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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遷徙

2015-06-05 09:17 作者:祤之  | 11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9遷徙

成長只不過就是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純凈的思想慢慢地被濡染、浸潤而手足無措。

也就是越來越不相信、不愿意相信、不能相信自己本來相信的。

跟上帝的初始意愿是背道而馳的(上帝在郁瑕心中有很特別的地位——釋迦牟尼佛的什么就沒有——上帝只有一個——那些東西卻有很多。郁瑕是個不純粹的主觀唯心主義者,上帝有時候也就是他想象中的自己)。

方生方死而已。

生命是一段只有下坡的路,所以才經(jīng)常仰望。(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升初中的考試一結(jié)束,郁瑕跟松就一心只盼著在洞庭湖那邊的父母來接自己,由于對未知的向往、對繁華的期望,郁瑕不知道到過自己身在湖之北多少次了。

郁瑕跟松、三毛一起玩的時候就說過,‘到那邊后,我就要買一把金子做的劍,一拔出來就就能夠把敵人的眼睛都耀瞎’。說起自己的心愿,郁瑕很是得意了。

‘還得有特制的墨鏡’三毛附和道。

‘你就買一把銀子做的劍,寒光閃閃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人殺了’,郁瑕對弟弟說。

‘三毛你呢,就用隱形的劍’。

‘也好,拿劍指著別人的時候,對方一靠近就見閻羅王去了’,三毛想象著,用劍指著那個把鞋上的泥巴往自己褲子上揩的痞子。

驚喜都是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降臨的,也就是這樣才稱得上是驚喜吧。

暑假也玩了幾天了,電話也給父母打了,爺爺奶奶的尷尬表情也毫不掩飾了(你們就那么想要去那邊?我們對你就那么差嗎?都說外甥才是狗的,你們怎么也那么養(yǎng)不親???)。

當郁瑕整天都說著自己的爸或是媽媽要來接自己了的時候,嬌就有些哭笑不得跟心酸了,元倒只是勉強笑一下——對小孩的好奇心的苦笑和嬌的心酸樣以及郁瑕那好像從囚室里逃脫一樣的神情。

老年人就是那樣了,要么固執(zhí)得像看見了紅色彩旗的瘋牛;要么就是見到了棺材也不掉淚——四大皆空了吧——或是沒那感覺、沒那意思;要么就是對什么都付諸一笑——像個閱歷豐富的不死妖仙似的;要么像小孩一樣無理取鬧、獲得關(guān)心;要么唉聲嘆氣、懨懨欲死——老天??!你不公平?。∧愕难劬Φ昧税變?nèi)障?。∧愕亩浔欢喝×税?!是命??!這就是我的命??!要么萎萎靡靡、反應遲鈍(算是共性了);視聽味嗅觸無關(guān)獨立——分明聞到了臭味,但就是看不見衣服口袋邊上的雞屎;要么就是植物化了——無多少感情,而且漸漸淡去,認不出人來,卻像個憂郁的詩人,若有所失似地到處尋尋覓覓——也就是把廳里的鞋襪放到臥室里,再把臥室里的鞋襪搬到客廳里;要么自言自語,口沫四濺地指點江山——一天到晚都在對著豬、牛、狗、馬、羊、雞、鴨、、、(完全沒有比喻的成分)演講,卻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或是有什么鴨、雞、羊、馬、狗、牛、豬、、、在意自己說的話;要么就沉默寡言,一年只說幾句話(跟斷背‘男‘似的),一雙蔑視一切的眼射出對萬物鄙夷至極的目光;要么玩笑著下流的話,跟老相識們談論一些只有在里沒有燈光的時候才會做的事(白天的話會看到對方——都是通過媒婆的花言湊合到一起的——當然不會十分滿意‘命中注定了的另一半’,也會不好意思,在房事的時候,公方無論怎么努力也是無法令雌方像怒潮那樣尖叫失聲的——房子也就那么大,隔音效果也不咋的——即便是雌方有尖叫的沖動了,也還是會壓制住的。而且,住房的門都不怎么鎖得上,忽然有客的話就問題了),說的時候可以毫不忌諱,好像約定俗成了似的,大家一起樂一回;要么就是鍛煉身體,每天天沒亮就出去勞作(這些是快要老了卻不服老的),太陽下山了才回來(中餐隨便弄些野果什么的),成為村里的模范,從來就很少有什么感冒或身體不適,一年四季都可以穿一樣的衣服(有些夸張了),是村里醫(yī)生最看不順眼的人物,只不過,忽然得了什么病,打一瓶生理鹽水也就過敏什么的駕崩了;要么朽木枯坐,塑像一樣地坐在椅子上,一天就一個姿勢,比誰都要思想深邃似的、、、其實無論選擇哪一種老年狀態(tài)(都是不得已的——誰都這樣認為)都只是說明自己確實也就是老了,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人生的低谷,所有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除了回憶、除了回憶對自己的微微一笑,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就是‘老’過于可怕和沒有什么意義,郁瑕才會不讓自己有垂老的那段時期的,像他自己期望的那樣——死在生命的頂峰!戛然而止的音樂才回味無窮,悄然煙逝的倩影才銘烙于記憶深處。

若是可以的話,郁瑕絕不會學尼采的‘半山’哲學,而是會竭盡全力,讓自己鋒芒畢露,甚至是肆無忌憚地存在著,蔑視一切或是被一切蔑視著。

當郁瑕正在院子里別人家看電視的時候,忽然感覺電視屏幕亮了一些,自己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身影,抬頭一看,熟悉而又很陌生的父親站在那里,郁瑕喜出望外地崩了出去,大聲的叫了‘老爸’,本沒有應,只是跟平時一樣大大咧咧地跟院子里的人搭訕——本可能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有孩子!而忽然就有了、忽然就大了、忽然就完全莫名其妙了。

他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是樂觀地去過,談不上是混時間,也不會爭分奪秒,只是任何時期都認真對待,自己不懂的人情世故也是、很在意卻怎是弄不透徹的人生理想也是、一直都一知半解的生命也是、摻雜水分的宿命論也是、、、只是自己很勤勞、善良、樸實、安分、憨厚、有時也保護自己。

