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

一輛正在行駛的公交汽車上,只聽見下一站“王安石紀念館”白少艱難移到車后邊等待下車,一位女生截住了他游動的視線,腦海中一下就閃過一個名字——夢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斷否定自己將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女子與80后作家夢鳶聯(lián)系在一起,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廂響起了提示聲“王安石紀念館到了,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白少正糾結(jié)著,站在下車門口正擋住了下的人群,也把自己留在車上。正在白少走神的時候那個被白少和夢鳶連起來想的女子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罢垎?,這位先生,你下車嗎?”白少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到哪了——到哪了——”立刻引起車廂一陣喧鬧,她微微一笑說道:“王安石紀念館,我們要下車,請讓一下可以嗎?”說完又向白少露出了淺淺的笑紋。白少連忙道歉,又引得車廂眾人大笑。白少側(cè)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她邁開步子白少也隨著她走了下去。白少看著車一路絕塵而去,轉(zhuǎn)過身來正好和她的目光對在一起。白少現(xiàn)在可以仔細觀察一下她了,衣服是極普通卻是極干凈,她依舊向白少贈與笑意淺淺,白少也回以頗為尷尬的笑容,并向她點頭示意一下,朝著她的方向快走了幾步。還沒等白少開口她就砸過一句話:“你好,我叫夢,很高興認識你?!卑殡S聲音而來的是一只潔白的手。白少急忙伸手握住她的四指,輕輕晃了兩下就松開了,然后才說道:“我叫白少,黑白的白,少年的少,很高興認識你,敢問姑娘這是要去哪里?”她轉(zhuǎn)身指了指身后的紀念館。“你可以陪我進去走走嗎?”白少以為自己聽錯了,心想這位姑娘同我素不相識,何以初次見面這般!白少頗為奇怪,正在白少為此而糾結(jié)的時候,猛然覺得肩頭又被拍了一下,而且比方才重許多“你??!又跟剛才一樣,想什么呢?”白少也覺自己十分失禮,連忙彎腰道歉,也覺得一個妙齡女子如此待見自己,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也應(yīng)該以禮還之,再說紀念館不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啊!陪陪她又如何呢!白少連忙說沒什么并表示樂意陪同。
她見白少同意便轉(zhuǎn)身走去,白少緊跟著走了進去。才一進門就聽到“請出示有效證件登記入內(nèi)”尋著聲音的方位只見以為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朝她示意。她轉(zhuǎn)身問道:“ 白先生,你帶了身份證之類的有效證件嗎?”白少連忙說有,從口袋里挖出一張身份證。她接過身份證朝登記處走過去“請問這個可以嗎?我的沒有帶?!蹦枪ぷ魅藛T接過她雙手遞來的身份證便抄著證件號邊回答道“只要一個人登記就可以了?!苯舆^還過來的證件又轉(zhuǎn)手遞給白少,對著白少微笑著輕聲說到謝謝,白少見她雙手遞給自己也就雙手去接“不客氣?!薄拔覀冏甙桑咨?!你出來玩也帶著身份證?!薄捌匠J遣粠У?,今天來這里是要帶的?!薄霸瓉砟憬裉煲惨獊磉@里?。 卑咨俾牭剿@么說就隨口問道:“你怎么知道的?!彼龑χ咨俾冻隽擞悬c疑惑的笑意。“不是剛才你說的嗎?”“噢,”白少連連點頭。你這么看著我干嘛?白少見她那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自己頗有羞澀地問道?!岸?,而且我猜你就是撫州本地人,如果不是撫州本地人你也應(yīng)該在撫州生活工作過一段時間,不然你怎么知道盡這個紀念館要登記不要門票呢!”說完用纖細如蔥白一樣的手指指著白少,還連聲問是不是,白少連聲回答是,是。她把手指收回,白少隨即立正身子,只要她再向前進一點非倒下不可。
