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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記憶延綿(連載)

2015-01-07 22:47 作者:楓林  | 4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剛過了石橋,她便看見一家門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多是紅綠的女子。不禁好奇,便趨步走了上去。近處一看,原來是蘇府在招人。只見蘇府管家在臺階上喊道:“如果有愿意的,現(xiàn)在就可以進去報名。”她向旁邊一位打聽,原來是蘇家小姐身邊的丫鬟回鄉(xiāng)嫁人了,所以現(xiàn)在準備招一個,要求是本地人,年齡在十五和二十之間,一個月可以休息四五天,回家、游玩都可以。而且每月工錢是五塊,吃住全在府里。

蘇家老爺是個讀書人,雖不曾做過官,但祖上可是京城的有權人物,告老還鄉(xiāng)后置了幾十頃的土地。傳到蘇然秋這一代,雖不似原先那樣闊綽,但在這個鎮(zhèn)上,還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每年仍有大批的人來拜訪等。聽上位嫁人的丫鬟說,老爺人脾氣好,少爺待人和氣,連小姐也決非盛氣凌人的那種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如今有如此好的差事,難怪引來不少人呢。此時連媚兒倒也心動了,畢竟一直在家無所事事,卻不如找份職業(yè),補貼家用。于是她便跟著人群進去了。呵,好熟悉的感覺,就像她家院子一樣,無非是擴張了好幾倍。一片小梅林,此時正在靜靜修養(yǎng),等待今年天的來臨。還有一處桃林,樹不是很大,最多栽上二三年地樣子,現(xiàn)在正長著花骨朵。在管家的帶領下,一群妙齡女子穿過那片清香,朝著一間屋子走去。正當連媚兒和她們邊走邊賞心悅目時,迎面走來一位面色紅潤的中年人。只見他輕聲問道:“周管家,這就是那些應征小姐丫鬟的嗎?”只見管家畢恭畢敬的回道:“是的老爺?!彼ь^看了她們一眼,繼續(xù)低聲道:“今年怎么這么多,有十多個?。俊敝芄芗艺f:“是啊老爺,我數過了,有十二個呢。我這就帶她們去偏房,和往年一樣的過程。”老爺模樣的人微微點了頭,思索了一會和他耳語一番,周管家用心記著,點著頭。他因有事,交待過之后,便徑直穿過桃林,出門去了。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人,怕是蘇家公子了。

他走后,管家繼續(xù)領著她們來到了一個房間。“你們都坐著、喝茶,一會張媽會問你們幾個問題?!闭f完他便出去了。所有的姑娘先是靜靜地站了一會,然后有幾個膽大的便聽從般坐了下去,喝著桌上的茶水。陸陸續(xù)續(xù)地,板凳上都坐上了人,沒有一把椅子是空著的了。此時連媚兒也站著累了,想坐下休息,可是一看,不僅沒有空位了,倒還有五六個人仍舊站著呢。只好作罷。半頓飯的功夫,她們剛要抱怨,那門便“吱呀”一聲開了,這時走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那人自我介紹道:“我是咱們府上小姐的奶媽,姓張。想進蘇府當丫鬟,可要耐得住規(guī)矩,外人進出比較多,一個沒規(guī)矩,丟的可是老爺的面子?!彼h(huán)視一周,“明白了?”“明白?!彼齻兌记舆龃鸬??!斑M來之后,要少說話,多做事,尤其是對府上的人或所做的事不能有抱怨?!彼汁h(huán)視了一周,頓時有幾個姑娘臉羞紅了。她有些自信的說道:“雖然你們進來這么多人,但我們只招一個。條件你們都看了,待遇怕也明白了。閑話也不多說,我們歷來的規(guī)矩,一是看相貌,不過也只是個丫鬟,不需要多大的姿色,看著入眼即可。你們既然都能進來,這關便是過了。”她停頓了一下,她們倒是興高采烈起來。突然,她語氣一轉,有些嚴厲地說道:“你,你,還有你……”用手指指著,大約有了六七個人后,繼續(xù)說道,“你們沒有過第二關,出局了?,F(xiàn)在去周管家那領錢,出府吧?!彪m然連媚兒不在那些人行列,但同樣是滿腹狐疑。她們卻是不干了,紛紛指責道:“什么第二關啊?都還沒開始,怎么就出局了?”張媽笑道:“剛才我不是說不能有抱怨嗎,這么快就忘了?”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有些埋怨自己的疏忽,有的則慶幸沒有指到自己。她們也無話可說,心底只認倒霉。待她們走后,張媽輕聲道:“其實那不是今天的問題。”“那怎么……”有人小聲嘀咕著。她無奈地說:“凡是坐下來的都已經被淘汰了。當丫鬟的哪有坐著的命?”剩余的人也只好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接著她們便被帶到另一個房間,沿著長廊沒走多遠便停住了。她回過頭來,說:“一會進去一個,等她出來后再進另一個。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都懂了吧?”未得到她們的回答,她就對第一個姑娘說:“你跟我進來?!蓖饷娴娜硕冀辜钡牡却?,猜不透里面在干什么。但又不敢多問,怕和剛才一樣,一個不小心便出了岔子。都提心吊膽的等待著,連媚兒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干什么,便無聊的東張西望起來。她發(fā)現(xiàn),那些樹繞過這大廳從側旁穿了過去,怕是直接連著后花園的。沒待她多想,一盞茶的功夫,進去的那個便出來了,隨即聽見里面喊道:“下一個。”接著又進去了一個。所有人都望著剛出來的那一個,雖然都不說話,但寓意很是明顯了。只見她無辜的搖了搖頭,似乎也不明白張媽的意思。

