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散文集《苦丁香和她的伙伴們》——《童年趣事》

童年趣事
猴年的爆竹炸裂了遼西干燥寒冷的空氣,山里人幾乎將一年的積蓄都集中在這幾天消費了,裊裊炊煙中飄散著肉香,墻角胡同邊彌漫著酒氣,一幅幅鮮紅的春聯(lián)透著山里人的企盼。兩杯小燒下肚,輕飄飄,迷糊糊,干點什么呢,忽發(fā)童想,打尜!
現(xiàn)成的山木,幾斧就做就了尜和尜桿,于是就同鄉(xiāng)里的孩子們玩了起來,玩鬧中想起來童年的幾多趣事。
打尜
每年入冬以后的傍晚正是打尜的最好時候,在生產(chǎn)隊平整如鏡的大場院里,幾個十幾個孩子就瘋玩起來。尜是用山里的柞木、山榆木等硬木做成,用刀修成兩頭尖中間留一段,尜桿有一尺半長,在地上劃一個方框為“城”,手心手背排好順序后一打一城。尜有兩種種玩法,一是溜腿的,一打一城,直到將尜城到城里,才輪到城者打;一是量桿的,打者將尜打出后,城者沒有城上,打者接著打,打出后用尜桿量尜落點到城之間的距離,玩前說好了玩多少桿的,一般是三百桿的。先夠者罰后者多少桿,可不論罰者還是被罰者都是一身臭汗。這個時候有時還玩行頭,等到天全黑下來時,就開始玩捉迷藏了。
打行頭(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行頭是用牛毛揉團而成,鵝蛋大小,打發(fā)類似打棒球,但卻十分簡單,一打一拋,其他人去接,有用手的有用帽頭的,接住者去打,原來打者去拋,打的桿數(shù)多接住的少為勝。
轉(zhuǎn)“瓦”
“瓦”不是瓦,而是山里的薄石片,在平整的土地上,距離一丈多遠各挖一個小坑,手心手背排好順序后,從一端向另一端拋去,后拋者可將前者的瓦撞走,誰的瓦離坑近為勝,離的遠者為輸,輸者背勝者在兩坑之間走幾個來回。
處“老爺”
在沙灘上堆一個沙臺,臺上擺幾塊石頭,分別為老爺、周倉、土地、鼓手、敲鑼、轎夫等,可根據(jù)人多人少加減,手心手背排好順序后,退到三十米左右處,用石塊向老爺處擲去,打倒那一塊勢頭就是代表那一個人,在老爺沒處倒之前,處倒其他的可以不要,再立起來繼續(xù)處,直到老爺處倒后,老爺產(chǎn)生了,其他的也處倒后,轎夫抬著老爺,周倉扛著木桿跟在旁邊,土地在前邊開路,鼓手用嘴打鼓,敲鑼的用嘴鳴鑼開道,在起點到立老爺處走兩個來回。
撞拐
一條腿抬起來用兩只手搬著,一條腿蹦著跳著向同樣的人撞去,直到一方放下腿為輸。
打冰尜
冰尜也是木做的,向尜從中間斷開,尖處釘一個圖釘或鑲一個自行車上的舊滾珠,用舊布條擰一條鞭子,旋轉(zhuǎn)冰尜在冰面上,用鞭子抽打不讓其倒下,看誰轉(zhuǎn)的時間長。
滑冰車
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下邊釘兩條木塊,木塊上釘上一段鐵絲,就成了冰車,用兩塊半尺長的圓木,鉆進一塊鐵絲,鐵絲燒紅砸成尖,兩個冰錐就做成了。玩時可比速度也可分伙打冰球。
煮山杏
山杏落花不久,青青的小山杏一天天長大了,在杏核還不硬的時候,正是煮山杏的好時候,找一個鐵皮罐頭盒,在野外的溝崖旁,挖個小坑,用石頭架起鐵盒,放進青杏加點水,撿來干柴就燒起來,不一會就燒開了,一股清新的氣味隨著煙霧飄散出來,煮熟的杏兒黃黃的、軟軟的、酸酸的還有點甜味,吃上幾鍋也不倒牙。
火柴搶
用鐵絲威成搶架,用舊自行車鏈條的鏈節(jié)做搶管,用舊自行車里胎做動力,用鐵絲磨成尖做搶栓,將火柴桿穿進自行車鏈節(jié)內(nèi),拉動槍栓,摳動扳機,槍栓撞擊火柴頭,火柴頭爆炸發(fā)出響聲,將火柴射出去,可打穿十幾頁的書本。
火藥槍
用木板作成槍架,將舊子彈殼固定在槍架上,用舊自行車內(nèi)胎做動力,有鐵絲做槍栓,子彈內(nèi)裝上黑火藥用棉花堵實,(爆竹內(nèi)的黑火藥)在子彈殼底上裝上火柴帽,拉動槍栓,摳動扳機,一聲巨響,晚上可見一團噴發(fā)的焰火。
賽鞭
每到端午節(jié)是山里孩子的賽鞭的好時候,頭一天準(zhǔn)備好麻鞭或桑樹根皮鞭子,第二天一大清早,孩子們出發(fā)了,先是采了大把大把的野百合、大腦袋花、萘蒿、柳枝,然后,集中到溝崖傍賽起鞭來,清脆的、悠長的、沉悶的、響亮的鞭聲在山谷里回蕩起來,直到鞭子打碎打沒才回家。
可吃的山野菜、樹葉、野果
山野菜是山里人渡荒年的糧食,每當(dāng)春夏之季,挖野菜是山里孩子的主要課外家務(wù),荒年時人吃,豐年時喂豬,多少童年的伙伴都是吃野菜轉(zhuǎn)化的乳汁和野菜長大的。能吃的野菜有:
榆樹錢:是榆樹的花果,有家榆山榆,家榆大山榆小,可合面蒸著吃,也可做面湯吃。
榆樹葉:合面里蒸著吃。
榆樹皮:是骨外皮內(nèi)的生長層,曬干磨面,可做黏合劑。
柳樹狗:是柳樹的花序,可用開水煮熟后,拌鹽、蔥、醬涼吃,也可合面蒸著吃。
楊樹葉:吃法同柳樹葉同。
苣荬菜:生吃合面蒸著吃均可,次物越是荒年時越多,且無副作用,實是窮苦人家的荒年度命糧,現(xiàn)在人們將它養(yǎng)在溫室里供城里人嘗鮮,價格不菲。
苦麻菜:此菜極苦,幼時可吃。
婆婆?。簩W(xué)名蒲公英,可入藥,鮮熟都可吃。
車轱轆菜:學(xué)名車前子,可入藥,合面蒸著吃。
人性菜:學(xué)名籽粒莧,鮮葉生熟吃都可。
灰菜:鮮葉熟吃,有副作用,吃多浮腫。
豬毛菜:幼時熟吃。
羊奶子:生吃未開花時的花蕾。
萘蒿:學(xué)名茵陳,幼時熟吃。
野百合:塊根和花都可生吃。
野雞肉:學(xué)名不知,塊根可生吃。
刺菜:學(xué)名小薊,可入藥,幼時可熟吃。
樊籬花:小灌木,鮮花時可熟吃。
刺槐花:落葉喬木,鮮花時可熟吃。
野黃花:名貴山野菜。
螞蚱菜:學(xué)名馬齒筧,可入藥,熟吃。
山里紅:野山查,可入藥,吃果。
山釘子:野海棠,吃果。
山梨:吃果。
刺梅:野薔薇、玫瑰,鮮花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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