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年記憶中的“二月二”
說到在村莊對于鞭炮的燃放,除開年除夕的迎財神與喜神的這一“普天同慶”的時日,大概要說在繼之以正月十五的元宵節(jié)以后,就其燃放炮竹的煙硝藥味而言,便是當數(shù)“二月二”的這一日火藥味之濃烈了。
“二月二”里來龍?zhí)ь^。在相較于農(nóng)村的人文理念中,是被看作為其年度下的財運交換節(jié)日。農(nóng)村還有一種習俗,那就是在年后的正月里,男子是不習慣理發(fā)的。過年后第一次理發(fā)是要首選“二月二”的這一天的,就此有個響亮的說法,便是“二月二”里來龍?zhí)ь^。在“龍?zhí)ь^”的節(jié)日的與此同時,農(nóng)家男人才以理發(fā),便是在“二月二”的鄉(xiāng)土民俗文化所賦予家丁交好運,換好運的心如所愿的一種喻意和祝福。在“二月二”這一天,很想借此發(fā)問一句男讀者朋友:您于“龍?zhí)ь^”之日理發(fā)了嗎?要是以其個人說事,還真是沒得理;就算是個人將一個“龍?zhí)ь^”的機遇留給真正想出人頭地的他人吧!試想,在此日,如果人人都想來個“龍?zhí)ь^”,那豈不是又等同于一個人人不抬頭?!反正深為關(guān)愛自身的父母均已謝世,再也不能從現(xiàn)實世界的社會生活下掌控他們的后人了,就此又何故不為忠實于一個真實的我過一回節(jié)日呢!但是,為其對中國傳統(tǒng)禮教虔誠之至純樸農(nóng)民的后人,在此當以同樣虔誠之至地祝愿普天下所有黎民百姓們,從其年度的下的此一日,人人交換好運,幸福安康,永遠抬頭高昂地持續(xù)其美好的新生活。
“二月二”里來龍?zhí)ь^。從中還有另一個節(jié)日的象征,那就算作是“引錢龍”了,照實的說來,在農(nóng)村里的這種鄉(xiāng)俗也是隨世事在變遷,如今和舊時還是有些不相同的;因為在那個時代,村子里還未曾安裝自來水管網(wǎng)。何為“引錢龍”?“引錢龍”就是將年前臘月里“鬧年食”中所蒸灶的一種面食,只所以呼其為“錢龍”的一個重要標識就是在其嘴巴中“銜”一枚硬幣;當我從自身一方本土的鄉(xiāng)村農(nóng)家面食“錢龍”而觀其形,著實就是同面粉團捏塑的酷似一條面魚,假如一定要說認定將其叫做“錢龍”的話,那就是源于母親對于后人人生的一種啟蒙教化。然而,就是這一形似一條魚并不象龍的一種面食,在那承襲中國傳統(tǒng)悠悠歷史的民俗文化當中,即以著重體現(xiàn)以男足女卑的社會宗教世俗下,對這一小面團造就的“錢龍”的喻意和最終食的權(quán)利,只限于能夠為家族傳承煙火而頂門立戶的男子專屬。以女子與男子相對應(yīng)的也有其面食的一種叫作“毛籃”,據(jù)說,在農(nóng)村婦女看來,給閨女蒸此面食的用意就是讓女兒吃過這樣的面食以后會有孝心,將來找下婆家以后不要忘了娘家人。所以,女孩子吃過“毛籃”即以成為父母的一種喻意的精神寄托,期盼著自家閨女能夠常常提一竹籃,往返于娘家的門孝敬生身養(yǎng)育的爹媽。也是成為母女之間期許人生夙愿的面食的一種情結(jié)紐帶。
但是,我的記憶中對于真正能夠記得起跟母親“引錢龍”的那些事情,只因為我在上了學(xué)染上喜好看些課外書的嗜好以后,便多多少少還能從中國歷史上識得丁點有關(guān)康熙與乾隆為祖孫下的清朝兩代皇帝的這樣一些史學(xué)知識的時候,便偏不和母親說是“引錢龍”,而是要說“引‘康熙,”;僅此還嫌不夠,在供先爺爺?shù)臅r候,母親要我給爺爺磕頭時,我也同樣要固執(zhí)地還之以“我是給奶奶磕頭了!”