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夏隨筆之十二——游泳

城里人游泳和洗澡涇渭分明,游泳就是鍛煉身體和消暑降溫,洗澡就是沖洗身體。農(nóng)村則無此區(qū)分,統(tǒng)稱洗澡。人們在田里勞動一天,熱風(fēng)一吹,泥汗如一層薄膜護(hù)在身上,非常難受,到堰塘或在家里洗個澡,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身上每個毛細(xì)孔都浸透著舒坦爽快。
我小時候暑假里,上午割豬草牛草,或幫大人干農(nóng)活,下午一般自由活動。大熱天,中午飯碗一擱,一群小伴們,就迫不及待的跑到村北邊的堰塘里,鞋子褲頭一脫,往堰埂一扔,一個個像鴨子一樣,撲撲騰騰跳進(jìn)水里。農(nóng)村小孩,也沒有誰教如何游泳,姿態(tài)如何正確,怎樣游最好最快。都是爬在塘埂淺水邊,狗刨式的學(xué)游泳,頂多嗆幾口水后,無師自通的學(xué)會鳧水。
哪里有一群孩子,哪里就是一片歡樂的世界。此時的堰塘成了沸騰的海洋。小伙伴們,一會兒打起水仗,浪花四濺,一會兒比扎猛子,鉆在水里看誰游得最遠(yuǎn),一會兒在塘埂上溜起滑梯,一會兒攆得塘里鴨子嘎嘎亂叫,一會兒沉入水底摸魚,一會兒竄進(jìn)碧綠的荷葉間,摘荷葉,采蓮篷,身上讓藕梗剌劃了一道道紅印。水里玩膩了,又在塘埂上和上稀泥,摔起泥洼窩。村北堰塘嫌玩得不盡興,又跑到村南頭堰塘玩。那里的娃們更多,玩得更為熱火。玩得父母高著嗓子喊回家吃晚飯,才拎著鞋子,滴下一路水漬回去。
參加工作后,暑天單位幾個年輕同事喜歡游泳,也是為了消暑降溫,下午太陽還在半天云里,幾個人一約,就跑到柳樹林的沙灘游起來。那時王甫洲電站還沒建起,柳林沙灘是個天然的浴場。沙底平緩,水淺清亮,流水平靜,來這里游泳的,學(xué)游泳的大人小孩,穿著五顏六色的泳裝,戴著色彩繽紛泳圈,飄滿的一大片水灣,能游到月升東方,星光滿天,人們才陸續(xù)離去。
后來事多游得少些,偶爾想起來下河再過把癮。特別是伏天酷熱難當(dāng)之際,泡在水里非常舒服,有一種飄飄蕩蕩,自由自在,輕松自如,身處清涼世界的感覺。甚至有時還有一種回歸人類遠(yuǎn)古故鄉(xiāng)的意味。也許對比強烈,上岸回家,卻是一路熱風(fēng)襲人,慚慚沖淡了游泳興趣。
游泳大概與人類一樣古老。遠(yuǎn)古時,寄居大水邊的人們,為漁獵、逃避猛獸或水上以自救,是必須學(xué)會的一項技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成一項體育運動和不少人的愛好的活動。特別是冬泳的人,更是令人敬佩。在天寒地凍時,下水游泳,不僅僅是簡單的鍛煉身體,更是意志的一種磨煉與考驗。(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201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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