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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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家鄉(xiāng),沒有固定的家時,租房搬家便成了常態(tài)。
去年在深圳較為中心的地段租房,因時間倉促,我只身一人去找房。帶我看房的人,態(tài)度好得讓我受寵若驚,個個笑容滿面,讓我尊享了一天上帝般的禮遇。
我看中一個朝南的小單間,窗戶大光線足。帶我看房的是個年輕小伙兒,體瘦,戴著眼鏡兒,很文氣的樣子,看起來比較面善。在鴿籠一樣密密的樓房里,能找到這樣一間光線充裕的實在難得。又看了另外幾處都比不上這間,不是陰暗就是衛(wèi)生條件不好,要么就是空間狹促。仍回頭過來找這個眼鏡兒,提出再看一次房,他二話不說就熱心地帶著我上樓。對我提出的半年租期,租期不滿允許轉(zhuǎn)租,押一付一等條件,滿口應(yīng)承下來。我毫不懷疑他的真誠,當下交了定金。
哪想到簽租房合同時,出現(xiàn)的卻是個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的男人,這人個頭一米八以上,那塊頭像電影里兇惡的打手,表情像是來討債的。他推門而入,然后回身居然將門關(guān)上了,一言不發(fā),一屁股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我本能地退到門前,擰開拉手將門打開一條縫,站在門邊。他攤開幾頁紙,在上面寫著什么,寫完后吐出兩個字:簽吧。這個時候,我只想盡快讓這個人離開房間,哪有心思細看,就在他指定的地方簽上名字,收下一張繳費單,趕緊將這位“瘟神”送出去。事后細看時,才發(fā)現(xiàn)合同和之前那個眼鏡兒承諾的大相徑庭,半年租期被改成一年,并要求交兩個月押金,還有家具損壞折舊費,最可惡的是,不允許轉(zhuǎn)租!打電話與他理論無果,態(tài)度非常蠻橫。
這單間條件雖不錯,但臨街,樓下有個餐館,夜里吵鬧至兩點左右,這是我沒預(yù)料到的。見樓道里有空房,我致電房東提出要換一間,電話那端只有冷漠的拒絕。又聯(lián)系之前那個面善的眼鏡兒,結(jié)果對方態(tài)度也發(fā)生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不予理會,收了錢后就不再現(xiàn)身。這讓我繃緊了神經(jīng)加強了對他們的警惕,果然在一個月后結(jié)算水電的時候,想訛我,結(jié)果在我手機拍水電表照片的鐵證下,沒能得逞。(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原來這兩人一個唱紅臉,卻是個笑面虎;一個唱白臉,兇神惡煞一般。看來這樣熟練的搭配早已是他們固有的模式,一站式欺詐,頗有地頭蛇黑社會的感覺。
我以為,小心警惕如我,不是那么容易上當?shù)?。哪知道秀才遇到兵(簡直就是遇上了匪)——有理說不清。搬離時不滿一年,一個人勢單力薄也無法指望能要回押金,只得不打招呼一走了之。
(作者:老吳家的老五,轉(zhuǎn)載請注明作者和出處)
在此期間,小妹和她同學幾個剛畢業(yè)的小女生在北京合租房,也被房東和中介合伙欺騙了。押金交給了中介,房東卻直接聯(lián)系租客說沒有收到中介給他的房租,強行要收回房,而交給中介的錢也要不回,中介沒有固定的辦公場所,是隨時都可能消失的角色,幾個女孩在舉目無親,又毫無經(jīng)驗的情況下妥協(xié)了??磥磉@樣的現(xiàn)象處處都有,且花樣百出。后來在看到網(wǎng)上關(guān)于欺騙租客的事件一搜一籮筐,受騙的租客大都是無奈之下不了了之。
據(jù)小妹講,有一個被中介欺騙的房客,產(chǎn)生了報復(fù)心理,用假身份證在騙他的中介重新租了房,在交押金和房租前,將房屋內(nèi)的設(shè)備全毀了之后消失了。這聽起來大快人心,但多少有些無奈。
年后從福田搬到龍華,房東是一對湖南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和我住同一層。這對夫婦眉目和善,那男的長得還有點神似演員陳建斌。兩個孩子讀小學,活潑可愛。總算回到了人間(對比之前惡魔般的房東)。簽合同時特地留意了一下,沒有之前那種霸王條款,所以對于水電、衛(wèi)生、管理費這些瑣碎的事并沒有仔細追究計較。這兒房租相對便宜,但空間局促,因此租期滿了后又計劃搬家了。提前半個月告知房東我要搬家的事,對方只點頭應(yīng)了一聲,并沒說什么??雌饋硗嘶匮航饝?yīng)該沒什么問題。
沒想到矛盾還是產(chǎn)生在最后搬離的那一刻。退房時,房東上樓仔細查看了一番,一言不發(fā)下樓了。我們將物品完全搬離并作打掃后,去找房東退押金。卻不見人影,問了房東的女兒后,才在里間棋牌室一群打牌的人中找到他。
