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弱

那年她12歲，讀中學了，讀小學時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不清了，只記得，那時的她，只是個胖乎乎的小少年。

出生在農村的孩子，永遠是那么單純淳樸，比蘋果還紅彤彤的小臉，凍得比發(fā)青的柿子還青，背上的書包鼓鼓的，走起來路感覺像駝背的駱駝，搖搖晃晃的蹣跚著，走不動了，前面的大同學已經看不見了，怪自己走的太慢，眼淚花都流下來了，凝噎了下，昂起頭，走吧，不走沒人會來拉她走。

這一刻，她，明白，這條路，不，這一生，凡事都得依靠自己，除了自己，沒有人會為你回頭，平凡的山路，要靠自己去踏出偉大。

入學的那天，天氣陰沉沉的，小胖妹在外人看來，特別的顯眼，不是她穿的多漂亮，而是她長得太可愛了，微微胖的身體，稍微笑一下，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本來圓圓的臉型，偏偏又長了張櫻桃小嘴，國寶級的人物，不成為焦點都可惜了，當然是貶義，嘲笑、譏諷，讓她小小的心靈從此失去了光明，就像午后的太陽，刺傷不到眼睛，卻會讓人覺得心有些煩悶，微光是抹殺光明的最大儈子手。

暗淡的生活開始了！她的心里從此有了陰影，就好像隔著窗外的蝴蝶，貓咪永遠是夠不到的。望穿秋水，觀望它的美，也是那么模模糊糊。(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于是，小胖妹開始了她的初中生涯，分班了，那時候應該是朦朦朧懂得狀態(tài)，班主任是個很和藹的人，看起來兇巴巴的，個子不高，聲音卻出奇的大，小胖妹低著頭，穿著大紅的手制制服，默默的坐到第一排最里面的墻角，抬頭不見光的角落，看著同學們手舞足蹈，滿腔熱血的都是興奮勁，同桌也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女生，不過比起她來，卻出眾多了，因為她身邊總為著很多人，鄰居，小學同學，發(fā)小，甚至親戚朋友。

此刻的小胖妹，內心是多么的孤獨，她不敢出去和同學玩，不敢找人說話，她害怕，恐懼，擔心別人不搭理她，內心的自卑足以讓漸漸遠離了人群，迷失了童年的快樂，落寞無助讓她變成了一個不敢說出實話的孩子。

記得，有一次數(shù)學課，老師在提問，老師的問題的并非難以回答，而當時就盡然無人出聲，是同學們商量好，為了氣老師。

“夏雨，為什么不回答問題，我知道你會，你為什么不張口”？沒想到千年一次的概率發(fā)生了，小胖妹中槍了。

小胖妹默默低著頭，委屈的眼淚花布滿了整個眼眶，始終不敢抬頭說，生怕得罪同學。

老師的聲音越來越大，好像要把教室的房頂都要掀翻，把所有的憤怒和怨氣都要撒在小胖妹身上，教室鴉雀無聲，很清脆的一聲，在一聲，接著在一聲，同學們齊刷刷的目光轉移在那個沒有光的角落，驚訝和震驚，斯文的老師發(fā)怒了。

小胖妹被打了，清脆的聲音是來自她胖嘟嘟的小臉上，本就紅彤彤的臉蛋兒，此刻更紅了，是血的顏色嗎？

突然陽光照進來了，就那么一束，一束不知道從那來的光，照耀在她嬌小的身上，她還是沒有抬頭，沒有人知道她的心痛、和無辜，也無法體會她凄慘的遭遇，為什么老師打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答案在哪？或許永遠是未知的。

到周末了，可以回家了，每天啃干饅頭的日子終于熬到頭了，可以回家吃媽媽做的飯了，即使是酸菜玉米面條，想著也是比山珍海味美味，大山，除了山，還是山，除了山，就是山路了，一眼望去，山路曲折，回家的路遙遙無期，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寄宿的生活就是這樣，周日到學校，周五回家，對于小胖妹，永遠是孤獨孤立的，一個人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不敢走太快，不敢走太慢，那個時候，很流行打架，尤其是長得壯的，拉幫結派，看誰不順眼就打，即使是老師，也照打不誤，是不是有些害怕，是的，小胖妹從來不敢走在他們前面，不敢跟在后面，只要默默走在中間人行多的地方，擔心被他們打，被他們恐嚇。

終于回家了，和往常一樣，知道家人還在田里干活，家里唯一把鑰匙就放在老地方，門扇下邊。取出鑰匙，打開門，屋子里面到處都是小柴火簽簽，地上厚重的土，好像是許久未曾打掃，滿屋的灰塵，勤勞的小胖妹拿起臉盆打水、澆地，等水被地上的土吸干后，拿起掃帚埋頭就打掃起來，不一會的功夫，地掃干凈了，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干凈，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屋子更加亮堂了，擦桌子，掃院子，喂小雞，在去割豬草。

夜色降臨了什么鳥的叫聲，聽起來好好好聽的樣子，星星一顆兩顆三顆的露臉，影子中的小胖妹看起來真的好厚實。炊煙籠罩著整個小小的村子，小胖妹也跟著小鳥開始附和，即使不知道在唱什么，只是在唱。

走到臨近家的地方，小胖妹不由的停下腳步，坐在了一個小小的石頭上，抱起頭哭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么回事了？停留了大概幾分鐘，起身，超家的方向走去。剛剛的那一幕，小胖妹為什么哭了，也許，還是未知的答案，不敢去揭穿。

放下背簍，媽媽已經在煮飯了，她又開始幫媽媽找柴火，把鍋燒的更旺，她仍是沒有抬頭，話還是那么少，只是做著這一切，一個12歲的孩子，她的內心又有多少的故事，卻從未表達，只是承受著，接納著她原本不該面對的事情，爸爸回來，打破了一絲安靜。

“小雨，回來了?”

“嗯,回來了。”

小胖妹還是沒有抬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一會的功夫，飯做好了，酸菜玉米面，農村人最喜歡吃的酸菜節(jié)節(jié)，在這個窮苦的大山里，吃這樣的飯也算是一種享受，吃飯期間，氛圍才慢慢溫熱起來，小胖妹的小臉偷偷的露在燈光下，和高粱一樣泛紅。

“媽媽，今天的飯真好吃，我給你們說說我在學習的事情吧”！此刻的她，完全可以用激情四射來形容吧，先不知道要說什么，但是激動的目光好像中500萬大獎了，

“媽媽，老師表揚我了，還是數(shù)學老師，她說我不但人長得乖，而且還聽話，團結同學，學習也特別認真，以后肯定是個國家棟梁”，嘿嘿，她就坐在那里傻傻的笑著。

爸爸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興，而是嚴肅的說：“小雨啊，老師表揚你，是鼓勵你繼續(xù)努力，你可不要驕傲，太過自滿會讓你不思進取”。

話剛落，媽媽笑著道：“你說什么?。啃∮曜孕《?，老師表揚鼓勵孩子是應該的，在我眼里小雨就是最好，最貼心的寶貝”。

小胖妹，既開心又不開心的表情，好為難的看著桌上的鹽罐，貌似想砸了它。媽媽永遠是最最好的、最偉大的。爸爸也是偉大，雖然經常打擊她，但心底卻是最摯愛的愛人。

嘿嘿嘿嘿嘿，又是爽朗的笑聲，像風鈴一樣的清脆，爸爸媽媽也跟著笑了。窗外的夜已經黑的什么也看不到，那么的安靜，偶爾聽到過路的小貨車，也會讓整個村子雞飛狗跳，小孩子也緊張兮兮的縮進被窩，一點都不敢把頭伸出來。

起個大早，清醒的空氣，胖乎乎的小身體背著背篼，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去，好溫暖。

放眼望去，好像天的那邊就是高樓大廈，山的那邊有多美呢？城市到底是什么樣子？什么時候能走出這個地方，陽光照在她一條縫的臉上，半睜半開的斜視著。

張開雙臂，啊啊啊啊啊啊的吼著，好像獲得了重生，走到田間，黃豆地遠遠看著像鋪了一地的黃金，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葉子被風吹得美極了，站在地里的中央，也許此時的場景比城市美吧！

這種享受唯獨小胖妹才能體會到，過了好久，她才動手摘葉子，她暗自想，我一定要多摘一些，這樣不僅可以減輕爸媽負擔，也可以早點讓家里養(yǎng)的小豬早些吃到今年得糟糠，不過，她有些猶豫，這么美，摘完下個周末回家是不是就看見了，她又開始難過糾結了，摘還是不摘，摘吧，把這里美都記錄下來了，“小葉子啊小葉子，小雨最愛你，你的美在我心里，摘你回家，不在風吹雨打”。

邊摘邊唱，好像很輕松的樣子，汗水打濕她的頭發(fā)，小手的速度從未停過，摘丫摘，太陽越曬越大，歌聲越來越小，也許她累了，小小的人，干體力活精神再大也會吃不消吧！

又是數(shù)學課，老師來了，老師來了，班里最調皮的男生，楊蕭蕭，大家都叫他外號，楊大個，可能是個子高的緣故吧，班里同齡十二歲的孩子，他比任何一個人都長的高。鄰桌的李然然，大家都叫她小龍女，因為她長得漂亮，是當時學校的?；ǎ笱劬?，中等個，眉目清秀，笑起來真的有點像電視里的小龍女，美呆了！

同桌怎么還沒來，老師都快來上課了，小胖妹開始擔心了，雖然她和同桌沒有說過一句話，但焦慮還是讓她很不安，正想的入神的時候，嘭～一個人坐在她的旁邊，他偷偷斜眼看了下，是楊大個嗎？

班長已經在喊起立了，齊刷刷的聲音，“老師好”。

“同學們好，今天我們上第二章，簡單的函數(shù)”，老師的聲音讓小胖妹驚魂，她害怕老師莫名其妙的打她，總是心驚膽戰(zhàn)，下課了，小胖妹的肩膀被拍了下，你好，我叫趙陽陽，數(shù)學老師是我爸，我以后就是你的同桌。

小胖妹感覺自己快要哭了，愈來愈害怕，自打來學校，她從來沒有抬頭走路，和別人說過話，一直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好像已經被學校其他人隔離了，更不說開懷笑了。

第二章重生的夢想

“小胖妹，小胖妹，語文老師找你”，楊大個在后門撕心裂肺的吼著，好像要讓全學校都知道語文老師在叫小胖妹。

“哦，好的”，聲音小的自己都聽不到，來到語文老師門口，喊個報告都感覺很小心，生怕驚動了熟睡的小生靈。

“進來”。

老師的房子好暖和，比教室，甚至是家里都暖和，小胖妹，心里想，，是不是當老師就可以住這么溫暖的房子，下誓以后也要當老師，有一間屬于自己溫暖房子，還有火爐，可以把干饅頭烤熱吃，想的好投入。

“夏雨，夏雨，”。

“哦，哦，”

“你在想什么，老師問幾遍了”。這才抬起頭，四目對視，老師好慈祥，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臉上還是有著紅血絲，西北人的象征，男女老少都有紅臉蛋，特別就在于誰紅的厲害，老師的眼神有許多的期許，有許多的希望和愛。這是小胖妹看到的1

“老師你找我啊”？

“嗯，你是夏雨是吧？聽老師同學說你不怎么說話，也不和同學一起玩，還抄同學作業(yè)，數(shù)學老師也有給我反應你的問題，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家里壓力大，沒錢交完剩余的學費”？

小胖妹蒙了，頓時想起上周被打的情景，莫名其妙的被打，原來是這個原因，她在想，她自打小學起就沒有被老師批評過，從來都是表揚的，每次考試都是年紀第一，家里的小屋墻上貼的都是自己的獎狀，在不說抄作業(yè)了，真是笑話，不說話是因為性格內向，也不至于不說話就挨打吧!

“老師問你了”，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反應這么遲鈍。

“啊，噢、沒有，爸爸說了下周就交，這周把黃豆收了，就到集市上買，買了就交”，小胖妹緊張的不敢在抬頭看一眼。

“哦，好吧，那就下周，以后好好學習，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多和同學玩，不要老一個人呆著”。老師細心的叮囑著。

“嗯，知道了”。

“還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來給我說，我會盡量幫你的，知道你家里條件特殊，我是你的班主任，也會拖著學校，延遲你繳費的期限，老師很看好你，不要讓老師失望，老師希望你走出這座大山，前提還是要好好學習，考一所好大學，才可以，好了，你回去吧，上課了。哦，以后不要在抄作業(yè)了，不然下次打你的不只是數(shù)學老師”。

“謝謝老師，謝謝”。老師的言外之意，她還是懂，老師是在鼓勵她，讓她自信一點，不是數(shù)學老師打，肯定自己打了，威脅中的關愛，小胖妹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我的夢想就是要當老師，當和語文老師一樣和藹可親的老師。

快到中期考試了，周末下午，是返校的時間，雨下的很大，村子下面的小河水都漲到大人也過不去了，但是為了上學，還是有看到陸續(xù)的家長送孩子過河，小胖妹也和其他孩子一樣，讓爸爸送，到了河壩，聚集了很多人，水漲的很大，雨也越下越大。

隱約聽到家長說，要不算了，下這么大雨，就不去學校了，明天再去，況且你們剛上初一，不是多重要。

對，對，大家都在附和。

“我不、我不，我要去學校，老師說，期中考試誰得第一，老師就獎勵一本字典給誰，我想要那本字典，反正我要去，就是要去，爸爸，快想辦法”，小胖妹，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小龍女，很是詫異，她怎么也和我走一條路啊，半學期都沒見過她走這條路。

好好好，我們想想辦法，是小龍女的爸爸說的。爸爸們七嘴八舌，終于討論出了解決的辦法，搭木頭過河，好啊好啊，大家都興奮的跳起來。

橋快搭好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人，黑乎乎的走了過來，越走越近，原來是楊大個，一雙高筒黑色水鞋，一身黑色雨衣，瞬間成了眾人的焦點，聽說他爸爸在新疆打工，家里地都買給別人了，留著他和大伯一起生活，管他和誰生活，小胖妹望著自己爛舊的帆布秋鞋，腳早已經濕透了，鞋子里面早就在和泥漿打架了，自己也有雙水鞋多好，還防滑，衣服也濕透了。

因為家里窮，沒有傘，只有草帽，春夏秋冬都能派上用場，木頭橋搭好了，同學們一個個的都順利過到河的對面，時間還早，不過好像已經要黑了。

爸爸們叮囑說:“你們一起走，互相照顧著，下雨路窄又滑，摔跤是避免不了的”。

大家都統(tǒng)一回答：“好。知道了”。

接著都匆匆往學校趕，走了五六分鐘，離開了爸爸們的視線，小胖妹依舊被落在后面，和以前一樣，不敢走他們前面，也不敢跟在后面，就干脆走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雨漸漸小了，夜幕降臨了，路才走了一小半，都是上坡路，一尺寬的小道，被踩的發(fā)亮，光板的帆布秋鞋踩在上面，走一步打一步滑，即使在小心，也會走起就趴到，泥巴沾滿了褲腿，背的包包也是比之前重了好幾斤，也許是饅頭見水泡漲了。

