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
豆腐花
不知從何時起,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都會聽到賣豆腐花的聲音,聲音是從一個小喇叭里傳出來的:“豆~腐~花,豆~腐~花,豆~腐~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聽著很令人生厭。直到有一天寶寶囔囔著要吃豆腐花,我才叫住她——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只見她迅速停好三輪車,麻利地拿了個塑料杯,一勺一勺地乘滿豆腐花,然后加了幾勺白糖,再取出吸管插進(jìn)杯子里,最后套上塑料袋,遞到我手里?!耙粔K錢?!彼跞醯卣f。拿好錢,她又騎上三輪車,艱難地前行著?!岸箏腐~花,豆~腐~花,豆~腐~花……”小喇叭又開始了廣播。寶寶一把奪過豆腐花就開始吸取來,還不時發(fā)出“巴塔巴塔”的聲音,看來很好喝的樣子。我故意問她:“寶寶,好不好喝?”她瞇縫著眼,歪著腦袋,笑笑地對我說:“爸爸,好喝啊,很甜。”
第二天下班的路上,又碰到那個婦女在賣豆腐花,我又要去給寶寶買。這次,我仔細(xì)打量著她:一雙布滿皺紋的手,一副飽經(jīng)滄桑的臉,還有那滿頭的白發(fā),看起來甚是可憐!寶寶站在路邊美滋滋地喝著豆腐花,她轉(zhuǎn)身又騎著三輪車走了,“豆~腐~花”的聲音繼續(xù)響著。看著她顫顫巍巍遠(yuǎn)去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那個買麥芽糖的老頭。記得每次撿到一些破銅爛鐵或者破鞋啊什么的,我都會在村口的大樹下等著那個老頭,等他一到我就可以換點(diǎn)麥芽糖吃了,那種香味直到老頭悠哉悠哉走遠(yuǎn)了還不曾散去,一直伴著那“丁可,丁可,丁丁可丁可”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我才戀戀不舍地回家去了,可在心里卻仍在想著下次“丁可”的聲音響起,那老頭再次出現(xiàn)在村口。唉,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賣麥芽糖的老頭如今身在何方,一切都還好嗎?
7月25日,還是下班的路上,天空下著大雨,伴著電閃雷鳴??删驮谶@樣的路上我仍然看見那個蹣跚著踩著三輪車的身影,和著“嘩嘩”的雨聲,“豆腐花”的聲音顯得很微弱,我大聲地叫了幾聲,她都沒有聽到。我只好抱著寶寶往前跑,快到小區(qū)門口時才追上她,我又給寶寶買了一杯。臨走時,我問她:“下大雨您還出來???”她咳嗽了兩聲,低聲說:“沒辦法?。 庇晁樦郎嫔5哪橆a泗流而下,她抹了抹,咳嗽了一聲,轉(zhuǎn)身又騎上三輪車走了,直至消失在茫茫雨海里。我有些感傷,真不忍看這樣的風(fēng)景!
此后幾天,我都沒看到賣豆腐花的身影。是不是那天下大雨淋濕后感冒了?抑或是到別處賣去了?我有些疑惑,但愿她不是生病了!老天會保佑我們這些最底層的平民百姓平平安安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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