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鄉(xiāng)過茹魯茲節(jié)
托克遜的杏花開了,這春天到來的消息,隨著春風的走勢,漫過庫木塔格沙漠,傳到遠在吐魯番盆地東沿的赤亭口,讓我對春天的向往之情更甚,終按捺不住一睹紅杏鬧春的心思,約上擅長書畫的好友倪俊春,急急趕到180公里之遠的托克遜,做一次踏春之旅。
進得托克遜縣域,才知這杏花鬧出的春意才剛剛露頭,更多的杏樹才坐上花蕾,還在等待春風的最后一催才可綻放。僅有不多的枝條上的個別花骨朵,跑在了春天的前頭,率先露出笑臉,吸引的萬千蜜蜂辛勤勞作,挖空心思采擷甜蜜。
我陶醉在杏花姿態(tài)各異的春天里,癡迷蜜蜂采花的姿勢,這鬼精靈的家伙,竟有足夠的智慧采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它們對那些半開未開的花朵,采取的辦法是狠勁鉆進花蕾中心,采上密后,再狠勁爬出來,然后揚長而去。
面對辛勤勞作的蜜蜂,我恍然悟知: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謀取生存的技巧,那些半開未開的杏花的羞澀,仍擋不住她采擷甜蜜的路。此刻,我腦海里閃過農(nóng)民詩人托克提的影子,很想知道這位農(nóng)民詩人在春意濃濃的此刻,是在田間耕作,還是在弄巷作詩?于是,忙不迭撥通了托克提的電話。
電話中托克提告訴我,今天是諾如孜節(jié),夏鄉(xiāng)的維族同胞正在聚會,托克提正是這次聚會的組織者。
維族同胞的節(jié)慶有幾個我是知道的:古爾邦節(jié),肉孜節(jié)。但諾如孜節(jié)我是第一次聽說,這讓我產(chǎn)生了一睹為快的念頭。嚷嚷著讓托克提來接我,托克提欣然答應。(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到了夏鄉(xiāng),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聚會。維族同胞把聚會場所放在杏林里,在兩排杏樹中間鋪上地毯,擺上茶水、囊餅、水果、各種菜肴,來客按照老幼輩分依次落座,杏林這時候就像一個寬闊的大餐桌。所不同的是,有一個以十二木卡姆演奏畫幅做的背景,還有一個有十多位民間藝術(shù)家組成的演奏團體。
臨近中午十二點,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賓客,一數(shù),竟然有60多位,這還不算那些聚會的組織者和服務的小伙子、小姑娘們。每個來客的臉上蕩漾著春天般的微笑,都會上前和我這個意外來客握手問好!好友倪俊春作為貴客被請上上席,而我謝絕了組織者的再三邀請,不停地按下相機快門,記錄下每一個喜慶的細節(jié)。
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演出在一眾民間藝術(shù)家的彈奏中拉開序幕,有歌唱、有舞蹈、有詩朗誦,還有一些來客只簡單地發(fā)表幾句祝詞。我聽不懂維語,但我能明白他們來自心靈深處的祝福,這些來自各行各業(yè)的人們,把對生活的向往、對親友的祈愿獻給靜坐杏林的所有人,包括我!
在文藝演出的空檔,我注意到一個人遠遠地坐在一顆杏樹下,正在用畫筆把聚會的場景畫下來,我趕過去為他照了一張相,并問明了他的身份。畫者是一位美術(shù)老師,叫馬合木提,就在夏鄉(xiāng)的小學里為孩子們教美術(shù)。馬合木提的素筆畫畫得很形象,陶醉在音樂中的樂器演奏者,縱情舞蹈的舞者,笑意盈盈的來客,含苞待放的花蕾,盡在畫中。
馬合木提的畫作完稿后,讓我給他的作品題個名,我欣然允諾,在畫幅的上端寫上“杏林彈春”四個大字,同時送上了我對維族同胞的節(jié)日祝福!
民間畫家馬合木提還告訴我,諾如孜節(jié)翻譯成漢語就是春節(jié)的意思,維族人在每年的春分的次日,都會舉辦這樣一次聚會,以慶祝春天的到來!忙于田間地頭的農(nóng)人,會暫時放下手里的農(nóng)活,遠出放牧的牧人,會趕到家里,即使那些遠在外地工作的人們,也會在節(jié)日前趕來參加這個節(jié)慶。
文藝演出告一段落后,參加聚會的人們開始享用美味,我也參加其中,結(jié)結(jié)實實享用了一份抓飯。但這只是整個聚會的一個章節(jié),聚會組織者托克提說,后面還有好多節(jié)目,大家一直要玩到日頭落山才會散去。
由于返程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我不得已向農(nóng)民詩人托克提和民間畫家馬合木提告別,在返回駐地的途中,好友倪俊春告訴我:維吾爾民族其實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民族,最懂得以自己的方式珍惜生命!
好友倪俊春的這個觀點我很贊同,因為每一個人,不分民族和老幼,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地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因此,人人都得尊重自己,尊重他人,珍愛生命,熱愛生活!
這就是我的托克遜踏春之旅的深切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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