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農(nóng)具之十八:角鋤

在秦巴山區(qū),有一種使用最普遍的農(nóng)具——角鋤。山區(qū)土地多為坡地,且小石頭多,翻地、挖苕、挖洋芋均需用角鋤。這種鋤頭從鋤腦向下分兩股叉成倒“U”型,長一尺七八、約大拇指般粗細,且上粗下細,尖上為四棱錐形。安裝上的鋤把和鋤面構(gòu)成六十多度的角,鋤把三尺多長,兩頭微微翹起。平川農(nóng)村沒人使用,用它挖平地,人腰近九十度彎曲,時間一長腰痛,人受不了,都用牛犁地,免去人挖地之苦。而挖坡地時,坡度小一點,可微微彎腰,坡度越大腰越挺得直;挖地遇著土里的小石頭不影響角鋤的兩角入土;挖洋芋、紅苕、芋頭可盡量少地挖爛它們。用角鋤挖地,兩腿一前一后站立,前手要高,后手要低,角鋤入地到位后,前手提起往后拉,后手壓低順勢往后拖,土坯正好上下翻轉(zhuǎn),舉起角鋤,鋤身側(cè)翻,打向大一點的土坷垃,打碎打細,再接著挖下一鋤。有經(jīng)驗的農(nóng)民,挖地時能掂量住勁的大小,使暗勁,遇到大點石頭能避免崩壞兩股叉,而初用角鋤挖地的人,往往后手壓不低,鋤頭入地掂不住勁。這樣以來,地挖不到應(yīng)有的深度,遇著大石頭還避不開,極易把角鋤的角齒崩壞,且挖地時雙腳小步子移動,挖好地又讓雙腳踏板結(jié)了,用地時還得挖。
我中學(xué)畢業(yè)后回家在生產(chǎn)隊勞動過一年多,好多農(nóng)活都學(xué)會了。有年秋天一個星期日,我與弟弟回家?guī)?a target="_blank">父親干點農(nóng)活,父親帶著我們?nèi)ネ诩t苕,我背著一個花籃背簍,里面裝了一把角鋤;弟弟用扁擔挑著大撮箕,也拿了一把角鋤;父親提了只小撮箕專門用來撿我們倆挖的紅苕。這塊自留地是夾沙土,掏著兩尺多寬的行子,前幾天父親已把苕藤蔓割了,地面上只能看見一寸多高的藤薦。挖苕不僅把紅苕挖出來,還要把兩行子之間的溝、地邊、地頭也要挖了,把土打細,到了節(jié)令,好栽種其它莊稼。那年秋天雨水太多,紅苕長得不好,挖幾窩難遇兩個大苕,凡是見藤薦處有土凸起時,土里就必有大苕,而弟弟很少干過農(nóng)活,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大苕都讓他挖爛了,父親不高興,埋怨起他來:“怎么把大苕都挖爛了呢?這苕爛了就不能下苕窖了,你看你哥咋沒把苕挖爛?”我就給他講,遇到可能有大苕的地方,角鋤從哪兒下鋤,離苕窩要多遠,怎樣往過來翻土坯……他一時半會還掌握不了,父親就不讓他挖了,讓他去撿挖出來的苕,把苕上面泥巴撥盡,裝入小撮箕,裝滿后倒入背簍。父親就來挖,果然是老莊稼把式,沒挖爛一個大苕。
挖地這樣的勞動也是需要學(xué)習(xí)的,有時也需要付出代價。剛回家到生產(chǎn)隊參加勞動時,以為用角鋤挖地是件簡單的體力勞動,拿上父親剛從鐵匠鋪煊好的角鋤,十幾人排成排挖地,雙腳站在挖好的地上,挖一鋤頭腳就移動一下,挖了不大一塊地,已讓我踏成了平地了,父親再去挖一遍,并告訴我雙腳不要頻繁移動,我觀察父親挖幾下才移動一步。能控制住腳不頻頻移動了,可翻地達不到要求,鋤頭舉得高,地卻挖得淺,父親又教我,要把后手放低,練習(xí)了一會兒就好多了。挖著挖著,手上掂不住,使勁過大,挖在一個大石板上,把新煊的角鋤齒崩壞了,一個角齒卷了,另一個斷了兩寸多長,更糟糕的是,角鋤崩過來把我腳背擦爛了,往外流血。父親抓了一把燒了地邊的草木灰給我按在流血處,過了一會兒,果然再沒往外滲血了,下工后,才到村上的醫(yī)療站,把傷口重新處理了,至今腳上還留有傷疤。
現(xiàn)在坡地己經(jīng)退耕還林了,水田、平地都搞土地集約式管理,用機械耕作,年輕人都進城務(wù)工,角鋤漸行漸遠,曾給人類生活、生產(chǎn)作出過重大貢獻的這些農(nóng)具漸行漸遠。探尋遠去的角鋤,銘記歲月的花朵!
朝花夕拾別樣美,最是留戀角鋤情!(文/陳永明)
2015.12.24(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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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事在天:回復(fù)@Everything is gonna b ok:謝謝支持,祝你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