郁瑕并不怎么了解自己的父親——郁瑕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這樣——最不了解的還是自己,只是隱隱覺得本對他并不怎么滿意,即便郁瑕很小的時候長得完全就是披著他的臉皮。有些埋怨元不讓正處青期、考試失利(都是也是當農(nóng)民,不讀書也是當農(nóng)民)的自己去參軍,也不知道元擔心什么,那時候瓷器國早就解放了,應該是不會再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了的,怎么還怕自己還在被戰(zhàn)爭打死了?郁瑕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當時為什么沒有堅持!可能一向是‘聽話’的孩子的本并不敢抗拒什么,也不會去為自己模糊的認識爭取什么。那些連自己都不是深信不疑的理想又怎能讓方對自己的人信服。本一向缺少主見——這點倒是在他母親那遺傳了不少,也就只能聽‘老人言’了,忽然就訂婚了、忽然就娶妻了、忽然就 了、忽然就有孩子了、忽然就成了一個平平常常的成人了、忽然就得面對那世界了、、、那些未知的本能來得還就是那么出乎意料。

若時間是河流的話,人就是河里得得石頭,只能不由自主地順流而下,走走停停,磕磕碰碰,跌跌撞撞,銳利的棱角也就漸漸地鈍化、不知不覺地被磨得圓滑、悄悄的面目全非。當目光滯迨了,流水也就減緩了,沒有絲毫棱角了的石頭也就不用再繼續(xù)滾動了。

聽話是一定的,本算得上是最順的孩子了,什么都聽父母的,從不有什么忤逆、不知是由于不懂還是本來就那么乖,他就沉默著,有時高興的時候就像小孩那樣樂著(看上去還有些缺根筋),但還是沉默的時候要多。

由于小的時候都是聽父母的,大了以后就少有主見了,很多事情都聽妻子的,自己想要做主的時候也還是要跟妻子商量一下,這倒有點像尼采說的,‘男人都是小孩,而女人都因為能夠嘲笑男人的幼稚行為才樂意跟他們在一起’。

本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小孩,雖然那是身子已經(jīng)是大人了而心里還是小孩的他必須接受的,因為很多的事都會因為有了小孩而被擱置,他父親也總是會把那拿來說事,‘你都有兩個小孩了,還想怎么樣’,元總這樣說,本對郁瑕跟松也就越是反感,尤其是在剛成人父的時候。完全還沒有準備好,一切就像泄了洪的水一樣涌過來了,而且除了默默承受著,誰也不能訴說。一說就難免會被人嘲諷,‘你以為結(jié)婚就只有享樂了嗎?’、‘誰叫你那么早就結(jié)婚了的!’、‘不這樣還能怎樣呢?’。

所以他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會選擇沉默,而一有享樂的機會也會有些盡興,有機會宣泄時也有些過火。

郁瑕坐過本的肩膀(走得太累了,看著母親抱著松,心里也有些不平衡);也被本罵過(當郁瑕一天可以吃四五頓的時候,本說了一句,‘就知道吃’)(不過屈指可數(shù));當本要出去玩的時候,郁瑕也哭著鬧著要跟去;當郁瑕跟松因逃課要挨打時,本也就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當花和嬌順著樓梯(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大罵的時候,本里也不理一下哭的跟淚人似了的、罵得比熙鳳還要兇了的花(這倒確實不好做,幫哪邊都不好,哪邊都不幫也不是很好);當花外出工作,自己在家里時,本養(yǎng)了近百只雞,在花要回來了時候全部買了,一只都沒留,不知道是想展示自己在家里的功績呢?還是特意要氣一下妻子;當自己跟話吵架了,而花回娘家的時候,自己對外說,‘她會自己回來的’,而實際上卻還是聽了父母的話,‘你不去接一下,她那要強的性子是不好回來的’;當自己想外出工作得時候,兩個孩子怎么也沒辦法讓自己的父母幫忙帶著的時候,他卻把兩個孩子送到僅一兩座山之隔的妹妹那里,也不想想自己的妹妹是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女兒在過的(他妹夫還在某個地方補償自己的過失),郁瑕和松完了幾天就被本接回去了;在本讀書的時候,村里有一個女孩跟自己很要好,而有天,那女生來自己屋里借宿一晚時,卻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在學校里也是成績最好的,同學要拿他的作業(yè)抄,他不支一聲就遞過去,晚上睡覺的時候,要他倒洗腳水,他就去倒——這些是通過本的妹夫知道的——他們當時一起讀書);天剛亮就起床去山上砍一擔柴回來,吃些早飯去上學,放學的時候,書包一放,飯也不知(那時候是早上吃飯去學校,得上六七節(jié)課,中間沒有吃飯的——學生距離家里太遠了)就去搬磚瓦,從無怨言;由于家里的田地太少,本打算在自家的塘里也種一些的時候,因泥水過深,下不了牛,只好自己背著犁耕,肩膀全紅了,后來一下,把本來抽穗了水稻全都淹了;有一次暴雨過后,郁瑕跟松在外邊玩,把小溪里的水擋住,讓它往自家田里流去(根本就沒想:過猶不及),第二天,田埂全崩了,當本問郁瑕的時候,郁瑕撒了謊,本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而是費了好幾天才把田埂堆起來,在本勞作的時候,郁瑕站在一邊,羞愧無言,本可能看到了,只是沒說什么。

本是一個很好的父親了。

很多事情都是身體力行,而少有言語上的責怪,這點可能是性格使然,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教育方式很有效果。從不隨便批評誰,也不隨意地表揚,不動手,很多時刻都顯得冷漠,這卻極大地突出了他關(guān)的時刻。就耳濡目染地,郁瑕很多的優(yōu)秀品質(zhì)(再差的人都有出色的一面,而再好的人都有瑕疵)都得益于他。

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可以遺傳的,要是可以的話,那人的個體就完全沒有了,身體是父母雙方偶然的錯誤造成的,思想也是不斷在環(huán)境里被濡染浸潤而出的,感覺、感觸是身體的、心里的,想象是大腦的、大腦卻是人體的,那,我的呢?屬于我的呢?

郁瑕很多時候想要去嘗試著追尋什么的時候就會這樣詭辯自己,‘我都不是自己的,還去為別人追求什么呢?’、‘追求到了又能怎樣?’。

若自己不是真實存在著的!那,為什么痛苦那么真切?悔恨那么錐人心骨?當愛落空的時候卻那么憂郁?眼之所視、耳之所聞卻那樣真實?那騙人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話又是在叮囑什么?

除了順從自己的本心以外,還有必要對其他的什么耿耿于懷么?

如何存在著?郁瑕如是說。

一定會這樣的,也只能這樣,假設(shè)、如果、要是、、、這樣的詞放在時間里用是愚不可及的,時間不是河流,也不是并行不悖的河上小舟,它更像是一個光點,快速運動時,會在仰望它的眼里劃下一道看似跟自己連在一起的光線,那些仰望者卻并不知道那些記憶的模糊畫面也是自己不夠靈敏的眼的錯覺——相信眼睛看到的世界的人多么可憐?。?/p>

既然什么都將會過去,并也沒有人會記得誰存在過,那造物為何還是讓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二足動物存在著?是玩笑?還是造物本不存在?