崎嶇的下坡路來了，站在山頂上，可以看到學校處在的那個位置，學校的全貌都在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小胖妹好像早時期的抗日英雄，站在那里，揮手大聲嘶吼，好像她勝利了，下坡的路都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腳進去，得使出吃奶的勁撤出來，腳下好像踩著五線譜，好美的音樂，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牧童的歌聲在蕩漾、、、又在唱了，艱難的泥路，停不下的始終是她的歌聲。

期中試成績下來了，班主任在公布班級名次，劉芳第20名，張麗第19名，佘佳第18名，依次往下念，倒數(shù)第一，楊瀟瀟，哇，氣氛好緊張，小胖妹的名字還未念到，完了，完了，難道我是倒數(shù)第二，天啦。

我該怎樣像爸媽交代，趙陽陽第三名，李然然第二名，夏雨，第一名，并且是初一全年級第一，數(shù)學成績滿分，大家掌聲送給她，接下來有請夏雨上臺來領獎，小胖妹感覺像做夢一樣，看著手里嶄新的新華字典，還有一只圓珠筆，紅色的，在她看來，這兩樣東西雖然拿在她手里，卻有二十多雙眼睛盯著它們看，她的小臉更紅了，發(fā)青的臉凍得紫一塊紅一塊，手背厚厚的，好像媽媽們蒸的玉米窩頭。

“夏雨，發(fā)表一下你的獲獎感言”。

“謝謝老師，謝謝大家，我會繼續(xù)努力”。就這簡短的幾句，卻也是她唯一一次上臺的機會，掌聲不斷，讓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那么無能，至少現(xiàn)在可以證明，她沒有抄作業(yè)。

一如既往的學校生活，出早操，個子最低的當排頭，當然小胖妹又矮又低，排頭莫屬，雖然很不情愿，還是在做著領頭人，跟著高年級的同學在拼命的跑。

“這節(jié)是音樂課，音樂課，是個女老師，是剛大學畢業(yè)的，比小龍女還美了”。楊大個又在哪里喊著，任然是撕心裂肺，老師來了，確實很美的女老師，頭發(fā)是黃色的，不知道是染得還是天生就是黃發(fā)，臉是V字形，不夸張的說她的兩張臉便可以拼成小胖妹的一張。記得是姓賈，是城里人，最后成了我們的政治老師。

“大家都會唱什么歌了”，美女老師在講臺上問著。

班里鴉雀無聲，沒人回答！

“沒關系，今天我給大家教一首流行歌，好不好”？

“好”，班里瞬間炸開了鍋。

“歌名是《記事本》，我先把歌詞寫在黑板上”。

后來才知道是卓依婷唱的，當時超級流行的，超歌詞花了接近二十分鐘，開始唱了。

“翻開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寫著許多事，都是關于你”，老師的聲音猶如天籟般美，清新脫俗。老師教唱了三遍，下課時間就快到了，老師問會了沒有，同學們沒人吱聲，也許老師很失望。

小胖妹看到了她的眼神，深知她站在講臺上賣力的教大家，而回報她的卻是不作聲，想想土里土氣的同學。

老師最后說：“我們一起唱好不好”？

“一起唱，好的”。

起，老師開頭，我們一起唱，都在唱，沒人停，都在認真唱，不知道什么時候，教室里只聽到一個聲音“愛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日記本里夜夜執(zhí)著、、、、、、”老師沒唱，誰在唱，目光都齊刷刷的聚在第一排那個墻角，唱的真好，比老師唱的都好聽，聲音真甜，全班掌聲又為小胖妹響起來了。

下課后，一幫小女生圍過來，“夏雨，夏雨，這句怎么唱，教下我”，從不顯眼的角落，此刻突然熱鬧起來了，笑聲，歡呼聲，小胖妹覺得，她的夢想不再是當老師了，她要唱歌，學習唱歌，當歌手，小孩子的夢想說換就換，這是真的，小胖妹下一個夢想又是什么了？

一學期結束了，馬馬虎虎吧，對于小胖妹，最大的收獲是，她有了夢想，唱歌，當歌手，無意間翻到到自己的總結日記：

今年我十二歲，上中學了，很開心，成績不是太差，沒讓父母失望，不怎么說話的我，慢慢變得有點開朗了，謝謝我的班主任老師。還有打我的數(shù)學老師，還有音樂老師，是他們讓我有了夢想，有了目標，雖然我家很窮，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肥胖癥，一切順其自然吧。每天低頭抬頭都是在大山的土路上，但我會向著太陽的方向，努力，努力學習，努力和同學交流，多幫爸媽干活，努力讀書，活著真好、、、、、、

第三章注定的宿命

過年了，家里沒有電視，不能看節(jié)目，偶爾還拿煤油燈照明，因為經常停電，沒有餃子，沒有年夜飯，和往常一樣，聽著別人家放鞭炮的聲音，睡覺吧，窮人家的年就是那么平淡普通，沒有什么別樣，只是很期待過年，因為有紅包拿。

而今年的小胖妹，不在這么想了，她只想不要放假，想在學校，完成夢想，她哪里知道，夢想是那么輕易能達成的嗎？單純的小胖妹從未預料到，她的思想，已經開始走上了不歸路，從原本的不說話，內斂，變成現(xiàn)在的夢想狂，這是好事嗎？

沒有新衣服，沒有紅包，唯一的好處就是過年的時候可以吃上米飯，還可以吃到土豆炒粉條，這也許就是盼過年的愿望吧！

沒有去拜年串門，小胖妹每天都在土炕上寫作業(yè)，家里的客人幾乎也很少，這個家，沒有一點點過年的氣氛，今年得天氣很是奇怪，大年初三下大雪，厚的有一尺高，長這么大，記憶中第一次見這種情景 ，媽媽，喊著，起床去把院子打掃下，不然中午太陽出來，雪融化了，院子里就成泥糊糊了。才7點啊，又睡著了，睡夢里屁股好痛，好像針扎似的，越來越痛，哇，一聲哭了，原來是小胖妹挨打啦，媽媽拿著掃炕的笤帚，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不知多少下。

又挨打了，和數(shù)學老師一樣，莫名其妙的又被打了，好痛，但她知道媽媽的打時要讓自己不再那么懶散，而老師，或許都是愛吧！鼻涕眼淚一把抓，留著淚，起身去打掃院子里的雪，風呼呼的吹著，臉上的淚痕吹干了，一道一道的印字，好像化過妝的電影演員，粉底掉了，看似很像個古靈精怪的小丑。

掃帚比人大，掃的好費勁，“你那里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真是個孩子，剛剛哭的傷心欲絕，現(xiàn)在又開唱了。

“小雨，小雨”，是爺爺?shù)穆曇簟?/p>

跑到爺爺?shù)男∥?，“孫子，爺爺沒什么大錢給你，這是兩塊錢，你拿著，想吃啥，自己去買”。

小胖妹還在想，大年三十給您磕頭就是為了讓您給我點壓歲錢，結果你沒給，這兩天我都納悶了，不過現(xiàn)在給了就好，暗自責怪過您呢？

“呵呵，謝謝爺爺”，蹦蹦跳跳的又去掃雪了，有錢啦，有錢啦，兩塊錢啊，可以買多少只鉛筆啊，當時的鉛筆一只才五分錢，可想，又得寶了。

也許，今年，過年最大的收獲就是爺爺給的兩塊錢，應該是每年，兩塊錢是小胖妹這么些年過年唯一的盼頭，爺爺才是好人。

寒假終于結束了，新年的氣氛還在，開學了，同學們都穿著新衣服興高采烈的來報名。個個看起都是花枝招展。

唯有小胖妹依舊還是那身破舊的紅色手制制服，縫縫補補，到處都是補丁，只有鞋子是媽媽剛做的布鞋，還是花色絨面了，可是，穿著它完全和衣服褲子不搭，顯得更土氣了，有點像另類小老頭了，只是是扎著頭發(fā)的小姑娘。

“小胖妹，小胖妹”，后面有人叫她，回過頭來，原來是小龍女，李然然。

“哦，新年好”。

“你也是，來，給你，這是我家的糖，橘子糖，我爸在城里買的，今年我們當同桌好嗎？我爸爸說讓我向你學習，也拿年紀第一”。

“好啊好啊”，受寵若驚的她笑了，終于露出了她那兩顆大門牙旁邊的小虎牙。

“哇塞，小雨，你牙齒怎么這么難看，斜斜歪歪的”，小龍女驚訝的問著。

小雨又低下了頭，難得笑一次，又被人嘲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也長虎牙了，結果你也長了，我們兩難看到一起了，不要生氣好嗎？”

小胖妹回意的又笑了，“不生氣，不生氣，我有虎牙伴了”，一陣陣笑聲，校園操場的牽?；ㄒ菜查g開了，似乎是為小胖妹開的，兩人開心的走到教室。仿佛像在做夢，可是是真實的，自己竟然和班花成朋友了！

意外和驚喜的是并存的，意外的是班花小龍女成小胖妹的好朋友、同桌，而意外是什么?

“夏雨，夏雨，班主任找你”。有人喊著。

小胖妹滿頭霧水，又怎么啦，這次，小胖妹滿懷信心的去找班主任，比起第一次爽朗多了。

“報告”。

“進來”

“老師你找我啊，什么事？”

“你坐一下，老師想跟你聊聊。”

坐在火爐旁邊，又想到讓學期在這里的夢想，長大后成為一名老師，不想了，我要當歌手，唱歌。

“夏雨啊，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老師們都很喜歡你，學習成績就不說了，這是數(shù)學老師給你的禮物，他當時誤會你了，你也沒有任何怨言，他過一兩周才會來學校，還有你的剩余學費不用繳了，今年得新書你領了也就不退了，拿回家自己看看吧，留作紀念，它也能證明你是初中畢業(yè)”。

小胖妹懵了，“老師，什么意思？我不太懂”。無助的看著老師。

“你被退學了”。老師沒有打馬虎眼，語氣是如此的僵硬。

“為什么？”

“學校的決定，你收拾下，回家吧，下午的課就不用上了?！?/p>

“為什么啊？老師”～即使十萬個為什么，老師也不會在說下去了。

“要上課了，我去教室安排下，你快點回家吧”！小胖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這是怎么了，老師的莫名被打解決了，可是勒令退學，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為什么？

當時的情形，退學的最大原因就是家里交不起學費，沒有義務教育,人心炎涼的事態(tài)，沒人會來同情你，即使一句寒暄都不會有，你也不能去找人狡辯，講理，因為你說的對于別人而言沒有任何說服力，找誰都是無濟于事。

也許你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吧，12歲的小胖妹就無緣無故的被退學了。

“夏雨，我爸爸說你不讀書了，成績那么優(yōu)秀，怎么就不讀完中學，考大學了，這樣吧，這本作文書送給你，就當是新年的禮物，話就不多說了，有時間我們一起玩”。是同桌趙陽陽。

小胖妹始終沒有說話，低著頭好像犯了天大的錯誤，你爸爸說，班主任不是說數(shù)學老師不在嗎？現(xiàn)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小胖妹回憶著她的上學期，本以為同桌會因為自己是老師的孩子會欺負自己，嘲笑自己，其實并非她所想，趙陽陽是個很乖的男生，雖然調皮，但是卻很穩(wěn)重，也是許多老師孩子的學習榜樣。

記得又一次，小胖妹的手凍腫了，右手背都裂縫了，上課的時候，手無意間就流血了，鮮紅的血流個不停，因為老師在上課，是英語課，老師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雖然講的不好，發(fā)的音也不是很準，但大家都很喜歡他，不是喜歡他人，而是喜歡英語課，他是學校出名的糟老頭，特別兇的一個老師。

小胖妹把手放在課桌下，讓血順著指頭縫流在地上，沒有衛(wèi)生紙，也沒有多余的紙張來擦干凈或者包扎手，即使是撕一張作業(yè)本，對于她來說，太稀缺了，心想就忍著痛等下課，找涼水沖洗，寒冬臘月，北方的天氣，口里呼出的氣勝似炊煙，只不過沒那么大。

“快點給老師請假，出去找醫(yī)生包扎一下，你不痛啊”？說著從他包包里，拿了一疊皺的不能再皺的衛(wèi)生紙，給，擦一下，包著去找醫(yī)生看看。

小胖妹搖搖頭，也沒接過她手里的紙，因為她知道疊紙有多珍貴，要多少錢才能買到。多么艱苦的生活，上廁所的手紙都是里里外外寫滿字，還有人說這樣挺好，上廁所可以當報紙看。此刻的你不要笑，確實是事實，條件就是這樣。

“夏雨你上來寫個單詞，大家都不知道，你肯定會，上來吧”！小胖妹戰(zhàn)戰(zhàn)克克的上了講臺，小手還在滴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土灰灰的地上，同學們看到都哇的驚訝的發(fā)出聲來，唯獨老師一直催著“快些，快些”。

下面的同學變得好安靜，老師拉著臉說“用英語怎么寫”？

明明記得很清楚，在沒有上中學的時候就會說，腦子一懵，忘了，記不清了，手隱隱作痛，心跳也在加速，怎么辦，怎么辦。

“會不會！會不會寫”？老師發(fā)飆了。

小胖妹委屈的道“不會”

“伸出手來，快點”，暗自捏了一把汗，千萬不要打右手，千萬。

“伸出右手來，快，”

大家都知道英語老師習慣性的會打學生的手臂，并且是左手，他也是有點小善良，喜歡打左手，顧慮要用右手寫作業(yè)，伸出你的右手來，班里學習最好的同學都不會寫，你說我以后這課怎么上，怎么向學校交代，小胖妹，伸出紅腫并且流血的小胖手，手心朝上，閉上眼睛，等待著細棍的洗禮。

“老師，等待，等一下，你打我、我吧，老師，打我?！?/p>

“你小子是不是也欠打啊，嚷嚷什么？”

“老師，你打我，打我”，是同桌的聲音。

“你上來，一起挨打?！?/p>

最終，兩人都被打了，最后還是沒敢反駁一句，是因為內心膽怯，還是人小怕事，小胖妹的手已經流血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老師還這樣，太狠了，同學們議論紛紛，為了這件事，同桌不僅挨打，還一起受牽連，寫了50遍的蘋果單詞，純真的友誼就是這么慢慢建立的，也許大家都不知道，這種友情是經后小胖妹在也觸及不到的。

回過神來，已經走到操場邊了，就這么走了，謝謝都沒給同桌說，告別都沒有，就這樣被趕出來了，失落，委屈，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了，從包包里面拿出小龍女給的橘子糖，想吃又舍不得吃，可是她心里是多么的悲傷。

小雨又開始淅瀝瀝下了，這個地方在也容不下自己了，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忘記在這里，這里的一切回憶，將深深印在她的腦海里，再見，老師，再見同桌，再見小龍女，再見同學，我愛你們，只是不能再和你們一起，看你們的笑容，感受你們的快樂，小心翼翼撕開了那顆鮮黃的橘子糖，含在嘴里，甜中帶酸，眼淚和斷線的珠子一樣，閉上眼睛，仰起頭，酸甜苦什么味道都在此時，此刻，涌上來了，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回家吧，不難過了，命運也許就這樣，我只能在大山盤旋，夢想，高樓，什么歌手，再見吧，我不配，我只配做山里的村姑，做勤勞的農民，用雙手養(yǎng)活自己，用僅存的力量改變貧苦的家。

第四章原來如此

下雨的深山溝，一眼望去，荒無人煙，即使是下午三四點，背著自己在學校蓋過的被褥，一步步吃力的走著，頭發(fā)貼在臉上，有汗水，有雨水，勉不了夾雜著淚水，曲曲折折的山路，要從山底下要走到山頂上，又要走多久才到啊，佝僂著的身子，賣力的往山上走著，越走越吃力，該怎么回去給爸媽交代。

也不知道為什么，學校不要我了，雨比之前更大了，什么鬼天氣，正月二十幾還有這么大雨下，或許，今年非同往年吧，而小胖妹也許已經在開始在和命運斗爭了，默許，回家，肯定要吃頓飽的，當然不是吃好的，是挨打。

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了，又停電了，大過年的也停電，黑燈瞎火的.

