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對不朽的“名字”

有的人
把名字刻入石頭,想“不朽”;
有的人
情愿作野草,等著地下的火燒。
……
把名字刻入石頭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名字比尸首爛得更早;
只要春風(fēng)吹到的地方
到處是青青的野草。
……
著名詩人臧克家先生于1949年10月19日,在北京參加了魯迅先生逝世13周年紀念日后,為深切追憶魯迅先生為人民鞠躬盡瘁的一生,他百感交集,飽含激情地寫下了《有的人》這振聾發(fā)聵、激濁揚清的短詩,抒發(fā)了作者對紀念魯迅先生所引起的無限感慨以及對人生意義的深刻思考。
每讀一次臧克家先生寫的這首《有的人》詩歌時,我的臉就會紅一次,我的心就會顫抖一次,因為我的名字被刻入了石頭上。三十多年過去了,雖經(jīng)風(fēng)霜雷劈,但石頭上的名字歷歷在目、清晰可看。
這源自三十多年前我與同村同班小學(xué)同學(xué)吳修財?shù)囊淮螞_突,我倆既是鄰居,年齡也相仿,從小一起玩耍,一起入學(xué)。時間久了,難免不發(fā)生爭執(zhí)或打斗的事情。記得在上二年級的時候,因言語不和,兩人產(chǎn)生了矛盾,用污垢的言語互相攻擊對方。這還不夠,我還把老師放在講臺上的粉筆,趁同學(xué)不注意,偷偷地藏在口袋里,放學(xué)后,在村里房屋的墻壁上,盡情的揮筆書寫“吳修財大兒子”,并且還用紅色、綠色粉筆,將“吳修財大兒子”幾個字,進行了修飾和加了花邊,格外的醒目。后來,他也模仿我的做法,在村中的主要街道、路口的墻壁上,書寫“李書忠大兒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為了鉗制、打擊他的囂張氣焰,后來我就擴大書寫范圍,不但在村里房 屋墻壁上書寫,而且,晚上還懷揣墨瓶、手提毛筆,偷偷的跑到他家大門口,在他家的門板上用毛筆蘸墨汁進行書寫,字體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很不雅觀。字體難看,但相比粉筆而言,顏色不易擦掉,字體更加醒目而且耐久。
我那遙遠的小山村,地處魯中山區(qū)的腹部,三面環(huán)山,大半個村子坐落在半山坡上,有的房屋就建造在巖石上。我的同學(xué)吳修財一家居住在山腳下,大門前是一片斜角在30度左右的光滑青石板巖。平時,有的人家在上面曬地瓜片、玉米棒、谷子等農(nóng)作物,有時也被大人當(dāng)作棋盤,在光滑的石板上,楚河漢界的捉對廝殺,有時還被孩子們當(dāng)做習(xí)畫練字的畫布或田字格。我同學(xué)父親是村里有名的石匠,家中錘子、剁斧、釬子、扁刀、墨尺等開石、修石工具一樣不缺,應(yīng)有盡有。他見我用毛筆蘸墨汁書寫他的名字后,氣憤填膺,使出了更為“得意”的一招。春季周末的一天,在他家門口那片青板巖偏下比較顯眼的位置,用墨線畫出豎排的田字格,然后,用錘子、剁斧、鋼釬在田字格里面,一點一點地將“李書忠大兒子”六個字刻劃出來,抓鐵有印,踏石有痕地將我的名字刻入在了石頭上。
從此后,我的名字就不朽了。
但是,我人還活著,至今愧對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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