都已經進去好多個了,但是每當她出來,還是一樣的神情,這更讓沒進去的人納悶了。終于等到了連媚兒,她帶著疑問,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一個和剛才大小差不多的房間,屋里擺設非常簡單,一張桌子和幾個圍繞的凳子?!肮媚?,別緊張,請坐?!睆垕尵妥谀抢?,笑臉相迎。連媚兒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了下來?!肮媚锝惺裁疵郑≡诒炬?zhèn)的什么地方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張媽輕聲問道。她雖然很吃驚,但還是老實回答,說:“我叫連媚兒,就住在鎮(zhèn)上的映采街。平日里都是肖伯和父親照顧我的?!睆垕屢惑@,說:“映采街?那是距這蘇府很近的啊。不像我,住在鄉(xiāng)下,每年過節(jié)放假時要走好久才能到家?!甭牭剿@似埋怨的問話,連媚兒只好附和著,說:“也還好吧。鎮(zhèn)上有鎮(zhèn)上的好,是近了點,回家方便。但鄉(xiāng)下也挺好的,安靜啊,不像鎮(zhèn)子,白天總是吵吵鬧鬧的。我多想在鄉(xiāng)下待上幾天啊,可是父親不同意,說鄉(xiāng)下沒親人,沒有地方住啊?!睆垕屝α?,沒想到這姑娘還會安慰人。她繼續(xù)說道:“鄉(xiāng)下沒有親戚?你家親戚全住在鎮(zhèn)子里???”對此,她還是挺有疑問的?!斑@些只是父親的托辭,他不想讓我一個人去那陌生的地方。我家是從外面遷過來的,這里是沒什么親戚的?!薄澳悄愀赣H是做什么的?”連媚兒想了一會,說:“是賣藥的,至少現(xiàn)在還是。”“什么叫現(xiàn)在還是啊?”張媽不解道?!熬褪巧庾霾幌氯チ耍赡芤男袊D。”聽她著快樂的語氣,張媽覺得她挺有意思的。她也知道那條街賣藥的居多,怕是競爭大,生意也不好做了。她便沒有多想。

就這樣她們漫無邊際的聊著,連媚兒也似找到知心人一樣滔滔不絕起來。末了,她想起了什么,連忙住口,說:“張媽啊,只顧和您閑聊了,竟忘了回答問題這茬了。您快問吧,耽誤了這么長時間?!敝灰姀垕屝Φ溃骸岸家呀泦柾炅?,你可以出去了?!彼?a target="_blank">相信的問道:“都問完了?”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的答復。她又小心的問道:“那這關主要考什么東西???”張媽看了她一眼,“以前從沒有人敢問這個問題啊。”卻見連媚兒扮著苦瓜臉說:“我的好張媽,你就告訴我嘛,以后去我家店鋪買東西,讓父親給你打折?!贝藭r她已和張媽混熟,可以開著玩笑了?!叭トト?,你個烏鴉嘴,誰沒事買藥???”她又悄悄說,“這一關就是問問題的,主要是聽聽嗓音。”???她算是明白了?!昂?。我出去了。后面還有一個,我?guī)湍八??!彪S后便聽見外面響著聲音:“到你了”。(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由于她和張媽聊得太久,并且出來時的滿面風,竟把那位姑娘嚇住了。她膽戰(zhàn)心驚的進了去,怕是需要好久才能恢復了吧。其他人開始膽大的議論起來:“怕什么,大不了出府唄,好像還能拿到錢,很不錯了。”其余人也附和著:“是啊,是啊。”最后張媽和那人出來了。經過她的考量,最終留下了三位,包括連媚兒在內。而最后進去的,也理所當然的淘汰了。

