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終有花落》27
守一方錦城,飲半盞月光
時光是一座城,城里住著千姿百態(tài)的人。通透的人懂得在城墻上開一扇窗,給自己一米陽光,給風(fēng)雨幾分慈悲。素雅的人在城里種花種草種光陰,與時光對飲,捻心事入詩。涼薄的人用歲月的灰燼一點一點修補(bǔ)過往,阻擋了溫暖,升華了孤單。而我,只愿帶著我的三寸煙火,守一方錦城,祈求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
——題記
素來多愁善感,會為春燕銜泥而歸歡喜,會為花落殘紅零落為泥哀傷。想來千年前,我定是宋詞里哪位婉約的女子,一不小心入了書生的眼,一眼萬年,回首已翩然落于一紙墨香。究竟是否結(jié)了塵緣,春燕未帶回杳音,時光也未曾給我訊息?;蛟S,千年前那座城,已然隨著歷史的洪荒,散落在布滿塵埃的角落,只待我哪日午夜夢回,提著花燈到曲徑通幽處找尋,又或許,它就是今夜的月色里,那朵含著心事的白蓮,只待我靠近,便要向我吐露千年的戀。
也曾在偶然間,誤入過一處桃花源。那時的燈火正闌珊,我似武陵人行舟而往,曉風(fēng)殘月,星疏水寒,兩岸楊柳依依,搖曳著時光的淺。我撐一把油紙傘,踏岸穿行于朦朧的青石小巷,亭臺水榭,煙雨樓閣,有舞低楊柳樓心月,有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有墨香之蕩漾,有茶香之委婉,盈盈繞繞,交織成一幅精美畫卷。此時的光陰,就像一首悠揚(yáng)的宋詞,淅淅瀝瀝的落在我的油紙傘上,平仄有聲,又像一幅寫意的潑墨圖,刻畫進(jìn)最最明凈的時光里,濃淡相宜。
以為,這便是青蔥歲月,以為,這就是錦繡華年,然而,所有的以為都不過是以為罷了。或許,分離是時光固有的酷刑,饒是清幽如你,還是激烈如我,都逃不過既定的宿命。當(dāng)歲月將夢境蹂躪得支離破碎,企圖將所有的故事繳獲,也許只有安靜守候才是最能經(jīng)歷風(fēng)霜的詩歌,而那些疼痛的傷,將擱淺在流光的刻痕里,經(jīng)年不忘。(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故事還未結(jié)束,故事卻已然結(jié)束。
再次在最深的紅塵中相逢,不過彼此感慨一句,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然后,各自背著相同的過往,看各自的云卷云舒,賞各自的花開盛世。其實這也是一種緣,只是這段緣,背負(fù)著太多的傷感,如淺夏的雨,來時轟轟烈烈,走時悄無聲息。
總覺得文字,是從麗江的小巷迤邐而來,時而帶著一米陽光的明媚,時而帶著婉約溫柔的繾綣,時而又帶著朦朧濕潤的哀傷,與文字的邂逅便是一段美艷動人的相逢。許多時候,或許我們愿意守候的,并不是那座錦繡斑斕的城,而是因為城中,那些如煙花般絢爛的相逢,即使稍縱即逝,即使注定灰飛煙滅,卻還是執(zhí)意不肯放過那一刻的炙熱。
從來都知道,文字是美好而傷感的。寫了那樣多的字,已分不清是文字在記錄我,還是我在記錄文字。就如一個有故事的人,分不清是故事在為他銘記,還是他在演繹故事。而事實上,世間之人都叫塵埃迷了眼,左不過是你在風(fēng)景之中看風(fēng)景,無意中又成為了別人的風(fēng)景,一切,不過是個緣字。
紅塵陌上,總有一些相逢驚艷著時光,總有一次回眸隱藏著離殤。多想,在乍暖還寒的曉春里,與一段塵緣擦肩,不祈求地老天荒的諾言,只在淡水流年里,走一程細(xì)水長流。
若是如此,就在那時卸掉這一身浮華吧,用清歡建一座城,也學(xué)清心寡欲的僧人,在心田里修籬種菊,看流水無痕,賞花落無聲,在清淺的時光里,將歲月烹成一壺且濃且淡的茶。寫幾貼小字,讓墨浸染在光陰里,馨香就那樣無拘無束的縈繞著經(jīng)年,不訴憂傷,不訴別離。
夕陽西下的余暉中,我獨倚軒窗,捧著那盞喝到無味的茶,此時,推門而入的,正是我癡癡等候的良人。
落筆之時,寫一首小詩,不為紀(jì)念,只為多年以后,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能淺笑而安。
請幫我記得,
如果我曾來過。
舊時的秋千架,
是否已然斑駁?
墻角的幽蘭,
是否也開了又落?
都說時光涼薄,
如一支筆,
行過阡陌,
卻終是在你的一紙素箋,
留一筆云淡風(fēng)輕,
再留一筆淺彩淡墨。
許多故事,
禁錮在光陰里,
無法掙脫,
或許有一個你,
或許有一個我。
人生,
是一場修行。
命運(yùn)這道禪意,
論誰也悟不破。
十月的秋意里,
是誰在撿拾時光的殘片?
又是誰將離愁敘說?
訴說如秋葉般滑落,
細(xì)細(xì)簌簌,
嘶啞婆娑。
他說,
請幫我記得,
如果我曾來過。
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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