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猛下山記
在天地間總藏著一些遠(yuǎn)離人煙又生機(jī)勃勃的地方,云夢山就是這么一個地方,不需贅述它的高聳入云,它的物產(chǎn)豐饒,在這一點上它和你見過的其他的山幾乎一樣,所不同的是它不為人所知,這里只住著師徒二人。師傅李中原,年齡不詳,籍貫不詳,職業(yè)不詳,來歷不詳。小猛只知道師傅是前朝遺民,從流亡的隊伍里撿到了他。在小猛看來這些都不重要,他和師傅就和這山里的一棵樹,一涌泉一樣生長在這里。在李中原看來,他不知道該教些什么給小猛,這里只有他和小猛,所以做人的道理,人心的險惡無從談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無用,他怕小猛問他何為亭臺樓閣,何為羅紗輕幔,何為故鄉(xiāng),何為家仇國恨。在這里似乎學(xué)會怎么生火,怎么打獵,怎么分辨什么能吃更重要一些,而這些小猛也樣樣精通,在李中原的教導(dǎo)下以及和后山大黑熊的搏斗中小猛練得一身好功夫。一桿大槍在他手里使得出神入化,如蛟龍?zhí)蕉矗粯尨坛鲋钡盅屎碇涣粢坏腊子〔粋と夥趾?,一刀劈下青石一分兩半下面泥土也是不留一點痕跡。李中原不知道該怎么教小猛是非對錯,只好在教他武功的時候讓他留有余地。
當(dāng)小猛告訴他想下山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李中原從來沒想著要決定小猛的未來,他認(rèn)為人不屬于地方,而是屬于時間。就像小猛不屬于餓殍遍野的村莊,也不屬于云夢山,也不會屬于他要去的地方。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小猛一路披星戴月,風(fēng)餐露宿,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南,漫無目的走走停停了三個月,終于還是來到中州城,他的所有故事的開端也將就此展開??上攵粋€只會打獵,武功的人在一個文明社會里的艱難,在城里沒獵物可以打,也不能隨便哪里都能睡。這天他剛進(jìn)城對什么都好奇,忽聽得一聲銅鑼巨響,暗紅色的鏢旗上面寫著兩個褐色大字“振遠(yuǎn)”,一隊人馬風(fēng)塵仆仆卻步伐穩(wěn)健精神飽滿的昂首走過。小猛不由的看呆了,聽街上的人說,原來這是城里最有名的振遠(yuǎn)鏢局走鏢回來了。在賣饅頭的老張看來,振遠(yuǎn)鏢局的鏢師那可都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各個都有通天徹地的能耐。小猛打聽了地點,匆匆來到振遠(yuǎn)鏢局,偌大的院子里放著兩排兵器架,一群赤膊男子吭哧吭哧的舉著石鎖。也沒人在意小猛的莽撞,這時從正堂走出一名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器宇不凡,飽經(jīng)滄桑。暗自打量了小猛一眼后,行抱手禮,這位朋友,在下振遠(yuǎn)鏢局總鏢頭徐林威,不知閣下到來所為何事,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小猛慌忙照著樣子還禮道,沒事,沒事。我,我叫小猛,隨便看看,看看,我也想當(dāng)一名鏢師,嘿嘿,不知道你們這里還招人嗎?