不是人類追求什么!而是人類被迫追求什么?這種統(tǒng)治世界的生物——姑且這樣說——也沒什么不可以的——沒有那個人會感到不適的——只不過是在前面已經(jīng)有人走過了的路上繼續(xù)自己的路。從未有人問過他喜不喜歡?或是他想如何?每個生命都是在沒有經(jīng)得上帝的允許的情況下投到大地的懷抱的,更別侈談什么使命、什么荒誕不羈的宿命、莫須有的責任、、、人只不過是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存在的情況下存在著的,他們需要的不是答案,不是誰來告訴他們‘意義’,只要有些事情能夠讓他們忙著找不著北了就行,不能讓這種高等動物閑著沒有事情可以做,而一有事情可以做(為了生存還是要付出很多的),他們就只能忙著生存本身了,存在著、舒適地存在著、愜意地存在著、讓別的同類羨慕地存在著、、、當豬比螞蟻聰明一些了的時候,人就覺得自己應該比豬要聰明才行。

不可否認,郁瑕是很認同人類的,他認為‘人’已經(jīng)是最完美的動物了,也美得恰到好處。他們的美感以及對整個世界的影響、他們的認知和自我感覺的完善、對世界的態(tài)度和對自己的同情、努力地進取而又鍥而不舍、從不鄙視和欺善或虛偽、毫不利己和設(shè)身處地地為別的同類思考、從不把自己不想得到的強加給別的同類、勤勞勇敢、寬容大方、從不覺得自己的存在需要在別人那里攫取些什么、徹頭徹尾的為別人著想、對自然充滿敬意、對弱者滿懷柔情、對死神敬而遠之、對上帝青睞有加、對仙女只是‘遠觀’、很容易地在地球上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從不與任何生物在物質(zhì)上產(chǎn)生絲毫矛盾、也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在身里或身體的進化中占有優(yōu)勢(而是以謙卑者的姿勢示人)、感激造物、感激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未知、夜里仰望星空時總是熱淚盈眶、一個人失神的時候是那么的脆弱、歡快的時候總感染憂郁者、像上帝創(chuàng)造的天神們披著人類的皮囊在苦修、愛著一切——用托爾斯泰的感情——用泰戈爾的童真——用普希金的唇——用歌德的心——用萊的意識——用郁瑕的感知、被一切愛著——山——河——湖——海——天空——可見和不可見的一切、被上帝創(chuàng)造卻優(yōu)于上帝、、、

郁瑕跟松被帶到湖之北的時候,以為只會玩完暑假就要被送回南方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習慣用語——郁瑕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花對元和嬌就沒什么好感,讓那二老累了幾年了也不好再煩他們,加上花在湖之北也算是扎根了,自己做生意的地方還是城市,教育也會好一些,經(jīng)濟上也比較支持,再送回去的話少不了也要很多‘禿頂?shù)募t色’紙幣,花的自尊和虛榮也是很有力量的,本又是不怎么思考事情的——都是他妻子決定——只是一心收集‘心寬體胖(胖子中胖的音)的革冥家’樣的紙幣,諸多原因,郁瑕和松能夠在那邊讀書了。

郁瑕在家鄉(xiāng)小學畢業(yè)考試時成績還不錯,還是那種可以隨便選班的學生(是三毛告訴他的——上一屆時,校成為了選班的學生而三毛卻沒有)。

在湖之北那邊,正規(guī)的初中是很貴的——像些貴族學?!鮼碚У降挠翳σ幌伦右采喜簧习伞獙W校距住的地方還很遠——還要本地的戶籍——本地學??荚嚦煽冞_標?;ㄒ簿偷阶罱幍乃搅⑿W(雖然只是小學,但還是設(shè)了一個初一的班)那給郁瑕報了名。

松就到花的哥哥的兩個小孩上學的那學校(是正規(guī)的)報了名,由于還是小學,教務處也沒要求什么(有沒有收外來費什么的,郁瑕也不得而知了)。

剛開學的時候,郁瑕也是很向往的,可以結(jié)實心的朋友,看一些在長相上跟過去自己認識的人很像的同學(郁瑕每到一地地方都能看到相似的面容,只是有的時候是男的跟女的有些相像、老的跟年輕的),郁瑕對陌生還是很有好感的,他并不害怕未來會有什么不可估量的事情來讓自己感到不安,那時,他還很年輕,還只是剛剛脫離小孩的身份,沒顛倒過幾次的小牛犢總會期待下一次顛倒,有時還樂在其中。

第一天上學的時候,郁瑕就哭了——語言不通,老師在講臺上說的話能夠聽懂,一下課,郁瑕就不知道自己來到了那個國家,別人問他的話,他完全聽不明白,自己說一兩句,也只是讓同學們抓腦袋。課上,老師要同學自我介紹一下,到郁瑕的時候,他卻操著一口南國之音說了一兩句,同學們就都笑了起來,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說了,反倒落起淚來了,老師怎么安慰也沒有,

‘郁瑕,我們說話,你聽得懂嗎?’和藹的語文老師微笑著問道,那種年近古稀的來人特有的非猥褻笑容。

‘恩光的條得懂,計提光的眺不懂’,真是靡靡之音。

‘你的意識說,我說的,你能夠聽懂,他們課后說的,你就聽不懂了,是嗎?’那老師可能在南國混過,或是郁瑕用手比劃地還好,讓他幡然悔悟了。

‘同學們,大家以后都用普通話交流吧!這樣大家也不會聽不明白了,都把自家的方言放一放’,為了不讓郁瑕再林黛玉下去,‘黎明出生(他父親看他出生的時候正值瓷器國成立,就名之了——黎明出生的老師倒還覺得自己的名字還是有些象征意義的)’的老師就這樣提議。

話出來不久,就有同學主動跟郁瑕交流來了。

‘你們那邊的方言很有特色??!有時間,你可以教我學一些’,這位長得像郁瑕家鄉(xiāng)里一個大人的學生來到窗戶邊上問候道。

‘呀冒得木格特別的’,郁瑕只是轉(zhuǎn)過臉去,勉強回了一句還有兩個詞是正確發(fā)音的話。

‘你說什么呢?我聽不明白,我說的話,你也聽不懂嗎?’那高個子學生說的話較之于‘黎明出生’的老師的話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湖之北的話也是塑料的)。

‘恩恩’這由鼻子發(fā)出的聲音音色少了很多,那家伙還是聽明白了,從此,郁瑕也就這樣來回應別人的問話了——姑且這樣用著,以后再說去。郁瑕是很喜歡搖頭的,要是能多搖一次頭,他會把真理否定的。