“誒,那有個亭子,我們向那里去休息一下吧!我有點累了。”她拉起白少的手向她所說的那個亭子指去,白少順著手看去果然有個頗有趣味的亭子,雖然是人工造的但也采得幾分山林的意趣,想來這園子的設(shè)計者胸中也有幾分丘壑了,白少剛點了點頭便被她拉著走向亭子。白少剛要坐下便聽到請等一下,只見她摸出一包心相印餐紙,抽出一張展開鋪在石面上才示意白少坐下,白少說了聲謝謝。“請把餐紙給我”白少向她說到并沖她笑了笑,她小心將餐紙小心將餐紙遞給白少,白少接過餐紙把剛才的動作重復(fù)做了一遍向她示意坐下。她才明白白少的心意就把餐紙靠近了些。兩人一坐下沉默了好一會子,隨后兩人幾乎同時說:“我有個問題請問——”兩人相視一笑,白少連忙說:“你先說”她并不推辭便問道:“你喜歡文學(xué)。”或許這個問題,她并沒有帶上一點疑問的口氣但白少還是認真回答了是的。聽到白少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又問道:“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白少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你是夢鳶嗎?你和她挺像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那氣質(zhì)都一樣——”還沒等白少說完她就說道:“你所說的是作家夢鳶嗎?你有見過她么!”白少搶過話急忙表示她得先回答自己的問題,白少留意到她驚訝的目光,便急忙說道“我在媒體上見過夢鳶,但我讀過她不少作品,從她的字里行間我就能深刻地味道她那無法言表的魅力。而你和夢鳶不僅容貌極像,氣質(zhì)也——”沒等白少說完,她連忙叫停?!靶辛耍悴挥每谌魬液恿?,很感謝你拿我和當代80后作家夢鳶連起來想,可是我不是夢鳶?!卑咨龠B忙改口表示是自己想多了,而且忙著打圓場:“你比她好看,而且氣質(zhì)更好?!彼咨俾冻隽松衩氐奈⑿Γе齑浇K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是嗎!白少被她這個樣子著實嚇著了“天啊,真肉麻!”她一手擰著白少“你說誰肉麻啊!”白少連忙求饒她這才作罷,白少嘴里嘰嘰咕咕“沒想到樸素的和善的外表下還有一顆暴力的心。”“你說什么呢,白大哥!”“報告大妹子,哥我什么都沒說,我發(fā)誓?!薄皩?,你發(fā)誓,說如果說我壞話,不得好死!說?。】煺f。”“好吧我說,你樸素的和善的外表下有顆暴力的心?!彼B忙道歉,又覺得好笑,原來自己在他的眼里是樸素而和善。
“你知道撫州有一位90后作家!”白少疑惑地看著她,自己知道的作家是不少,可不曾知道什么90后的作家,要說寫手是極多的,還稱不上什么作家。白少吧腦子里轉(zhuǎn)過的話倒騰給她聽后。她輕輕地說了兩個字——白塵。白少聽到這兩個字猛然一驚。兩人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子,白少終于打破了不知道持續(xù)到什么時候的靜默“白塵!我聽說過,他應(yīng)該是個男的吧!確實是個90后的寫手,但還算不上什么作家,你真是太抬舉他了?!彼舆^白少的話說“不錯,好似山中隱居的高士一般,只見其書不見其人,從來沒在媒體上露過面,也沒有半張照片流出,他的文字若幽壑蘭,如果如你所說的他是個男的,我真不敢相信從他筆尖流露出的文字竟是那般細膩,我想夢鳶也望塵了?!卑咨俳舆^她的話“什么望塵!最多是夢鳶和白塵各有各的特點風(fēng)格,不過說實在的,我更喜歡夢鳶——”不等白少說完她就搶過話“怎么你喜歡夢鳶”并且將“你喜歡夢鳶”連著說了幾句。白少看著她那一臉的驚疑淡淡地說道:“這很奇怪嗎?她那么優(yōu)秀而且氣質(zhì)優(yōu)雅,我不可喜歡她么!”白少看著她,她的臉一下就通紅了。“誒,你的臉——”還沒讓白少說完她就站起背對著白少。“天啊!都幾點了。”白少回過神看看手表“夢,我們該走了,快閉館了?!彼亓艘宦暫茫咨俚氖窒虺鲳^的方向走去,夕陽在兩人前方畫了兩個長長的影子,兩人踩著影子緩緩走著。這時她的手更加緊握著白少的手。兩人站在紀念館門前,面對面。車輛行人在他兩的身邊來來往往,白少首先打破了沉默“夢,你看快入夜了,請你來我家吃個晚飯,怎樣?”白少緊盯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他從她那雙誘人的眼睛里就讀到——同意。
白少攜著夢登上一輛朝家的方向駛?cè)サ墓卉嚒?/p>
“這就是你的書房?!薄澳阍趺粗肋@是我的書房”“這里這么多書,誒,還有夢鳶的書!”取出夢鳶的書輕輕撫摸著。(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白少帶姑娘下來吃飯吧!”白少便答應(yīng)著牽著夢鳶的手走下樓來。白少的母親親切地招呼到“來來,家常的小菜,隨便吃點。”她一看到滿桌的菜實在覺得白少母親的話實在是客氣的了。她有些羞澀地入了座。晚餐時間就在和諧的氛圍中度過了?!皦簦阏嬖谖壹易∫煌戆?!”“是啊怎么不可以么,我想看看你的書,這樣吧,既然你的書房也有一張床,今晚我可以睡書房嗎?”她眨眨大眼睛,等候著白少的回答,白少也不好意思回絕,雖然每晚都在書房睡,也習(xí)慣了睡書房,但是還是勉為其難將書房留給自己的客人?!昂?,可以給你,不過我要先收拾一下。”聽到白少允許了,她露出了笑容,湊到白少的耳旁輕聲說了聲謝謝?!澳闶帐鞍桑 闭f著便倒在了白少的床上。白少把書桌上的稿紙全部收好放進抽屜,從書架上取下幾本白塵的書籍一并塞了進去。然后目光掃落了一遍,最終將停留在倒在床上的夢,而且不自覺看了看夢高高凸起的胸脯,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那樣,而且越看越覺得她像夢鳶?!澳隳敲纯粗腋陕??”她微笑地問道,淺淺的笑紋中盛著些許的怒意,白少卻不曾覺察?!拔遗昧?,你——除了我抽屜里的東西你不可以動外,其它的隨便?!彼B連說好的?!澳俏揖统鋈チ?,有事你叫我。”她又將好的連說了幾遍。白少才帶上門,有點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書房。