聽到這話,院子里的漢子都停了下來,細(xì)細(xì)打量著小猛,竊竊私語。徐林威失笑道,承蒙閣下看得起,只是鏢師可是個刀頭舔血的生計,不光需要勇氣,還得手底下有真功夫才行,閣下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小猛聽得這話不服氣道,我當(dāng)然是有真功夫了,不信咱們比比。(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石頭,你出來和這位朋友搭搭手,切記別傷了和氣。
只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站了出來,虎背熊腰,一身的腱子肉,先向徐鏢頭行過禮后,轉(zhuǎn)身向小猛抱手行禮,朋友,你好,咱們是比兵刃呢還是拳腳。
小猛道,還是兵刃吧,我擅長大槍。
兩人站定,一個手持長槍,一個倒提兩柄大銅錘。電光火石間,銅錘帶著風(fēng)聲在小猛的眼睛里越來越大,他都能看清上面被快磨平的花棱子。只一招格開雙錘,槍尖已然頂在了對方的咽喉處,冰涼的觸感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石頭感覺自己的頭皮都麻了,只覺得的好大力,好快,好涼。在別人看來,就好像是小猛舉起了長槍輕輕撥了一下銅錘,石頭自己撞上了槍尖一樣。然而沒有人會真的這么想,周遭一片寂靜,暗自思量著如果是自己能不能躲得開這一槍。徐林威也是大驚失色,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滿二十的小伙子竟有這樣一手驚天武藝,這么快的速度,力道收發(fā)自如,堪堪抵在對方咽喉不傷一毫。
就這樣小猛留在了振遠(yuǎn)鏢局,日子一天天的過著,鏢局的人來來往往,和他比過武的石頭已經(jīng)走了兩趟鏢了。他也漸漸地在適應(yīng)這個光怪流離的世界,始終也沒有遇到一個功夫比他更高的人,但是有一個秘密只有小猛知道,他的槍和刀看似快,但是每次只能抵在對方的皮肉上而不能再有寸進(jìn),沒辦法師傅就是這么教的,他也是這么練的。聽老鏢師講江湖兇險,他們都是刀頭上舔血的營生,小猛的刀從來沒有見過血。即使他力氣再大上三分,速度再快上幾分也還是一樣。
小猛終究是個悟性上佳的人,他把槍桿加長了一尺,把刀加重了十斤。這槍也成了冷槍,這刀也成了屠刀,而一切也從這一刻開始不同,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再正常不過了,然而小猛是個非同尋常的人,他若殺人,那結(jié)果也必是非同尋常。
四月的一天,院子里的槐花開的正好,中州城的大街小巷小猛也都熟悉了。城市大了也有不好的地方,街道長了,寬了,車馬就多了,自然馬糞也就多了,馬糞多了蒼蠅也就多了,頭頂總是嗡嗡作響,腳下的馬糞要么在落地的時候就摔得四處飛濺,要么布滿了車轍印,腳印。平心靜氣的走路是不可能的,你既要小心腳下的馬糞,又要驅(qū)趕頭頂?shù)木G頭蒼蠅,還得護(hù)著手里剛買的糖葫蘆。
這天鏢局來了一位大人物,王爺?shù)哪虌尩母蓛鹤?,有一批貴重物品要運(yùn)到京城去,作為本地最好鏢局,振遠(yuǎn)鏢局自然接了這趟買賣。而小猛也迎來了他的第一次走鏢。
沿著官道一路走來,平安無事,只有趟子手不知疲倦的喊著“合吾”。小猛懶洋洋的坐在鏢車上,聽著老鏢師跟他講著江湖規(guī)矩,遇人要和氣,路過省會的時候不能喊鏢,不能住新店,換了主人的店也不能住,如果遇到官差一定要打點,等等。小猛越聽越覺得憋屈,暗自想到大丈夫行走江湖就要一身正氣,頂天立地,這也注意那也小心,太窩囊了,更何況他有一身的好武藝。
浩浩蕩蕩的鏢車突然隊伍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面色緊張,圍著鏢車。與四周上百號的山賊對峙,這些山賊武器雜駁,面目兇橫,這一刻還是來了。
這時候給小猛講江湖規(guī)矩的老鏢師走了出來,拱手道:各位英雄,初臨貴寶地,可否行個方便!在下振遠(yuǎn)鏢局鄭信安。
好說,只是有個問題需問問諸位。山賊頭目道。
走的哪家路呀?
走的朋友的路!
吃的哪家飯呀!
吃的朋友的飯。
聽到這切口,代表著這些綠林好漢只為求財,并不想動武。鄭信安暗松一口氣,連忙吩咐石頭取些銀兩來。
各位當(dāng)家的,在下奉上一份薄禮不成敬意!
