情揣摩她。
她把地上那一堆東西都收拾到一個柜子里,這才轉(zhuǎn)身問我要不要緊,我嘴腫著擺手說沒事沒事,一揚(yáng)手又把那精致的青花瓷給碰地上了,她也就那么看了一眼,眼里閃過一絲無奈,用手一片一片撿起來放在窗臺上,我嘟囔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賠你,她就那么不經(jīng)意的一笑,我心想你要笑出來我也就沒那么囧,可在她臉上壓根也沒看出要笑的意思,拿出一張表格填了數(shù)據(jù)先讓我簽了字,我看她在接收一欄里寫下肖梓瑜三個字,人家也沒有留我的意思,我就只好出來了,身后卻飄過來一句別捂著,用涼水沖沖,我謝字還沒落,門已經(jīng)虛掩上了。
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張頭(張正華、刑警隊隊長)驚異、好奇、又掩飾不住笑意的臉,辦公室一片哄笑聲,孫建兵(警員)更是笑得蹲到地下,我哭喪著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擦著襯衣上滴的血,“你可真行啊,送堆紙都流著血回來了,看那嘴腫的跟天蓬元帥的妹妹似的,上了趟樓就這德行,也能干得了刑警,這是磕在哪兒了,咱這辦公樓里哪有坎兒啊”,孫建兵邊說邊用他那厚實的,鋼銼般的大手指頭戳我的頭,張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趙頭“你怎么把她招來的,這你怎么帶啊”。趙頭一邊遞給我濕毛巾,一邊扔過不知誰的還算干凈的襯衣,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去衛(wèi)生間收拾去”,一邊拉著張頭去了張頭的辦公室。
我知道我的秘密可能保不住了,本小姐,姓徐名佳瑩,X大學(xué)應(yīng)屆畢業(yè)生,主修心理學(xué),X省公安廳廳長徐志國之女,母親警校校醫(yī),上有五位親、表兄長都在公安系統(tǒng)任職,爺爺輩就從警,典型的警察世家。A市公安局現(xiàn)任局長徐志達(dá)是我親二叔,兩家唯有我這個干啥啥不行,學(xué)業(yè)勉強(qiáng)過關(guān),但就是運(yùn)氣好的女孩。畢業(yè)僥幸考入A市公安局,身份只有我大哥的發(fā)小趙天普知道,這一跤摔得泄秘了。果不其然,我換好襯衣出來就看見張頭不置可否的看著我,看我穿著不合身的襯衣一臉的瞧不上,無可奈何的搖著頭走了,我跟著師傅悄聲問哥你告訴他了,趙點頭,問我怎么弄得,我從實招來,他又好笑又可氣的拍了我一掌,笨死你算了,看那嘴真和豬一樣。我顧不上腫著的嘴,拉著她連聲問他知不知道肖梓瑜,他說只是知道她在局里上班,從來沒打過交道,我一臉自信的告訴他,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師傅一臉不屑,去收拾你的嘴去,你就是個故事,甩下我徑自走了。我回到辦公室他們又圍著我嘲笑了一陣,孫建兵問我怎么弄得我沒說實話就說不小心從樓上摔了,我們這個辦公室加我共有7人,趙天普是我們頭,孫建兵、李強(qiáng)、王偉、劉凱、駱玉華,都是資深警員,辦的都是大案要案,我之所以跟著趙天普估計是二叔和大哥的安排。(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中午不敢去食堂,怕碰見局長二叔,撅著腫著的嘴拍了一張自拍照發(fā)到局長大人的手機(jī)上,滿以為會獲得暖心的安慰,誰知只有晚上滾回家去幾個字。嘴疼的不行,肚子也餓,百無聊賴地趴在窗臺上看著院子里,看見肖梓瑜穿過林蔭路到車棚里推出一輛半新不舊的女士自行車,騎著走了,背影那么瘦弱單薄。
“你趴那兒看什么呢”,我回頭看是駱玉華大姐端著一碗米飯和菜站在我背后,“我在看肖梓瑜”,“她呀,她有什么好看的,一個個色的人,給你帶的飯”,我接過飯菜費(fèi)勁的邊吃邊是非的問駱姐,“你了解她嗎”,“我了解她干嘛,工作上又不挨邊,我來局里的時候她就在了,五冬六夏的就一個摸樣,咋,你對她咋那有興趣”,駱姐有些好奇的問我,“我把人家的青花瓷杯子給打了”,“哎呦,我當(dāng)多大點事”,駱姐不以為然的說,吃過午飯大家都回來了,說笑一會就各干各的去了,我的心思一下午都在那青花瓷上,眼前老是飄過那一絲無奈,有點怨艾、有點隱忍的眼神。
挨到下班怕人家看到我的豬嘴,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拿張報紙擋著下樓了,看見局長二叔的車停在樓前,便三步并兩步的竄上去,一上車二叔和駕駛員就哈哈大笑,我也笑,可撅著嘴笑的那模樣就更可笑?;氐郊叶鹂匆娨残?,我惱羞成怒的說:“笑、笑,我都丟死人了”,二嬸說“吵了你愛吃的辣子雞,這可好,嘴都張不開了”,我說“那就便宜了那個大胖子局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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