為此,如今隨著人生歲月的時過境遷,試曾因而想來,你說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宗法禮教幾千年來的重男輕女的世風遺俗,是不是就是人間庶民百姓發(fā)跡于在對著神龕跪拜祭祀活動中,只供先爺爺,卻從來就不供先奶奶而有關(guān)呢?當然啦,母親對其子的“叛逆”,雖說是不合傳統(tǒng)的禮教育,只是應(yīng)了人生中所說的那種七歲八歲討人嫌的年齡,也就終以作罷了。對于“二月二”在“龍?zhí)ь^”下的“引錢龍”這一說,在那個年代村里人的生活飲用水,就是直接源于鄉(xiāng)間開鑿的水井中取水。所以說,我們在幼齒童齡的時光“引錢龍”找水源需以較為就近的戶外,或者是還的到村外方可覓見那一種以卵石狀的石塊壘砌成其井壁的老井中才能將農(nóng)家日常生活用水挑回來。在“二月二”的一天依然如是,只是此日又有與平時相別的是,要打一個大清早的才行,也就是說鄉(xiāng)民們?yōu)椤耙X龍”而取水的路程是不能見陽光的。所以在天色未亮的時候,生活在村莊里的家家戶戶,大人和小孩們就早早起來為“引錢龍”的事情所忙乎著。在此這一日“引錢龍”的行程途中,還有一個不成文的祖?zhèn)饕?guī)矩,那就是一要摸黑行事,二是路上行人彼此不能言語相傳。
但是身為父母的下一代人,終得以傳承的是在其所屬時代下的父母安排“引錢龍”的儀式中,在神龕位前,頭是照例要磕的。“二月二”的這一天,在天色朦朧的時分,就得依從父母為開啟這一日的家務(wù)日程議事之首的著重安排,便是由他們具體安頓“引錢龍”家務(wù)瑣事的行程,隨著徒步村南頭的距村子里近一華里的一眼老井中取水的過程當中,尊祖訓(xùn)的老規(guī)矩,一路是不許出聲說話的,并且是越趕趟越顯靈。所以,肩頭扛一扁擔拎兩只水桶的事情,就常常是由父親承擔的。當我尾隨于父母親的身后走著、走著,偶爾從胡同中竄出條不知是誰家的狗,真是磣人心慌的;當父親從那跨越誰也說不清是什么年代開挖的水井上,以轆轤頭挍動井繩,將水桶在隨轆轤輪與軸的一陣“吱、吱、唔、唔”剌耳鳴叫的聲音中投入井下的水里面;此時,母親便叫兒跪下,我看到我的母親的神色象是換了一個平時的自己似的異常地莊重起來,待父親手中的轆轤把相向而行,將井里盛滿水的水桶以其有力的單臂轉(zhuǎn)動升井以后,這時的母親把懷中端著盆子里邊有那神秘之物——“錢龍‘體’”上覆著的籠布揭去。這一幕好讓人聯(lián)想到古裝影視劇中的鬧洞房,新郞終于將新娘的蓋頭取下似地現(xiàn)出了真容,在井口旁等待著“子民的朝拜”。
在為求“引錢龍”索要的“圣水”升井后,首要的第一舉動就是將來時端著準備“引錢龍”所用的或盆或碗,在注入這一象征著一家人財源命脈的非凡之圣水以后,然后再將“錢龍”置放于裝滿水的這一次摸著天來取的靈氣之水的上面。不過,還需為此作一說明的是,“錢龍”只可臨水懸置,非將其浸入水中。如何操作這樣的一種活計,那就全在于母親的巧安排了。當一家人在“引錢龍”回到家,依舊是下一種儀式的進行?!板X龍”的到家歸位是財神爺?shù)纳颀惷媲埃浞胖梅椒?,依舊是保持“錢龍”懸放于盛滿水的一種生活灶具上面,在個人生活當中多見于一一碗橫一雙筷子置放“錢龍”。(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此時的村莊,此時的上空,已是家家戶戶集其年味未衰退的濃情,再一次興致勃地發(fā)燃放起可升天空的連響炮,以及在地面經(jīng)點燃即以“噼噼啪啪”作響的長串鞭炮;由此傳來的震耳欲聾的炮竹“交響奏鳴曲”,儼然還在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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