“媽，我回來了”。緊繃著微小的聲音，不敢在大聲。

“小雨回來了，快，快，餓不餓啊，我知道你今天會回來，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米飯，還有土豆炒粉條，坐著，媽媽去給你端來”。媽媽的舉動有些反常。

小胖妹放下背篼，長呼吸一口，累慘了。

“快過來吃，我給你涼了碗開水，還放了糖，我們平時都沒喝過，快，小雨，肯定累了，先喝點水，再吃，做得多，多吃點?！?/p>

小胖妹，幾乎忘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樂呵呵的吃了起來，嗯，真香，真好吃，太好吃了，

“媽，我要吃兩碗?！?/p>

“行，三碗都成！”

吃飽飯后，快十點了，哇，坐起不來了，吃的太多了，哎呀，起不來咯，要不就靠在著這吧，不行，冷啊，腳都凍得發(fā)麻了，歇會在洗洗腳，然后睡覺吧。就這么安靜的坐了半個小時，起身，先去上個廁所吧！好冷啊，天啦，雨還在下啊!

“我看小雨今天回來狀態(tài)還不錯，吃了兩碗飯，看著也挺開心，放心吧，我們讓他不上學也是為她著想，即使校長覺得她還是有希望的，但是，她的身體太胖了，你想，12歲的小孩，150斤的體重，你見過這么肥的小孩子嗎？聽說她在學校也受同學的歧視，老師看重她又怎么樣??？不讀書是對的，反正我們就當啥都不知道，明天就不提這件事情，讓她在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如果身體在沒什么病，到成人年齡，就找人嫁了，我也是心疼孩子，希望她不要怪我們”這話是媽媽說的。雖然說得很長，很在理，但是語氣中卻透露著牽強、不安！

“行了，快點睡吧，明天還得干活，地里的糞該散散了，不然過幾天土豆沒法種”，是爸爸的聲音。好像很煩躁的樣子。

“散什么散啊，在下雨，明天指定也干不了活的。”

“睡吧，累了?！?/p>

就你瞌睡多，媽媽還在嚷嚷！雨水順著屋檐流下來，滴嗒嘀嗒的，小胖妹的底線徹底被打破了，原來這些都是家人和學校商量好的，就是因為自己胖，大家都說是病，并非醫(yī)生治療所說，而是出自眾人之口，夏雨是“肥胖癥患者”。

哭笑不得，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胖”的緣故，坐在門墩上，小小的腦袋里面塞滿多少委屈，不滿，可是誰能明白，誰能真正體會12歲少女的心情，無奈、凄涼，夜好長，整夜難眠，輾轉反側的在她那小小的土炕上，怎么呆著姿勢都不對！

時間過得快好快，冬天走了，春天來了，天氣放晴的時候，山里的空氣甚好，藍天白天，鳥語但花不香，陣陣清風吹在臉上，好舒服，小胖妹的坐在離家不遠荒地里，靜等著紫蘭花開放，愁眉不展的小臉看上去竟有幾分羞澀的美，胖嘟嘟的小臉有點紅中帶臟，可能是到處沾的灰塵吧，亂蓬蓬的頭發(fā)今天也被媽媽梳的有條有理扎了兩個小山羊腳，一身的贅肉坐在那里，草都會被壓平。

過路的路人都以為她是誰家的傻姑娘，這是舊時人的習俗。就憑這身打扮，就可以斷定她是否有病，而小胖妹就是典型的患病者。

輟學的她，好像變了，沒有比之前勤快，也沒見她幫著爸媽干活了，只是隨心所欲的的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一塊荒地。算是她的田地吧，經常坐在這里一個人發(fā)呆！

清晨的空氣最清新，小胖妹手里拿著干巴巴的饅頭，興高采烈的向山的那頭走去，也許，生長在大山的孩子，不管站在那個角度，都會看到山有望不盡的鏡頭，大伙都說這里水分不好，沒什么好的收成，還不如搬遷、要不出門打工為生。

命運的色彩是紅色的，是那種鮮艷的不能再鮮的彩色，相反小胖妹命運看似卻是灰色的，一個人在荒無人煙的大后山，沒有抱怨，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反抗，只是接受著這一切，什么季節(jié)好于她無關，在她看來，只要活著，有口饅頭吃，當初的夢想就是浮云，可有可無，這一生便就這樣渡過。

芒種的季節(jié)到了，太陽像發(fā)怒似的，暴曬的想把地球上的萬事萬物都滅絕掉，蟬聲停叫了，可能是累了吧，小胖妹現(xiàn)在的任務就是每天去村子里的水泉邊上守水，可能大家不太明白這個意思。

雖然生活在大山里，可當時吃水問題卻是在忙收時最惱火的問題，挨家挨戶都要每天在村口的水泉里面去排隊，當然這個時候，家里有小孩和老人的人家可算是攤上好事了，這要家里其他人就可以多在地里干活，趁早把麥子收到家里邊，也不用擔心回家沒有水喝，沒有水做飯。

這樣一來，小胖妹便擔任了家里的頂梁柱，每天早上六點中起來，就背著一個十斤的小水壺去水泉里背水，一米二的個頭，背水的背篼擋著頭都看見，搖搖晃晃的水泉哪里的時候，有時候運氣好，可以湊合著舀一壺，有時候，運氣不好，去就有人在哪里守著，也只有干等，到中午的時候也很難輪到小胖妹。

因為其他人都是擔著水桶的，還有拿著二十斤，五十斤大水壺的，相比小胖妹的十斤水壺，簡直弱爆了，加上水眼本來就小，和吊鹽水的水管子一樣大小，想著人都有種奔潰的感覺，真不敢相信當時的人是怎么熬過來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終于輪到小胖妹舀水了，想著現(xiàn)在如果在不輪到自己，爸媽中午割麥子回來，午飯都沒法做，剛剛舀了一點點，正要往水壺里面里面灌，。

“小雨”，一個聲音嚇得她啪的一聲，舀水的馬勺掉到水泉里面了，本來渾濁的小水坑頓時就變得更看不見底了，是大媽，

“小雨啊，你看你都這里守了一早上了，家里肯定有做飯的水，你看我們，你哥哥都不在家，只有我和你大伯，這不，剛從地里回來，家里一口水都沒有，你讓我一下，我先舀點回去做飯，完了還要去地里收麥子，你看這天氣又不好，估計要下大暴雨，快，讓我舀點，反正你是個閑人”，大媽的口氣像是命令一樣，好像不能拒絕。

小胖妹聽了大媽的話，默默的讓開了，殊不知自己家現(xiàn)在也沒水做飯，爸媽回來又要啃干饅頭了。

快一點鐘了，剛剛舀了半壺水，小胖妹想著還是先背回去吧，做不了飯至少可以燒點開水，把饅頭泡著吃，不然這種天氣沒口水喝，估計會渴出病來。

“小雨，小雨，你怎么這么乖了，不熱啊，沒去玩啊，給你顆糖，你看你嘴巴干的，嘴皮都起皮了，在水泉呆著也舍不得喝口水潤潤啊”，是四媽，喜笑顏開的，比平常燦爛多了。

不過平時對小胖妹也是蠻好的，她很喜歡四媽，經常給她糖吃，估計她這么胖，也有四媽的一半原因吧。

“嗯”小胖妹回應著。

“哎呀，這水流的太慢了，哎，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你看你爺爺在家也不來幫著舀點水，這從地里回來，雞狗豬的，都要水，辛虧昨天晚上你四爸到河壩弄了些河水回來，哎，你這是要回去嗎？快回去，我看你爸媽也回家了，在曬麥子，可能在等你的水做飯了，快回去吧，小雨真是好孩子”！四媽好像想說什么，又欲言而止！但小胖妹能明白這些。

“四媽，你把和半壺水提回去做飯吧，家里有爺爺，我們可以湊合，但是爺爺不行，他年紀大了，不吃點湯飯怎么行，來提回去，把你的水桶放在這里，我守著，舀上兩桶，你家一桶我家一桶，下午你從地里面回來就來挑吧!”

“這怎么行，你快回去，你爸媽等著你了”，四媽的微笑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沒事，四媽，我是個閑人，你快回家吧，記得下午來挑水，給我媽媽捎句話，晚上我保證給你家和我家都會有一桶水?！?/p>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熱得話就到樹蔭下乘會涼?！?/p>

“嗯，好的?！?/p>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于舀滿了一桶水，小胖妹感覺有些頭暈乎乎的，肚子也餓了，也是，一天都沒吃飯了，在堅持會吧，還有一個桶舀滿就可以回家了，到五點多的時候，兩只水桶終于都滿了，泉里還有剩余的水，這會看起來竟然好清澈。

頓時想喝一口清涼的泉水充充饑了，不過爸媽叮囑她不能喝涼水，因為她虛胖的身體不可以亂飲冷的東西，尤其是泉水，忍忍吧，不能忍，從頭在忍一次，餓的發(fā)慌的小胖妹，覺得全身有些發(fā)麻，然后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掙扎了一小會，就沒意識了。

第五章 抱頭痛哭

“小雨，小雨，你醒醒，醒醒”，是李然然

小龍女（李然然）怎么會在這里?？雌饋磉€是那么美、那么清秀，即使太陽毒辣的要曬死人，而此刻的她卻看起來更加清純可愛。

“你啊，嚇死我了，怎么回事啊，給，這是我奶奶中午做的酸菜面，剩的，我回家的路上碰到你媽媽在把麥子往家里背，說是你一天都沒回家，說是在水泉守水來了，我回到家，看著有冷剩飯，就盛了兩小飯盒。帶來和你一起吃，你啊，肯定是餓的，都昏過去了，快吃吧”!李然然驚慌的說道。

“我不能吃冷的東西，我媽媽說的，吃了會肚子疼”。小胖妹還是很擔心自己的身體，生怕和別人說的那樣，會死。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哎呀，沒事，很好吃的，我奶奶做的飯你還沒吃過吧，超好吃，我還偷偷給你的飯盒里面放了點辣椒面，快吃，好吧，你擔心我會害你”。李然然說出了小胖妹的憂慮，興許有這個因素，畢竟二人不是很熟悉。

“果真好吃，好香”，還是沒有經得起誘惑，接受了李然然。

“嗯，吃吧”，李然然瞬間變得更加開心了，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自己和夏雨有一種非同尋常的親切感。

吃好飯，兩人正要起身去舀水洗飯盒！

“小雨，水舀滿了嗎？”是四媽。

“嗯”，嚇得小胖妹趕緊擦自己的嘴巴，生怕被四媽發(fā)現(xiàn)。

“我把你的水壺也拿來了，正好，水泉還有剩的，來，我舀，說著四媽開始往水壺里面灌，剛剛舀了一壺，好了，我們回家吧，小雨肯定餓壞了，走，四媽給你做好吃的，下午在地里摘了幾顆西紅柿，給你做西紅柿面去！”

四媽竟然忽略了李然然的存在，也許是不認識，也許是太累了。

“小雨，那我先回家了，明天我也和你一樣，在這里守水，等我，我們不見不散”！說著便跑開了了。

沒等小胖妹反應過來，李然然已經不見人影了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讀書嗎？怎么今天回來了？還說明天陪她一起在水泉守水？好奇怪？

“小雨，走了，你還不想回家啊，在不走，天都黑了，走吧”，說著四媽挑起水桶走在了前面，小胖妹也背著她十斤的水壺跟在后面。

“小雨，累不累，累的話就歇會?！?/p>

“不累，四媽”，原本走平坦的小路都會喘息的她。上坡路走起來更加顯的加吃力，小臉憋的通紅，小胖妹累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你怎么了”，四媽問道，只是這已經是習慣了，如果是常人見了，肯定會震驚。

“沒事，你先回吧，我歇會在走”，小胖妹說著便斜靠在石頭上。

“行，那我先回去給你做飯?！?/p>

“好”。感覺自己快不行了，好累。

回家天都黑透了，小胖妹整個人都不舒服，總是覺得惡心想吐，渾身癱軟，沒點力氣，可能是吃冷剩飯的緣故吧，如果真是，她怎么給媽媽說啊，肯定又要挨打吧！暗自祈禱，一定不要有事，現(xiàn)在農忙，如果在生病，那莊家怎么辦啊，更何況家里也沒錢，糾結的小胖妹，不知道怎么遮掩她的不舒服，只是硬著頭皮向廚房走去。

“媽，我回來了，我爸了”，小胖妹小心翼翼的問著。

“在這”，爸爸手里端著一大碗飯，還冒熱氣了，香味彌漫了整個小廚房

“這是你四媽給你的，說你今天又做了好事，還拿了兩根黃瓜給你，快吃吧！”

小胖妹，看著媽媽，媽媽疲倦中的眼睛里充滿了笑意，爸爸也是，也許他們覺得小胖妹并不是不懂事了，即使、、、即使沒讀書，仍舊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我不餓，你們分著吃吧，剛剛回來的時候，李然然從學?；貋恚o我拿了吃的，我吃飽才回來的，你們一天都沒吃飯，正好，你們吃吧，都是我不好，中午沒有把水背回來，現(xiàn)在就用這晚飯彌補我的歉意吧，那你們吃，黃瓜給我一根，我回屋躺會，好累”，說著小胖妹強忍著頭皮，調皮的跑出去了！

“這孩子，飯也不吃，中午沒回來看樣子是慚愧，讓我們啃干饅頭了，她大媽都說了，說是小雨讓著她舀了點水，才做的中午飯，她四媽也說，要不是小雨，中午爺爺肯定又要鬧著沒水煮茶喝，哎，真是苦了孩子了，都怪我沒本事，不能送她去讀書，過完農忙，我就去打工，賺點錢，讓小雨身體早點好了，去讀書，在不能耽擱了”，爸爸嘆息著說。

媽媽接著說：“你說啥了，等她好了，肯定都不想讀書了，我看現(xiàn)在她過的挺好的，以后別提讀書的事了，她在我身邊待著，我放心”。也許媽媽是好意，萬一有個閃失，至少孩子在自己身邊。

小胖妹偷偷的跑到院子外邊，趁著夜色，胖乎乎的小身影，在月亮的映襯下顯得有點點可愛，坐到三叔種的小凍青樹旁邊，真惡心，吐了，下午吃的飯，全部吐了出來，哎呀，長嘆了一口氣，瞬間舒服多了，這肯定是中暑了，渾身不發(fā)軟了，可頭還是有點暈，怎么辦呢?