這時山賊頭目哈哈大笑,好說,好說!!周圍的山賊也收起了兵器,嬉鬧一團(tuán)。
小猛越看越來氣,大喝道,且慢,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青天白日,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實在齷齪,腌臜。
說著便提起槍沖了出去,鄭信安一看要遭,抽出長刀,喊道,亮青子!三十多人,十人護(hù)住鏢車,其余人與山賊混戰(zhàn)一團(tuán)。且說小猛電光火石間便沖到山賊頭目跟前,舉槍便刺,與山賊頭目戰(zhàn)成一團(tuán),周圍小嘍啰,沾之即傷,碰之即死,端是威武無雙,不下十回合便將山賊頭目扎了個透心涼的大窟窿,別的小嘍啰也是丟盔棄甲一哄而散。反觀鏢局,三十多人的隊伍雖無死亡,也傷兵過半。鄭信安查看完傷情后,找到小猛,商量著隊伍先找個開闊地原地休整,再傳書回鏢局加派些人馬前來。小猛生平第一次走鏢,哪肯半途而廢,這才誅了賊首,死在他手下的山賊也不下三四十,在他看來小小山賊不足畏懼。斷然拒絕了增派人手的建議。隊伍休整一天后,繼續(xù)上路,連續(xù)幾天總有小股流匪前來騷擾,每次都被小猛打散,但是時間一長也是不厭其煩。
這天,走到一處山林,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所謂逢林莫入,鏢隊只好原地扎營。但是他們不知道這片樹林里早就有一雙雙怨毒的眼睛在盯著他們了。天剛擦黑毫無征兆,一陣箭雨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哀嚎四起,那些防備不及的鏢師和傷員紛紛中箭,小猛一手大刀舞的水潑不進(jìn),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伙伴,被射成了刺猬。不由眼眶崩裂,一聲怒吼,硬是頂著箭雨沖了過去,山賊大驚失色,沒想到弓箭也拿他沒有辦法,只好且戰(zhàn)且退,就這么持續(xù)了半個時辰,山賊四處遁逃,望著茫茫大山,小猛也是毫無頭緒。愣了一會兒,突然想到其他人和鏢車還在那邊,心急如焚,忙往回趕。到小樹林邊上的時候他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地面上血流如何,血和著泥土凝成了深褐色的塊,除此之外空空如野,鏢車不見了,人也不見了,只有被血浸濕的褐色鏢旗靜靜的躺在那里,而整整三十四具無頭尸體被吊在三十四棵樹上。有銀杏樹,有樟樹,有桑樹,有鄭信安的,有石頭的,有他還沒記得住名字的那些愛笑愛鬧練功刻苦的少年們。他們有人夢想當(dāng)鏢頭,有人夢想生一群胖娃娃,有人夢想賺大錢。而如今他們就這么如同破口袋一樣被吊在樹上,滴答滴答的從沒有頭顱的腔子里滴著血,有些黑色靴子上還留著中州城街道上的馬糞淡淡的痕跡,卻再也回不去了。小猛悲痛欲絕之際也無法徒手挖出可以埋葬三十四人的大坑,只好將他們連同這樹林葬在火海里。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天都被燒成了一片紅色,而地也早被血染紅,連帶著小猛也在火光的映襯下明滅不定,在漆黑和深紅里變幻。
等小猛潛回中州的時候,只看見偌大的振遠(yuǎn)鏢局破敗不堪,已經(jīng)貼上了官府的封條,徐林威一家男的發(fā)配邊疆,女的充作官妓,下落不明。原來這批貨物為當(dāng)?shù)毓賳T送給王爺?shù)膲鄢劫R禮,一時間朝野上下震怒,嚴(yán)令徹查,而山賊搶了這批貨物早已遠(yuǎn)遁,只好將振遠(yuǎn)鏢局治罪。小猛恨透了這些高高在上的官府老爺,這一夜,中州城里,巡撫的府衙,王爺奶媽的干兒子的府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里影影幢幢,有慘叫,有呼救,有女人,有男人,有小孩。大火蔓延到了大街,點燃了路上的干馬糞,整個內(nèi)城陷入了一片火海,百姓這才匆匆忙忙出來救火。