“你們進屋等著,一會兒管家決定留誰。這次真的可以坐了?!睆垕屪吆?,其余兩人還是不敢坐,這下連媚兒倒是不客氣。而那兩個人看她坐下了,扭扭捏捏地,最后也不站著了。

并沒有過多久,便看見周管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她們連忙站起了身。“喲,怎么還剩下三個?”說著他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平時到這個時候,便是我們下人最忙的了。開始準備午飯,若有客人來訪,還要請示吃什么,一點都不得馬虎啊??墒俏以撃媚銈冊趺崔k???往年還剩下一個便是不錯的,今年怎么留下三個了呢?這個張媽真能給我找麻煩?!比齻€姑娘都靜靜的聽他發(fā)著牢騷,連媚兒有些不愿意了,但終究忍了下來。正當周管家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突然響起老爺的話來,便小心地問道:“你們有會認字、寫字的嗎?”其實他也知道,但凡來當丫頭的,都是稍稍窮苦人家的姑娘,怎會讀過書呢?權當隨便問問。誰知,連媚兒倒是開心的說:“我識字?!边@點倒讓周管家大跌眼鏡,其余兩個姑娘羨慕不已。周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相信,說:“你會寫字?”“既然能認字,當然也會寫了。怎么,不然文房四寶伺候著,當場演示一下?”她傲氣十足的問道。周管家并沒有因她的莽撞而生氣,反而開心極了,說道:“好,好,好啊。當了這么多年管家,今天總算見識到一個識字的丫頭了。不必驗證了,往后有的是機會。中午留在下來吃飯,下午見一下小姐,和張媽一起伺候著,知道了嗎?”看他喜出望外的樣子連媚兒倒是為剛才的無禮而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午飯,忙解釋道:“啊,不行,中午我還要回去,和家里人說聲,晚上才能過來?!敝芄芗也唤獾膯柕溃骸霸趺矗銇硖K府家人不知道?”“嗯,不知道。我只是隨便走走,看你們在招人,所以過來看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有些失望,卻不責怪她看似鬧著玩的舉措,仿佛看見她已一去不回的情景了,有些不死心,說道:“我每月給你加到八塊,這下可以了吧?”連媚兒一聽急了,慌忙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嫌工薪少,我家里的肖伯確實在我出門前囑咐我午飯前回去?!彼€在堅持著,退一步說:“那好,你寫下地址,如果你晚飯之前沒來,我便去你家找你,可以吧?”他知道,若是她此時不寫或寫個假地址,那便真的是天意了。連媚兒倒是沒想多少,便寫下了映采街的至善坊,周管家沒有看便塞進了口袋里,然后發(fā)給其余兩位姑娘每人兩塊現(xiàn)大洋,算是對耽誤她們時間的補償。這也讓她對蘇府刮目相看了。

連媚兒一出蘇府,便直向家奔去。誰知,她剛轉身,踏上映采街的路面,就遠遠的看見肖伯站在門前左顧右盼著,滿是擔心之色。她心里想著,看來肖伯和父親一樣,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啊。趨步上前,喊道:“肖伯,你在找什么呢?”聽到這個聲音,他算是安下心來。扭頭一看,連媚兒正向自己走來?!懊膬喊?,今天閑逛到哪去了,這么久才回家?如果不餓,是不是不準備回來了???”肖伯帶著她進屋,此時桌上已擺好了飯食。連媚兒心想,一會再告訴他我當蘇府丫鬟的事。

