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寂寞撒的謊

她一個人的時候,呆在一個只有十平方米的狹小的出租屋中,沒有開燈,她沒有開燈的習慣,不習慣臺燈投射在墻上那只孤獨的身影。
點上一支大衛(wèi)杜夫,坐在小床上抽起來,地上已經散落了幾個煙頭了,房間里早已迷漫著香煙的味道,她習慣了抽煙,一切只是習慣,習慣生命在燃燒的香煙和飄散的煙霧中消盡,一切都沒那么重要,再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她連是誰打來的也沒看,更沒有去接,這樣手機在響過第五遍之后,沒有了聲音,她把手中的煙熄滅了,舒了口氣,拿著手機,提了個包往門外走去。
她知道手機是蘇白打給他的,當是她從不接蘇白的電話,也不想去掛斷蘇白的電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對蘇白這樣。
他們之間只存在欲,從沒有她的愛,她一直是這么認為。
記得和蘇白認識的時候,是在雜志社里。(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因為她喜歡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寫點東西,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單純的喜歡,就像她喜歡抽大衛(wèi)杜夫一樣,一種喜好,成為了生命中一種習慣。
習慣這東西真的不好去解釋,因為太復雜,太抽象,就像她離不開男人的身體一樣,男人對她肉體的依戀,她習慣對男人的索取,只是一種習慣。
寫東西不是為了錢過活,但有時也會把它投到雜志社里換點稿費,他們就是在蘇白工作的那家雜志社里認識的,他是那里的實習生。
認識后沒多久,他們就上床了,她從不排斥,只要感覺。
那天從酒吧出來,她把他帶回了家,那個小的可憐的出租屋。她在床邊吻他,她喜歡他,喜歡他干凈的味道,那種沒有淫靡情欲的溫暖味道。
當她的唇滑過他的耳垂,蘇白顫抖了一下緊緊的抱住了她,顛狂的吻著她的唇、下巴、脖子、胸口……沉重的倒在了床上,夏洛在蘇白進入時用力的把指甲掐進他的肩膀,他讓她疼她就要讓他一起疼,這是蘇白的第一次,粗暴蒼促,在他重重的頂住她后,眼淚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從無聲的落淚到不可抑制歇斯底里,她就這樣赤裸的在蘇白的身下哭的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每次的纏綿后跟來的就是絕望,看不到頭,從心到身體空蕩蕩的。
蘇白沒有言語,他抱起不停抽噎的夏洛,把她放進浴缸,用心的仔細而虔誠的為她擦洗著身體,沒有欲望,只是閉著眼的夏洛看不見蘇白眼里隱隱的痛,一絲絲的在眼里滑過。
只是,只是該怎樣才能撫平深到見骨的傷口,他能做的只是用隱忍的疼去包容她。
“我愛你”蘇白在夏洛耳邊嘆息著。當他轉身拿毛巾時,一滴淚很快的滑過夏洛的眼角消失在浴缸里。愛啊,愛,她已不能,更不會。
蘇白經常會說,夏洛,你真的是一個不可預計的女人,要我怎樣做,你才可以真正的愛上我?
愛情,這個東西太復雜。
我不懂,也不想去弄懂。我只知道對于我來說,沒有愛情也一樣過活。
因為上一秒還在與我纏綿的人,下一秒鐘卻變成陌生人,反過來也一樣。
男人對于我只是一種排泄寂寞的出口,各取所需不是更好?
