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故居
近十年來,我常常在江南的一些風景區(qū)游蕩,我到過三清山,龍虎山,到過浙江蘭溪的諸葛八卦村,到過金華雙龍洞,到過東陽橫店影視城,也到過吳晗的故居,瞻仰過辛棄疾在上饒市鉛山的塑像,總想找個機會,去看看艾青的老家。2015年5月5日,艾青逝去十九周年的日子,我終于成行了。
金華金東區(qū)傅村鎮(zhèn)像一個扁擔,把吳晗的故居和艾青的老家挑起來了。傅村鎮(zhèn)往東二公里,是原北京市副市長、明史研究專家吳晗的故鄉(xiāng),傅村鎮(zhèn)往北一點五公里,就是著名詩人艾青的故園。近在咫尺的吳晗,雖然是義烏人,可是,吳晗在傅村讀過好幾年書,所以說,傅村鎮(zhèn)真是一個人文薈萃的地方。
到了艾青的故居,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富有詩情畫意,一切都是那么地土氣,門前賣豆腐的老漢并沒有因為這是艾青的故鄉(xiāng),就能穿戴得和博士似的,操刀賣肉的漢字依然袒胸抽煙,幾個打麻將的人正對那白板和發(fā)財眼睛發(fā)熱,幾乎沒有人對什么大堰河感興趣,只是七八十米的引路上那一株株桂花樹給這里添加了不少書香色彩,我想,要是到了桂花開的時候,這里一定是非常美的。可是,這并沒有影響這是艾青的故鄉(xiāng)。這里的的確確是艾青的故鄉(xiāng),是艾青從小就生活和讀書的地方。艾青,雖然沒有當過北京市的副市長,雖然比比吳晗還小一歲,雖然他也曾經(jīng)走過霉運,還被打成右派,可是,歷史在1979年拐了個彎兒,艾青被平反了,結(jié)束了在新疆的艱苦生活,而且,他在平反后,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國際筆會中心副會長等職,出訪了歐、美和亞洲的不少國家。艾青創(chuàng)作有詩集《彩色的詩》《域外集》,后來又出版了《艾青敘事詩選》、《艾青抒情詩選》。
金華人是十分重視文化建設的,一個文人艾青,在金華的標志很多,有艾青中學,有艾青文化公園,還有他故鄉(xiāng)的艾青紀念館。而且,在艾青故居建的艾青紀念館,那比吳晗故居要氣魄得多,威風得多。我不知道,作為更加有經(jīng)濟底蘊的,歷來都比艾青的官位高不少的吳晗,要是地下有知,會做何感想。當然,吳晗也很不簡單,義烏市區(qū)有春晗路,在他家門口還有吳晗路,都是用來紀念吳晗的,但是相比艾青的故居,還是要損色遜色不少的。
歷史就是這么有趣,艾青和吳晗僅僅相差一歲,兩個人的故居又僅僅相隔六七里地,而且吳晗還在艾青的老家傅村鎮(zhèn)讀過幾年書,可是,后來這兩個都在北京的名人,這兩個老鄉(xiāng),卻從來沒有有什么接觸的記錄。吳晗和這個合作寫書,和那個寫書,就是沒有和艾青寫過書,我不知道這是怎么樣的關系。
花二十元錢買了票到了艾青故居,幾個畈田蔣的人熱情地陪我在偌大的故居走著,我倒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覺得這那是旅游,好像是回到了故鄉(xiāng)。我說你們忙你們的,你們這么客氣我反而不好意思。他們說,你、不像一般的旅游者。我說怎么不像?其中一個急性子說,你起碼是一個文人,是一個作家吧。我本來在艾青面前真不敢班門弄斧,可是,既然對方這么客氣,我好像是露出了馬腳,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這下更熱鬧了,他們議論紛紛,我說呢,你能來看看艾青老前輩,老先生要是知道,真會感謝你的。我覺得得他們越說越玄乎,我不過是寫了幾個長篇小說,而且,遠沒有艾青老先生那么高質(zhì)量,那么轟動一時,我怎么敢和老先生比呢。有個人說,你這長篇小說《江西老表》肯定好看,要是知道你也是作家,我們可不會讓你買票。聽到他們的話,我覺得好笑又尷尬。搞起文學創(chuàng)作以來,我得到過很多人的好評,但是這么實實在在的熱情,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艾青故居十分寬敞,一色的徽派建筑,那棟歷經(jīng)滄桑的木質(zhì)房屋是典型的江南特色,占地有八九百個平方米,分兩層。這些在我看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敘說的,最為引人注目的是,許多房間里鐫刻了艾青的詩歌作品,有《大堰河————我的保姆》,有《黎明的通知》,有《我愛這土地》,《向太陽》。
我那怕是再寫一百萬文字,我要和沒有艾青那么好的運氣,我的一篇《江西老表》也許足夠抵得上艾青那么多文字,可是,有電視臺雖然看中了我的《江西老表》,想把它改編成電視連續(xù)劇,連三萬元錢都不舍得,更別說給我做紀念館。
我在艾青紀念館一個勁地羨慕和贊嘆艾青,不知道是贊嘆他的才華,還是羨慕他的運氣,也許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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