千萬不能中暑，不能，有了，想起之前看病的醫(yī)生說過，大小感冒，只要晚上把全身裹在被子里面，出一身熱汗就好了，可是現(xiàn)在大熱天的，怎么出汗啊，跑肯定跑不動，燒炕又太不現(xiàn)實，肯定不行，況且平時都不燒炕的，燒的話肯定就被媽媽揭穿了，左右思量，算了，還是燒吧，不然嚴重了就更不好辦了，起身回家，拿起背水的背篼，從草垛里塞了滿滿的一背篼麥草。

“你干嘛呢，小雨，燒炕啊？你還出息了，你不是喜歡睡冷炕嗎？冬天都寧愿受凍，也不愿意動手燒炕的人，奇跡還發(fā)生在今天了！你沒啥事吧？是不是腦子生病了？”，三叔調侃著小胖妹！

“你才生病了，并且治不好，哼”！雖然叫三叔，但是三叔卻是村里孩子們的娃娃頭，很受小朋友些歡迎。

小胖妹接著往自己睡得的小炕里面塞了滿滿三背篼麥草，“哇塞，土炕真的發(fā)熱了，手都不敢噠在上面了，真怕脫一層皮，炕上鋪的褥子怎么感覺濕乎乎的，怎么回事?不尿床?。楷F(xiàn)在也沒多余的水來澆炕??？這怎么睡了，又熱又潮濕的，小胖妹，撓撓腦袋，不知所措了，又跑去問爺爺。

“爺爺，爺爺，我的炕好潮濕啊，是不是有人給我炕頭澆水了？”

“怎么？潮濕？剛剛聽你三叔說你燒炕了，你都睡這么多年冷炕了，今天怎么想著燒它?。磕憧次业目?，常年燒，就沒有你說的這種情況，現(xiàn)在我們吃水都是問題，誰還有多余的水拿來給你澆炕??？你也想得出來，小淘氣的樣子是越來越重了哦！傻孩子，那肯定是潮氣，因為你經常不燒，炕是用泥塊做的，雖然是干的，不過它見熱蒸發(fā)肯定是會有些濕氣的，所以是正常的，你回去啊，把那個鋪蓋從炕上拿開，等半小時濕氣散了，你在鋪上就感覺不到潮濕了，還有”，沒聽爺爺說完，小胖妹就跑到自己的小屋。

爺爺說的果然有道理，折騰了半天，房背后的公雞都開始叫鳴了，也不知道幾點了，山村里的小雞、小狗總是無時間的叫喚，人們都習以為常了，也不會因為雞的鳴叫而覺得天快亮了，炕是不潮濕了，可怎么又不熱了，真后悔沒聽爺爺說完。

要不在加些麥草燒燒，又去草垛哪里撤了兩背篼麥草，不一會功夫，炕總算是不潮濕了，心里暗自高興，終于可以睡覺咯，迅速的脫了鞋子，腳也沒洗，臟兮兮的小手也顧不上洗，就上炕了，

“哇，真暖和，舒服”

哎呀哦，太熱了，咋睡啊，著架不住，這天氣，加上這炕頭，溫度有四五十度了吧，太嚇人了，果斷睡吧，笨重的小胖妹忍著土炕帶來的高溫，就是為了讓自己明天自己和往常一樣健康，至少不給爸媽帶來麻煩。裹著被子，硬著頭皮睡著了！

穿著漂亮的藍色裙子，紅紅的臉蛋粉嫩粉嫩的，拿著話筒，舞臺上燈光閃閃，臺下萬人在歡呼，“鮮花曾告訴我你怎么樣走過，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個角落，甜蜜的夢啊，誰都不會錯過，終于迎來今天，這歡聚時刻，，，”沒錯，臺上唱歌的小姑娘正事小胖妹，夏雨，夏雨！

“還不起床啊，都十一點啦，你還睡，怪不得這么胖，快起來，我們去背水，水壺我都給你裝好”，李然然拼命的叫她！

睡夢中的小胖妹根本不想睜開眼睛，她很喜歡這種感覺，生怕睜眼就在也夢不到了，她還在賣力的嘶吼著。

“夏雨、夏雨”

“夏雨”李然然使勁搖了幾下小胖妹還是沒反應。

于是便放棄了搖晃，等她醒來，都大中午了，會醒的。這才觀察到小胖妹的房間，比自己家的簡陋多的去了，除了炕頭看起來舒服一些，一張黑色的舊大方桌和一條灰簇簇的木凳，墻上貼的都是下雨小學的獎狀，多半都是三好學生，好像就這些擺設吧！家徒四壁？這就是所謂的貧民、貧凡、貧女結合的貧窮嗎？

第六章

這一路

“你怎么不去上學啊？今天好像是星期三？”迷糊的小胖妹半睜半閉眼看著站在門口的李然然說道。

“你快起來啦，快點，忘給你說了，以后啊，我們倆就一直在一起了，讀書的時候沒成為同桌，也挺遺憾的，現(xiàn)在我們就是好姐妹了，快樂一起分享，不快樂一起承擔，等我們長大了，一起去外面打拼，不讀書我照樣可以走出大山，雖然現(xiàn)在苦了點，但我相信我會走出去的，然然斬金喋鐵的在那說道，我也退學了，沒什么，反正不讀書也挺好的。你說是吧？”李然然瞬間從剛才的悲情中走了出來。

“啊，你退學了，為什么?不是上的好好的嗎?我是特殊原因退的，你咋的咯?”，看到出來，李然然口里說沒關系，眼神卻告訴小胖妹自己有多么無奈。

“我爸爸和媽媽都去外地打工了，你知道我奶奶不是和你一個村嗎？現(xiàn)在沒人照顧，就只有我了。我爸說，每月會固定打些錢回來，供我和奶奶生活費，我什么都不用干，就是陪著奶奶，天下雨的時候給奶奶背水、燒炕，還有就是負責把家里那頭母豬喂好，多養(yǎng)些豬仔，到時候都買些錢，給咱家修房子，這是她們交代我的，我也答應了，你學習那么好，都措學了，我擔心啥！反正不難”，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小胖妹知道，像李然然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不讀書簡直太可惜了，雖然她不知道優(yōu)秀是什么？而她只知道然然比她瘦，就比她優(yōu)秀，凡是比她瘦的人，都是很優(yōu)秀的，她的字典里優(yōu)秀就是這么定義的，而自己，就是最差的那個！

“你等等，不對啊，你長得這么清秀，你爸爸忍心看你在家干農活，經歷風吹日曬??？你爸媽還是知識分子了，怎么能這樣，你啊，回去給你爸爸在說說，讀書多好，可以實現(xiàn)夢想，你忘了我走的時候數(shù)學老師送我作文書，上面都是寫的都是關于夢想的話題，說是唯有讀書才可以做國家的棟梁，做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并且還要貢獻愛心什么的，我是毀了，你可千萬別像我這樣，不然”

“停，停，停，不要說了，我都決定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夏雨你聽我說，我知道你退學的原因，我知道你很難過，真的，你是心里難過，嘴里面不說罷了，自從你走了，我也就沒想過好好上完學，雖然在學校和你沒說過你次話，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玩，你要相信我，胖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好多事情我們都無力去反抗，既然生活在這里，這座深深的大山里，但我還是堅信，只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p>

“你等等，這是我的座右銘，你怎么能盜版了？”小胖妹吃驚的問李然然，這個女孩，好像跟自己有一種很親很親的關系，就是那種別樣的親。

人的家庭出生已是命中注定，無可更改，但這出生并不決定你的一生，關鍵是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瞧不起不起自己，不要否認，不要辯解，坦然面對這一切，真誠的熱愛你平凡而普通，偉大而獨一無二的父母，誰都沒有錯，誰都不能怪，貧窮怎么樣，富貴又怎么樣，全世界人頭頂?shù)亩际峭瑯拥乃{天，只要還活著，還活著！

“夏雨，答應我件事好不好，等我們十八歲的時候，我們一起走出這里，離開這窮苦的地方，去看大海，看高樓，你不是喜歡唱歌嗎？我陪你去追夢，完成夢想，好不好?”

“好、”

小胖妹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和然然抱頭痛哭。

“你知道嗎？現(xiàn)在爸媽不管我，是他們覺得我有肥胖癥，可能會活不了多久，現(xiàn)在我的體重還在長，他們擔心，會出萬一。”

“別說了，夏雨，沒事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別聽他們瞎說，他們都是胡說亂造，又沒有帶你去醫(yī)院檢查，怎么就說你是肥胖癥了，你爸媽也是，別人說啥話都相信，不要難過，不要給自己負擔，指不定現(xiàn)在是在長身體，過幾年就瘦了，反正我覺得你不是肥胖癥，請相信我，一定相信我?！?/p>

友情也許就是這么單純，即使是兩個十多歲的孩子，純真的心也許就是那么幾句貼心的話語，溫暖著凄慘的現(xiàn)狀，而又互相鼓勵的力量，讓脆弱的心靈逐漸變得有了念想，有了希望，淚水將彼此緊緊融為一起，沒有高大上的承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相信我！

“小雨，你還沒起來啊，都幾點了，叫你燒點開水灌在電壺里邊，你燒了沒??？”媽媽回來了。

小胖妹又緊繃起神經，“哦，哦，我現(xiàn)在就去燒?！?/p>

“然然你來了，怎么不去讀書啊？”媽媽關切的問道。

“我不讀了，來找你家夏雨玩，我這就回去了”，招呼都沒打，就走了，說的也是，小孩子的心，怎么都猜不透！

忙收結束了，小胖妹牽小牛，和爸媽一起去種最后剩下的一畝黃豆，想著又要看到金黃的葉子，又有人間天堂可供欣賞了，心里不由的激動起來，在地里，小胖妹拉著牛在前面走，爸爸手扶著像駱駝鼻子型的木頭，使勁的將地劃著深深的小山丘，不一會兒，平整的地就像被打仗時，大炮哄過似的，看著坑坑洼洼，心好慌，完了爸爸從家里拿來梯子大小的個東西，說是磨，用牛綁著它，就可以把地推平，果不其然，地就這樣神奇的被梯子磨平了。

趁著日落。牽著小牛，背著背篼，里面還裝著豬草，手里還拿了把鋤頭，小胖妹慢悠悠的就往回走了，夕陽在天邊紅的耀眼，七色的紅色線條在西邊映襯著這個大山，站在最高處，看著遠處的山，好美，風景如畫，好像站在山的那頭，就能觸摸到天，觸摸到太陽，還有月亮，真沒想到，大山是越來越美了!

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在山里游走，春去夏來，秋去冬來。小胖妹和然然像親姐妹一樣渡過了最艱難的四年，放牛，割豬草，背水，到山上挖草藥賣錢，干各種各樣的農活，此時的然然比以前長高了些許，皮膚黝黑黝黑的，像個男孩子，瘦的就剩骨頭了，形象的說，和瘦猴沒什么區(qū)別。

可能是山里的氣候比較硬，常年又缺水，吃的又不好，爸爸說是給她和奶奶寄生活費回家，可自從那年走了，卻未見他們回來一次，平時生活又不好，不是吃酸菜玉米節(jié)節(jié)面，就是酸菜拌湯，都是沒營養(yǎng)的食物，又經常干農活，曬黑是難眠的！

“生日快樂，每天都開心快樂，還有，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你最喜歡的還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是張明信片，喜歡嗎？這是我奶奶給我買洋火（火柴）的錢，我偷偷省下來的，希望我們以后還能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接過明信片，前面是小燕子的頭像，當時最喜歡小燕子了，為了看還珠格格，打是沒少挨的，記得又一次，因為家里沒電視，晚上八點走兩個小時的茅草路去看還珠格格，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回見的路上要經過一條小河，自己一不小心還掉到河里去，差點沒救活，多虧了大媽家的大堂哥會游泳，搭著手電筒，憑感覺把小胖妹拉上河邊，想想都驚魂。

在家休養(yǎng)了半個月，沒好幾天，就被媽媽暴打了一頓，她也不怪媽媽，因為媽媽當時都是為了自己好，并且也特別感謝媽媽的那一頓狠狠教育，以后都很少大半晚上去看電視了，確實是上癮了，想著眼睛又開始紅紅的了！

“喜歡，當然喜歡，謝謝?！?/p>

原來今天是小胖妹十六歲的生日，別說，現(xiàn)在的小胖妹你肯定認不出來，上身穿著畫格子的舊襯衣，下身穿著藍顏色的褲子，鞋子是媽媽剛剛給新做的布鞋，大紅色，個子竟然長到一米六了，真美，整個人精神多了，眼睛水靈靈的，干凈大方，變化太大了，小臉不在是胖嘟嘟，而是紅彤彤中帶著紅潤的V字臉，好比當年的李然然小龍女，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慢慢在轉化了。

“今年我十六歲，我在這里要謝謝我的爸媽，是你們不辭辛苦，養(yǎng)育我這么大，謝謝大媽，三媽，四媽家所有的人對我還有我家人的幫助，更要謝謝大堂哥，當年救了我，你的救命之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最后，我要謝謝然然，這么些年的無聲陪伴，把我當親姐妹一樣的看待，支持和鼓勵我慢慢蛻變，堅強的活過來，要感謝的人太多了。雖然生在這無邊際的大山，但有這么好的一個家人、姐妹的陪伴，我從來沒覺得孤單過，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謝謝大家，我希望我們以后的生活都越來越好，等我長大了，走出這座大山，我也會讓你們走出大山，過上好日子，住上高樓大廈”！小胖妹站起來拿著筆記本讀著她準備已久的生日致辭。

第七章

殘缺澀美

“行了，別再瞎說了，心比天大，你啊，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山里，等成年了，哥給你找個條件好的人家嫁了得了，一個女孩子家家，還高樓大廈里，你就想都別想了，你以為出去打工不辛苦??？這年頭，你以為說說就把錢說到口袋里??？”.二堂哥夏海反駁著小胖妹的話！看著是反駁。實質心里還是支持夏雨的說法。

