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老炮兒》里邊兒埋的雷
電影里有這樣的對白:小波說,頂看不起他爸這種人,“一天到晚就會窮吹牛掰”許晴演的話匣子,對小波說,“小子,你還別不信,還真不是吹牛掰……就那悶三兒原來是大院的孩子?!痹圃?。我這個人愛較真兒??粗娪邦D時疑竇叢生。心里泛起嘀咕:若這悶三兒果真是大院兒子弟,不至于長大后混到為生活所迫,去給人家當代駕吧?于是跑回去翻原著。果然這一處是被什么人給惡意篡改啦!
小說《老炮兒》開頭便對悶三兒的家事有所交代。大致如下,悶三兒他爺爺解放前賣過大煙,四九年見風聲不對,就改了行干起剃頭匠。悶三兒他媽媽不守本分,跟個藥鋪伙計私通,悶三兒爹覺著窩囊,想不開一個人上吊死了。他媽媽索性跟那個藥鋪伙計私奔了。悶三兒從小被街坊孩子們欺負慣了,被罵“破鞋崽子”他不敢吭聲,受著。熬著熬著就到文革了。他爺賣煙土的破事兒被抖了出來,造反派糾斗他爺,每天打的得滿臉是血;悶三兒在學校里頭也挨打,同樣滿臉血。每天晚上回家,一對老少滿臉污血,四目相對……
直到某一天,(少劍波的小分隊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悶三兒目睹了一位卡車司機,手持一把利斧,追砍一大幫流氓的場面。說白了,就是看了一場西部片。之后,悶三兒開悟了。從此見佛殺佛,見鬼殺鬼。張涵予在電影里曾哭喊道,“操他媽了個逼地,我咽不下這口氣”。這么一罵,頗令我不恥,好像整個人都矮了,太不像悶三兒了啦。我不認為悶三兒是那種靠罵大街發(fā)泄怨恨的人,他是“悶”的,“悶”已經(jīng)滲入到他的骨髓。他的說話方式是流血,甚至聽不到一個“殺”字。
我眼里的六爺,眼神是渾濁迷離的,甚至些許呆滯。但身上始終有股煞氣,凜然不可趨近。所以獨闖修理廠,毫發(fā)不損。對手是“三環(huán)十二少”雖然年輕,可畢竟打過幾場硬仗。憑六爺這股氣勢,他們懂得不能由著性子胡來。比如一只雄獅,哪管是掉了牙的老獅子,緩慢步入狼群時。你會看到狼群退后,散開,來回奔跑躁動卻不敢輕舉妄動的那種場面。這樣,邏輯上就勉強說得通些。但很遺憾,馮小剛沒有演出來那頭老獅子的感覺。馮小剛是“大院子弟”,六爺是頑主,是底層的賤民。兩者身份鮮見交叉。(白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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