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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稷

2016-02-06 19:59 作者:雪中孤梅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的城市依然喧囂著,汽車鳴笛聲、從商業(yè)街傳來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我依舊騎著自己的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碰到熟人閑聊會。忽然,一聲吆喝“買——蘆——稷——嘍”從身后傳來。我馬上停下車,向著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走過去。

蘆稷,在現(xiàn)代化的城市中是極少見的。從表面上看,它葉子長長的,很飄逸,像少女的秀發(fā)。盛蘆稷成熟時,個頭相當(dāng)高挑,可達(dá)三米多。它頭頂?shù)乃雰簱P起黑紅黑紅的臉龐時,即可食之,其汁水甜而鮮,那種味道我是體驗過的,因為我就是農(nóng)村長大的。

我走到老板身邊,蹲下去,保持和老板一樣高,閑聊起來,“老板,今年的盧稷很甜的嘞,聽說你們城里人都喜歡……”“你嘗嘗,嘗嘗不要錢的。我是農(nóng)村的,城里人誰賣這個啊?!闭f著就遞上來一節(jié),那種不容拒絕的熱情也如同這個熱烈的秋!“甜么?”“嗯嗯……”不知是味蕾的退化,還是味覺的挑剔,我沒有找到童年蘆稷的那份清涼和甘甜了。

童年,每每夏初,祖母就在院前屋后、田埂旮旯,種上一排排蘆稷。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尤其是在九十年代初,那個連奶糖都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的年代,我每天都會在蘆稷的旁邊駐足,期待它們快快長大,像極了一個虔誠的信徒。

記得有一次我家的小羊,偷吃了幾株蘆稷。疼我的祖父說著要狠狠抽小羊鞭子。雖然當(dāng)時我也生氣,但看著憨憨的小羊,我又不忍心它挨打。就勸祖父,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饒了小羊吧。它生下來養(yǎng)媽媽就去世了,是我用奶粉一口一口喂養(yǎng)著長大的,我怎么忍心那無情的鞭子抽打它幼小的身軀。(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過了一段時間,蘆稷也不負(fù)眾望,從長葉、拔節(jié)、抽穗……有條不紊地續(xù)寫著它的成長故事

祖母說,蘆稷要等穗兒變紫才能吃呢。于是,我每天都會跳起來把穗兒逐一抓下來看。現(xiàn)在想來,個頭遠(yuǎn)超父母的我,不知是否有關(guān)呢?

盼啊盼,等啊等,終于等來了蘆稷成熟的那天。就使勁的拖著祖母來到田間,“饞貓貓,還沒熟透哩!”每次都會聽到祖母同樣的嘀咕??粗棠淌炀毜匕烟J稷砍斷,去葉,奶奶很矮,卻能抱著動我和一大捆蘆稷。在奶奶的懷里,我聞到了蘆稷的清香,淡淡的,甜甜的,我想這就是秋的味道吧!

回到院子里,我會看著奶奶把蘆稷剁成一節(jié)一節(jié)的,也會看著一節(jié)一節(jié)的蘆稷在桌上毫無顧忌地滾動,就像我,祖母就是那碩大的桑木餐桌。

祖母從不讓我用牙剔除蘆稷的皮,說我在換牙。每次,我總是噙著口水等待奶奶用她僅剩的幾顆牙,一絲一絲地把蘆稷的外皮去掉,“呶,乖孫兒?!痹谧婺赣男θ堇?,我接過一根根散發(fā)清香氣息的蘆稷,咬一口,清涼甘冽的汁水瞬間彌漫唇齒間,祖母一邊幫我擦著從嘴角溢出的汁水,一邊嗔怪: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

晚霞映照在小院中,也融化在祖母慈祥的皺紋里……

而今晚霞還是原來的晚霞,蘆稷還是原來的蘆稷,卻再也沒有了祖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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