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如秋

一早出門,冷氣惡意地縛住我裸露的手臂,掃一眼面前泛黃,過一眼日歷翻新,入秋了。駐在這泛黃一片的風(fēng)光里,恍然若悟的自己陌生的如同剛?cè)胧馈?/p>
我想我是愛這場秋的。這方日漸荒蕪的土地,經(jīng)歷了冬寒凍土銀雪凍土,新芽破土春雨潤澤,夏熱翻滾塵土顆粒。我靜默,望著余熱滲進(jìn)葉的每一絲脈絡(luò),風(fēng)干一點又一滴骨髓,至葉成干,至干成末。自北而來的寒流浸泡著每一具衰老的身軀,空氣中每一寸冷氣都無時不在啃食凡夫的肌理。疾病!疾病!時間之此停住不走,可我還是愛這場秋。
悄然間一場不動聲色的雨。落地的葉里藏著層與層的潮氣。這一地可憐的葉,等不及腐敗,就要和這場濕氣一樣明明白白地?fù)]發(fā)。大地上的秋收被打斷。剩下一半的麥矗立,望著另一半挺立的秸稈,一如剛出芽的朝氣。可一振風(fēng)便能讓他搖擺,一滴雨就能擊垂驕傲的頭顱…衰落,衰敗。溫室里的我靜坐窗邊,偶有一滴雨要攻擊我。盯住玻璃上滑過他們的尸體,一陣死亡的安逸。我是自在世界的生物,我自己長芽,我自己開花。
想你如秋,我活在自己洶涌的世界。我站在時間的對立面,我不想跌進(jìn)任何人的記憶深淵。偶有一陣涼意,又開始踩在柔軟的落葉地,開始感知一場場大小疾病。我裹緊外套,加急腳步,路過一片墳?zāi)沟?,遇見一只叼著骨骸的鷹。上天所賜秋天的末日,末日是自在世界的狂歡。敗又何憐,痛又何惜。一陣狂歡,弄濕了自己的一件貼身的長衫。過去隨歲月而去,回憶里夾著些許秋意,在心底沉淀與泛起。
在我滿目的秋色里,一場忽明忽暗的喜歡與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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