幾天后,新官上任,下了宵禁,男人全部服徭役,為的是讓他眼中的刁民有一刻閑功夫。這些事情小猛是不知道的,這時候他早已遠(yuǎn)走天涯,繼續(xù)向著這茫茫天地而進(jìn)發(fā)。
奇異島上有兩個國家,羅克國和都鐸國。這里物產(chǎn)豐富,人們?nèi)粘龆魅章涠?。兩個國家的人民相互交易,合作,又相互鄙視,斗爭。他們互相攻擊的方式很特別,雙方像憤怒的公牛一樣,彎下頭猛烈沖刺,看誰把誰頂翻在地。勝利的一方所有彈冠相慶,失敗的一方垂頭喪氣,并不嘴軟,咒罵著下回一定要找回來。毫無疑問,所有的少女都喜歡最強(qiáng)壯的男人,但是最終嫁給了老老實實種地的男人,但是她們眾多的孩子里會有愛慕的男人的后代。小猛到來的這天,正好發(fā)生了這樣一場爭斗,但是他們都被一身青衫發(fā)型奇異的小猛驚呆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女人掩嘴偷笑,男人們驚疑不定惴惴不安的端詳著。對于小猛來說這只是和中州城不一樣的一個地方,反正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正巧剛才都鐸國戰(zhàn)敗的斗士,憋著一股無名火向小猛發(fā)起了攻擊,像一頭發(fā)瘋的公牛一樣沖了過來,然后,呵呵,然后華麗麗的倒飛了出去,沒有一個人看清小猛是怎么做到的。場面沉寂如水,連咽口水的聲音都沒人敢發(fā)出,片刻之后,羅克國的人們歡呼雀躍,簇?fù)碓谛∶蜕砼裕@就是上天賜給羅克國的英雄。傍晚的部落夕陽剛落山,人們就點起了篝火,載歌載舞,舉行著盛大的典禮。年輕的男女一起跳舞,男孩子像喜歡的女孩贈送禮物,如果女孩接受,那么他們就會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如果女孩回贈了禮物,那么他們就可以在長老的見證下結(jié)為夫妻。
小猛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正午時分了,只記得喝了很多酒,只記得有一個姑娘叫蒂亞,她柔軟帶著鳶尾花的味道。他穿著自己的青色長袍,束著頭發(fā),與這里的麻布短衫,開襟獸皮坎肩格格不入,膽子小的都鐸人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偷看一眼,如果小猛轉(zhuǎn)過頭,他們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逃開。而他無論走在羅克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受到英雄一樣的禮遇,關(guān)于他的傳說也越來越多,說他有神奇的魔法,只要看你一眼就能攝走人的魂魄,說他青色的長衫是力量的來源,說他可以一拳把山打穿,等等的傳聞不一而足。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穿長衫青色的長衫,開始束發(fā)。
有一天,跟他曾經(jīng)春宵一度的姑娘蒂亞突然跑來跟他說,她要跟二王子結(jié)婚了,忐忑的看著小猛,你參加嗎?這對小猛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他不理解眼前這個依然一臉愛慕看著他的女孩要跟別人結(jié)婚,她似乎并不在乎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而整個奇異島的人都不覺得愛情和婚姻是一回事,和誰結(jié)婚只是因為需要生活需要生兒育女,愛誰跟誰做愛就好。帶著奔喪的心情出席一場婚禮,沒人懂小猛為什么看起來并不高興,但是也沒人敢問,畢竟他是個處處透著神秘的男人。自此之后的每一天,他幫住羅克人一次次戰(zhàn)勝都鐸人,不管都鐸人用出什么詭計,有時候他們嘴里吃了難聞的大蒜,有時候吐口水,但是在小猛眼里看來都是些惡心的小把戲,根本沒有用。他開始組織羅克國的男人們開始訓(xùn)練,配合。小猛的威望越來越大,儼然成為了著群人的領(lǐng)袖。烈日炎炎下,一大群漢子扛著圓木揮汗如雨的跑步,上山,嘴里喊著整齊的口號。最大的變化在于,他們對陣都鐸人的時候戰(zhàn)斗的方式不再局限于用頭抵了,開始學(xué)會了用拳腳,都鐸人從剛開始的不適應(yīng)也漸漸的兇狠起來了,每次都斗爭越來越像一場戰(zhàn)爭,受傷的情況也越來越普遍,這使得人們更加熱衷于戰(zhàn)斗。