“肖伯,你看蘇老爺怎么樣?”連媚兒吃著飯,裝作無意間的樣子。肖伯并沒有抬頭,說:“哪個蘇老爺?。俊薄熬褪清幗值哪莻€蘇老爺,好像叫什么蘇……”她努力回憶著,還是想不起來?!疤K然秋?”肖伯問道?!皩?,就是他?!边B媚兒興奮道,“怎么,肖伯認識他?”只見他停下手中的碗筷,似回憶,然后慢慢說道:“認識,當年蘇老太爺在世時,我在他府上是管家,那時蘇然秋也只是個小伙子。時間過得好快,他也當了老爺,聽說蘇府也換了幾次管家,現(xiàn)在的姓周,也不錯,挺勤懇,也老實。”此時連媚兒倒是驚喜了,不曾想原來肖伯和蘇府竟有這么一段淵源。她繼續(xù)問道:“那后來呢?”“后來你父母在這開了間藥鋪。都是老實人,藥都是貨真價實的,剛開始那會兒生意好的不得了啊,我呢就是沖著你父親的為人來的。再后來,你也知道了?!贝藭r連媚兒有些傷感了?!懊膬海裉煸趺赐蝗淮蚵犔K府了?”見她這樣,肖老伯連忙岔開話題。畢竟過去了這么久,而且連媚兒也可能有什么記憶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讓她如此傷感。聽到肖伯這樣問,她才緩過神來,說:“沒事,只不過隨便問問的。你看現(xiàn)在的蘇老爺怎么樣,還有,他好像有個兒子,一個女兒,你見過他們吧?”肖伯警惕了一些,說:“你問這些干什么?”連媚兒撒嬌道:“我的好肖伯,你就告訴我嘛。您要是不說,我就不吃了?!闭f完,碗筷往桌上一丟,擺出一副絕不退饒的模樣。肖伯笑了,并沒有受她的威脅,繼續(xù)說道:“好啊,現(xiàn)在外面的女孩都是不怎么吃飯的,為了美是吧?既然你也好這口,肖伯就成全你。等老板回來一看,呦,我閨女變漂亮了,還不把他樂壞???”見這招沒什么用,她便蹲在肖伯腿旁,用手搖著他的胳膊,“你就告訴我嘛,不然我也不讓您吃了?!毙げ屗垓v的沒有辦法,于是說道:“快回去吃飯?!薄澳饝耍俊边B媚兒欣喜道?!笆前?,再不回去我可要反悔了?!睕]想到他也會要挾,嚇得連媚兒慌忙坐回了原位,蹬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只見肖伯緩緩說道:“蘇然秋小時候雖然好動,但在其父親的要求下,也讀了不少書,很懂禮數。而且心地善良,也是受他父親影響。現(xiàn)在人也夸他人品好,鄉(xiāng)下很多地租給了別人,如果哪家佃戶一時繳不起糧,或者家里急等著用錢,他也不催。而且他的租金是最低的?,F(xiàn)在好像在外面也做著其他生意,有人看他進進出出的比以往頻繁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前些年,蘇夫人病倒了,指明買至善坊的藥。在他府上,我看到了圍繞病榻的少爺和小姐。蘇老爺倒是也客氣,讓他們喊我肖叔叔?!闭f到這里,他喜滋滋地,似乎當年的榮譽還在。

“還有呢?”連媚兒在期待著催促著?!斑€有什么?”這下輪到他疑問了?!八业纳贍敽托〗惆 薄澳愦蚵犨@些干什么?”連媚兒以為他快猜到了自己的意圖,嚇得連忙說道:“沒什么,就是好奇而已。肖伯您就快說嘛。”