當天回去的時,郁瑕衣服哭喪的臉,‘我要回去了’,什么原因也沒說,就蹦出這句話了。

‘怎么了?學校不好嗎?是不是話聽不懂?那又有什么???媽媽原來到這里的時候還不是一句也聽不懂,后來才慢慢地學到一些的。你才上學一天就要放棄了,學費可是全交了的,你不讀了,也退不回來的,慢慢適應吧!這邊的教學質(zhì)量還好些,同學們應該還是很友好的吧!你都這么大了,現(xiàn)在聽不明白話有什么好傷心的?平時間叫你多和這里的人玩,多說話的,現(xiàn)在知道了吧?放下書包吧,到那里呆站著干什么、、、’郁瑕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只能任由話泄洪。

年方十三的郁瑕能為自己做什么決定呢?在大人們眼里,還只是孩子,不懂世事的嫩頭青,很多事情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地決定要是怎么怎么的,那一丁點的熱情一過就什么事都沒有了,連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有過那樣的念頭

所以還是得去上學,一點點適應,幾天后也就熟悉一些了,同學們都很好,似乎都是很好的孩子,不僅成績優(yōu)異,還很有主見,全部都有大人的樣子。跟他們相處也很容易,郁瑕結(jié)實了好友培,他的鼻子很扁——年級也不大——應該也不會碰壁過多啊——可惜的是郁瑕一直都沒有問過他,培也沒有解釋過,有的時候,郁瑕總是不能把注意力從他那特色過多的鼻子上轉(zhuǎn)移開來,反倒弄得培羞澀了。培成績優(yōu)異,語數(shù)外洋洋拿腳——(一直沒有接觸過英語的郁瑕就只能望洋興嘆了),人緣又好,很受女生歡迎(開學沒多久就跟比他高半個頭的女生——歡——好上了),長得還算俊俏——稍遜于郁瑕(即便沒有,也會這樣說的),字寫得很漂亮(每周的寫字課上都能讓黎明出生的老師生出手來撫摸一下自己的腦袋——郁瑕就只能被拍拍肩膀了),很愛遠動——也就是活波吧——很多遠動都很厲害——乒乓球、羽毛球、籃球、什么球都玩玩——也什么球都玩得很出色——郁瑕就完全沒有這種特點了。不好的就是有些迷戀游戲了,父母怎么批評也不見效果,老師說了也只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沒過濾出任何東西——他的大腦是用來捕大魚的網(wǎng),害得老師在放學后還得陪著他們(培跟螺)練字,留到很晚了才放他們回去,這樣,他們也就沒什么時間玩游戲了。

螺生得比培還要俊一些,只是有一個致命的毛病——說話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培跟郁瑕解釋過——‘他是小時候被大人玩臉蛋玩多了——像吳孟達演的師爺在十三叔要開始審問犯人的時候用食指跟大拇指捏包容星的嘴時的那個動作——誰叫你小時候長得那么可愛呢?同學們跟他談話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轉(zhuǎn)過臉去——怕飛濺的口沫射到自己身上——這樣的話,再好的人緣也會淡下去的——還是很少有人喜歡這種洗禮的——當然還是沒《算死草》里面那個殺人律師噴得多的??上О?!除了說話時那很有適度的口水外,郁瑕能夠記得的事也就只是他的失約了——說是周末的時候大家一起去黃鶴樓、長江邊上玩,從來就沒有見過長江的郁瑕很是興趣盎然,螺也說得津津有味,‘我們可以沿著長江走,看看對河的風景,也收集一些生火用的柴,找一塊適合的石頭生火來煨紅薯,還可以到黃鶴樓腳下,在沙灘上漫步,可以看到的全然不同于崔浩詩中描繪的情景,還有沉落的夕陽與河水相切的美景,要是能戴上班上的漂亮女生一起去,那就夫復何求了’,說好培、螺、郁瑕一起去的,那天早上卻只有郁瑕一個人到了學校(確實也下過雨,但,見一面取消約定還是很有必要的啊),第二天的時候,螺說,‘下雨了,長江也沒什么好看的了,下周再去吧!’可是,下周、下周、下周都沒有再提起過野炊的事。

歡發(fā)育得很完善了(那個年齡階段的女生普遍比男生發(fā)育得好一切),無論是臉蛋還是把衣服嗎鼓起來的那部分都充分說明了事情,培怎么跟歡在一起的,郁瑕不得而知,至于培喜歡歡那點呢?歡喜歡培哪處呢?郁瑕全然不知。不過,郁瑕倒是對培說過,自己喜歡歡的妹妹——敏。

她漂亮多了,培也認同這點,身材也苗條,成績也跟她姐姐一樣優(yōu)異,成績怎么樣,郁瑕倒不會在意的——他能夠在罔輟學后的第二天就喜歡上敏,就很說明問題了。敏留給郁瑕的印象就更淡了——不記得他心愛的人長什么樣——有什么愛好——頭發(fā)的式樣——有沒有偷看過自己——知不知道郁瑕愛慕過她、、、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大學?工作?自己創(chuàng)業(yè)?那是另一個生命的另一種人生了,郁瑕即便是想要接近,也手足無措,這兩個點再不會有交匯的時候了,就是這種后見之明產(chǎn)生了如果、若是、假如、當時應該、、、這種毫無用處的安慰。

要是時光可以穿梭的話,郁瑕倒想用現(xiàn)在的思想、心態(tài)去觀察體驗過往生活。

——像上帝投胎到一個嬰兒身上感受啼哭。

郁瑕在黑板上寫過‘王維’,

‘哦,哦,還寫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呢!’一個小巧、精致、漂亮的女生起哄道——跟一個女歌星的名字一樣——還是唱《山路十八彎》的那個。

‘哪有?這是一個古代詩人的名字?。 菬o論郁瑕怎么辯解也毫無用處,因為要是有人要他說出為什么要寫班上漂亮女生或唐代詩人的名字,他也說不明白,像是潛意識地,不由自主地就寫了。王維是很可愛,在她臉上找不到絲毫郁瑕看著不覺得美的地方,尤其是她調(diào)皮的時候,假裝生氣的時候,郁瑕都有湊上去親吻的沖動。

是由于家境原因吧!她上了半期就輟學了,班上的募捐也沒能幫他擺脫困境,忽然就離開學校了,還沒有給郁瑕惋惜的機會就悄然離去了,不明白意義何在!

