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讓我閃了腰

文/劉毓民

這幾天，有點魂不守舍，食不甘味的感覺，不知是孤單影只的原因作怪，還是寂寞難耐的心緒作祟，弄得自己心里亂糟糟的。既不想思考，也不愿動腦，總是糊里糊涂混日子。一個人消沉了，就會有一個昏天地暗的世界緊隨。一個人懈怠了，渾身上下，就有無數(shù)根懶筋抽搐。

近日，朋友每晚來家閑聊。我們一起喝茶、抽煙、一起看電視。而年尾之夜，我一直等到七點多，他卻沒按時登門。電話，才知他們科室人員一起聚餐了。每晚，他總在七點之前趕到。我們一起看新聞，一起談?wù)搰掖笫?。罷，隨即換BTV臺，看《羋月傳》了。

從頭開始，他一直看《羋月傳》了。而我，是生地插鏵，生澀。他不說，我還不知有這么個連續(xù)劇。前二十多集，我沒看過。中途觀看，上不能聯(lián)系歷史，下不能憑空臆斷，以致我的認(rèn)識里，有很多不明不白的斷碼。朋友問我的，我也說不清，道不明，甚至如墜五里煙霧，一片茫然。

我不是搞史學(xué)的。春秋，只知曉個大概；戰(zhàn)國，也只是知道個皮毛。先秦的政治、歷史，知之甚少。他問我秦統(tǒng)一六國之前，秦國有幾個皇帝，順序排位，以及各自的稱謂?？蓱z的我，除能記得大清關(guān)外二帝關(guān)內(nèi)十帝外，其他的朝代，幾乎不甚清楚。他的追問，我是一問三不知。還問我皇帝寵幸的妃子分幾個等級，怎么稱呼。我不知其然，其所以然就更不知了。我的嘴似乎一下讓驢踢了，翻不出個黑紅。窘迫了，只能讓他數(shù)落。(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看完兩集電視劇，始終沒有朋友的消息。我判斷，他肯定不來了。于是，穿上衣服，跑進(jìn)廠區(qū)，順廠區(qū)道路，往往返返轉(zhuǎn)悠了幾圈，又在家屬院，圍著食堂和樓宇轉(zhuǎn)圈子。

回家，不知如何是好。是上電腦還是看電視，連自己也猶豫不決了。這時，手機(jī)不時響起，一看，都是新年的祝福。瞬間，有極其孤獨，極其寂寞的感覺。以前，總是有人陪伴，不是友聚縱酒，就是一家人飽餐敘舊，很少有這樣孤孤單單的感覺。

孤獨來袋了，惆悵也就成精了；寂寞光顧了，煩悶也就降臨了。忽然間，才下意識到自己無葉無桿，無纓無穗，是個十足的光桿司令。才體悟到“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意蘊(yùn)和精妙。

突然，我想獨斟慢酌了。于是，我拌了盤一青二白，調(diào)了盤頭肉，切了碟泡菜，提了瓶酒，一個人坐在沙發(fā)，品酩鑒醴了。

我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獨酌。夜靜極了，吮吸時，居然發(fā)出“啐啐”的聲音。喝一杯，暖心。再一杯，感覺上頭了。我放慢節(jié)奏，盡量多吃點菜，以放緩飲酒的速度。

我是長腿下井，好撐。下午咥了一碗刀削面，現(xiàn)在，又吃了那么多菜。我的胃就像氣球一樣，吹著脹，捏著塌。連啜幾杯，感覺暈暈乎乎的，臉發(fā)燒，脖子發(fā)燙，酒氣上沖了。我盡量吃菜，盡量以此壓壓酒氣。

目眩了，耳熱了，三分清醒七分醉了。我一邊吃菜，一邊喝濃茶。我時時提醒我：不能多喝，絕對不能喝醉。家里沒人，要是喝多喝醉了，沒人照看，也不知道倒床上，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半醉半醒了，就蓋上瓶蓋，束之高閣。一盤肉，一盤涼拌豆腐，居然吃得碟底朝天。盡管如此，我還堅持把兩個碟子沖洗干凈了。我從不像一些人，飯后癱，懶得洗碟子洗碗。攢銀攢財?shù)娜?，興許都是這樣的。攢碟子攢碗，不知道能攢出個什么結(jié)果。

搖搖晃晃，踉踉蹌蹌。我腦子很清，我自制力仍在。進(jìn)入臥室，沒開燈，我在黝黑的世界里，黑燈瞎火亂摸亂撞。我的眼前，是群星閃爍的遼闊宇宙。睜眼是這樣，閉眼也是這樣。璀璨的星際云，在我眼里，南來北往，忽遠(yuǎn)忽近。

我脫掉襪子、褲子和衣服，如同繅絲時，從繭里繅出的蛹蟲。去掉裹身之物，就像掙脫束縛羈絆的繩索一樣舒坦。自由的身子，白白的肌膚，贅余的膘肉，且得一次徹徹底底解放。鉆進(jìn)被窩，兩耳轟鳴，嗡嗡作響。床背上的小鬧鐘，不急不躁，嘀嗒嘀嗒。我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撓撓脖子，抓抓背，搔搔腿窩，翻個身，側(cè)騎被子，涌上心頭的，還是無窮無盡的寂寞。

以前，從沒體會到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孤獨，什么是冷冷清清。別人說，也沒那樣的生活感受。即使獨處時，也沒獨自的落寞與寂寥，孤獨與寂寞。因為，我要么以思考，慰藉空虛；要么以閱讀，填充無聊。正因為如此，自始至終，我覺得內(nèi)心充實，精神快樂。

當(dāng)一個人真真切切感到孤獨寂寞了，他的四周，一定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要么，就是蒼涼荒蕪，悲壯凄愴。原來，孤獨來襲時，是這么冰冷寒心。寂寞降臨時，是這么孤苦伶仃。

人不能內(nèi)心空虛，也不可精神萎靡。在精神的田園風(fēng)情里，不可讓雜草得勢蔓越，也不能讓其恣意荒蕪。我們應(yīng)該在精神的園子里，深耕地，勤乂草，施施肥，澆澆水。播種快樂，我們就收獲幸福。播種吉祥，我們就收獲安康。負(fù)面的情緒，不良的心境，最易瘋長的，必是莠雜之草，惆懷悵緒。

孤獨侵?jǐn)_了我一回，寂寞也來閃我腰。若是春耕播希望，定是金秋果飄香。一個人，當(dāng)你整天忙于有意義的事情，做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孤獨寂寞，就一定會遠(yuǎn)你而去……

2015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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