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脈溫柔

清晨晚起,太陽已升得老高,微風(fēng),不很熱。宿舍樓前的大片香樟蒸騰出濃烈卻又清雅的香,那香氣啊,隨著風(fēng)飄很近很遠的地方去了。洗了頭發(fā),坐在陽臺,泡了茶,放了音樂,捧了書,陽光慢慢將我的發(fā)蒸干,喜歡這樣溫柔的對待。時光在周末停留,竟讓我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了。
梳洗完畢,慢慢與友人聊起書法。友人學(xué)習(xí)書法多年,獲得許多榮譽,那都是身外物了。央她寫了我的名字,飄逸的行書,使我的名字也平添了不少詩意。我靜靜地望著她安靜專注的側(cè)臉,沒有多余的表情,剛剛好,不多一分不少一點的雅致。寫罷,我趕忙湊上前去看,一筆一劃,行云流水,韻味十足,我的名字當(dāng)真活了,凜凜于紙上,極有風(fēng)骨。我看了半天,緩緩開口:“看到你的字啊,真是覺得我寫的每個字都是糟蹋。每每下定決心練字,都是半途而廢,你說我還有救嗎?”友人笑笑,開口道:“怎么沒救呢,從今天開始,每天練習(xí),不要中斷,四年后定比我要好?!蔽倚πΓ胗讶嗽賹?。友人提筆,再次寫下我的名字。我看著紙上她的筆,黑色的墨水留在潔白的紙上,每一個字都被溫柔對待,詩意盎然。是的,我感受到的是友人心中的那份溫柔呵護,小心翼翼又是自信滿滿,如此寫字方不辜負倉頡造字的千辛萬苦吧。
世間萬物都適合這般溫柔對待。
看過老木匠做工。粗糙的大手拿起刨子,一下一下,刨花隨即掉落,堆疊在老木匠周圍竟有一種脈脈的溫情。大抵只有這樣熱愛木工,一輩子的木匠才能體會到一起一落間那樣靈性的造化吧。許多靈異小說中也愛讓古董器物有靈,但這樣的靈啊,卻是從制作它的藝術(shù)家中來的呢。
多久沒有這樣心懷溫柔的去做一件事了呢?粗糙,敷衍,快節(jié)奏已成為我們生活的常態(tài)。當(dāng)寫字不再需要筆,當(dāng)做工不再需要匠人,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便利發(fā)展,一切的一切又都將失去它最初的靈。
友人啊,愿每一個字都能這樣被你溫柔對待。愿每一件物,每一件事,都能夠找到懂它們且憐惜它們的“惜花人”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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