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曾系住你的靈魂，這個地方也曾鎖住了你的夢想。但當你遠走海角天涯，漂泊他鄉(xiāng)后，卻發(fā)你再也無法真正回到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叫故鄉(xiāng)。謹以此文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故鄉(xiāng)像一條腰帶一樣逶迤在大巴山深處一座無名小山的半山腰，這里青山綠水，天空藍得透明，少有的幾朵云彩會白得炫目。她有兩個名字，一個叫“汪家碥”，另一個叫“衙門村”，因為老家一直文風鼎盛，這兩個名字都與文人有關?！巴艏翼堋边@個名字是因為故鄉(xiāng)大約在明朝年間出過一位姓汪的探花，但是自從我記事開始就沒有見到過一戶汪的姓人家，大約是汪家人因出人頭地后遷往其他地方去了，這也說明了故鄉(xiāng)確實偏遠。而“衙門村”則是因為我們這一支張家人在清朝光緒年間出過一個“舉人”后，在村里“開府建牙”而得名。衙門村有兩座衙門，一座在村子的西邊叫“老衙門”；而我居住的地方在村子東面叫“新衙門”。為了彰顯祖宗的榮光，村里的張家人喜歡叫故鄉(xiāng)為“衙門村”?？上勺瞄T在文革中和后來歷次舊房改造中漸漸毀掉了，昔日榮光的符號只留在我們的記憶中了。

衙門村的張性人居多，是名符其實的“大戶人家”。按我們族譜記載，我們老祖宗是湖南人，大約是在雍正中期加入了“湖廣填四川”的大軍遷往現(xiàn)在的故鄉(xiāng)。從兩位入川始祖算起，距今也有三百年的歷史了，差不多和美國歷史相當。經(jīng)過三百年的繁衍，兩位入川祖宗的后裔已經(jīng)有三千多人了，同時這三千多人又與當?shù)仄渌盏娜讼嗷ネɑ椋虼舜謇锎蟛糠秩硕颊从H帶故。小時候我兄弟倆和父母在村里轉(zhuǎn)悠時，看見的大部分人不是我們的本家就是親戚。因此每當村一家有紅白喜事，修屋建房之類的大事基本上全村都會出動，相互幫襯。

屈指一算離開故鄉(xiāng)也將近二十年了，這二十多年我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偶爾回去也遇不到幾個親戚或好友，即或遇見了幾個熟悉的，大多都是這樣的一句話：“啥時候兒回來的？”然后我回答說：“上午”，之后便大家變再也很難找到共同的話語。正如魯迅先生在《故鄉(xiāng)》中寫到的那樣：“好像有很多話，但又總覺得被什么擋著似的”。記得有一次，我走在故鄉(xiāng)那條最繁華的街道上，眼光投射進一家臨街的商店，那個老板與我四目相對，那是我一個初中同學，看她的眼神，應該也對我有印象，但是我們都遲疑了一下便轉(zhuǎn)過了頭，像什么也沒有感覺到一樣。

在傳統(tǒng)文化日漸式微、快節(jié)奏的都市生活扼殺所有儀式和信仰的今天，故鄉(xiāng)生活、兒時記憶，都成了停留在我們心頭的一聲嘆息?；蛟S是我們這些70后和80后是最后的一代游子，對之后的新人來說，鄉(xiāng)愁以及家族觀念將會變成為一種古老的傳說。故鄉(xiāng)，已經(jīng)變成了我心底思念的符號和情愫，對故鄉(xiāng)的懷念只也許是對童年時代所度過的那段歲月的懷念，懷念故鄉(xiāng)也許是找回我內(nèi)心丟失許久的安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川哥2005年4月29日于巴基斯坦 saindak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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