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童年
魯西南的一個小村莊,東、西、南三面環(huán)水,不是江海湖泊,是兩條寬約三十米左右的小河。西河自西而南在村子的東南角與東河交匯,延延綿綿,向東南流去。
? ? ?村子不大,二百多戶人家,一千多人口。王、呂姓居多,唐、盧姓次之,摻雜些杜、夏、徐等小姓。因有縣鄉(xiāng)公路穿村而過,是所在鄉(xiāng)的好村子,男兒易娶,女子好嫁,文革時曾更名紅旗村,遠(yuǎn)近聞名。
? ? ?作為66年出生的農(nóng)村人,村莊給我?guī)砹藷o盡的歡樂。小時候,夏天在小河里摸魚、游泳,暴雨季節(jié)發(fā)大水時看波濤洶涌、撈樹枝柴草。在河岸邊的沙灘上乘涼,或跟著大人們乘著夜色去下游的溪水里洗澡,那種涼涼爽爽、赤裸羞澀的感覺,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仍有一種溫柔甜蜜的印象。
? ? ? 村子的正南面是一座不高的山,山上蒼柏林立,栗樹遍布。春天,在山上找嫩草芽兒,讓母親做些苦澀難咽的飯菜。夏天,薅完豬羊食草或者曬干燒火的柴草后,我們就來到這處快樂的天堂?;蛉齻€兩個地玩那種棒子、老虎、雞的紙牌游戲;或就地取材,用樹枝劃上三橫四豎的方格,玩起吃石子或跳糞坑的跳棋;或用自己拿樹枝杈、鐵條、膠輪車帶做成的彈弓打鳥兒;或者就空手爬柏樹,看誰爬的高,比誰跳的遠(yuǎn)。秋天,捉螞蚱,找酸棗,摘栗子,那種被栗子刺猬似的外殼扎痛的感覺,那種鮮栗子甜脆微面的味道,深深地甜蜜了我們童年的味覺。到了冬天,可以用黃泥糊捏成小火爐,截幾根粗鐵絲做爐條,撿拾些干樹枝、柏子殼,或者朽木塊做柴火,烤
烤腳、暖暖手,但大部分時間只是燒著玩兒,看那種紅紅火火,心中能漾起暖暖的感覺。下雪天,就堆雪人、打雪仗,或就用斜坡的地勢滑冰雪沖雪浪。哪管沒有襪子、手套,哪管棉襖的袖口肘尖漏了棉花,哪管哥們姐們穿過的棉鞋前部鉆出了趾頭,哪管耳朵、雙手、雙腳,甚至臉頰被凍裂凍破,照樣頂風(fēng)冒雪,把尖叫、呼喊和笑聲灑遍原野,灑遍村莊的角角落落。
? ? ?小時候,也玩過跳繩、踢踺子,也玩過打拉牛(把一截木頭前端削尖做成的陀螺)、推鐵環(huán)。鐵環(huán)是求大人用細(xì)鋼筋做成的圓環(huán),可大可小,大的直徑有半米,小的也可一、二十公分,大環(huán)上再套上些三五公分大小的小圈兒,推跑起來或叮叮鐺鐺,或嘩嘩做響,那種聲音常常在放學(xué)的時候傳遍整個村莊。也象魯迅似的在冬天的雪地里掃出一片空地來,用一根長長的繩子拴上一根小木根,支撐起一個大大的荊條筐子,底下撒上些稗谷、高粱粒之類的,牽著繩子,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罩麻雀之類的笨鳥兒。(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 ? ? 我最擅長的是看著手掌般大的連環(huán)畫本講故事。我那幾本少得可憐的連環(huán)畫,常常饞得后街的連慶和二柱跟屁蟲似的叫三哥,并跑前跑后的幫我干些拔草、放羊看鴨子之類的活兒。我還會用自行車鏈子和鐵條做洋火槍,也會用現(xiàn)在都想不起當(dāng)時從哪里找到的吸鐵石、漆包線做成嗞嗞響、并能傳遞微弱聲音的小喇叭。前幾年回老家,還不時地聽母親提起把我的拉牛、鐵環(huán)什么的送給誰誰,可他們誰也不想要,只好又放回箱子。
? ? ?想想也是,那時珍貴又心愛的玩具,快樂了我的童年,陪伴著我的成長??稍僭趺?a target="_blank">回憶,再怎么推廣,也難超越現(xiàn)在孩子們琳瑯滿目的玩具世界啦。就象我再也回不到童年,再也回不到童年時的故鄉(xiāng)一樣??晌抑?,快樂是一樣的,它會出現(xiàn)在每個人的童年里,卻不隨歲月成長,只留下些許記憶,慢慢回味。
(山東濟寧 桔源)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819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