婷是最成熟的女生了,看上去也能當郁瑕的大姐,跟歡一樣發(fā)育完全了,在各方面都是郁瑕學習的榜樣,郁瑕覺得她也對自己特殊照顧了——即便她對每一個同學都很照顧——郁瑕還是要自己認為她對自己的關(guān)心是不一樣的。普通平常太乏味了,令人厭惡。

嚴是數(shù)學老師的孩子,有些胖,沒其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里沒有鏡子——應該是有的,郁瑕沒有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勁的,沒覺得自己也發(fā)福了,直到一次照相,郁瑕看到照片中天格飽滿、地閣方圓的自己時甚是詫異-怎么會這樣胖了——毫無俊俏之感了??!可恨的是也沒人來提醒自己注意一下,難怪同學對他都很友好的了——只是同學友誼而已啊——沒有半點愛意的!

在湖之北的學習的半年里并沒有特別的時期發(fā)生,有的也只是培教郁瑕怎么折一種紙質(zhì)的蒲公英,怎么讓蒲公英在空中停留的時間更長,怎樣讓它旋轉(zhuǎn)地最快,為這些,培跟郁瑕都被黎明出生的老師批評了,只是效果不明顯,被罰后第二天就又重新開張了;給總是流著兩行黃色膿液的負號(很有特色的名字)帶過紙巾——他一年四季都一樣的,每次快要流出來的時候就用手揩一下,再到褲子上簡單地擦一下,好幾次郁瑕都忍不住想問一下——您不覺得那兩行詩意泛濫的洪水太夠味了嗎?因為有時他想要止住液體外流的時候,用手背擦了卻帶出一條半米來長的天線,那樣的尷尬還好是郁瑕看到了??!要是別的好事的人,不搞得普天之下無人不曉是不會罷休的啊,郁瑕怎么也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那么泰然自若的;

在期末考試后,成績一出來、獎勵一出,學生就不滿了,嚴還把郁瑕帶到一邊,‘憑什么男生只有三個的獎狀的,而女生全部都有’,‘他就那么愛女生嗎?’,‘培品學皆優(yōu)、德才皆備,怎么就沒有獎狀了’,‘你不要那獎狀如何?’、、、郁瑕沒怎么體會嚴的憤激之言,走到培跟前,看培也沒什么不高興的;

黎明出生的老師做過一件很沒面子的事,學校忽然間就問題了,校長弄不到所有老師的報酬(郁瑕是故意說得書面一些的——太俗了的話就有辱教師這一光明、偉岸的工作了),而跟黎明出生的老師暗示了一下,把學生的一次學雜費作為他的工資,而不怎么看得慣他黎明出生的老師的學生卻把學雜費交給嚴的母親了,黎明出生的老師卻罷課了,弄得人心不和。學生對他的怨氣很深,也瞧不起那年齡跟郁瑕的奶奶一樣大的黎明出生的老師了;

郁瑕的英語太對不住大不列顛日不落帝國了,簡單的單詞也寫不全,在聽寫的時候把‘good’寫成了‘gord’,‘moming’(早上的意思吧!——郁瑕上過大學了也不知道怎么寫)寫成了‘moning’,用’‘shuangchang’來代替英文的‘商場’,張冠李戴地胡亂來一氣、、弄得年輕的老師在評改作業(yè)的時候把可笑之處全寫在黑板上了,班上是嘲諷聲一波接一波,郁瑕恨不得有什么縫讓自己鉆一下,臉紅得像猴子的臀部(改了以后優(yōu)雅了吧?。┮粯?。不過后來,那老師卻表揚過郁瑕依樣畫葫的本領(lǐng)——寫英文作文的時候,胡亂弄了一些句式,改了幾個名詞;

有一次那個跟一個女歌星的名字一樣的女生在做作業(yè)的時候問了郁瑕,‘郁瑕,你做到哪了?’可惜郁瑕卻沒有聽見——他還不怎么覺得有女生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的,當在一旁的培問自己的時候,他卻很快回答了,弄得那女生很不好意思,還抱怨起郁瑕來,‘他們家很富有(實在是冤枉?。┞?,我們問他還不回答。’,‘什么啊!我沒聽見,不好意思咯?!荒桥徽f,郁瑕才隱約知道,剛才確實是有人問過自己的 ,只是這次沒有及時回應她,一定會令那漂亮的女孩生氣一段時間的,本來郁瑕還愁著不知道怎么跟那女孩說話,現(xiàn)在更加難以啟齒了;

在排座位的時候,黎明出生的老師把郁瑕排到了最后——那時候,郁瑕也不是很高。跟一個姓氏與瓷器國的女皇一樣的張飛式人物同桌。郁瑕坐了一節(jié)課就感覺不舒適——埋怨那黎明出生的老師怎么就把自己跟翼德放到了一起。下課后,郁瑕就做到了培跟螺中間,跟他們說了一下自己的意愿?!憔偷竭@里坐算了,老師們不會說什么的’螺被擠到了墻壁上也毫不在意,看到郁瑕能跟自己同桌,也還是很高興,‘不過要輪流坐,不然對視力不好’。那以后一段時間,郁瑕就跟培螺一起坐了;

那些書本和筆、橡皮發(fā)出的氣味令郁瑕很不舒服,那氣味有些香,也不是很刺鼻——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但是,郁瑕就是聞著不舒適,每次走過樓梯口的時候都會聞到,郁瑕差不多是憋著氣走過的——在農(nóng)村呆太久了,很不習慣似的。一般郁瑕缺本子、鉛筆什么了的時候,他都會央求同桌幫自己去買的;

可恨的是郁瑕視乎滿足于做一個安分樸實的孩子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似的,不知道錯過了多少機遇,老師們的看法就那么重要了?!應該肆無忌憚才好?。∨率裁茨??中規(guī)中矩的像窩囊廢。那么多的女孩兒,他一個也沒有去追求,差勁;

郁瑕每天中午都要喝藥(郁瑕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他嬸嬸就建元帶著他去檢查一下——驗血,不能喝水、進食,坐幾個小時的班車的去縣城,一路上還得注意小偷——被元已提醒,郁瑕在清醒的時候就一直貼著元的上衣口袋,昏了以后就什么都顧及不了了,一來一回地,搞得郁瑕像是大病初愈,而結(jié)果卻是有?。瑤缀跏敲刻於家堰€是滾燙的藥用兩個碗來回倒著弄涼,一口氣喝了以后——不敢慢——中藥就是這樣的——治什么病的藥都是一種味道的——治不好也醫(yī)不死——只是一味地說‘良藥苦口’。有時候?qū)嵲谑呛炔幌氯チ?,就吐出來或是倒掉,被發(fā)現(xiàn)了免不了一頓口沫四濺。喝完藥后就吃一個蘋果壓著——有好幾次都又吐了出來——郁瑕在兩三年內(nèi)都討厭蘋果的味道;

