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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早春

2012-03-15 09:36 作者:綠色引信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天是從今天的第一聲鳴開始的。

窗外,陽光燦爛一片,那棵高大的楊樹枝上靜伏著一個黑色的東西,細看那是一只鳥兒,體型不算小,靜靜的,一動也不動。楊樹是光禿禿的,所以無論停落一只什么鳥兒都逃不過人的視線。我的目光順著楊樹往上攀,發(fā)現(xiàn)另一根樹枝上趴著一只同樣大小的黑鳥,兩只鳥都是頭朝東尾朝西,好像睡著了一般。突然,一只鳥發(fā)出喳喳的叫聲,聽起來歡暢不已。

在這寧靜的早晨,鳥叫聲異常清越,似乎能夠穿透所有的障礙,將春天的氣息送到每一個地方。雖然立春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老天就沒有開過什么好臉,每天不是陰冷就是寒,即使有太陽也僅僅是晃了一眼就不見了,在外行走,雙腿膝蓋部位有一種微微的刺痛感,讓人覺得覺得季節(jié)好像還停留在2011年的數(shù)九嚴里。早上突然聽到這熟悉而親切的鳥叫,久違了的聲音,終于回來了,回到了我的窗前,那一刻,我才真正感覺到春天來臨了。

這樣的周末,又適逢難得的好天氣,要不出去走走,豈不辜負了它?我喝了一口綠茶,起身,拉開門,暖暖的陽光越過陽臺,又擦著門框擠進來,由于受了壓迫,陽光就像被剪過一樣,一頭歪斜在我的書房里,新鮮的剪痕棱角分明。臨出門時,我又回過頭來看了看書房地板上那片被剪過的亮光,默默的期望它就這么躺著,就這么散發(fā)著暖人的溫度,連續(xù)陰雨天氣的侵擾,我的書房太需要溫暖了。

居所東側(cè)有一塊鄰居家的空地,去年嚴寒到來之前,這里的野草長勢葳蕤,鮮花不斷,是我常常要光顧的一個小地方。伏案累了,或者飯后,我在這里看草,也看花,狗尾巴草,車前草,指甲花,來香,再普通不過的花花草草,但它們讓我的生活寫作如同一股寧靜的溪水,既樸實,又雋永??墒?,嚴冬一來,它們便枯萎了,花朵凋落了,當它們開始枯萎的時候,我著實心疼了一陣。

眼前的一蓬蓬衰草,我睜大眼睛努力找尋,終于捕捉住一根綠綠的小草,它是那么的不起眼,針一樣細,藏在荒草里,如果你的目光一晃而過根本就看不到它。再找,還有,還有很多,一縷又一縷的綠色,它們隱著,露著,非???a target="_blank">愛,嬌嫩無比,點綴在這片枯草之中。受了綠色的感染,就連枯草似乎也顯出了一絲生機。我想象不出這些草是怎樣鉆出來的,它們一定是靠了針的力量,一寸寸,一寸寸,從土里鉆出來。為了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也為了讓自己能融入外面的世界,它們用自己的韌勁,努力的破土而出。(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離這塊空地不遠,有一片竹園,由于剛走出寒冬不久,那些竹子還沒有緩過勁來,竹葉黃不拉幾的,顯然是嚴寒給它們太多的摧殘,使得它們褪了顏色,失了豐腴,即使這樣,竹子的傲骨還在。竹子本來是要嘲諷一下那些嫩綠的針草的,笑它們的纖細和脆弱,可它始終沒有笑起來,它突然看到了自己有些凋萎的樹葉,它的身子抖了抖,那是一種難過的表情。其實,竹子完全沒有必要傷感,它們的傷殘和嚴寒斗過后留下來的痕跡,這是一種榮耀,那些針草無論如何是學不來的。春天過來了,巧手一撫,竹葉一定會變得像以往一樣的豐腴,一樣的翠綠茂密。正因為竹子傲霜斗,所以它們理所應(yīng)當具有傲骨,為歷代文人所贊詠。

看到了么?那里還有幾畦豌豆地,它們的前半生和凍土苦苦抗爭,現(xiàn)在終于守得云開日出,豌豆花開了,像一只只的蝴蝶,色彩也很艷麗。豌豆花最上的花瓣是紫色的,好像蝴蝶的翅膀輕盈的展開,伸懶腰似的,慢慢伸平。這個紫色的花瓣,形狀是變化的,等待蝴蝶的翅膀完全伸平的時候,它變戲法一樣把自己變成了一柄袖珍蒲扇,蒲扇下還護著兩片花瓣,指甲大小,瓣頂端輕輕相觸,就像情人兩額相抵,誰也不言語,任由情意澎湃;而朝外的那一面卻如門洞開,又像情人敞開了各自的心扉,彼此傾訴他們的思念。這兩片微小的花瓣是白色的,中間卻不知為何又是黑色的,像是誰用畫筆不經(jīng)意間的在花瓣中央輕輕的蘸了一下,那黑黑的顏料立即侵染了白色的花瓣中心。這豌豆花開得很有趣,既讓人憐惜,又讓人心疼,倘若再來一次料峭的春寒,它們將何以應(yīng)對!

遲子建說北方的春天是化開的,冰雪融化,花兒綻放,冰雪化到哪兒,哪兒的花就露臉,那樣的情致,想必令人向往。那南方的春天?又是怎么出來的?就像那兩只鳥,它們叫著叫著,春天就在它們的叫聲里款款而來;看著衰草叢里的綠針,覺得南方的春天又是鉆出來的,陸陸續(xù)續(xù)的鉆出來,最終匯成綠色的海洋;又看看那豌豆花,南方的春天則是像伸懶腰一樣,伸著伸著,一不小心就漏了陷,泄了光,人們便看到了春天的褥子。

不管怎樣,春終究是來了,雖然是早春,還有些柔弱,但畢竟是萬物熬過嚴寒后的希望承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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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早春的評論 (共 5 條)

  • 慕容雪
  • 羽痕丟丟
  • 惜緣
  • 情未了
  • 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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