“看你說的什么話，我們老師說了，人就要有夢想，努力就會有收獲的，敢想總比不想好吧，況且小雨姐人好，肯定可以走出大山的”，也許是年齡小的緣故，以為夏海在找夏雨難看。堂妹夏夢就開始嚷嚷了！

“人好，就能走出大山啊，你腦子也太簡單了吧！照你這樣說，就是我們父輩不好了，在這里呆了一輩子，這就是好人啊?小孩子一邊呆著去”，四堂弟夏濤也開始不滿了！

“你們這都什么邏輯，告訴你們，現(xiàn)在聽說中國經濟有所好轉，城市里面就業(yè)機會可多了，只要等我們十八歲了，都可以出去自力更生，當然該讀書的還是要好好讀書，我們沒讀書的就早點走出去，闖蕩一番，回來給你們講講外面的世界，反正我相信小雨和然然我們都能走出大山，你說是吧，爺爺?”三堂哥夏亮也湊熱鬧附和著說，畢竟年長些，相比比較懂事些！

“當然，當然，當然能走出去，怎么都能走出去，我們老板都是農村出生，憑自己的努力現(xiàn)在干的可好了，在城里都買房了，還娶了他們村最漂亮的姑娘呢，都是在土堆里面長大的，我也要向他那樣厲害，你們啊，就看我當大老板的時候吧”！哈哈，大堂哥夏超說自己便大笑起來。

他是出過大山的，小學都沒讀完，就跟著外村的人去山西挖煤，說是能掙大錢，因為那時還不到十歲，什么都不知道，去哪里也就是給大灶上的人幫忙洗摘菜，找柴火，沒工資，管吃管住，當然這種待遇已經很好了，至少家里可以少一個人的飯菜，畢竟家里頭有四個孩子，老大肯定是要多付出些的，難得他堅持到現(xiàn)在，二十歲不到，一個人供三弟弟讀書，當時誰信啊，不過是真的，有這樣一個相當難得的哥哥，也知足了！

“你看你們，七嘴八舌的，菜都涼了，還不吃啊，是不想吃還是不餓，不吃就到外面去玩，我們大人吃”，四媽大聲說著，從她眼神里看到了自豪，欣慰，因為她的四個孩子，從小沒少看別人臉色，除了老大跟著人出去打工，還有三個小的在家，又要照顧年邁的爺爺奶奶，和四叔兩人，從來沒有抬頭看過別人，嘲笑，譏諷，四媽的人生就像小胖妹一樣，慢慢的深山里熬著，當然現(xiàn)在孩子大了，也很少有人說風涼話了，只是小胖妹孩子莫名的背負著重任，出山還債。

“吃啊，好吃的不吃，我們傻啊”！

吃過晚飯，生日就這么過了，又長大了，離出大山還有兩年，兩年我就去追夢，我的夢想，請你等我，還在老地方，小胖妹從小來的地方，離家不遠的這片荒地，沒有牽?；ǖ拈_放，沒有小鳥爭鳴，因為現(xiàn)在是末秋，天氣涼了，只有枯萎的小草，高高的蒿草人坐在旁邊路人是遠遠看不到有人在這里的，小胖妹順著蒿草躺下。

想著這么些年的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雖然長大了，但是有多少苦是從來沒有說出口的，在外人看來，她過的開心，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困擾她，雖天性靦腆，但是卻給他人總是正能量，即使是好姐妹然然也沒有敞開心扉的吐露過，壓抑不安，困擾著她，不知道該怎么樣表達她的心聲，人們都知道，小胖妹是最堅強最能吃苦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聽說你生日，生日快樂啊”，抬頭一看，是楊大個，初一時候的同學楊大個。身材似乎又魁梧了些，更顯消瘦了，不過滿臉陽光還是能感覺到的，幾年沒見了，還記得自己，也是奇跡了。

“你怎么在這里？還有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怎么能不知道啊，你的事跡可是出了我們這座深山里五六個小村子傳遍了，十里方圓的，誰不知道你夏雨??？給你說，我現(xiàn)在初中畢業(yè)了，也不讀書了，家里人說是讓我上高中，我就不想上了，我看電視上說，深圳有大廠子招工，男女不限，年齡十五六歲都行，我覺得我可以，反正我是看著書都頭大”！

“真的假的，我也想去”，然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了。

“我早就在家呆夠了，整天不是上山找柴火就是給豬豬草，你看我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了，你在看看小雨，多淡定，每天看著不溫不火的，還談夢想，談高樓，還要帶家人住樓房，照她那樣，這輩子是出不了大山了，楊大個，帶上我唄”！然然的激動并沒有撩起小胖妹的意念，因為她還未痊愈。

“你以為說去就去啊，我也只是電視上看這么說的，真的假的我都不確定，在說了，出去要身份證才可以買到票，還有那遠，出去被人販子買了咋辦？現(xiàn)在壞人可多了，像你這樣的，雖然長的既黑又瘦的，現(xiàn)在這亂世，保證買個好價錢”，楊大個不懷好意的說著！

“ 啊，那我還是不去了，在家喂豬好了，等我成年了，我就找個好人嫁了，我爸爸給別人帶話說還要在我們村給我開一個小賣部，只要我把奶奶照顧好就行，我現(xiàn)在也十六歲了，總會熬到那個時候的，哼，我決定了，就是不出去了，我就在大山里生活一輩子，外面的世界多亂啊，雖然大山沒城市繁華,吃不到山珍海味，但是，至少我們現(xiàn)在是安全的，只是偶爾餓下肚子，你說是吧，小雨？，不過”然然停下了下來，她怎么能忘記和小胖妹的約定，真是的，又說錯話了！

“恩，你們說的都對，時間不早了，都回家吧，不然晚點回家看不到路，不想回家挨罵的就在這呆著，我先走了”，小胖妹起身準備下山回家。

“我和你一起走”，然然也跟著小雨一起回家了。

“都是什么人啊，說了半天，沒什么收獲啊”！楊大個也順趟在蒿草上，看著天空，天上的星星時不時出來一顆，吹著涼涼的風，單薄的襯衫，使勁裹了又裹，美麗的夜色，心情怎么都美不起來，怎么會這么迷茫？十六歲，誰能告訴我答案。

回到家，都八點了，小胖妹一如既往的拿起背篼去麥草垛旁邊撤了兩背篼麥草，自從上次為了預防生病燒炕，此后，小胖妹就沒有一天不燒的炕的，因為她覺得，燒過的炕比沒燒過的炕是睡覺完全不一樣的，比沒燒過的多了幾分舒服，再也不用半夜睡夢中凍醒，只要炕是熱的，被褥在小在薄，都不冷了，燒好炕，洗臉洗腳，小胖妹確實變了，想想以前的她，現(xiàn)在她，不僅多了幾分的成熟，而且多了幾分少女的成人、之美！

小胖妹躺在炕上，想著今天的一幕幕，對，是她的生日，家里條件不好，即使過得苦，但是生日的時候媽媽總是不會忘記，每次都是少賣掉一顆雞蛋煮給她吃，而今年，為什么是這么多人來家里吃飯，沒有大魚大肉，都是自家的菜，土豆絲、土豆片、涼拌的、炒的、煮的，都離不開土豆，實際上就是土豆宴，而不是生日宴。

但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土豆的味道勝似山珍海味，雖然沒吃過哪些，但是這頓飯就是世界最美味的，想想堂哥們說的話，然然發(fā)生的變化，楊瀟瀟說自己的奇跡事跡，還有深圳，夢寐以求的大城市，小胖妹不由的閉上眼睛，眼淚流到耳夾，濕了枕頭，頭頂上十瓦的燈泡光顯得更微弱了，整個屋子一片泛黃和沉寂，只聽到外面黃葉颼颼落地的聲音，鄰居家的大黃狗還在不停的在叫著，生怕過路人偷走他們剛剛豐收的串串紅色辣椒，說是大袍紅，拿到集市上一斤買一塊錢了！

“小雨，睡了嗎？”是媽媽。

“沒有了，媽媽，怎么了？”小胖妹起身打開了門。

“這是你大媽拿給你的，我不好拒絕，你自己收著吧”說完媽媽便轉身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只是包的很嚴實。

一層層的打開一看，原來是十塊錢，小胖妹頓時一愣，怎么會給我這么多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趕緊從新包好，眼前一亮，紙上好像有字。

小雨：

大媽對不住你，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后來我知道，雞蛋的事情與你無關，是別人使得壞，作為長輩，也不希望自己的侄女背黑鍋，這錢你就拿著昂，有時間多來家里玩。

看完大媽的留言，小胖妹笑了。大媽還真是文藝，自家人何必這么客氣，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自己都忘了，當時打也挨了好幾頓，就是因為大媽說自己偷了他家的雞蛋，還賠了十塊錢給她們，其實后面大家都知道不是她干的，雖然調皮了些，也不至于偷自家的東西。

也罷，錢收著，大媽的心意領了，反正現(xiàn)在都很和睦，有機會在以其他方式還給她們。

第八章

痛心的記憶

記憶又回到那個夏天，天太熱了，烈日炎炎似火燒，萬物都開始鬧饑荒了，更不用說人了!

“然然哪里有解渴的東西吃啊，聽說山背后面李大爺家的杏子熟了，又大又甜的，好多人都想著嘗一下了”，心里又開始犯了偷念。

“可是李大爺看的很緊，每天都守在哪里看著，自己的孫子都不讓吃，不過好像也是為了孫子轉學到城里去讀”李然然心想，這次肯定是不能實現(xiàn)的。

“聽說她舅媽是城里一所學校的老師，是要拿到城里給她孫子的舅媽吃，說是懷上了，喜歡吃酸，剛剛我聽四媽說，李大爺中暑了，在家躺著里，要不我們兩去看看，就摘兩顆嘗嘗，”小胖妹鬼鬼祟祟在李然然耳邊說道！

“這不好吧，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不打斷狗腿才怪，山背后有蜜蜂窩，還是土蜂，被蟄到會出人命的，我不去，要去你去”，然然肯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前幾天剛挨過批頓，現(xiàn)在又去，打死我都不在偷別人東西了！

“你怕什么，就去看看，說不上樹高我們還夠不到了，你不看看咱兩個頭這么小，蜜蜂窩也在高處的，況且蜜蜂你不招惹她，她也不招惹你啊，就是去看看，不吃就不吃嗎，難道你不好奇，杏子是啥味道嗎？”小胖妹的小眼睛已經瞇到了極限，脖子的贅肉一層層的，根本談不上玉頸生香，即使在古代，至少要洗干凈些才好看。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爬到高山頂，只是一味的想著要去。

“好吧，那說好了，就去看看，不偷啊，你知道李大爺是個不講理的人，如果他知道我們偷吃了杏子，那肯定完了，非鬧個天翻地覆的，尤其是你，挨得打還閑少??？”然然還是決定支持小胖妹，因為她也開始擔心她的身體，胖的過分了，衣服明顯沒有合適她穿的了，體重好像每天都在增長，不只是心里因素還是什么！

“行了，走吧，趁現(xiàn)在太陽大曬，村子的人都在家里休息，沒人會發(fā)現(xiàn)我們兩的，快去快回”！灰溜溜的體恤也掩蓋不了臃腫的贅肉，小胖妹的神情似乎像古時探險的偵察員，緊張中帶著激動、刺激，那種發(fā)現(xiàn)好奇的欲望是神靈都意想不到的。

兩人當時還是光著腳板下跑著去的，夏季不穿鞋子可能是大山光著腳的傳統(tǒng)吧，大到大人有時也是不穿鞋子，說是光著腳更舒服，兩人的小腳一看都是經過暴曬的，黝黑黝黑的，還帶著深紅的一層。一個看起耐磨、腳丫肥短、叫板肥厚，一個看起嬌小瘦長、枯瘦，腳趾頭像嫩藕芽似的，只是臟的看不到圓形了。簡直像一對剛受過虐的古代小丫鬟！有點小羅圈腿的然然，輕輕的跟在小胖妹身后，像東北扭羊歌的老大媽似的!

走到下坡路，也不怕踩到石子活著玻璃渣，一味的往下面跑，仿佛已經習慣了，變形金剛三代，刀槍不入！換到現(xiàn)在，肯定是沒有人敢這么做了。

終于到了后山的林子，到處都是毛毛草、小樹林，那有路可走啊？

“快看，前面有條小路”，然然興奮的說著。

“哦，我也看到了，來，從這邊走”，兩人神速的跑到小路上，走了許久，都未看到李大爺家的杏樹。

“是不是走錯路了，啊，蛇、啊，我好怕，我們回去吧？”，然然快嚇哭了，兩人眼看著一條花花綠綠的蛇從她們腳下溜走。

幸好沒有來咬她們，真是有驚無險，長長嘆了口氣，小胖妹說道”沒事，有我在，不怕，我們不招惹哪些小動物，小動物是不會傷我們的，況且我們都是山里人，你還東怕西怕，說出去肯定被人笑掉大牙，”當時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股勁，平時膽小如鼠的她盡顯得如此勇敢。

“好了，走吧，興許杏樹就在前面，在不走，等會就有人來了?！比蝗槐M量克制自己的恐懼。

“嗯，”

兩個人手拉著手，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累死了，啊、”然然又大喊道，走在前面的小胖妹硬是沒有發(fā)過一次驚嘆。

又有什么東子跑，前面的草叢里又在沙沙作響，兩人都后退了一大截。

“哎，我看算了，我們回去吧，你看走這么遠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在走，我們回家的路都摸不著了”，然然開始泄氣不想走了！

“你今天怎么了，都打兩次退堂鼓了，這可不像你啊，平時你不是蠻積極的嗎？你要回你回，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嘗嘗這杏子到底是什么味道，都走這么遠了，返回去不是半途而廢嗎？你看看我腳，剛剛被刺刮的，都流血了，吃不到杏子，那也太對不起我的腳了，”小胖妹已經是鐵了心了！

兩人又開始走了，大約走在十多分鐘。

“哇，你看，你看”，然然大叫起來。

“是杏子，快看，在哪了，你抬頭看啊，你走路老低著頭，怎么看啊，”

小胖妹忽的抬起頭，“哇塞，就在前面，就在她們的對面”。

烈日當頭，杏樹的葉子遠遠看去依漸稀少，一片緊挨著一片，不留一點空隙，像一頂大傘罩著自己的孩子。

杏子好像在慢慢的成熟中，有的綠里發(fā)青，有的青里帶白，有的白里泛黃，有的黃里滲紅，也有的一半黃一半紅，真是顏色奇異，它們像擠在一起的胖娃娃，扒著金黃的綠葉笑瞇瞇的往外瞧，仿佛在等人采摘。

“正高興時，怎么這里有條水溝啊？這怎么過去??？我們肯定走錯路了，”然然又驚慌起來

“不會吧，”小胖妹向前打走幾步看了看，然然果真沒說謊，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李大爺年齡那么大，每天從這里走到地里看杏樹，那不是神人了，我覺得也是，那怎么辦??？

“都到這，一步之遙，在返回去找新路，今天杏子就真別吃了，”

“哦，不，是今年，說不好李大爺下午病好了，來地里把杏子就摘完送到城里去了!”