買了一輛迷你的四驅(qū)車,外形跟電視里的也很像,只是當你要它快一點的時候,它好像完全聽不到,根本就不理主子,還是像原來的那樣不急不慢的。也完全不能用來比賽,電池幾分鐘就用完了,反反復復地充,只走直線,很容易翻車。郁瑕也只有在剛買的時候才有些激動;

去過兩次公園,一次是學校組織的,像是游樂園,等半個小時才能玩一次,還得拼命地爭搶,坐車沒有座位,還得聞負號的方便面混雜著汽車尾氣的獨特氣息——一下車就吐個不停。培跟螺、郁瑕約好了一起玩的,卻被老師隨意安排了,女生都只跟女生走在一起,培也沒能和歡在一起勾肩搭背,郁瑕就更不用說了。活波一些的能夠吸引照相機的注意——多拍幾張,沉默不言的就什么也沒有了——有些也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注意的——可惜他們身上就是少了些氣質(zhì)——吸引不了什么——除了蚊子什么的。郁瑕走在人群邊上,既不會讓人覺得他不合群,也不會激起別的同學的嘲諷——裝什么深沉呢!——才多大啊——什么經(jīng)歷也沒有。只是少了女生,其他的什么都好,那時候,郁瑕怎么就沒想到應該去弄一些深刻一點的經(jīng)歷供年長后的自己細細回味呢?那些純真就不能摻雜些微邪惡?要是有的話,現(xiàn)在郁瑕也不那么地對自己厭惡了吧?!還有一次是花帶著郁瑕跟松去的,是動物園,鴕、犀牛、猩猩、獅子、老虎(看到了什么感覺都沒有)、叫不上名字的漂亮的鳥、又高又壯又大又粗又老又皺又葉子多的樹、湖上丁橋——沒有水的——全是雜草、沒了;

很多時候,郁瑕都想要獨處,離文明很遠的那種,像獨自一人在沙漠的中心徒步,星星像沙粒般漫布夜空,幽藍幽藍的極光,倦乏的腳步,從一個山頭到另一個山頭,像是在向你走近,又像是遠離;

獨自撐著竹筏在蘆葦里悠游,在日黃昏,夕陽快要落盡時分,歸巢的鳥劃過西方,在油墨濃稠的油畫里綴上暗黑的色點,散漫在竹筏或小舟上,當涼風一陣陣地吹來,在粼粼的波光里,尋覓熟悉的身影;

在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草地,用足在它身上劃一道傷痕,或建一座木樓,面朝太陽落下的那方,或攜著她的手,一起走近暮色,在大地的憂郁眼神里留下溫馨的一抹;

在森林深處,幽深的潭水邊上,做一顆顧影自憐的水仙,當秋天的濃霧籠罩住整個林地的時候,開一朵不太艷麗的小花,在潭水里看著他慢慢開放,早晨盛著露水的時候,夜晚在涼風中搖擺著肢體的時候,漸漸地充盈、漸漸地萎去,在自己眼中,唯一珍視的花開花落,因為太愛慕自己的倒影而不忍離開,留在了最美的時候;

或飄蕩在空中,與最純白的云作伴,跟最輕柔地風同行,在雨后或是黃昏,在漫步小徑、閑散著思想的人頭頂,在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的人身邊,在憩息于亭園,竹椅上的耄耋老人、微微閉合的雙眼之間,在嬉戲于水塘、清歌清脆的孩童咽喉里,在耕作于農(nóng)田、抽著長煙斗的老漢嘴邊,在陣雨過后、失神地望著窗外的少女眼里,在你那里、、、

一個人一座島嶼,一個人一片樹林、一個人一棟老死不相往來的竹樓,那樣的世界,老子理想中的未來——會很好么?對那些極力想要躲避孤獨(不是一般哲人所說的‘孤獨’)的人來說。

沒什么事情是‘好的’,也沒什么事情是‘壞’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只是‘人’在生存中為了體現(xiàn)‘人性’而設(shè)定了界限。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才會說,‘你可以做任何事’——因為都是自然的都是無足輕重的——在自然眼里——打破一種平衡——會出現(xiàn)另一種平,關(guān)鍵在于人能不能適應不是自己已經(jīng)適應了的那種平衡,所以一些‘哲學家’才會說,‘凡事都有兩面’——一面對人不利,一面對人有利——因為‘人’是現(xiàn)在(用‘現(xiàn)在’也并不是說以后就一定會被‘豬’主宰的)世界的主宰(說得那么野蠻,‘人’是不愛聽的——事實都不美),所以,什么都會以之為標準,一些事情的結(jié)果,人能夠受益的就是那是‘好事’,反之,則反了。

可能人也挺不容易的,能夠給在幾萬元年的時間里、幾千億光年的光年次方空間里(以之為半徑的類球體)、幾億億的物種之中脫穎而出,一夜而明(也沒那么快啊——只是過去了的都可以用轉(zhuǎn)瞬來表示啊),終于踩著同類(人跟豬跟草都是遠方親戚——達爾文告訴郁瑕的-只是有些遠到即便是結(jié)婚或吃了對方也完全不用在意)的尸體,爬到了食物鏈的最頂端,完全藐視了一切,為了自己的生存,對其他什么東西是可取即取,,只要是有些利用價值的都可以拿來供給自己。有時候?qū)嵲谑亲龅锰^了,把最適合自己生存的‘平衡’弄得面目全非了才不得不做一些退步(像什么氣溫變暖——全球的、荒漠化、臭氧空洞、能源危機、、、還出現(xiàn)了‘人’的質(zhì)量問題——不知道是哪些‘質(zhì)量’好的‘人’提出來的)。對于進化論來說,人的退讓也應該是一種放慢了的前進——停滯是不可能的——沒有靜止的東西,倒退更是不合邏輯——可能倒退的也只是現(xiàn)狀和預想的現(xiàn)狀對比后出現(xiàn)的距離。那,對于順應自然的人來說,那也是不合理的。

人為即偽。

上帝是笑死的。

沒有人會喜歡他現(xiàn)在的樣子,人都是只會往前看或往后看的,往前看的總是不滿足,往后看的總是錯過。前一種人進取,后一種人珍惜,郁瑕是后人了。

對于‘人’,除了苦笑一下,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若是每個人都帶著刻意珍惜的心態(tài)去生活,那生命還有什么驚喜可言呢?好像每時每刻都等待著特別的感動,用旁觀者的眼光去審視自己的生活,那就是上帝了吧!對任何事情都無動于心,不知道那是麻木還是豁達了?