她習慣了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對男人只有索取,不斷的索取,對他們從來不存在愛。
但是一段時間后,她發(fā)現(xiàn)蘇白卻和她以往上過床的男人不同,他始終固執(zhí)的相信她任然可以愛,像相信每天太陽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那么堅定。
他說,夏洛,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會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她不屑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哎,你不會懂的,你永遠不會懂的。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身邊躺著個陌生的男人,對,她又跟除蘇白以外的男人上床了。
穿著黑色蕾絲花邊的內衣坐在床沿上,點起一根大衛(wèi)杜夫,白色的煙霧在房間飄散著,耳邊傳來殺豬一般難聽的呼嚕聲,她回頭看了下,那個陌生的男人,他不愛這個男的,也不恨這個男的,就是一個陌生人,只是因為這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是蘇白的領導。
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和蘇白在一起時,她不會再去想其他的男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因蘇白而改變,她不想這樣,也不需要自己改變,更不想欠下蘇白什么,她選擇了這個老男人,來幫助蘇白在事業(yè)上有所成長,代價就是跟這個老男人過夜,她以為這樣就不欠蘇白什么了,之后他們還是沒有感情的,只有欲,她這樣認為,一直是。
起身,穿起衣服,拿了包,轉身離開,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頭也沒回,就帶上門走出去,連多看一眼這個老男人都覺得嘔心。
一個人,在長長的街道上穿梭著,昏暗的燈光,拉出她長長身影,她是不喜歡看自己的影子的,因為她覺得她的影子是孤獨的存在,只能永遠生活在黑暗中,就如同她自己一樣。
她以前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很多好男人追她,她都不屑一顧,后了她選擇了一個很帥氣的,大家族的公子,她當時一直以為他是很愛她的,只是后了一切都變了,變得那么的不堪回首。當時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的幼稚呢?原來那個大家族的公子,把她追到手,只是為一個賭局。他跟他的狐朋狗友打賭,賭約內容是:追到夏洛并和她上床。沒想到她一直認為的愛,是那么的虛假。
在他們上床后的第二天后,他贏得了賭注,卻無情的拋棄了夏洛,他只是玩玩她而已,她卻真的付出了情感,卻沒有回報,只是無情拋棄。她去找他,沒有答案,他給了她一張支票,要她離開,她當時只有含著淚水放生大笑,她發(fā)誓,這一生不在相信愛情,也不再需要愛情,其實她更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愛情。
這道深到見骨的傷口,一生都伴隨著她,無法磨滅,無法不記起。再也沒有愛情,只有欲,只此而已。
紙是抱不住火的,她跟別的男人上床的事,蘇白知道了,只是蘇白不知道夏洛跟誰上的床,為什么跟他上床的。蘇白氣憤的沖勁夏洛的小房間,夏洛站在他面前,蘇白沒有猶豫就給了夏洛一個巴掌,并咆哮道:“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和其他男人上床”。夏洛沒有回答,只是望著他。
“不就是上床么?我難道滿足不了你?”蘇白把夏洛重重地摔倒在床上,并去用力的撕扯夏洛的衣服,“現(xiàn)在我就來滿足你”,夏洛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蘇白,可是畢竟力氣比蘇白小,她知道蘇白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夏洛用力地反抗著,眼睛里的淚水不注地往下流著。
蘇白看到了夏洛的眼睛,和眼里的淚水,停下了進一步的動作,用力的把夏洛擁入懷中,一種想把她融入身體的感覺?!皩Σ黄?,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夏洛還是不語,“你真的一點不愛我么,我就一點不值得你愛么”,夏洛聽著,眼淚更快地不停的往下流,不知道說什么,也沒什么可以對蘇白說的。蘇白也哭了,兩人就這樣抱著,一直抱著,一起流淚。
第二天,夏洛就消失了,從這個小的出租屋,從這個城市,從蘇白的世界消失了。她知道是自己離開的時候了,是時候了,必須要離開了。她怕自己最后真的離不開他,還是趁早離開,她不想傷他太深,太深。
她去了一個小城,一個沒有蘇白的小城,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小城。
她還是自己,一直都還是自己,那個壞女人--夏洛。
小酒吧中,遇到個有點像蘇白的人,她躺上他的床,只因為他像他而已,只因為自己需要那種感覺而已,只因為她還是夏洛。只是這次的不同,她在這個有點像蘇白男人的床上,想到了蘇白。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忘不了他,即是離開了他。
她愛上了他,可惜已經回不到以前了。
離開蘇白已經三個月零兩天了。
她常坐在公園里,看草坪上奔跑的孩子,笑聲飛揚,她才知道自己還活在這世界上。
她聽說蘇白在發(fā)了瘋的找她,她聽說蘇白病了,她聽說蘇白接受了一個很好的女人,她還聽說......也許他可能已忘記她了。
愛情,她也許愛過吧,在蘇白生澀的吻里,在他顫抖而激烈的撞擊下,在他說愛他時,只是,她的愛只會讓他們都走到絕路,只是,她這樣的女人已不能在說愛。
親愛的,我是個孩子,傷痕累累的孩子,我疼時會咬傷你。親愛的,我抽煙,喝酒,涂黑色眼影,我曾在空蕩的草場大聲喊著我愛你,只是不愿你聽到。
你會想起我嗎?在很多年后,那個臉色蒼白,身上有劣質香水味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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