小胖妹就這么遠看著杏樹，樹的個頭也不大，可是長得卻非常筆直，想必以后肯定會長成書上所寫的參天大樹吧，“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嘛呀，只有七顆啊，我以為會有很多，七顆，李大爺也真是的，當寶貝看待，像搖錢樹似的”

在陽光的照射下，小胖妹這才細看了下的杏子，其實都熟透了，金黃的杏子像小燈籠、一簇簇一串串的又像個火把，金黃加橙紅交相輝映，和十月的黃豆葉一樣，美極了。又像自己平時玩的玻璃彈珠，雖然不透明，看著卻真想摸一下它，甚至想聞聞也罷，這樣望梅止渴太難受了，不行，得想想辦法!

“然然，快想想辦法啊？我們怎么過這條小水溝，你看這水溝里還有深泥，雖然看不到流水，黏糊糊的，肯定不敢踩著過去，你在往下看，順著水溝，都到山腳下了，嗯，有點危險！”

“你現(xiàn)在知道危險了，不想吃杏子了，我剛剛數(shù)了下杏子，好像有八顆，”

“哈哈，等會過去我們兩每人四顆，吃完在走，我太想吃了，渴死了，恨不得我飛過去，”其實八顆不止，也只是大概。

“等等，小雨，我覺得這水溝我能過去，我瘦，腿長，跑的又快，要不你在這邊等等我，我過去摘，完了過來我還是分給你四顆，你也好看人，萬一有人來，給我說下，我好跑?！?/p>

“不行，堅決不行，我也要過去，我要親自過去從樹上摘，你過去肯定又要多吃一顆，我不管它好不吃，反正都要我先嘗，因為是我的注意，總之你的提議我不答應，不行昂，”小胖妹有點生氣了！

“你怎么不聽我說了，你看你，這么胖，能過水溝嗎？還有萬一等會李大爺來了，你跑的動嗎?為你著想，你還不領情，”

看著小胖妹不領情的眼神，和那誓死的語氣。

“哎，算了，我們一起過去吧，出什么事我們兩一起承擔，先說好，要吃就吃個過癮，一顆不剩，完了就裝作不知道，誰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如果誰說出去，就是超級大笨蛋，永遠都走不出大山，”

聽著然然的毒誓，這也許是最大的造孽！

“兩人同聲，說好，今天的事，誰說出去誰永遠走不出這座大山！”

此刻的太陽，已經沒有中午那么暴曬了，只是氣溫直線上升，吹得風都是熱呼呼的，藍天白云，風和日麗，萬事萬物都顯得那么祥和，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只知道吃到杏子方才是最重要的！

“我先過去，在拉你過來，”然然一大步就邁過去了，小心，小胖妹吃力的下蹲著，一腳踩進細膩的稀泥里，

“加油，”幸好然然力氣大，

“好，累死了，還算輕松，終于過來了，快快，”兩人不顧腳下的麥渣子擦腳，也不看地里有種的早黃豆已經發(fā)出綠色的嫩芽，迅速的跑到的杏樹下，

“嘛呀，十顆啊，不止啊，快點摘，不然等下人來了，”“先不要急，先嘗嘗好不好吃，好吃就摘完，不好吃就留著，”

“也行，這杏子上怎么有水啊，濕的，你摸摸看”，小胖妹讓然然摸摸她摘的有水杏子。

“怎么可能，大太陽曬著，哪有水啊，是你的手出的汗吧,”兩人嘀咕著!

“來，先嘗嘗，“小胖妹想都沒想，就咬了一大口，

“怎么沒感覺啊？”

“我也是，”兩人狼滕虎咽的就把一顆吃了

“我怎么沒吃出來杏子到底啥味道?。俊比蝗幻^說，

“我也是，那要不在吃一顆試試，”

兩人就像豬八戒，吃人生果一樣，連續(xù)吃了三顆，也沒嘗到杏子的味道，酸的還是甜的，苦的還是辣的。

“等等，這四顆我們摘了到山下沒人的地方去吃，好好品嘗下，不然等下有人看見就好了”。然然就像見到此生的寶貝一樣，開始往自己口袋里裝。

“好，然然你摘，裝在你的包包里面，我肚子怎么有點疼了。”小胖妹面部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仿佛是被什么卡住了喉管，要窒息了。

“好的，我摘，”

剛剛勝似黃金般的杏樹，瞬間成了枯樹，葉子也有掉落在地上，好像是經歷過大風暴洗禮過的。

“哎呀，然然，我肚子疼的很，你怎么樣啊？”

“我不疼啊，走吧，快點!”

第九章 死里還生

“誰在我們家地里啊，那個挨千刀的，你等著，我來打斷你的腿?！币粋€沙啞的聲音的從遠處傳來，感覺比電視里的壞人還兇殘

“不好，李大爺來了，快跑?！毙∨置靡呀浥懿粍?，然然急忙伸手去拉小胖妹。

“來，我扶著你”。

“肚子好痛，你先走吧，你不用管我，然然你先走?！毙∨置靡膊恢涝趺戳?。感覺有蟲子在她肚子周旋，難受極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走啊，李大爺來了我就說是我一個人干的，我肚子疼的實在走不了了，還有你把剩下的杏子拿回去分給你奶奶，四媽，還有你嬸嬸的小娟，和小霞，快走，”小胖為難的表情，臉色好難看，發(fā)紫發(fā)青的！

“小雨，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啊，”

“我沒事，你快走吧!你在不走我不和你就不是好姐妹，以后也不要和我玩咯，”

然然嚇得眼淚花都出來了，“好，那我先走，你給李大爺來了好好說，就說是我干的，我跑了，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嗯，走吧！”

看著然然跳過水溝，已經飛快的跑了，小胖妹忍著難受，抱著肚子也想跳過水溝，這樣李大爺也不會覺得是她偷的，畢竟她是看來比較聽話的那種，給人感覺很踏實，一步步艱難的往過爬，已經走不動了。

啊、啊、

“快救我，媽媽，”

“快救我！”

“媽媽，媽媽?！?/p>

不幸總是沒有預兆的，暴曬的天突然陰沉下來了，好像要下大暴雨，烏云滿天，“這誰家的天殺的，哎呀，我的杏子，一顆都沒有了，哎呀，這誰這么缺德啊，老天啊，我辛苦守著的寶貝一轉眼就沒有了，誰偷了，快出來，陪我大黃杏子，”

李大爺整個人瞬間倒在了地里，誰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處境，用心培養(yǎng)的大黃杏，孫子轉學沒希望了，李大爺仰頭怒吼著，絕望的他一頭栽倒在地上！消瘦的身子骨肯定又要被麥渣無情的挫傷了。

起大風了，開始打雷了，

“爸，你怎么在這里啊，下雨了還不回家嗎？快回家，啊，爸，你怎么了，你可千萬不能死啊，手搭在他的鼻尖，還在呼吸，你堅持住啊，我背你去看醫(yī)生”。是李大爺?shù)膬鹤永畲竺?，大明的草帽已經被風吹跑了，瘦弱的身板，此時的力氣好像是喝了瓶健力寶似的，背起李大爺就往山下走跑去！

“媽，救我，媽媽，”是小胖妹，此時的小胖妹已經不是她了，臉色發(fā)紫發(fā)青，臉上，手上，身上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紅色的大包小包，原本受傷的左腳下面還留著被雨水沖洗過的血跡，整個人順趟在水溝里，不知道是在山底還是山腰，雨越下越大。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要死，我還要走出大山，去完成我的夢想，我不要死，不要死，兩手順抓的蒿草已經下意識松開了，小胖妹就這樣昏過去了！

夏天是多雨的。烏云飄來，甘霖灑下，萬物吸吮，綠意更濃。最美的是，陽光總在風雨后，天空如洗，彩練當空，藍天指派白云俯身來觸摸青山，白云繞著碧山轉，天地之間手牽手，由淺入深的色彩，虛無飄渺的意境，美美鉤織著夏天的生機。青山綠水，碧水藍天，萬物蔥蘢?，F(xiàn)在正當綠意時，每當熱浪襲來，每當樹葉婆娑，樹枝搖曳，每當綠蔭遮下，芳草萋萋，恨不能扯住歲月的腳步，在大杏樹下那點時光還在腦子中盤旋！

暴風雨說來就來，隨著狂風吹過，雨簾從后山大波大波的漫過來，頃刻把天地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誰也不知道今天的大山發(fā)生了什么，喜劇還是悲劇。

“小雨，小雨，快醒醒，”模糊的意識中感覺到有人喊著她，撕心裂肺的呼喊，中將欲罷不能，眼睛是怎么都睜不開，被人拉扯著，金黃的夢境，一直在行走，微微的溫暖，漸漸的接近大山那邊，接近能觸摸到天空的地方，彩虹好美!

“小雨，我是然然，等等我，我們一起去看大海，說好一起去實現(xiàn)你的夢想的，等等我，我這就來，”

小胖妹回過頭看見然然，也向然然跑去，準備牽著她的手，可是怎么跑都跑不動，苦苦的掙扎，眼淚都急出來了，然然離自己越來越近。

“來，小雨，把手給我，我牽著你，”

“嗯，”

“我拉著你跑吧，你看那邊好美，快”

“哇，這是哪里？”

“好像天堂，西游記里面的天空，”

“恩恩，就是，人間天堂?！?/p>

兩人，手拉著手跳躍著，唱著，好開心。

“快看，好美啊!”

“哈哈，我是嫦娥，你扮演豬八戒小雨，”

“好，來我背你，”

“嗯!”

小胖妹的臉上滿是汗，虛脫的已經沒有人樣了。本就胖乎紫紅的臉好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要開放，快要裂開花苞了。

“二媽，小雨醒了，快看，”

小胖妹的確是醒了，眼睛微微的睜開了，雖然看不清是誰，但是她能隱約感覺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看、吵雜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我這是怎么了？

“哎呀，這孩子命真大，活過來了，快點把臉和腳洗洗，這是消炎藥和止痛的藥，給喂點開水，”這個村子唯一的大夫，張醫(yī)生的聲音?？雌饋戆闹鴮嶒炞C了“ 濃縮的就是精華 ”這句經典，他是整個大山出了名鄉(xiāng)村的名醫(yī)，搭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也算是是這個村里的半個傳奇人物。

“好的，麻煩你了，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謝謝，”小胖妹的媽媽眼睛已經紅腫的像是被蚊子強吻過，眼皮發(fā)著微亮的光，感覺輕輕一碰，就會流血。

“我先回去了，好好照顧她，醒來就好，慢慢養(yǎng)著，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嗯，那您慢走，”

接著小胖妹的爸爸送張醫(yī)生剛出門，李大爺?shù)膬鹤泳图泵t(yī)生往他家去，大雨還在傾注，仿佛要把大山雨洗并沖刷！

夏天給人的感覺總是既陽光，又是神秘。在這美好的大自然里，這個夜晚，她不敢睜眼，全身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心也跟著碎了，想起她的夢，她害怕，這下真的是夢了，她覺得，在這變幻無窮的四季中，不僅僅只是今天這種獨特的遭遇，在大自然里，這種定律是不允許任何觸碰的！總覺得有無數(shù)個疑問在等她去揭開它神秘的面紗，這種局面她幼小的心里怎么能接受！

又是一個艷陽天，透過屋子里紙糊的窗戶，微亮卻再也看不到正曬的陽光，小胖妹覺得生活的枷鎖已經把她鎖住了，從此鎖在這十二平方米的小屋里，但她還是在想，我還活著就好！

“小雨，我來了，好點沒有啊，你看我給帶什么好東西了，”是李然然，此后的每一天，她便是唯一一個每天陪小胖妹的人，也是不嫌棄她的人。

“是糖，”微微嘴型示意著！

“我剛剛給奶奶要了一毛錢，買了兩顆，來，張嘴，我喂你，”

小胖妹已在不是之前的小胖妹了，明明很想動嘴，卻怎么都張不開。

“你張嘴啊，小雨，小雨，你不是喜歡吃橘子糖嗎？張嘴?。俊?/p>

然然在也忍不住心里的難受，跑到院子里，想想小胖妹的神色，嘴巴干的都在脫皮了，整個臉都不像人臉，右腿在也動不了，兩只手也腫的發(fā)亮，說是一具尸體，可她還在呼吸，說她是個少年，可是躺著的身體卻八十歲老太，奄奄一息，痛苦的掙扎，只為求生。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都是我不好，對不起，然然大哭起來，使勁把手拍在院子的石頭上，手心都拍爛了，為什么受傷的不是我，如果重來，我愿意替她受一切的傷痛。心里的愧疚和自責，在也無法面對小雨了，都是她的錯，不應該丟下她一個人一走了之，仿佛整片天都要塌下來了！

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好像是殘冬臘月，寂靜安詳，現(xiàn)在是夏天，卻少了幾分驕陽四射，熱風都顯得那么清涼，夏天是生命的季節(jié)，它讓所有的生靈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也感受到了活著的魅力，而小胖妹，卻開始了平常同齡人不該有的生活，也許，從措學那刻起，童年將不再是惟妙惟肖，或者，命運已經安排好，大山的孩子，只能守護在這里，一輩子守著！

“小雨，我來了，看，我今天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看吧，我奶奶昨天專程走了三個小時的山路給你去買的，火燒餅，還有香料了，你聞香不香，我都沒吃，就兩個，我都給你拿來了，你說句話好不好，你怎么還是這樣啊，三天了，你看看我，我是然然，小雨，我是小龍女??？李然然啊？你到是說句話，你這樣躺著一動不動，那我們一起說好的，走出大山，實現(xiàn)夢想，你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吧？夏雨，夏雨，你聽見我說話沒有，”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小胖妹總是死死的盯著屋子上方的木頭柱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好像守株待兔的人一樣，不敢放松一秒的中的守看。

陽光無力的照耀整個大山，人們還在忙忙碌碌中行走，山里的田地朝著陽面的麥子已經看不到金黃了，已經成了麥渣一片，靠陰面的田地里的麥子有的還顯些綠色，人們還在不停的勞作，有牛的拉著牛耕地，家里沒有牛的就拿著鋤頭一下一下的挖，把地往平整理挖，等待秋季二次播種，農家院的麥垛一推一推的，人們每天都是用竹子做的長方形鏈家打，一點都舍不得浪費一顆糧食，總是小心翼翼勞作著全年的收成，氣氛在忙碌中竟顯得很不安！