誰都不是整個存在的中心,誰都可以是整個存在的中心,有那么一瞬,人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有那么一刻,人覺得自己毫無用處。

認識整個世界不過是為了回歸自己的內(nèi)心。

就像‘我愛你’,所以,‘我愛我’。

郁瑕并沒有葉賽林的被遺棄感,也不是特別的迷惘,無望,他只是覺得任何事情都可以是別種的模樣的,為什么非得是它當下的樣子呢?

生存在這里,生活在別處。

每次早餐的時候,郁瑕都跟松一起買十個包子,一人五個,吃的時候松卻把包子里的餡都給了郁瑕,害得郁瑕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肥了起來,還好,那時候,郁瑕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在形態(tài)——只有外在不好的才會追求內(nèi)在美,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怎么對女孩子有感覺,也不知道如何去取悅她們,加上自己樸實純真的模樣還是很受女生喜愛——微胖(再怎么胖,一兩個月也不可能忽然就成肥肥了)的樣子還算是可愛的。郁瑕也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過——不成熟,做什么事也都是怯生生的。

一次放學,郁瑕早了一些,到家的時候,見松還沒有回來就騎上自行車去了他學校,上那個很陡的坡時,不得不推著自行車,在校門口等了十五分鐘左右就響鈴了,松和他的朋友們并不是最先出來的。

松看到郁瑕在校門口等著,還做好了騎車的準備,就知道了,自然地坐到自行車后座上,郁瑕開動了,有些自豪地踩著,才到坡的中間處時,車快地超過了郁瑕的想象,急忙握住剎車,由于用力太快還是怎的,車的剎車線斷了,而自行車也只是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受控制,騎著自行車的郁瑕完全懵住了,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驚嚇的緣故——那個時候郁瑕還胖——應該不會貧血,郁瑕在車子上大叫起來——一定是有誰在大叫的——只是沒有聽到聲音,眼看前面的人若無其事地走著——聽到了聲音也只是小孩——反應遲鈍,還沒弄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時,一個比較胖的小學生已經(jīng)在空中旋轉(zhuǎn)了一千零捌拾度了,倒在一旁的郁瑕也是驚魂普定,看到那學生臉上、手上都流著黃色的粘液樣的東西,郁瑕就知道剛才一定發(fā)生了會讓他脆弱的心靈銘記一生的荒唐事,那小孩淚眼里蘊含著的無辜眼神讓也讓他愧疚不已。還好雄幫忙把車子扶起來開始逃離尷尬的場景了,雄在推車的時候握了握前剎,‘不是有剎車么?’,郁瑕意味深長地望了望他,雄也就不好說什么了,反倒是那根松玩得比較好的胖子卻仍然在一旁風言風語個不休,此時,郁瑕即便是想要用什么帶針帶刺的言語來無情地反駁一下也沒什么力氣了,郁瑕完全愣住了,大腦不知道還盛有什么空氣似的玩意,完全不知道該干些什么么,只是手不停地抖動,心跳也很不正常。還好那個被撞的小肥肥在郁瑕面無表情地威懾下也沒能大聲大聲發(fā)泄怒氣來,反倒被旁邊的同學扶著到到學校里找老師去了,郁瑕看著他們往回走,還一邊說要去告訴校長,這倒是替郁瑕解了眼下的圍——認識一種只顧及眼前的動物,先避一避高峰時期,以后再慢慢地去解決吧,郁瑕像一棵樹一樣走到了家里,松除了有些不安外也沒什么其他的擔心了——好像他每天都經(jīng)歷這些事似的。進門時,仍舊是雄推著自行車,四五人默默不語,話覺察到了有些不對勁,問郁瑕呢?又不回答,質(zhì)問起雄來了,雄看看郁瑕,也只是搖搖頭就回自家去了。那些沉默者的好意,郁瑕是心領(lǐng)了的,可惜,那脖子都腫起來了的小孩還是找上門來了——總部可以一腳把他踢出去吧!——即便郁瑕能夠做到。

‘我就知道出事了的!’,花把那小孩的頭往一邊彎了些,看著流水不止的臉部、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惱火地訓道,‘是不是騎車撞的?好好地,不安分,要你去介個死?’,這些話是不能回的,回了就不孝了,也只會把火越澆越大,這種時候,最好裝出一副知錯又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來,這樣的話最多挨幾句罵,皮肉之苦應該是可以免了的——也得具體時期具體分析。郁瑕用不著裝,他臉上、身上、沒有哪一個細胞不是豪飲了后悔藥水了的,看著他,即便是最兇神惡煞的惡鬼也會我見猶憐(好像用錯了——管他的——任何時候)的?;M著眼睛射了一下郁瑕,‘我?guī)闳メt(yī)院吧!不要哭??!好孩子!你知道你媽媽的電話號碼嗎?’,花半扶著那可愛(似乎一定要形容一下那受傷的小肥肥似的)的小孩走出了鐵門,根本就不顧在墻角愧恨地要死的郁瑕,松一直都顯得像個外人——他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自己的熱情的,沒安慰一下正盤旋在悔恨之海里不能自拔的郁瑕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還好松沒有把話說明了——這樣說也還是過了的——松也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安慰人可不是他的強項——可能還會適得其反——(有時候,一些人選擇沉默是由于之前在類似的事情上做了些什么卻越攪越稠)——又能說些什么呢?——(誰叫你放學了不好好在家呆著,要去學校里接我的?我不是都按你的意愿行事了?還要怎樣啊?)——要是用郁瑕特有的口氣來回應,只會讓事情惡化到腐敗的。

那之后一兩天,花都有點‘茶飯不思’,郁瑕也不好怎么辦——勸也不是——不出聲呢也不好,本來還希望怎是沉默著的本能為自己說一兩句悅耳的話的,他卻也只是站在妻子那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吃飯吧!’,‘別想那么多了!’。

‘我都不曉得要怎樣說你了、、、’花隨便吃了些就去醫(yī)院忙去了,生意上的事全不在意了。

‘那小孩沒什么事了吧!’幾天后,本在吃飯的時候倒是問了一句(瓷器國的人都很會抓住時機——總是有辦法影響別人的食欲),

‘除了給人家治病還能如何?誰叫你(‘你’字的意義就深刻了)撞了人,當然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每次一去醫(yī)院就是交錢,一次三四百,我只好找那孩子的母親說了啊——‘我的孩子騎車撞人是不對的,但他也還小啊,不懂什么事,也是不小心才弄成這樣的——見我這樣說,那孩子的母親才只要我交完今天的費用就算了,不然,每天幾百塊,要到什么什么時候才是好?!’。

