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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禮物

2016-01-05 12:46 作者:山村妹子  | 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小說 / 陳宣

西邊的太陽漸漸低沉,天空呈現(xiàn)出最后一抹紅暈,叫人嘆息,叫人悲吟?!?a target="_blank">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也許,此情此境,用它來概括更為妥帖。

就在此時(shí),北郊破舊的屋里屋外,擠滿了人,時(shí)而還見人輕抹眼淚。聽說,那是鄉(xiāng)親們在為生命垂危的張老爺鼓氣壯膽,或許,這不是壯膽,是撫慰,是陪伴,是憐惜……

這位張老爺已是八旬老人,有兩兒兩女。女兒因嫁得遠(yuǎn),很少有時(shí)間回家探望。兩個(gè)兒子也都找了外地媳婦,異居他鄉(xiāng),相隔甚遠(yuǎn)。從此,父子父女團(tuán)聚也就變得渺茫。兒子們曾經(jīng)接他過去一同生活,可因語言無法溝通,與媳婦有隔閡,老人生怕影響兒子們的和睦生活決意重返故鄉(xiāng),獨(dú)自過活。從此天各一方。張老爺盼望團(tuán)聚,近乎成了奢望。如今,老人病危,身邊無人照料,只有鄉(xiāng)親們可憐于他,并幫襯于他。

躺在床上的張老爺,瘦骨嶙峋,憔悴不堪,衣衫襤褸,奄奄一息。卻不時(shí)有氣無力地拉長脖子向門口張望,不時(shí)又發(fā)出軟軟的嘆息,眼角劃過的淚水早已沾濕了枕巾。也不知道是在為鄉(xiāng)親們的守候感動(dòng)而哭,是為病痛的折磨難受而哭,還是為那日思盼仍未歸來的雙雙兒女而哭。

“來了來了”只聽見門外傳來孩童們驚喜的喊叫聲。張老爺像觸電般,頓時(shí)眼睛一亮,精神了許多。也許是心靈感應(yīng),也許是骨肉情深,也許是血緣作祟,張老爺臉上終于吃力地?cái)D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鄉(xiāng)親們迅速地將目光投向門口,只見兒女媳婦女婿風(fēng)塵仆仆而來,大包小包的東西塞滿了屋子,排場好生氣派。走到父親面前,將包裹一一拆開,展示給父親看,說道:“,您看看,這是我們千挑萬選的禮物,可是今年最好的呢,您喜歡嗎?”只見張老爺半晌說不出話來,哽咽了許久,吃力地?fù)u搖頭,費(fèi)勁地微微張開嘴,終于斷斷續(xù)續(xù)地?cái)D出了幾個(gè)字來:“你們——已經(jīng)——給了——我——最——好——的——禮物”。話音一落,張老爺如釋重負(fù)般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平靜的神色。頓時(shí),兒女們撲在父親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似乎在宣泄什么。鄉(xiāng)親們見了此景,也都忍不住抹著眼淚。頃刻間,那破舊屋子被陣陣哭泣聲重重籠罩著。

西邊的一抹紅暈也不見了蹤影,小孩兒說:“是睡覺去了”;中年人說:“是贖罪去了”;老人卻說:“是化為黃土,造福子孫后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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