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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蓮的風流軼事(一)

2015-07-29 17:07 作者:墨冰  | 1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這是90年代初的故事,請你跟我一起回到那個畫面模糊卻又記憶清晰的歲月,之所以模糊是因為漸行漸遠,之所以清晰是因為有些人,有些事已深深刻入人的心里,是惋惜,是遺憾,是悲哀……

二月半,日的暖陽退去了麥苗上最后的殘,田野在春風里醒來,云雀在半空嘰嘹嘰嘹地叫著,鄉(xiāng)村的一切都在萌動。

雪蓮正在自己家的田里彎腰呼哧呼哧地鋤草,長時間除草的單一動作讓人腰酸胳膊困,她停下來直起腰,握著鋤把的手白皙而光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的纖纖美手。也許是因為自己生來就可,且白里透紅,所以父母才給她起了雪蓮這個好聽的名字。她昂起頭,長發(fā)瀑于肩后,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夾雜著泥香和青草味的空氣。在屋里憋了一天,此刻她要好好享受一下這春風和陽光。

她脫去外套,露出粉色的毛衣,遠遠望去,宛若一樹盛開在綠野里的桃花。

微風拂過,她感覺渾身麻酥酥的,心里滿是愉悅。

平原就是這樣,麥田一望無際,遠處的河壩就是天際線。雪蓮下意識的望向河壩,很遠很遠的地方是隱約可見的獨山,聽進過城的人說,南陽就在獨山的南邊,緊挨著獨山。天一黑就能看到西邊一片明亮,那就是傳說中城市里才有的霓虹燈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村上有好幾個女孩兒都去南陽打工了,她也想去,想去看看遠方的城市到底是個啥樣,可她城里沒有親戚,再說也舍不得她伯和她媽。在村子里已度過了十七個春,可連河壩的那邊都沒去過,河壩那邊是煙莊還是淹莊她一直也沒搞清楚。說到煙莊她就有點煩,因為下個月初二有媒人要把煙莊的一個小伙子帶到她們家相親,說實話,父母一讓她相親心里就別扭甚至是有一點點憤怒,雪蓮一直都想自己找個如意的人再嫁了。在她看來相親是件很土的事兒,而且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漂亮臉蛋兒。見面又不是一回了,相親的那些人不是三棍子打不出個響屁,就是呆頭呆腦,話也不會說一句,恁大一個人了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就知道一個勁里摳指甲,一看就是沒啥出息的貨。算了,不想這些爛事兒了。雪蓮把目光從河壩上收回,驀然間看到遠處一塊田里一個身材高挑的小伙子正朝她這邊張望。

這小伙子雪蓮熟悉,是本家和自己同歲的印,村上七個組,印他是七組的會計,家底殷實。上小學的時候雪蓮和印是同班,同學給他起了個綽號叫“老印板”,老印板成績多數(shù)是鴨蛋,但這智商并不妨礙他成為班上搗蛋鬼兒們的頭兒,上課鈴一響就把教室門離開一道縫,笤帚放在門上邊和墻的夾角處,只等老師開門的一剎那,帶著灰塵的笤帚正好砸在老師的頭上。再就是用粉筆在講桌上寫上個“屁”字,然后后用土垃末蓋上,就等班主任低頭鼓起腮幫子一吹。象老印板這樣的學渣,留級是唯一的選擇,且一留再留,終于,雪蓮都上初二了老印板還在小學五年級留著當學生種。后來他爹一看也別指望上學成才了,干脆把這個種子放地里得了,于是老印板輟學下地干活了。

不上學了,老印板當然一百個愿意,就像野兔子放回了黃豆地,一天到晚美的屁顛屁顛的,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到處撒歡兒,只是在麥收和秋收時幫他爹媽干點農(nóng)活。

少年時光雖然快樂,但人總是要長大。都快搬親大漢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胡混日子,慢慢的老印板開始學著管理自己家的責任田了,什么除草啦、施肥啦、澆水啦都自己搶頭里干,他爹經(jīng)常在村里開會,他媽也省力不少?,F(xiàn)在村上人也叫他老印板,他并不在意,反正“老印板”和“老板”比也就多一個印字。

雪蓮也不上學了。不上學的原因就是,實在是不想上學了。

到高廟街上了初中后,雪蓮就覺得壓力山大,語文還能聽懂個大概,代數(shù)、幾何、物理、英語、生物呀,有的是沒興趣懂,有的是想懂,但真心聽不懂,漸漸地,聽課就像聽天書絲毫提不起興趣了。

她早就注意到自己蓮花瓣般粉嫩的臉蛋兒,惹得好色的男老師總是在課堂上給她行注目禮。這些也都不算啥,討厭的是,不知道從啥時候胸部還不聽話的膨脹起來,走路時還顫巍巍的,自己都覺得臉紅。屁股也如同放了酵母的面團般開始鼓起來,感覺褲子縮水特快。有些早熟的男同學老盯著她的胸和臀部看,她趕緊下意識的低頭看看扣子是否扣好,惹來小色狼同學嘿嘿壞笑。大姨媽來的時候更是提心吊膽,總擔心弄到褲子外面被人看到,課堂上控制不住的走神,小學時成績優(yōu)秀的她學習開始一落千丈,更要命的是她迷上了瓊瑤的小說,書里一些細節(jié)總讓她臉頰緋紅,小鹿亂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壞女孩兒,但還是愛不釋卷。唉!這學是上不出個油鹽醬醋啦,干脆回家看小說得了。

于是雪蓮也輟了學。

雪蓮父母一開始也覺得這么好的閨女不上學怪可惜的,后來一想,一個閨女家不上就不上吧,等幾年找個好婆家打發(fā)出門也就算了。父母也不叫他干農(nóng)活,就在家里養(yǎng)著,雪蓮在家看了一年小說,瓊瑤的小說都被他看了個遍,農(nóng)忙的時候在家燒燒飯做做家務(wù),眼看就要嫁人了,也不能老在家待著不干活,所以一開春,雪蓮就到地里鋤草了。

早春二月,西邊的太陽還有一電線桿子高,就已寒意襲人了,雪蓮穿上外套,扛起鋤頭收工,順著小清河岸邊的小道回家。她特別喜歡在這條小道上走,滿河坡的黃黃苗(蒲公英),似乎都是沖她微笑,第一次自己下地干活,雖然有點累,但她感覺有說不出的滿足和踏實,難道這就是勞動的快樂?此時雪蓮就像這小清河的水,一眼能看到底,清澈明晰,內(nèi)心充滿著喜悅。

快走到印家地頭的時候,老印板恰巧也鋤完最后一鋤頭收工,不知是不是老印板有意,反正他們碰了個正著,讓人躲無可躲,雪蓮壓根兒也沒想躲,有個同齡人說說話也好。

“哎呀!是雪蓮妹妹呀,老遠看一個洋氣妮兒!我都不敢認啦”?!坝「缪剑L恁高了,比上學時候可帥多啦!”

一前一后,一路回村子。

“聽俺嬸說前幾天有媒人給你說了個媳婦,見面了嗎?”

“見了呀,木楞中。”

“你木楞中那妮兒?”

“妮兒木楞中我!”

“真里假里呀,她臭美吧,我哥這樣的她還楞不中?”

“其實我也不愿意去見,我故意穿我爹中山裝去見里面,結(jié)果那妮兒說我是土鱉!”

“哈哈哈!” 雪蓮憋不住笑,“你真有門兒??!”

笑完后雪蓮想到了自己……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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