夢在白少的書房來來回回走了幾個來回她覺得這個白少真是個熱愛文學(xué)的人,讓夢覺得奇怪的是,他為什么將那些寫滿字的紙全部藏住,還特意從書架取出幾本書呢!他那樣做肯定是不想讓我看到那些東西。既然這樣我就偏要看,她想到這里便徑直向書桌走去,手剛伸出便僵住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剛剛答應(yīng)了白少不動他抽屜里的東西,于是她很不愿意將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來。夢轉(zhuǎn)身走向書架,從架子上取下一本夢鳶的書。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留下了不少的筆記,第一句映入眼簾的是“清新淡雅,我甚愛之”又接連翻過好幾頁,都是零零星星寫著與之類似的評語,她一頁一頁翻看過去,每一頁的評語都認認真真看,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將所有的評語都看完了,將書捧在胸前。她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個白少將夢鳶的書讀地那樣用心。正當她感動時傳來敲門聲,把書插回書架轉(zhuǎn)身問道“誰啊!”只聽門那邊傳來白少的聲音“夢,快睡吧!夜已經(jīng)很深了?!眽魬?yīng)了聲好的看了看手表,時針都指上十一時了。她打開門向白少問道衛(wèi)生間在哪?夢跟著白少進了一個大房間,推開一扇半透明的門。“這就是衛(wèi)生間和這間房間是連在一起的,這個門是半透明的誒!她有點猶豫是不是要進去。白少覺察到了她的猶豫便說道我去樓下喝杯水,看看爸媽睡了沒有。夢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將門推到了盡頭。白少喝完水上樓來,站在書房門口探身看看了,她并不在書房,衛(wèi)生間傳來水流的聲響清晰可聞,白少邁開步子衛(wèi)生間的門正好開了,兩人正好差點撞在一起,夢抬頭看見白少的此前干燥的唇濕潤了些,沒問什么竟踮起腳將身前傾,將自己的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白少的臉頰,還沒等白少反應(yīng)過來便側(cè)身從白少身側(cè)溜進了書房,并留下一句話“晚安”然后是門鎖住的聲音。
“媽,她呢!”白少揉著睡眼向母親問道?!澳阏f你昨晚帶回的那姑娘啊!人家今早走了,她說跟你說好了,她今早還要趕回北京?!薄鞍?!是啊!”白少正準備轉(zhuǎn)身走上樓被母親叫住?!班?!她請我把這個交給你?!卑咨僮叩侥赣H跟前接過夢留下的東西?!拔铱催^了,這是夢鳶的新書發(fā)布會的請柬時間是三天后!”白少以為自己在做夢,趕忙打開柬子一看果然是夢鳶的新書發(fā)布會的邀請函。
三天后白少出現(xiàn)在新書發(fā)布會上,他看到一個人端坐在臺上,她分明就是贈送自己請柬的夢。白少不敢造次,也只能如坐針氈似的坐著。主持人宣布發(fā)布會開始,首先是由夢鳶介紹新書,那個被白少一直盯著的她接過主持人的話筒,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移動,靜默了幾分鐘,好像在尋找著什么。突然她將目光擱在白少身上。“親愛的各位朋友,在介紹新書之前我想大家介紹一位文學(xué)愛好者”說道著她走下臺朝白少的方尚走去,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她向白少移去,不久眾人的目光又隨著兩人移到臺上。“這位朋友是我剛認識不久的,他叫白少,他真的很用心讀我的書,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看完他在我書上的評語,我真的很感動,感謝那么多像他一樣支持我的讀者?!币魂嚴坐Q般的掌聲響起。白少眼中淚光閃動。
夢鳶取來一本新書遞給白少,“送給你!”白少接過新書連連說謝謝。
不久夢鳶收到一封郵件:我是白塵,很高興認識你。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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