只見肖伯說道:“蘇家小姐倒是沒什么,住在后院里,不怎么出來,好像和你是同年出生的。蘇然秋很疼她,家里無論什么事都不讓她過問。也許是太悶了,整日里無非是擺弄花草,讀些圣賢書什么的?!毙げ肓艘粫安贿^最近蘇老爺好像在眾多上門求親的后生中準備挑個女婿。他也知道,雖然家里富有,但外面已經開始打仗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打到這里,與其讓她一直在家待著,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呢?!边B媚兒略有所思道:“難怪了?!薄半y怪什么?”肖伯聽的真切,追問著?!皼]什么?!迸卤凰创B媚兒趕緊問道,“那蘇家公子呢?”肖伯見她如此緊張,又扯到了蘇家公子身上,奇怪道:“怎么,你今天碰到蘇嵐了?”連媚兒一驚,說:“蘇嵐又是誰啊?”他滿臉疑問,道:“不就是蘇家少爺嘛?你不知道?”她納悶了,回答道:“我怎么會知道他?再說從來都沒見過?!毙だ喜f:“你今天問了那么多關于蘇家的事兒,肯定有問題??炖蠈嵔淮!币娝坪跤行┲钡臉幼樱B媚兒明白,如果再不說出真相,怕是要被誤會了,也明知瞞不了的,索性全盤脫出道:“是這樣的,今天我逛街,隨便走走,誰知來到了濉寧街的蘇府門前??茨抢锖軣狒[,打聽后才知道在招小姐的貼身丫鬟?!彼娦げ疀]有反對,便放心地繼續(xù)說著,“那里待遇很好啊,包吃住,每個月給八塊大洋,還放幾天假呢。”肖伯倒是沒有多想,吃驚道:“今年待遇怎么這么好了,我當管家那會兒也才是這個價?!彼粫r沒有想到此事和連媚兒有什么干系,繼續(xù)問道,“那原先的丫頭呢?”“聽說是回鄉(xiāng)下嫁人了。還聽人家說,她當時還不想走呢,舍不得蘇府和小姐?!?/p>

此時肖伯隱約嗅到了什么,忙問道:“說了半天,你該不會是準備應征吧?”連媚兒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肖伯猛然站了起來,說:“我不會同意的。咱們這家雖然不怎么有錢,但是還能在開支之余,剩些錢財。你怎么想要去當丫鬟???再說,你父親就是在這也不會同意的?!边B媚兒輕聲解釋道:“肖伯,家里的情況誰都知道,店鋪已經賺不到什么錢了。而且父親也年事已高,不能像從前那樣輕松上下山了。我當丫鬟雖不至于補貼家用,但可以照顧自己了,也沒什么不好啊。如果你們擔心我在那里受欺負,我就做兩天,一丁點的開心,就溜出來還不行嗎?再說,您剛才還不是一直夸他們一家品行好嗎?”

肖老伯被她這些話說的無言以對,尤其是自己還夸了人家,現(xiàn)在也不能夠反對了。只好作罷,無奈的說:“那好,你就去試試?!彼耄热荒敲炊嗳饲叭?,連媚兒未必就能稱心。誰知一見他松口,連媚兒忙對他說:“早上我就去了,他們已經答應用我,今天晚上就要搬過去?!彼麤]有想到,吃驚道:“這么快!”但既已成事實,他沉默了好久,最后只好說道,“那你進去之后要好好做事,蘇老爺人是不錯的。我以后會經常去看你的?!边@么傷感,連媚兒倒不知該怎樣安慰了?!皯{我當年的關系,進去是不難的?!币娝@般炫耀,連媚兒歡喜了,說:“那你是同意了?”肖老伯嘆氣道:“你長大了,知道為家人著想了,我怎么會不同意呢?快吃飯,一會去收拾收拾,晚上我陪你去?!边B媚兒不曾想會這么容易,轉而對肖伯的通情達理很是感激和欣喜?!澳阋院蠓判脑谀桥沔骆掳桑@藥鋪我會好好看著的,你父親那呢由我去說,應該也不會反對。”有了這些肖伯的肯定,她更加舒心了。

下午時分,連媚兒正在屋里收拾東西,肖伯無事可做,便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霧似的煙從鼻孔中傾瀉到外界,又緩緩上升至窗楣、屋檐。映著春日的光輝,當真有一副別樣的感覺。有時他也會抬上眼瞅著煙的去向,但大多只是看了一眼,沒有太多的關心,便沒有停駐許久的視線。本來所準備的東西不多,那里是一應俱全的,無非幾件衣物而已,因她難免把這看作是一段離別,也慢了下來。是啊,縱然已有許多的心中肯定,蘇家老爺,少爺,小姐,以及管家,都有著易相處的性子,但終究是陌生的地兒,相較下來,家中的平凡,甚至偶爾的煩躁,但似乎也是千般的好。心一旦有了著落,便踏實了。她也明白,只需消上幾日,便可熟識一切的人或事,不陌生,也就安心了。縱然心中早就明白,但終究躲不開眼前的傷感。這不,這個院子,靜的能聽見過的叨擾,以及陽光移步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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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記憶延綿(連載)的評論 (共 4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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