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嶺
翻山越嶺
你呻吟起來,聚攏的累瞬間擊潰,坍塌的心墜入混沌,留下你翻山越嶺的背影,一丁點、一丁點的漸行漸遠又逐漸衰老,直至消失,這是你重復(fù)無數(shù)遍的夢魘。
你總是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對象全是你自認為武逆之人,包括哪些讓你憤怒的、讓你受挫的、讓你至今困頓的;
你常想:等老子說了算的時候,把哪些拍馬屁、舔屁眼的小人全開牌,留下有才能、敢諍諫的君子,做兼聽者,遠偏聽群。你換位思考和換角度的內(nèi)容被泄露后,你扛起來了打掃廁所的拖把;
你沉不下來,信奉盡力而為和伺機而動,自認話不說不明、理不辨不清,滔滔不絕直接導(dǎo)致了你站不穩(wěn)、立不住的躁動;
你以為善良可以感動,淳樸可以執(zhí)著,殊不知踉蹌中、夾縫層你遍體傷痕,被踩在腳下的還有你可憐的尊嚴,于你是底線、旁人是白菜;(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屢次掙扎行走在臨近墮落的邊緣,你不想道德、卻被道德委屈,唾棄良知、卻被良知折磨,你搞不懂人到底需不需要精神,卻被物質(zhì)嘲弄。你忘不了用儲錢罐里的一分、一角、一塊的鎳幣買了一只雞腿、一寸小魚、一瓶雪碧、一塊豆腐和一些蔬菜,在年三十的黃昏領(lǐng)著學(xué)語的女兒和無言的嬌妻,就著搖晃的燈光,圍在租住房里殘缺的小方桌旁,撐著笑、扛著年夜飯的味道;
你自我救贖,你找到了唯一的路,用知識改變現(xiàn)狀,一杯茶、一包香煙、一本書、一支筆便到黎明,嘲笑和白眼淹沒,你逃離所有人,相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癡人也會有契機;
你開始奔波,淌過滇境的許多江河流,翻過云貴高原的眾多山脈,迷失在飯局、酒局、夜局中,你一邊跌落一邊呼救,你赤裸裸的被出賣,你成為角逐的陪葬品,血淋淋浸透了自負的純潔,竟開始想逃,懷戀起租住房后院的那藤金銀花和那棵瘦弱的橘樹;
你不說話了,也不堆笑了,你用眼角打視一切,你學(xué)著設(shè)局、學(xué)著推諉和搪塞,曾經(jīng)酒讓你展覽,如今你滴酒不沾;曾經(jīng)真誠讓你可憐,如今藏心匿誠,脫了胎換了骨,于是拿腔拿調(diào),于是蟄伏卻不忘反戈一擊,于是不揭露真相,繞山繞水,于是骯臟了眼睛骯臟了心,全是黑;
你又開始呻吟起來,愈發(fā)覺得從未有的累,習(xí)慣性的邁步指使你機械性翻山,竟忘記了越嶺,無休無止,最終你垮了,是你自我的坍塌,你守不住原本的初心;
彌留之際,你恨不得趕快閉眼,你確認已無顏活著,多一秒就多一層出賣,蓋了棺就解脫,一生負的枷鎖再也扛不動了,配不上光合作用所孕育的氧氣;
你不奢求天堂,卻害怕地獄,也許注定成為魂魄,繼續(xù)漂泊,依舊去翻一座座山,越一座座嶺,循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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