郁瑕只是在旁聽著,不敢發(fā)出任何會令人不愉悅的聲音,聽到精明的母親把事情了結(jié)了才稍許寬慰了一下——其實也沒有感到特別的自責——只是讓母親破費和到處奔波、忙上忙下地挺過意不去——至于那被他撞進醫(yī)院的小孩,他一點也沒覺得愧疚的——郁瑕沒去探望過。

不知道是誰說生命中的任何細微的時刻都能影響人的一生,好像這樣說才能夠顯現(xiàn)出人的價值似的——像蝴蝶效應?這樣的話,郁瑕是不怎么相信的,他更樂意于相信——生命中的大多數(shù)時刻是無足輕重的——甚至一生都是如此。

‘要是有誰能讓我體會到生命的價值的話,請快一些吧!我等候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快在我眼前顯現(xiàn)你的全部!你完整的面目!告訴我生命的價值!告訴我如何讓自己生活著!告訴我怎樣面對死亡和生命!讓我知曉一切,讓我洞悉萬物,讓我是你在這里的影子,讓我是你世界中的寵兒、、、、、、’

這一切都沒有實現(xiàn),他也就質(zhì)疑上帝、神、之類的玩意了。

況且他所接受的瓷器式教育也是不倫不類的,沒有信仰——有模糊的道德(在他們看來也是可有可無的),瓷器國不想讓自己的子民有自己的想法——愚人和隨波逐流的人是最易于統(tǒng)治的,讓他們在生存本身消耗過剩的精力是非常必要的——就像猿類進化時的一樣——猿把剩余的營養(yǎng)物質(zhì)堆積起來供思考學習用——而把學習思考所獲得的遺傳給后代——一代一代地完善——從而有了人,這樣的話,處在統(tǒng)治階層的人只要想方設(shè)法把那些過剩的精力毫無作用地耗費掉就萬事大吉了,人就永遠只能是人了。

‘對那些東西還有什么好說的!’,上帝如是說。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記憶力會留下什么?

人竭力證明自己的存在卻只不過是作正在消逝的雨霧暫時逗留在某個人的眼前。

自我認同的基體就是獲得了別人的好感。

那,人為了讓別人認識自己所做出的努力近乎全部是白費。

‘我還有什么必要去嘗試著成就什么呢?’,郁瑕如是說。

。某些模糊的圖像——很熟悉卻怎么也看不清楚;事物身上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對郁瑕來說就是‘培的扁鼻子、籮的口若懸河、負號兩行優(yōu)雅的鼻粒(不是一粒一粒的)、那個跟當時瓷器國國王有著一樣的姓氏的一節(jié)課同桌粗狂的面容、聰明可愛的迷你型女孩、總是拿著水杯的黎明出生的老師、喜歡跟男生玩卻很愛哭的夢、一直嘲笑‘光宗耀祖’(是一個同學)的嚴、各個方面近乎完美的婷(不好的是,天,她的手會長滿凍瘡)、很有點小聰明的三毛、滿是灰塵的街道、塑料廢棄物充斥著的池塘、吸引著三兩只蒼蠅的死魚、茅屋似的公共廁所、碎石鋪就的小道、很塑料的普通話、角落里的垃圾焚燒點、不冷不忍的問候、飛到院子里尋找食物的灰色小鳥、大搖大擺的大老鼠、吱嘎吱嘎響的鐵門、嘮叨個不休的老不死太婆(花曾在郁瑕想要用湖之南的方言罵房東的母親的時候告誡他不能直接罵“老不死的”——那話兒方言和普通話的發(fā)音是一樣的、小棚子搭的市場(花要郁瑕去買菜時,他總是到那個湖之南的人那里去,買的也都是馬鈴薯——郁瑕不怎么會瓷器語)、在馬路邊上樹一座小屋修自行車的老人(郁瑕曾因為推著一輛破了胎的自行車走過那老人身旁而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不去他那里修補是一種罪過似的)、隨便租一棟房子作為教室的小學(還附帶地教一下初中一年級)、塑料袋子在沒有樹葉的樹上紅旗招展、黃昏時降落傘一樣的煙花、狹長的深灰、暗紅色小巷——郁瑕總會希望遇到一個可愛女孩的——每到一個轉(zhuǎn)彎的地方都充滿希冀——但也僅僅是希望而已、周而復始(視乎整個世界也就是這樣了)的上學放學、、、

從不用思考未來或是懷念過往,不開心也僅僅是因為母親不準他總是守著電視機,從早到晚。高興的時候也會喜形于色,自信滿滿地暢所欲言,一年也只要打幾次電話給家鄉(xiāng)的爺爺奶奶——(郁瑕跟松都不擅長于此——并不是什么害羞,而是不好怎么說出來,長輩們所思考的跟自己的有很大的落差,況且,在愉快的時候,他們也確實沒有那種對親人的思念之情——(親人,只有在自己受挫的時候才會想起的)),因為自己還在成長期,很多意識觀念都幼稚可笑——相對于入流的社會生存觀來說,還有著孩童時期的天真——認為世界也還沒有完全脫離希望中的模樣,不用為自己的生存憂郁著,不用爭取自由、獨立,只需要‘聽話’就可。那時候,郁瑕還沒有意識到生命是什么?自己屬于誰?還沒有‘自己’的意識——父母也一直都認為他們的孩子是自己的一部分(從‘我的孩子,我的小女兒、、、中“我的”就可以窺見一斑’),哲學家(要是還有那么一些的話)們也只忙于生之逸樂(整個瓷器國都忙著生存和生存的歡樂——似乎無暇顧及之外的任何事情),不能說明生命間的關(guān)聯(lián)和區(qū)別,只一句‘就是那樣了’就敷衍了所有。再沒有了新的上帝來教會他自己的孩子如何存在著,那些沒有了信仰的孩子們也只是在時間的沙河里隨波逐流,或亦步亦趨、或趨之若鶩、或猶豫遲疑、或放任自由,都選擇了一種姿態(tài)(無論是自己選擇的還是被迫選擇的)站在河流之中觀望,默默地、不言不語。似乎所朝的方向定是光明的、毋庸置疑的,因為近乎全部的生命都是那樣(則就是真理了),低著頭,沿著上帝的遺跡追尋。生命是生命中的一員,他們的關(guān)系就像水不可以脫離大海。即便人不朝著‘真理’的方向前行而看到到了前所未有的美景,他又向誰去言說呢?一個完全孤立了的生命,如何跟別人去分享自己的歡樂——《荒野生存》。

這是一條‘真理’之徑,無論它抵達何處,它都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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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遷徙的評論 (共 11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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