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梨花開
又見梨花開
朱集中學(xué): 塵埃( 龐良山)
梨開二度報春秋,
春秋易逝人易走。
風(fēng)牽泣雨人間游,
去時跡痕不曾留。(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又見梨花開》》
前幾日我向往常一樣從梨樹下走過,回來又經(jīng)過時,驀然我驚異地發(fā)現(xiàn):落光了葉的兩個枝頭又長出了嫩葉,葉片鵝黃鵝黃的,同時又盡染上了淡淡的紫紅色,風(fēng)一來就像不勝嬌羞的翠荷;又吐出了嫩嫩白白的花骨朵,枝枝像龍吐白云。秋風(fēng)颯颯,今日我又發(fā)現(xiàn)了梨花開了——朵朵潔白,白的耀我的眼,而我卻怔怔了良久良久。
恍惚中我回到了2009的春天,那年的梨花如期開放,向世人公告春的到來。父親終于熬過了他一生中最為寒冷的冬天,迎來了春天,迎來了人生最后的梨花開。2008年的七月初,父親終于在不驚異間說他自己吐咽困難。話未罷,我的頭嗡嗡作響,我惶恐地祈求老頭子平安無事,你若有事,你還能再罵我打我嗎?不經(jīng)我的允許你不能有事呀。為防萬一我堅決要帶他到市里最好的醫(yī)院檢查。第二天早晨便去了,上午檢查下午出結(jié)果,結(jié)果是死神眷顧上了他。此后種種,我完全不清楚不明白,一直到永遠地離開我們,一直到此后的很長的時光里。偶而在家,突然我想起老頭子又去哪干活了,馬上要吃飯了,還不回來。于是我順著他回家的方向靜靜地看慢慢地等——良久良久。
人間的三月梨花盛開。十月的等待期盼煎熬,就是讓您見見我(小兒子)的子女。孫女您老還沒見到,您卻在第九個月的夜里走了,走時您是那樣的依依不舍念念不忘,您帶著我們的哭聲帶著我們的絕望。留下孤零悲苦的老媽,留下了我們無盡的煎熬與無限的思念。您的五七過后,這個小孫女呱呱墜地,她哭喊著來到了世間仿佛不勝人世難承的別離痛,而您卻永遠看不到了。
十月里開著的梨花被霜無情地摧殘。 十年文革中,我家被劃為地主結(jié)果可想而知,某夜萬般無奈地被迫舉家遷移到朱集,開始了舉步維艱漫長地掙扎,歲月總唱似乎永遠唱不完苦難的歌,一節(jié)一苦一拍難。父親兄弟四人,父親是老三,姑姑是唯一的女孩也是家中的老大。我家我們兄弟三人,我們的下面有一位妹妹,子女多注定您二老一輩辛苦。尤其為了我的學(xué)業(yè)你二老操碎了心,更花了許多的血汗錢。后來我才剛剛成家立業(yè),不久您老卻要與我們陰陽兩隔,我又何能情以堪?!生者已逝,溫良各自知;逝者永生,豐碑于我心。
每年梨花謝時,我默默地來到墳前。我只是默默地折黃黃的紙、默默地焚燒黃紙任由火舌瘋狂地吞噬、默默地點燃紅紅的鞭炮任由它震天地嚎叫……您老孤單嗎?您老要是想我們,就托夢來吧。我們會常來墳前看你的,那邊您老一路走好,可別太摳門了!對自己大方些……今夜天氣轉(zhuǎn)涼了……
梨花謝了又開了。夢中別無語,我知您心中的憂愁;夢中別淚流,我知您心中的歡喜;夢中您開口,我不知您的春秋;夢中您開口,我不知您的磨礪;夢中您開口,我不知您的思念------
是秋又似春,似春又似秋。梨花剛開了又將要謝了,似乎在寒風(fēng)中訴說著自己還未來得及報春的無奈與惆悵。
又見梨花開,夢外。
又見梨花開,夢里。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736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