第十章 心靈、醒悟

小胖妹出事第七天，懂事的然然把責任都攤在了自己身上，一個人去李大爺家承認錯誤，原本李大爺要去小胖妹家鬧得，說是要賠償他們，不陪就不讓小胖妹家從她們家院子里走，路是他家的，不讓誰走，他們說了算，不讓走，怎么可能，村里面唯一的泉水路線都要經過他們家的院子，全村人的必經之路。

只要陪十元錢，問題就解決了，不然，和他們家沒完，養(yǎng)的什么孩子，簡直是野孩子，李大爺說了很多的難聽話，小胖妹的爸媽又是實在人，平時都不怎么說話，在村子里面也很少閑游亂轉，知道是自己的孩子錯了，也是啞口無言，任由別人謾罵。

賠錢，哪有錢賠?。啃∨置玫尼t(yī)藥錢都不知道從哪里來，李大爺根本就是典型的不講理，沒有山里人的淳樸和善良，更多的唯利是圖、霸道，嫌貧愛富，才是他的老人家的根本。

“李大爺，李大爺，在家嗎？”我是李然然。

“你個天殺的還敢來，你過來，我打斷你的腿，你看看夏家的那個死孩子，遭報應了吧，還沒找你，你就找上門來了，你過來，非打斷你的腿，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偷別人家的東西，你們兩個小畜生，差點把我的命都要了，”李大爺已經拄著拐杖已經像剛煮沸的熱水一樣，沸點快要爆了。

“李大爺，我是來給你道歉來的，對不起，我知道我們錯了，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對不起，求你不要再去夏雨家鬧了，你看小雨現(xiàn)在整天話都不說，求你了，”然然跪在李大爺家的院子里，邊哭邊求饒著。

“對不起，對不起，”

“你這孩子，起來說話，跪著干嗎？起來，”李大爺說是讓起來，暗自卻踢了然然好幾腳，然然還是強忍著沒有出聲說痛。

“李大爺，求求你了，”

路過的鄰居都在議論紛紛，不就幾顆杏子。小孩子不懂事，老年人頭都沒有帶好，盡管都在打抱不平，但是卻沒有人上前組織。

“老李啊，算了，算了”是村里的王大爺說的，他是退伍的軍人，早時還參加過大革命，眼睛在打仗的時候受傷了，以至于成了盲人，雖然看不見了，但他的心是亮堂的，村里人都喜歡他，很正直，不管任何時候，帶給人們的都是滿滿的正能量！

“行了，別哭了，我不鬧可以，但是錢還是要賠給我的，10塊錢，一份不少，你既然自己來承認錯誤，就算了，以后每天來給我到后山溝里提一茶壺水，供我煮茶，哪里的水煮的茶清香好喝，至于夏家，必須陪我錢”李大爺還是沒有一點點的心軟，他是鐵了心要給她們一個教訓和顏色看。

“嗯，你說話算數(shù)嗎？李大爺，”然然口氣立碼回轉了過來。

“當然，”

“好，那我們兩拉鉤，誰反悔是不是人，”

“那是啥？”

“是豬，大笨豬，”

“哈哈，好，你這小屁孩人小鬼大，誰教你的？”李大爺?shù)故切α似饋怼?/p>

“沒、沒人教，給，十塊錢，我奶奶給我的，我替夏雨賠的，你以后不要再去他家鬧得，這么多鄰居看著了，”果真是十元大鈔，還很新，這鬼丫頭，不會又是偷得吧！

“你這錢從哪里來的，你管我從哪里來的，然然轉身頭都不回就跑了！”

“然然你過來，我又話給你說，”王大爺拄著拐杖試探著向靠近然然的方向走去，見此，然然便跑過去攙扶住他坐在了村口的大柳樹下。

“然然啊，你都是大孩子了，十二歲的大姑娘了，平時雖然我喜歡罩著你們，你看你們之前偷人家的西紅柿、黃瓜、蘋果，還有向日葵，有啥你們兩就偷啥，之前過去的，都不是不斤斤計較的，窮山里人，過日子就圖個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也就得過且過。忍忍就過去了。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知道你們兩都是好孩子，貧困的條件，供不起你們上學，才落得今天的下場，夏雨了，天生是個聰明的孩子，就是長的太胖了，也沒吃啥大魚大肉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一身肉，身體肯定是有問題的，她爸媽為她上學求了好幾次學校的人，也求了好多人幫忙，人家都推辭了，怪可惜的，這回啊，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你二娘他們了都是心有余力不足，苦命人??！你了，爸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丟下你，就一走，不了了之了，哎、苦了你們了，我在山里呆了大半一輩子，雖然窮些，但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情，以后啊不能再這樣做了，這樣子是犯法的，如果是大城市，是要坐牢的一關就是今年，暗無天日的就是一輩子不能見光了，”王大爺意味深長的了這么一長串，目的就是為了讓然然趁早在思想上回頭，改正這種惡習。

“啊，那么嚴重，”然然顯而沒有聽出這話是嚇人的。

“以后啊，我們還都指望你們這代年輕人走出這座深山，做人啊，不管在哪里，要心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管現(xiàn)在多苦，只要心里想著讓它過好，好日子啊，會來的，我是沒本事，沒干勁了，現(xiàn)在社會好了，你們機會也就多了，聽說你這幾天也曬得土黑土黑的，小姑娘知錯就改就是好事，不要太過擔心，夏雨，那孩子沒事，養(yǎng)段時間就好了，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兩塊錢，拿去賣點吃的，不要想太多了！”話是沒錯，其實誰也不知道夏雨會不會活過來，生的概率太小了。

王大爺?shù)囊环?，讓然然頓時醒悟，自己以前做錯了多少事，這次慘痛的教訓。她用一輩子都不能忘掉，愁眉不展的眉頭瞬間打開了些許，也許從現(xiàn)在開始，她懂得了做人的道理，雖然沒有讀多少書，但是她知道做人要善良，要大度，要知恩圖報，更要感恩，她瞬間覺得自己長大了，她已經明白責任與承擔。用手揉了了揉剛剛哭紅的眼睛，向夏雨家跑去！

人生，或長或短，每個經歷都讓我們成長，雖然痛了些，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淚水、歡笑，過后便是我們腳踏實地的足跡，我們因一次次的小錯而累積成大錯，犯下的錯卻讓無數(shù)的人承擔著痛處，即使別人原諒不了自己，我們自己也要以行動來彌補過失，誰沒有沖動，沒有年輕過，大山的那頭，七色的彩虹又若隱若現(xiàn)，好美，此刻的虹真是罕見，風徐徐的吹在整個大山里，樹木花草顯得那么沉靜而又那么獨特，也許，大山的生靈此刻又復蘇了，這就是大山夏天的魅力！

“小雨，小雨，我來了，”然然拿著王大爺給的錢，又去多買了幾顆橘子糖，好像之前的不快都不存在了，整個人又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清秀的臉上掛著止不住的喜悅。光著腳板，身穿破舊的白色短袖，短褲是之前媽媽穿過的長褲，被奶奶修剪了下，就成短褲了。

“小雨，看，我買了好多糖，來，張嘴，喂你一顆，特好吃，又甜又酸，快點，你不張嘴我一個人要吃了哦？”

“啊，”小胖妹微微張開了嘴巴，眼神里布滿了期待，雖然無光無神色，卻有著復蘇的跡象。

“二娘二娘，二娘快來看，小雨張嘴了”.

“張嘴了，”

小胖妹的眼角濕潤了，眼淚也緩緩留了下來，然然的眼淚也隨之刷刷流了下來了，看到此場景的小胖妹媽媽，頓時捂住嘴巴，無聲抽泣著！

“孩子啊，苦了你了，張嘴就好，媽媽馬上給你做好吃的去，然然你陪陪小雨，”走出小屋，媽媽一個人在廚房里哭了很久，像是小孩子發(fā)脾氣一樣，一人在墻角可憐的蹲著，殊不知，小胖妹是他們這個家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她有個閃失，自己也就不活了。

原本打算攢夠錢就去給她治療肥胖，可現(xiàn)在看來，治好當下的傷比什么都重要。細數(shù)目前所欠的外債，要攢多久錢才能實現(xiàn)預計的愿望。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能的，誰都難以預料未來的生活會不會有所好轉，小胖妹會不會因此而瘦下來，這樣就不在為肥胖癥發(fā)愁了。

就這樣，小胖妹奇跡般的慢慢醒了，算是活過來了，大難沒死，后面的路，永遠是個未知。

原來當時她們偷杏子的時候，李大爺剛剛給杏子打了農藥最具有殺傷力整治耗子的藥“三不倒”，當然誰都不會想到李大爺會做這樣喪心病狂的事。然然個子高，吃的高處的，經過太陽暴曬之后。沒啥反應，小胖妹個子低，摘得樹底下的，吃的時候都還濕漉漉的。又碰巧遇到下暴雨，小胖妹忍著肚子痛爬到水溝邊，手一滑就順著水溝一直溜了十多米，幸好被一個大石頭擋住了，不然小命早就沒了。

好運來了擋不住，噩運來時必將也是接二連三，碰巧石頭旁邊一個樹根底下有一堆土蜂窩，全身被土蜂蟄的大包小包，碰巧右腿被大雨沖下來的頭條死死壓住，碰巧村里的王大爺?shù)膬鹤油鮿偮愤^得救，碰巧他家里有希糞池子，幸好張醫(yī)生及時救治，多少個碰巧，換來了小胖妹的不幸與幸運，應該感激還抱怨，也許命中注定，經過這場劫難才會讓小胖妹的生活有所改變，上帝是公平的，它關上一一扇窗的同時她打開你另一扇窗，生活就是活著，活著就是延續(xù)希望，延續(xù)愛，小胖妹是延續(xù)著人們的愛活過來的，她因愛而生，因愛而活，她是幸運的！

第十一章 抒寫信念

患難見真情，這句千古名言誰都不會想到發(fā)生在她身上，小胖妹過上了這一生從未想過會過的生活，是然然的不離不棄、支撐了她三年的艱苦歲月，她在也不敢想象自己在炕上、坐在凳子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日子，她欠然然太多，這輩子，她發(fā)誓不僅為自己活，還要為自己的好姐妹李然然活。

一顆好奇心打破了童年的常規(guī)，也打破了一貧如洗，本就饑寒的生活，病魔沒有嚇到小胖妹，更沒有嚇到李然然，這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人，照顧了她三年，不僅沒有嫌棄她的一切，更沒有放棄她存活的信心，為了她，然然偷偷買了她家的大母豬和小豬仔、把自己的奶奶氣病臥床兩月，為了她，然然花盡所有心思的為她四處打聽、奔波。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付出的遠遠超出了一個外人能盡的責任。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變得其瘦無比、眼睛里盡顯滄桑，聲音都開始沙啞起來，不是變聲期，而是生活壓力所迫。惡略的生活條件不得不驅使她變成這樣，也許，命運就是這樣，未知和意外總是讓人匪夷所思。

看著現(xiàn)在的自己，白白嫩嫩的，沒有當年的肥胖，沒有當年的紅臉蛋、臃腫的贅肉不見了，當年的什么都消失不見了。最重要的是小眼睛變得更加有神吸人眼目，笑起來就像陽春的桃花，漸笑漸燦爛，紅潤而有光澤，這個夏雨已經脫胎換骨了。

該怎么樣報答這個恩人，或許，活下來就是要去完成一個任務-報答她。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做人，好好彌補當年犯下的糊涂、補償然然，回饋父母，感恩村子里的所有父老鄉(xiāng)親。

聽起來好像有夸大其詞，無德無能，但是有一種信念，無時無刻的驅使著她，即使沒有強大的力量，做不出驚天動地的大好事，但是，自己會用盡一生的宿命，來完成這個使命，實現(xiàn)夢想、報答恩人。

第二天起個大早，一如既往，小胖妹背著水壺，去村子的水泉背水，現(xiàn)在水壺已經換成二十斤了，走到李大爺家的門口，接過李大爺?shù)男〔鑹?，面向著前面的平坦土路走去?/p>

剛剛升起的太陽透過樹梢照在小胖妹身上，輕盈緩緩的步伐，嬌小清秀的身姿，像一只偏偏起舞的化蝶，隨風奔走。腳下踩著調零的樹葉，吱吱作響，又好像是有律動的五線譜。

“小雨，你今天真早，李大爺剛剛還夸你來著，不過他說啊，你現(xiàn)在就應該多給他幫忙，要不是她，你不可能變瘦，要不是他兒子及時救你，要不是她家的大臭糞池子，你吃了農藥的杏子，早就沒你了。”然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在小胖妹身后。

“得得，你行了，我知道了，你看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是在報恩啊，不過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我能在在家躺這么些年不出門嗎?那滋味你知道有多難熬嗎？”

“好啦，過去的，就不提了，現(xiàn)在不好好的嗎？你還在怪李大爺?。俊?/p>

“怪，當然怪，不怪我還給他每天提水煮茶，提一年多了，從來沒間斷過，”

“好啦，我知道，你是最好的，現(xiàn)在村子里面誰不夸你?。啃∨置米兂闪吮乘?，好偉大的人物啊！”

“你在欺負我，”兩人打鬧著到了水泉！兩人的身影在晨光中看起來像一副優(yōu)美的鄉(xiāng)村油畫。

小胖妹喜歡寫日記，喜歡記錄每天的喜怒哀樂，雖然字跡不是那么清晰，錯別字太多，多半都是諧音，甚至寫的拼音，小小的本子上面記滿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第一次離家去學校，離開父母，我沒有害怕，很開心；只是沒有煮飯的灶具，每天只有啃干饅頭，喝學校后院的冰冷井水，我要堅持，這點苦沒什么；寒冬節(jié)氣，大同學拉幫派打架，我嚇得不敢回家，把一個同學打傷了，沒人敢給老師說；

我家陽壩的黃豆地，秋收時太美了，像黃金般耀眼，我在地里還唱了歌，就像是在給咱家小豬撿的黃金食物，激動的過火；

我們班有個特別大個子的同學，楊瀟瀟，都叫他楊大個；還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叫李然然，大家都叫她小龍女，因為她很美；還有我的同桌，后來的同桌，數(shù)學老師的兒子趙陽陽，他爸打過我，他卻比他爸人好；

每天跑步，是我最頭疼的事，跑不動；自己的紅腫的青蛙手，流血還被打，英語老師真毒；還有慈祥的班主任，是他讓我有了夢想，長大了當老師；還有美女音樂老師，是她讓我改變了長大后的夢想，當歌手；

考了年級第一發(fā)的字典被偷了，也不知道誰偷走了；不讀書了，在家里不想幫家人干農活；就游手好閑，不想說話，就到處亂跑，給家里人惹了不少麻煩；

今天幫四媽找柴火，給我塊糖；身體依舊胖著，出了名的胖子，肥胖癥，家里沒錢治病，就等著死吧；

我出事了，每天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小屋每天都不見光；辛虧然然每天來看我，不嫌棄我，等我病好了，我要好好做個好孩子，上天保佑我，右腿恢復成平常人一樣；

