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馬航一起回家

又一次想念我的牛牛,想起牠年幼時可愛的樣子 :一雙水汪汪意深深的眼睛,總是讓人憶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段子-----記得那天在街角與你相遇,沒有寒暄,沒有微笑,就那樣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久久地,你一動不動,直看得我心慌意亂。。。。。。不不敢與你相擁,只那眼神就足以讓人銘記一生。慢慢地你想靠近我,我慌忙捂住狂亂的心拔腿就跑------誰家的狗???!
那,就是我家的牛牛,深情懂事聰明英俊的一條小狗。牠總是那樣多情:每天像小屁孩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后。有時煩牠,把牠鎖在家家里。每當下班回家,等我打開門,牠就像久別的戀人、孤獨的孩子那樣熱情地抱著我的腳,吻了又吻。然后叼起我的鞋,叫我別走,別只留下牠。。。。。。
那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小狗讓人怎不愛護牠?每天我們把兒子吃的分給牠一半,或給牠賣一筐雞腿。于是牠管孩子他爸叫爸,管我叫媽,管兒子叫哥哥。經(jīng)歷過幾次傷病,我們都像照顧嬰兒那樣小心地照顧牠。他爸甚至連續(xù)幾天抱著牠打點滴,一動不能動地連續(xù)蹲幾個小時。牠就是在那樣充滿愛的環(huán)境中快樂地成長。常常也很頑皮,搞些小破壞,我們總是假慍地追打牠。每到那時牠就低著頭,夾著尾巴,,嘴里發(fā)出嗯嗯嗯的求饒聲;或躲在某個安全的地方,眼淚汪汪地看著你。。。。。。
愛與被愛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zhuǎn)眼牠跟兒子一樣已長成小小少年。在與其嬉鬧的過程中我的兩個孩子都被拉去打了狂犬疫苗,盡管自己的狗狗早已打過疫苗,但還是很擔心那幾萬分之一的可能。有次我也被牠抓了條痕,孩子們總是催我去打疫苗。我說媽媽不要緊,沒事的。萬一發(fā)病也是15--20年之后,那時媽媽老了,死了也不要緊。兒子緊張地說,不行,媽媽不能先死,我要跟媽媽一起死。他姐輕輕地:我也想這么說的。。。。。。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那樣的誓言了------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誰若97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霎時,一股暖流涌入眼眶。我幸福地看著孩子仨,即便現(xiàn)在就死,也值了!
因為我每次外出都會帶著牠,摩托車的啟動聲成了我們無言的默契。牠總是在第一時間跳車,不用你等一秒。有時不方便帶牠,踢開牠,牠就會撒開矯健的腿膀子像豹子一樣跟著你的車子跑。那速度------讓街上行人嘆為觀止!
有一天我?guī)е鵂焦珗@看書,牠在離我一米遠的草地上打滾,自娛自樂。藍天,白云,草地,可愛的小狗,一本好書,那是多么愜意的畫面!正當我仰首展肢對空發(fā)出舒心的感嘆時,牠汪汪直叫。原來附近有個小男孩想靠近我坐的亭子,牠在驅(qū)趕他。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感動。牠既然會守護我了!孩子們聽到后更是欣喜。計算著狗的壽命有多長,(他爸熱情開朗,有眾多喜好,不能常陪在我左右。)有那樣一條狗就可陪著他們媽優(yōu)雅地老去了 。。。。。。(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少年的牛牛變得愈加有思想有深度了,英俊的臉上總是略帶憂傷,好似有滿腹心事。漸漸地,牠常常獨自外出,一兩個小時才回來。每次回來總是低著頭,夾著尾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小心犯了錯的丈夫。一臉的誠惶誠恐。輕輕地靠近我們,輕輕的接受我們的嗔怒;慢慢地嚼著豐盛的晚餐,那種感恩讓我們愧成為人 。
而動物終究是動物,沒有人類的自律。外面同類的誘惑太大,牠出去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頻繁,甚至有時夜不歸宿。那時我們知道牠長大成成年狗了。有一次,牠坐上侄子們的摩托兜風,在路上看到異性同類,牠奮不顧身地從座位上飛下來,就像情人從離別的列車上跳下來去擁抱愛人。年輕的生命遇到愛情總是特別的激動,結果被后面的摩托車碾個正著!侄子們趕緊剎車,下來查看牠的傷口-----幸好碾的皮外傷。他們花了幾小時醫(yī)護牠,直到看不出牠受過傷才敢回家。過后幾天告訴我這驚心的一幕。他們說,要是那天牛牛被碾死了,他們也只好一路北上,這家,是,------回不去了!
從那以后丈夫總叫我要買條鏈子拴住牠。愛牠就要把牠拴在家里,更安全,能讓牠活得長久些。可是我心太軟。拴幾天,聽到牠嗷嗷嗷的求救聲,看到牠幽怨的眼神,我又放了牠。愛,不該是束縛!盡管牠是條寵物狗,但牠對于我們來說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意的生命。我們從不只把牠看成一條狗,牠就是我們家的一員。我們不能以愛的名義束縛愛人,狗也一樣!因為愛過,所以懂得。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我們以前常常討論生命的意義:生命就像一段旅程。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長短。我記住,我給予。
在我一收一放中牛牛終于失蹤了。原以為一天兩天牠就會回來,或是十天八天??墒且粌稍?a target="_blank">過去了還不見牠的影子。我多么希望當我走在路上,一條狗跳上我的摩托車。亦常?;寐?,牠在我身后追趕。。。。。。當初只道是尋常
每晚獨自回家,我總是回頭望了又望,喚了又喚,猶如杜鵑啼血。。。。。。
我堅信,那聰明伶俐的狗有一天一定會回到我身旁。會在某個激情的夜宴后,一如從前,大清早守候在我的摩托車旁,搖著尾巴乞我寬恕;或是蹲在門口守護著我們的家園。我堅信,我們的牛牛是世界上最最忠心的狗。牠一定是被某人劫持了,綁在某個地方,只要一有機會牠就會回家的。不管有多遠牠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牠一定會記得牠愛過的主人,給過牠幸福溫暖的家,陪伴牠快樂成長的親人。。。。。。
假如,假如有一天,你跟馬航一起安全回家,
我會緊緊地拽著你,以另一種方式全譯愛的真諦。
我們放棄精彩的過程,只要平安就好,只要守護一生就好,好嗎?
我們把日子過得平淡就好,淡得如生命離不開的白開水,好嗎?
就那樣靜靜地待在家里,看屋外云卷云舒,花開花落,好嗎?
牛?;丶摇?。。。。。牛牛回家。。。。。。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74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