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父親
小時候,我家院子里有一棵香椿樹。歲月無情,伴隨著我成長老香椿樹經(jīng)過幾十年風(fēng)雨摧殘,粗裂的樹皮一層層地翹起,但它的根深深地扎在泥土里,為了給枝繁葉茂的頂冠供給營養(yǎng),它耗費著自己的精力。這是一種奉獻(xiàn)精神,這就是父親的精神,為了子女的幸福,父親把一切都給予了他們,而自己獲得的很少很少。
兒時的我放學(xué)回來,門上總有鐵將軍把著。乖巧的我常常靜靜地坐在石碾上,帶著希冀的目光凝望著村口。在暮靄的黃昏抑或夕陽的余暉下,你親會趕著一牛車從村口的拐角處緩緩而來,每當(dāng)此時我會高興地蹦起來。
父親是我所依賴的大樹。在一個夏日的暴風(fēng)雨的天氣里,陰霾的空中電閃雷鳴,雷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犀利的閃電好像要把屋頂刺透,接著瓢潑似的大雨把整個村莊淹沒在海洋里。七、八歲的我偎依在父親的懷里,驚恐地看著這個變幻莫測的世界。父親平靜地看著外面的水坑,顯得那么從容。水位漸漸高了起來,水一下子涌到了廚房里,我們的腳都沒有足之地,父親喊道:“趕緊排水!”我們用鐵勺、盆子、缸子把水一點點地舀進(jìn)桶里,再倒到外邊的巷道里。突然,我發(fā)現(xiàn)土炕上的椽檁也有閃亮的水滴,再看褥子上巳經(jīng)有了一灘水漬,我們急忙把涼席揭開,把盆盆罐罐放在滴水的地方。
我兄妹三個,上面有兩個哥哥,我最小。在我很小的時候,還感覺不到家庭的貧困,因為父母總盡力讓我們吃飽喝足。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兩哥哥要結(jié)婚,我要上高中,花銷也越來越大,為了攢下蓋房子的錢,以便去買椽、磚瓦。父親經(jīng)常起早貪黑地養(yǎng)著幾頭豬。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一頭老母豬要生小豬仔了,在我家后院的棗樹下邊走來走去,父親在樹下鋪了一些麥秸稈,以防母豬凍著,等到母豬生了十幾歡蹦亂跳的小豬仔,父親把一床破棉被拿出來,罩在母豬身上,這下母豬可暖和了,用不著挨凍了。有時候我去看豬,它們會慢騰騰地在撕爛的棉被窟窿里鉆來鉆去,好像在捉迷藏。因為父親資本少,每茬僅買一頭豬,所以也賺不了多少。
高二放學(xué)回家的一個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聽到有誰的哭叫聲,我一下子驚醒過來,才知道發(fā)生了一件令人傷心的事:原來,晚上父親給我家的豬喂食,他端著瓷盆,腦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站立著不動,手一松,盆子掉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我父親此時完全清醒了,他急忙彎下腰去接盆,豈料就這么一剎那,父親的嘴一下子碰到了豬圈旁邊的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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