鎩羽自窺

青蔥的歲月已如昨夜黃花慢慢枯落,唯留陣陣寒意夾雜著飄散的法國梧桐交相輝映。一場秋雨淋盡了季節(jié)的末尾,讓整個寒秋從頭徹尾。
————————我等的渡人何時重。
你曾說掠頂?shù)男埴検悄愕幕?,所以你時時看著遠(yuǎn)方;你曾向我展示你搏天的長翅,所以我的記憶里你定會鵬程萬里;你曾站在高高的筑臺眺望,所以你有傲人的胸骨;你曾…….一夢便又回到昨夜你看見我的早晨。我的雄鷹啊,你在哪里?為何我在街角的站臺見你徒步覓食,你是受傷了嗎?為何我聽見你獨自悲鳴,是我的幻覺嗎?為何我遇見你低空嬉戲,難道你忘了低空俯沖?告訴我昏黃的昨日你是否遭遇了什么;告訴我這一切只是你的默默等待;告訴我明天你必將拔地長空。
那日又見你在籠中貪歡。我驚恐的瞳孔在無數(shù)倍放大的同時,燃燒著熊熊烈火恨不得將你全身燒盡。我質(zhì)問你,你卻沒有回答我自顧四處躥跳,莫非你連長鳴的本能都忘得一干二凈。你眼中的渙散讓我知道了你已不再是一只雄鷹,而只是悻悻的寵兒。我知道這是你的選擇我便選擇默默離開,希望某天再遇到那個盤旋半空的身影。
許久后的一天我在雨中的湖邊與你相遇。你問我說如果鷹不飛翔翅膀作何用,我一時不知作何回答。你說你想回去,回到那個只有藍(lán)天和草地的地方;你說你累了,需要找個滿是凈土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覺;你說你餓了,想再吃一次那山尖的野果;你說你想念,想念那個看你飛翔的少年;你說你……。我惶恐著,怕你鎩羽而歸看見凋落的故地和逝去的美好。然后那個少年已不再年少,一顆蒼老的心卻再無法為你鼓掌。
你回來了,你憔悴的容顏上看得出剛剛哭過,凌亂的羽毛訴寫著片片傷痕。你問我可有陳釀,我告訴你自你走后我以戒酒,你的眼神更哀傷了。你邀我去你曾經(jīng)開始的地方看看我沒有拒絕,一路上我們沒有說話,看著曾經(jīng)的一切你說:“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后來我便沒了你的消息,只是在多年后聽說你那日之后拔掉了全身的羽毛,而后再沒人見過你。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記憶的長河里是否存留著那曾經(jīng)的輝煌?精彩的人生又何需完美,每每一個個華麗的轉(zhuǎn)身都滿滿是傷。
我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鏡子前淺淺的笑,因為我將踏上開往那個地方的列車......
這個秋天格外寒冷。
二零一五年十月九日
熊?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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