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青
1975年高中快要畢業(yè)了,當時沒有高考,也沒有公務員可考,即不能升學也不能找工作,只能上山下鄉(xiāng)當知青或做留城青年。何去何從,爸媽和我一直在反反復復的商量。留城得辦病殘才行,否則只能下鄉(xiāng)。我堅決要下鄉(xiāng)當知青,爸媽尊重我的選擇。那麼到哪兒插隊落戶呢?爸媽再三考慮,到合江遠了一點,女孩子家離家遠了不方便(當時的交通很不方便)。瀘縣又太近,怕農(nóng)村的親戚朋友和插隊處的村干部,老鄉(xiāng)常來打擾麻煩。最后選定了爸爸的老家納溪縣(當時還沒有區(qū)劃)豐樂區(qū)通水鄉(xiāng)會蘭三隊。
暑假一結束,我拿著爸爸畫的線路圖自個兒上路了。
一路上秋高氣爽,我的心情也特別的好,身背當時最流行,最時髦的軍用黃挎包,哼著那時最流行的歌兒,精神勃勃的走在鄉(xiāng)間的大路上,感到特別的愜意和自豪。
我們生產(chǎn)隊的土地名叫永嘴坡。那年爺爺去逝時我爬過這個坡,當時還小,只有十來歲,爺爺就土葬在這里.永嘴坡是一個陡峭的山坡,是由石級而上的,雖然坡陡了一點,路還算是比較好走的。這個永嘴坡,我一爬就是三年。
與我同時來插隊的還有一個交機廠的子女,名叫玉華.生產(chǎn)隊把我和玉華安排住一屋,分了一間土坯草房給我們,還分了兩塊自留地和一片柴山,這就是我們的全部家當。
從此,我與玉華相依為命在這個茅草屋里一住就是三年.我們兩都很單純,沒有功利心,也不知焦和愁,一天到晚只知道窮高興,窮歡樂。(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下鄉(xiāng)當知青,并非響應誰的號召和為了革命,也不是因為老人家為我們指引的這條路可以大有作為,我完全是為了那年月即不能升學又不能找工作而打發(fā)日子。因此我沒有某些知青那麼功利,來不來就賭咒發(fā)誓要在農(nóng)村扎根一輩子,也不象大多數(shù)知青那麼悲觀,認為這一輩子就只有這樣了,不可能有什麼出路了。相反,我還滿自信地跟人家說:怕什麼,最多三年,我就能回去.很好玩,從這個最多三年開始,我便成了自己命運的預言家,預言之準,在我以后的博文中大家可以領略得到。
老實說,我跟玉華還很會過日子的。每周趕一次場,串一天門,還三天兩頭往家跑,天晴天出工,下雨天睡懶覺,一周下來基本上沒有多少勞動的時間,自留地也從來沒有弄過,都是我老表和玉華的哥哥們幫我們弄。我們在茅草屋的房梁上套一根籮繩蕩秋千,真的,我們過得很輕松,很快樂,很自在。
鄉(xiāng)下的新米飯在城里從來就沒有吃到過,別提有多香了,我們一頓吃一斤米的飯還吃得心欠欠的,那時的味口真的很好。幾個月下來,我便從90多斤增到110斤。
頭一年國家每個月供應我們一斤肉,時不時還有肉吃。以后沒有肉供應了,我們就到田里捉泥鰍,黃鱔,逮青蛙,摳田螺改善生活.別看玉華平時膽兒小,劃黃鱔,刮青蛙皮她可是行家里手。我們還做過雞蛋包餃子吃,自己養(yǎng)小雞吃(一斤多兩斤的樣子),好吃得不得了。
我的二十歲生日是在鄉(xiāng)下茅草屋里過的.隔壁生產(chǎn)隊的知青黃二逮了兩只鴨子過來為我慶生,我們在自留地里摘了一些青椒,將鴨子宰了放在柴火鍋里爆干,再將青椒放入鍋里燒,完了起鍋后那個香阿,真是難以言表.兩只鴨子四五斤重,我們三個人一口氣就把它吃得精光.哎,這恐怕是我這輩子最享受,最滿意的一個生日了。
最難忘的還是在宣傳隊的那些日子。那年月時興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公社有宣傳隊,大隊也有宣傳隊。我們那時所謂的宣傳隊就是下鄉(xiāng)知青和回鄉(xiāng)知青聚在一起,編排編排節(jié)目,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我和玉華能歌善舞,人樣兒也不錯,當然是他們中的中間力量和主力軍。當時流行說三句半;唱歌唱洪湖水浪打浪.....,抬頭望見北斗星.....;跳舞跳白毛女,忠字舞等等。宣傳隊的大多數(shù)人都沒經(jīng)過專門訓練,因此很多人唱歌跑調,跳舞動作不到家,常常笑得我跟玉華雙腳跳,肚子疼,眼淚流......
最不虛此行和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里遇到了我的另一半---我老公。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810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