媽媽每天都在流淚，沒錢治病就聽村里老人說的偏方，自己到山上挖草藥，也不知道煮的什么，難喝也在喝，為的就是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我什么都不能干，就幫別人，干手工活，大家都穿的布鞋，我就學著拉鞋底子，中指和食指都掉皮了，很疼，但是我要做點事情，不然對不起爸媽；

大堂哥去打工了，聽說山西窯洞很危險，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我會好起來了，我相信我會好起來的；夏雨是最棒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破舊的本子上寫滿了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和瑣事，童年的記憶也許不快樂，不開心，但是苦日子挺過來了，說明我還有希望，現(xiàn)在我長大了！

自己應該是大家口中的嬰兒肥吧，照照鏡子臉還是有些小臃腫、青澀，雖然在慢慢長大，在外人看來依舊是無憂無慮、光鮮靚麗，但深知，不該這樣碌碌無為，不管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不管昨天的自己有多難堪，有多無奈，有多苦澀，都過去了，不會再來，也無法更改。就讓昨天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所有的痛遠遠地帶走吧！

今天，收拾心情，繼續(xù)前行。讓豁達成為習慣，坦然面對生活中的喜怒哀樂，用心去感受生活，生活會給你回報，人的一生如果不拼不搏的話，那么人生就只能白活。成長的路，我們一路走，一路丟失，一路得到，卻再也找不回那些最純粹的東西，歲月匆匆，九死一生，經此流年，時間像指尖劃過的一縷青煙，有些事情是無法預測的，能補救的則盡力補救，無法改變的就坦然接受，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去做應該做的事情。

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易怒情緒，無論順境逆境，都要坦然處之。雖然自己還小，但也明白大人的苦衷，明白自己不容易，他們更不容易，抱怨聲帶不來真正的安慰，抱怨生活，只能使自己更疲憊。勇敢去做才不會在痛苦中迷失。一個人按自己的意志生活的時候，她自己是快樂的，心情愉快了就容易將自己的能力發(fā)揮出來，從而做得更好，親愛的大山，我會走出去，大海，舞臺請等我！

這是小胖妹有史以來寫的最完整的一篇，濕潤的眼眶，發(fā)紅的神色，在微弱的燈光下，寫滿了很似強大的內心，可現(xiàn)實的沖擊，幾分迷茫和無助的眼神卻顯得更清晰，窗外的景色很美，大山的夜永遠都少不了貓頭鷹的叫聲，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只螢火蟲飛進來了，在炕頭漆黑的那個小角落里周旋，看似渺小，卻有著耀眼的光和迷人的姿色，真想捉住它，好好欣賞一下，剛起身，螢火蟲就飛走了，眼看著藍盈盈的細光，越飛越遠，甚至看不到了，小胖妹還在那里走神，好羨慕螢火蟲啊，雖然發(fā)不出多大的光芒，但可以給黑夜一點光明，至少它是自由的，自己如果是螢火蟲多好，不僅能幫人們照亮黑夜，還可以勾畫出美麗的曲線供人欣賞！

總想著把門關上，風雨是進不來的，就像很多話，用嘴是表達不完整心里的想法的。

“小雨，又下雨了，我來找你玩了，”是然然的聲音，這么多年，然然幾乎成了小胖妹的鬧鐘，每天都是第一個叫醒她，總是那么大聲，總是那么熟悉。如果哪天她不大清早過來叫她，她可能都都有些不習慣了，也會鬧心。

記得又一次，也是下雨天，都快十點過了，然然也沒有來找自己，小胖妹拄著拐杖冒雨去找然然，心想，是不是然然家出啥事了，她奶奶身體經常不好。到她家要走下坡路，雨下的又很大，剛沒走幾步，小胖妹就滑到了，反正是在怎么使勁都起不來，急的小胖妹都哭了。

“小雨，你怎么在這里？”遠處然然在一瘸一拐的往她的方向走來，走的很吃力。

“你怎么腿怎么了？”

“沒事，剛剛給我家豬仔喂食的時候，提了一大桶豬食，路滑，不小心摔倒到，你看，腳都腫了，想著你肯定擔心我，這不就往你家敢嘛，誰知道你就在大雨里這樣坐著，是不是覺得很浪漫??？”她還在忍著痛做鬼臉的逗小胖妹笑。

小胖妹哇的一聲，抱著然然就哭了，雨下的越大，兩人哭聲也越大，不知各自心里有多少委屈和苦處，沒人知曉，風雨中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共患難的姐妹，也許就這么一個看似簡單的擁抱，卻勝似那寫滿字的日記本，溫暖而相互鼓勵，整個大山都瞬間溫暖了些許，擁抱的力量，平凡中暗藏著偉大，普通中蘊含著隱形的愛，擁抱就是這么神奇！

第十二章 簡單、善愛

“嗨，你大清早哭啥啊？是不是被我感動了，今天我要在你家吃午飯，”然然還是那么活波可愛，至少在下胖妹面前，永遠是那么的清秀獨美，笑臉就像玉米地邊的最小葵花籽，獻媚盛開著卻有點要凌落垂到。

“好啊，”小胖妹剛剛是想起當時的情形不是哭，而是由衷的覺得，這個人，是自己一輩子都要珍惜摯愛的人，只是然然、興許早就忘了。

“想吃什么，我親手給你做?！?/p>

“當然你做哦，我要吃、要吃，你等等我想下，想想你會做啥，你是會說不會做，”

“別，你說，我會做，怎么就不會了，說吧？”小胖妹滿嘴的自信。

“那行，反正今天下雨，我要吃蒸的面皮，聽說二媽做的特好吃，就是費油的很，現(xiàn)在油比啥都貴，哎，還要干柴火，麥草燒鍋肯定不行，你不會建議吧？”然然委婉的低頭說道。

“當然建議啊，你說現(xiàn)在這情況，我家是這個村，甚至這個大山出了名的貧窮戶，你看我前兩天過生日，簡直就是滿漢全席土豆宴，還沒問你吃后的感想了。”

“小雨，不好意思啊，那算了，我剛剛就是開開玩笑，瞎說的，你別往心里去，面皮有啥好吃的，我才不喜歡了，我喜歡吃酸菜面，”然然很不好意思的解釋著！

“嘻嘻，傻丫頭，其實早就想讓我媽做給你吃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就今天，正好，媽，然然來了，我們今天蒸面皮，”說著小胖妹已經到廚房去了，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廚房的房頂好幾處都在漏雨，大盆小碗的放在地上，生怕屋外雨打濕本就不太干凈的土地，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碗的邊上，猶如一陣陣戰(zhàn)斗交響曲，腳也不知道踩在哪里算對，雖然是很艱難，但是苦中作樂的他們卻沒有被這樣的場景打消念頭。

“沒事，不管咋樣，今天必須讓你吃到面皮，圓了我的心愿，只要你不嫌棄”小胖妹樂呵著說。

“二媽，要不算了，挺麻煩的，”以后我們條件好了在吃這個，然然給小胖妹說。

“沒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今天啊，我不怕麻煩，難得小雨現(xiàn)在身體好了，一半功勞是你的，沒什么拿來報答你，以后啊，讓小雨好好感謝你，”小胖妹的媽媽意味深長道，臉上的皺紋就像小波浪，雖然帶著惆悵，但還是露出著慈祥的笑臉。

“現(xiàn)在啊，就先欠著，你看你說啥話啊，二媽，小雨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好我就好，以后啊，等我們走出大山了，給你們帶好吃的回來昂，”

“哈哈，你吹吧你，然然，你不是說不出去了，要你爸給你開超市，嫁人嗎，不害羞??？”小胖妹又給然然使壞了。

“什么啊，我亂說的，”然然開始狡辯了。

“你兩啊，別吵了，過來，一個剝大蒜，一個洗土豆，完了一起負責燒火，我和面，”小胖妹的媽媽知道她們兩是不見想，見了吵，就故意給他們安排活干。

“好嘞，媽，”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那是我媽，小胖妹又開始嚷嚷了?！闭Z氣誰都聽得出來，是開玩笑的。

“得得，是你媽，干活吧，我不和你掙，”然后然然就把土豆拿到屋外面去洗了！

蹲在門口，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下來了，好像有千種委屈萬總難言，就是開不了口。

這么些年，爸媽都不在家，跟著奶奶相依為命，除了照顧奶奶和家里的小豬，多余的時間就都在小胖妹家度過了，口里一直喊二媽，其實心里早就把小胖妹的媽媽當自己親媽媽了，只是不敢開口叫出來而已，生怕別人笑話她,剛剛小胖妹無意的一句話，心里瞬間就被雨化了!

“然然，雨下這么大，怎么蹲在外面啊，快進來，你看你頭發(fā)都打濕了，小雨把火生著了，你倆就坐在灶臺下燒火，看我怎么做，以后啊，你們自己都會做著吃，”

“好嘞，”聽著二媽溫馨的聲音，剛剛的心塞頓時又煙硝云散了，和小胖妹兩人緊緊的擠在小木凳上，借來了大媽家的蒸面皮盤子，大概用精貴的衛(wèi)生紙擦了下，就開始做了。

火燒的旺及了，火苗像似無盡的希望，點亮著她們內心的期望和夢想。然然在搗蒜，小胖妹在用刀土豆絲，鍋里的水不知達到了多少次沸點，看著煮沸的水泡，然然心想，我們的苦日子熬過來了，一切都會好的，像這鍋熱水，會越煮越費騰，紅紅火火的。

“你又在發(fā)啥呆，快拿碗筷，開吃了，傻妞，”是小胖妹在喊她。

“哦哦，來啦，哈哈看著好美味啊，一定好吃，我要吃三碗，”然然興奮的說道，滿臉都是遮不住的喜悅和激動。

“那沒問題，才吃三碗，四碗都成，只要你喜歡”。

“哈哈，那不就是豬了啊，然然豬，”聽了媽媽的話，小胖妹似乎又拿然然開玩笑了。

“豬就豬，過了今天，明天我就說人，嘿嘿?！?/p>

“哦，媽媽，等下給然然的奶奶端一碗啊，給大媽，四媽都各端一碗嘗嘗，”

“你媽真多，”然然又在開小胖妹玩笑。

“那是，你還沒有了，哼，”

“我怎么沒有，我媽只是沒回來而已，二媽也是我媽吖，二媽你說是吧，”

“是，就是，你們啊，都是我的好孩子，乖女兒，”說著，媽媽不知從里拿出來了一瓶辣椒。

“啊，媽，你的珍藏品啊，今天怎舍得拿出來？”小胖妹驚訝的說道。

“你這孩子，什么珍藏品啊，這是我特意留的，你們知道現(xiàn)在這些對我們來說都很稀缺，平時來個親戚啥的，桌子上你看到的也只是鹽灌，今天啊，然然在，正好吃面皮放這個更好吃，”

“謝謝二媽，”

“來來，多放點，要吃就吃個夠，吃個好?！?/p>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一家人其樂融融人的吃著看似很香卻沒有多少油水的面皮，屋內時不時傳出小胖妹和然然調皮可愛的笑聲，青煙籠罩著整個大山，遠看這個村莊真像是標準的梯田地，一層一層的，看著整潔而不凌亂，每家院子里都堆有一大大麥草垛，看著像個小山丘，真像是一種裝飾，卻不做作，給人一種另類的美，細雨中，喜鵲在村子的空中盤旋鳴叫著，這是在報喜嗎？

一輩子很長，也很短，生命總是不停地說著再見，相遇，總是伴著相離，牽手總是連著揮手，人生把相逢、相離演繹成心靈的距離，訴說著往來的親疏，友情總是取決與彼此的緣分。但不管怎樣，相遇了，記住，珍惜緣分;相離了，包容、祝愿安好。因為人生很短，記住那些美好，忘卻那些不快，心靈會永遠安康美好，心懷感恩，幸福常在。快樂屬于知足者，幸福屬于感恩者。用平常心對待生命的每一天。

“小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聽那個，”然然故裝鎮(zhèn)定的說道。

“嗯，你隨便，我要聽好消息，”小胖妹隨意的回答著，她知道然然估計又在逗她。

“你聽好了，我說了你不準羨慕，還有嫉妒，最好是不要哭哈，你要的哭的話，我說完就走，不哭嘛，我還可以陪你在玩玩，”然然理直氣壯的強調著。

“你干嘛啊，有話就說唄，不說幫我干活，你看這么黃豆葉子我一個人什么時候才摘完??？”小胖妹根本沒有意識到然然今天的變化，注意力只集中在院子里一大推黃豆粟上，她要敢天黑摘完，摘掉葉子，雨過天晴肯定要放曬幾天，摘完，就能早曬干豆角，好早點買些錢，補貼家用。

然然拿著一粟黃豆角，漫不經心的說，“小雨，你現(xiàn)在身體剛剛恢復好，平時就少干些農活，讓你家里人干，以后時間還長，有你干的了，空了到處走走，你看山背后的那片荒地，我都給挖平整了，你不是要種葡萄樹嗎？我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一定給你弄些小樹苗回來，還有平時空了，去看看我奶奶，她經常提到你，挺想你的?！?/p>

“等等、等等，”小胖妹，打斷了然然的話。

“過來我摸摸，是不是發(fā)熱了，我家有安乃近，等著我去給你拿。”

“哎呀，你聽我說完嘛，”然然一臉平靜。

“是這樣的，你先答應我，一定好好照顧好自己，安心等我把葡萄樹苗弄到手，你現(xiàn)在的重點就是把山背后的挨近荒地的那個水坑的水保持讓她不要干涸，空了給地里澆澆水就行?！?/p>

“然然你在說什么?。恳彼牢野?？”小胖妹不耐煩的說道。

“小雨，我以后可能不能和你玩了，我爸爸托人給我找了個活，在城里給人家當保姆，一個月包吃住，還發(fā)一百塊工資呢,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想當年你我都會照顧，帶小孩對我來說，肯定易如反掌，況且聽說是男孩，兩歲多，肯定很乖，然然的聲音竟比平時的小了幾百分貝!”

“你說啥？你不和我玩了?要去城里？要去當保姆？”小胖妹睜大眼睛盲目的問著然然。

“是的，我家的豬都買了，你就平時到我家去給我奶奶提點水，夠她做飯就行，我會隔幾個月回來一次，現(xiàn)在馬上就八月了，還不知道過年回得來不！還有明早就走了，我現(xiàn)在來就給你說聲，等會回去收拾行李，不要忘了我給你說的，放心，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給你買個錄音機和音樂磁帶，相信我，這是二十塊錢，你拿著，我會想你的，不要忘了我說的話，等我回來，”還沒等小胖妹反應過來，然然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算了，這丫頭肯定又在鬧玩笑啥的，先摘完葉子在說，于是便埋頭苦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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