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妨惆悵是清狂
鴻雁南飛,止于衡陽。
來時疾風帶著雨欲來的氣息,凌亂花絮草木,倒希望這風可以久刮一些雨可以晚來一些。日日晴朗在紅塵里沾灰,在揮灑里求心安,有時候陽光是可惡的,會亮得人睜不開眼,卻又感激著它晾干我的衣物而不至于霉潮。心思也是這樣,總需要一些轟烈和躊躇而不至于晦澀孤獨,可是時間一長就乏了,便揶揄著自己的目標。人總慣于找尋昔年生活的影子與氣味。早年的日子過的愈緩慢深刻,追索于今日之與昔相似的情懷則愈濃。日日而度不覺差異,突然踉蹌一下回頭居然覺得舊地里風景甚好,于當時是料所不及的。處在某種境況久了,難免覺得綆短汲深,可是日常落,月常升,生活本就是一場情景交融,有所感知也就有了嘻笑怒罵。
雨下著居然不肯停了,想起墨智的話語,那雨夜里的意境。長安滿風雨,我卻尋不見古時的情懷,到是覺得這不像印象里的春雨,但這卻有著我所欣賞的力度與灑脫。安靜下來的時候記憶力會變好,前兩日早起紅牛下腹,想起幾年前運動場里的臺階上,小勇在背3500,穿著校服的我和大帥干掉一罐紅牛,然后去跑400米。前兩日難得坐616出去,車窗外看見形形色色的人,返途時夕陽亂糟糟地映在臉上,也許我該致一下無盡關系。傲嬌的姑娘和忠厚的小伙,四個活躍的少男少女,我靜靜地聽著,靜靜地吃面,與門外雨聲無關。忽然驚覺碗底的詩句,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野曠天地樹,江清月近人。飽了就沒有愿意說話的心緒,拉倒,撐傘走了,不小心褲腿略濕,鞋面更是锃亮。
雨夜里默行,呼出口口濁氣,只見得行人匆匆,恍然著竟想起梅雨之夕里的情節(jié)來,縱然天色不對,縱然這里不會有梅雨,縱然我也不會有那樣的偶遇。暮色雨幕里看不到秦嶺,若是在古時,我又得需要多久的跋涉才能翻過秦嶺,越過中原。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每每看到這句話就會覺得凄艷,凄的是遭遇,艷的是過往。我總在折騰里叨擾著白駒過隙,時間哪管你如何如何,一直往前走,結(jié)果就是到了羞以少年自居的時候。
未妨惆悵是清狂,惆悵于生來至今的所有思考,清狂于將所面對的一切。雖然與之原意相差甚遠,不過就是信手借來一用,冠之以我意。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這是我看到的人將死時最善的話了,此刻,雨聲里,我仿佛聽見了通古君這兩千年前哀傷的話語,就隨雨落在耳畔,如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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