房東與另外兩個人在斗地主,正玩在興頭上。我喊了幾聲都沒回應(yīng),心里不痛快。Z拉我出來說,等他們打完這一局吧。Z向來比我有耐心得多,我們只好站在外面等著,我不時進去看一眼。沒想到他們一局結(jié)束,又興致勃勃地開始了第二局,似乎眼里只有面前的牌桌和一堆紅紅綠綠的錢。我大聲喊他,他這才看了一眼,隨手從胳膊下的一堆錢里抽出幾張遞給我,我目測金額不對,就質(zhì)問他。問了幾遍,他才懶懶地斜著眼睛說:開關(guān)壞了,房屋被油煙熏了,還有衛(wèi)生清潔費。這些合同中并沒有說明,況且搬來時,房間里原本就是這樣。我和他理論,毫不奏效,仍舊打牌,就像我們根本不存在一樣。Z見狀騰地火了,大聲與房東吵了起來,攪亂了他們的牌局。我知道Z并不只是因為房東的克扣,完全是被他的態(tài)度激怒了。房東的牌友見勢,惡狠狠地站起身來加入戰(zhàn)爭,那勢頭像是要打架。Z毫不懼怕,據(jù)理力爭,最終要回了克扣的押金。但雙方情緒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有些兩敗俱傷的感覺。
房東原來那慈眉善目的印象全沒了,簡直是個潑皮無賴!我想假如房東的一雙兒女不再跟前,且有他的牌友助陣,有恃無恐的情況下,會是什么結(jié)果呢?我不敢想。
再好的脾氣,有時也會被某種態(tài)度激怒,這態(tài)度可能是輕慢、不屑、無視、傲慢等,或者是幾種的結(jié)合。
這事不禁讓我想到,遇到的許多生意人,諸如中介、搬家公司、房東、維修師傅等等人,交錢前后兩種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地痞無賴式的做法,著實可恨。但對于這類人,我是毫無應(yīng)對的辦法。因此能不找就不找,盡量避免同這類人打交道。
難道他們與任何人合作都是不歡而散的結(jié)局嗎?這錢賺的也太沒出息。
這段時間,有個朋友也搬家,房東因她們丟失了押金單而不給退押金。好在他們?nèi)硕鄤荼?,房東又理虧,最終要回來幾千元押金。
由此想到另一件事。
去年在四川老家,親戚朋友們聚在二姐家玩。十幾歲的外甥為了超近道回家,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被一只憤怒的小狗咬傷了腿,啃出幾個牙印。如果單是傷口并沒什么,但需要打狂犬疫苗。大姐夫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處理了傷口后,當下帶著外甥去找狗主人。第一次去,女主人放言說,當家的不在,晚上再說。態(tài)度還挺強硬。晚上第二次去,卻是鐵將軍把門——沒人!狗也不見了??赡苁且驗榕魅艘姶蠼惴蛎嫔詾橹皇锹愤^的陌生人,所以晚上溜走了想躲過去。打完第一次疫苗的第二天,大家按原計劃外出游玩,路過狗主人家時,發(fā)現(xiàn)家里有人,姐夫便轉(zhuǎn)向直接把車開進了這家人的院子里,兩輛車一停,下來大大小小十幾口人。對方見這陣勢,語氣先軟了下來,滿臉陪笑著掏出幾百元錢塞給姐夫。姐夫也好說話,見對方態(tài)度不錯,就不再計較,雖然這幾百塊遠不夠打疫苗的費用。通俗地說,這不是錢的問題,就是“討個說法”。
這兩件事一對比,讓我體味到“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這句古諺語的精妙之處。
租房次數(shù)多了,也總結(jié)了些經(jīng)驗。如果直接跟房東租房,房東的態(tài)度一般是不錯的。但如果遇上二房東或中介,情況就有所不同了,諸如以上幾個例子。
幾年來遇到的最和善的房東是在廣州。房東是個滿頭銀發(fā),古稀之年的老大爺,他背微駝,走路顫顫的。他的五層私宅被隔成許多單間,每個單間里布局合理,光線充足寬敞干凈??捶繒r,他拎著一大串鑰匙,很耐心地帶我們樓上樓下地看房。廣州本地老人講普通話一般比較困難,這位老大爺可能是接觸外地租客較多,因此普通話表達的很清晰,極耐心地給我們做講解。說一不二,有問題也非常通融,能夠平和地與我們商量,并不欺壓房客。
11月1日,又一次搬家??粗械氖且皇乙粡d,有一整面墻的大落地窗。視野比較開闊, 通風效果好光線充足,裝修風格新穎,適合年輕人居住;樓下小院子里種有樹木花草,幾大盆盆栽。假山下的小水池中養(yǎng)有金魚和烏龜;小院頂部有透明的遮擋物罩著,可遮風擋雨,院內(nèi)打掃得一塵不染,這樣雅致的環(huán)境,足以體現(xiàn)房東不俗的品味。房東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偏瘦,膚色黝黑。長相是很典型的嶺南人相貌,說拗口的廣式普通話。從看房至今,態(tài)度一直還算和善。
這一次租房,希望不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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