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土吾民》第四章:被陌生人瞧見
早飯過后,我和姨爹又踏上了往山里的征途。一路歡歌,不經(jīng)意間又到了昨日依依惜別的新窯子邊。
“我先陪你燒完一窯,要不然你啥都不曉得,想燒炭掙錢是不可能的了?!闭f著他把馬具和其他工具都卸在了我的窯子旁。聽到他這么一說,我高興極了。想到他居然洞曉我的疑慮,并且還主動站出來幫忙解決,我只是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想著這樣一來我就不用硬著臉皮找他幫忙,此刻的我只想對著空氣大吼幾聲,來緩解被幸福沖擊得眩暈的情緒。
“哎呀,這是好事,我求之不得,我本也這樣想的,可是又害怕影響你的工作,所以一直不敢開口。真是謝謝您了?!蔽乙幻鎽?yīng)著,一面沉浸在幸福中。
“你個傻孩子,說這些做什么呢,我們都是一家人。何況你在我家,我再怎么苦自己也不能負(fù)了你啊,哈哈?!彼谝慌陨壳榈男χf道。
接著他幫我磨好了那一把近乎生銹的斧頭,那是我從家里帶過來的本就不多的行李之一。磨好了斧子之后,我們開始向附近的青岡樹進(jìn)攻了。霎時間整片山崗回蕩起叮咚的伐木聲來。這是勞動的聲音,響徹山谷;是喜人的訊息,無可比擬。生活再苦,卻也聽不出任何嘆息。
是啊,若不是這貧民的生活太苦,誰又舍得使這養(yǎng)育自己祖祖輩輩的山林受傷害呢?還頂著這夏日灼熱的烈日受此煎熬。(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忙了好一陣,我們回到窯子邊那孤零零的松樹下乘涼。我們都躺在草地上面,任熱汗從肌膚的每一個毛孔冒出,又劃落。歇了一陣,然后就開始我們簡單得午餐。飯后,我感覺腹部難受,打了聲招呼便就往后山跑去了。
在后山上,有茂密的森林和清澈的泉水,還有所謂的瀑布,那瀑布雖說沒有江河所形成的那種壯麗,但也不乏一種靚麗。而在山腰那條小路下不遠(yuǎn)處,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旁邊布滿了挺拔的樹木,那里是排泄的好去處。我取其名曰基地,這隱秘之地,還是熟山熟水的姨爹給我介紹的。它一可賞景,二是遮蔽。
在我往基地的路邊樹林里,有成群的牛和羊兒在覓食。遠(yuǎn)點看去,這自然真實美到了極點,尤其添加一點牛羊的哞叫,美得簡直要令人窒息。雖然這美景令我嘆為觀止,但是我還有迫不及待的事情要處理,因此也就顧不了贊美。依舊踏著快步,趕往基地。一到站,我便瞬間完成平日里忙活半天的事情,在一陣?yán)讌栵L(fēng)行的氣運丹田之后,腹部不再那么難受了。那瞬間,我感覺幸福極了,真可謂是享受無比啊。那些家伙更是迫不及待的從我腹中一瀉而下,只留下一些殘兵敗將在后面慢慢拖延。我也耐心的坐在大石頭上靜等他們都破門而出,等著等著,我?guī)缀醵家?a target="_blank">夢了,此時卻是一陣對話很快使我又清醒了過來:
“哎呀,你今天怎么才來啊,你看都已經(jīng)快要下午了?!币粋€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像是責(zé)罵一般隨風(fēng)傳來。這聲音我的確不熟悉,但也只是這之前不熟悉罷了。
“你別說了,我本來都不準(zhǔn)備來的了。我家老李昨晚又去村長家喝酒,半夜才回來?;貋砹诉€要我和做,他那人一喝酒半天也搞不定。害得我下半夜都沒睡成,今早太陽曬到屁股的時候才起來。喂好豬兒都已經(jīng)要中午了,我本想喊拉且?guī)臀曳叛虻模氲阶蛱煊屑s定,誤了你不好,就勉強自己來了,你就知足吧。”那女人細(xì)膩的聲音顯得更加不滿。這聲音我一樣不熟悉,也是之前不熟悉罷了。
瞬間我的好奇心有襲上來了:“這肯定是一出好戲,我可不得錯過,一定要去看看?!蔽艺砗靡卵?,順著聲音的源頭貓了過去。
只見兩人坐在竹林間一小塊平整的小草地上,男人抽著蘭花煙,地上擺放著一件布滿布補丁的披氈;女的坐在男人左手邊,右手搭在男人的肩上。男人的臉型非常好看,我的視線正落在他左邊臉上。看到那高聳的鼻梁以為是馬鹿塘那邊的雞冠山,巍峨無比。樣子看起來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女的背對著我,只看得見她豐滿的臀上支著苗條的身軀。秀發(fā)披在兩肩上,一定是剛不久披散的。因為我知道族人里沒有披頭散發(fā)這一號。
