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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水季節(jié),聽水鳥的呼喚

2015-05-14 08:04 作者:馬昌輝從江  | 7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今年,再次抽調(diào)縣城,不同的是,聽了整整一濕漉漉的聲。

小城夾江而臥,穿城而過的是水量豐沛的都柳江。雖是江邊,其實(shí)沒多少的水鳥,倒是岸上草木茂盛,留住了一些來去的候鳥。

小城安靜,天要亮?xí)r,河的兩岸,鳥先醒了?!班编浮编浮?,先是一聲兩聲,而后是四聲五聲,把小城帶進(jìn)了古遠(yuǎn)的寧靜。這是一種臨水而居的鳥,從小就聽過。

在老家,這種水鳥,總在漲水的季節(jié)呼叫,其余的時(shí)間,沒見蹤影。

走進(jìn)初夏,總會聽見草木蔥蘢的山下傳來一聲聲“啾喔——啾喔——”的叫喚聲。走在山腰的田坎上,望遠(yuǎn)處蜿蜒的河水,看山頭密布的意,聽了讓人一陣陣的揪心。

“要下雨了!你咋知道哥哥在哪兒呢?”母親聽了,感嘆后,常常替鳥擔(dān)心。然后,從田中站直身子,望向水邊,繼續(xù)講她那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故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母親說道,很久以前,有兩個(gè)兄弟,沒了父母,兄弟倆相依為命,靠打漁過日子。弟弟還小,魚是哥哥打的。每次吃魚,都是由哥哥分了一人一半吃。哥哥吃頭,弟弟吃尾,每次都這樣?!案绺绲哪穷^大呢!”每當(dāng)看到哥哥把魚遞過來的時(shí)候,弟弟總在心里埋怨。日子一天天過去,終于有一天,弟弟忍不下去了,趁哥哥不注意,用力一推,把哥哥推進(jìn)了河里。哥哥走了,從此,弟弟只有靠自己打魚過日子。當(dāng)?shù)艿芙K于打到魚,吃到魚頭的時(shí)候,才明白:哥哥原來是多么的自己呀!弟弟感到深深的內(nèi)疚,縱身一躍,也跳進(jìn)了河里。為彌補(bǔ)自己的過錯(cuò),弟弟化成了水鳥。從此,每到漲水季節(jié),雨要下時(shí),就不分晝的呼喚哥哥上岸,直到喑啞,血染雙喙。

這自然是傳說。許多年后,我知道,這種水鳥,或許就是杜鵑的一種。

“從今別卻江南路,化作啼鵑帶血?dú)w。”杜鵑啼血的深情,早在中國古代的詩文里流傳了。但母親只是一個(gè)在淳樸的民歌中長大的女人,不識字,沒有所謂的文化,只有對人間真情真愛的信仰。我沒有必要告訴母親,鳴叫只是鳥類的一種求偶行為,更沒必要告訴她杜鵑只是一種夏候鳥,就讓母親繼續(xù)相信這是水鳥在呼喚自己的哥哥。

其實(shí),不管是求偶與否,也不管是傳說與真實(shí),動物與人一樣,生命里的那份相互珍惜,相互牽掛和依傍是沒有多少分別的。

“啾喔——啾喔——”,從末開始,直到現(xiàn)在,水鳥已呼喚了整整一季。東邊現(xiàn)出魚肚白,岸邊水汽蒸騰,山上不失雨意。今晨,又在鳥的叫聲里醒來。

“啾喔——啾喔——”,一聲兩聲,三聲四聲,由低沉粗獷漸漸變成高亢尖銳,沒了春末的那份飽滿、圓潤,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凄切。聽著這一聲聲靜夜里的呼喚,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惆悵。

“莊生曉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泵棵看藭r(shí),想著李商隱的詩句,我總會想到自己的老母親。

哥哥舉家外出,如今,不知在南方的哪個(gè)屋檐下。哥哥前腳剛走,我后腳就跟上,來到這個(gè)在母親想象里很遠(yuǎn)的縣城。父親也已離去多年。當(dāng)聽到這一聲聲令人揪心的叫喚時(shí),但愿守著老家的母親還那樣的固執(zhí),堅(jiān)持認(rèn)為,那僅僅是水鳥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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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水季節(jié),聽水鳥的呼喚的評論 (共 7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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