過一會兒,只見那男的將煙滅了,抖了抖煙桿,然后把它放在一旁。轉(zhuǎn)身向著那女的深情的望了望,接而奸笑了一聲,便將那女人推到在披氈上,那女人也不見有抗拒,順著他得意思緩緩躺了上去。他要開始自己的工作了,透過竹林我從他嫻熟的動作可以得出一個肯定的結(jié)論:
“他一定是個老練的老伙子,他們一定不是一兩次了?!?/p>
沒用多久的功夫,那女人便赤身裸體在山風(fēng)中。嫩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閃光,欲望排擠出來的汗珠更顯得晶瑩剔透。輕風(fēng)經(jīng)過竹林,竹葉沙沙叫好。一陣風(fēng)雨大作后,一切變得云定風(fēng)清。他們都安靜在日光里,而此刻的我,卻是狂躁不已。定了定神,將一切的動靜留在身后,拖著搖晃的身體往窯子的方向走了。
等到我回到窯子邊時,姨爹已經(jīng)砍下了很多木頭。
“你這小子,偷懶也不用找屙屎的機會吧?你想存心累死我呀?”他譏諷似的對我喊道。
“呵呵,我這不是拉肚子嗎。那要不我怎么舍得讓你一個人忙活,何況是為我做的?”我滿腦都是剛才的畫面,也不關(guān)心他想些什么,說了什么,只管笑笑回道。
“我來砍樹,你把能搬動的木頭都搬到窯子門口,我在那里整理了一塊平地,你堆放在那里就好。”他揮著大刀,看也不看我就說道。
我接過安排,小心翼翼地將木頭搬到指定的地方。沒多久的功夫,剛那些熱烈的畫面在腦中消失了,已被疲勞驅(qū)逐出境。滿眼只剩烈日下閃爍著星火。
大半日過去了,一窯子的木頭也砍夠了。姨爹來到窯子旁,叮囑我繼續(xù)搬運木頭,自己開始往窯洞了裝木頭。木炭窯里面的木頭要豎著裝,而且裝得越緊密越好。到了傍晚時候,一窯子的木頭也終于裝好了,要和泥土封門了。
炭窯的門要分三次封。中間部分最先開始,上下都要留兩個口子。上面的口子是留來引火用的,火引燃了要封掉;下面的口子是留來取炭時候用的,要用石頭和干土封,不然取炭時候不方便打開。就這樣,他邊教邊做,我邊學(xué)邊做,不一會兒我們把門封好了。而那時已近黃昏。
“收拾收拾,回家吃飯。”姨爹說話總是簡短干脆。甩下那么句話,又開始召喚他得寶馬去了。帶著無限的滿足,我也開始收拾東西。眼看還剩下那么多木頭,我想著下一窯我就可以省很多力氣了,心里快樂極了。
我們又歡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而在快要到家時候的岔路口,一個年輕的小伙正將一群牛趕往與姨爹家方向相反的那條路。
“子坡啊,那么晚才收牧說,你娃真是行哈。”姨爹對著正在趕牛的少年喊道。
“拉且叔,你不也才收工回家嗎?”那青年笑著回道。
我打量著眼前這俊俏的少郎,一張清秀的臉龐突顯著分明的輪廓,中間便是那高聳的鼻梁;濃厚的眉毛掩著深邃的雙眼,那高高個子往夕陽下一站,整個一副帥氣的模樣夠得使山峰也迷醉。
嗯,他就是楊家灣楊老四的兒子。楊老四夫婦早年因為洪災(zāi)喪命,楊子坡也就成了孤兒,那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時,他才兩歲,后來我才知道。
當(dāng)他看見我的時候,那表情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閃爍不定的眼神似乎在問我:
“今下午時候我們完事看到山腰有個背影閃過,那是不是你?你都看到什么了?”而在他轉(zhuǎn)移了視線到地面的時候,又似乎在問自己:
“莫非今天的事情全被這陌生小子看到了?”接著他看了看我,便轉(zhuǎn)身趕自己的牛去了。我也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吆喝著青馬往姨爹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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