眼前這個五十歲左右,一臉濃密胡須的男人就是羅克國的國王愛德華三世,小猛仔細(xì)的打量著宮殿里的一切。愛德華先開口了,勇敢的年輕人,感謝你把勇敢和力量賜給了我的子民們,請你相信我是愛我的國家的,我是愛我的子民的。在過去的世世代代里,我們從來沒有制止過和都鐸人的斗爭,當(dāng)然我們也和他們通商。但是現(xiàn)在,我以國王的名義要求你,停止訓(xùn)練,停止流血的沖突。
尊敬的陛下,我覺得羅克國的人民需要力量和勇氣,需要強(qiáng)大,去對付那些卑鄙骯臟的都鐸人,守護(hù)自己的家園,保護(hù)自己的家人,以更強(qiáng)健的體魄來效忠陛下!
一次不歡而散的對話,似乎并沒有改變什么,但是一切都是要變的。小猛在羅克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他不光神秘莫測,擁有強(qiáng)大的力量,帶領(lǐng)他們贏得爭斗,而且給羅克人民帶來了自由和崛起的希望。他開始到處宣揚(yáng)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如今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受盡壓迫和屈辱的土地上,那些貴族老爺們什么都不做卻像吸血鬼一樣吸食著我們的血肉,奴役著我們,而且他們的后代還將世世代代的奴役我們的后代,他們挑起戰(zhàn)爭,使我們和那些卑鄙骯臟如同爬蟲一樣的都鐸人去戰(zhàn)斗,付出血流斷肢的代價,供這些老爺們?nèi)贰,F(xiàn)在我們要擁有自己的尊嚴(yán),要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過上有尊嚴(yán)的生活,我們要有屬于自己制度,保護(hù)我們自己的法律,服務(wù)于所有羅克人民的政府。我們需要,民主,自由,平等!”
青色長衫開始成為所有為自由而奮斗的人們的標(biāo)志,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到了他們的行列,人們的情緒越來越激憤。約翰今年二十歲了,他很羨慕那些跟著小猛訓(xùn)練的人們,羨慕他們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羨慕他們的青色長衫,最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穿這種服裝,神神秘秘的聚會,約翰也給自己買了一件,他穿上之后神氣極了,從此以后再也不怕被人欺負(fù)了,尤其是那些可惡的地主老爺們。這天他在街上碰到了布林老爺?shù)男⊙诀?,長的漂亮極了,這個可惡的一身肥膘的布林憑什么占有這么漂亮的姑娘,她應(yīng)該是我的,約翰內(nèi)心狂吼著,他再也不害怕這些吸血鬼一樣的貴族老爺們了,于是他沖到了這個漂亮的小丫鬟面前。以后不許你再服侍那個可惡的布林了,你得跟著我走,不然你就是我們的敵人,就是貴族的爪牙。約翰瞪大了眼睛氣勢洶洶。小丫頭被嚇壞了,你在瞎說什么,別攔我的路。約翰不依不饒,一把拽過了漂亮的小丫鬟,小姑娘嚇得一聲尖叫,引來了許多人,這時候幾個彪形大漢闖了進(jìn)來,甩開了約翰,帶著小丫鬟罵罵咧咧的走了。這還了得,布林老爺府上的人仗勢欺人,打了約翰,于是一群人沖到了布林老爺?shù)母小T伊舜箝T,綁了人,你說要全部殺掉,他說要掏出心肝,最后一致推舉約翰來執(zhí)行這一光榮的任務(wù),他激動的雙手顫抖,面色發(fā)紅,由于刀太鈍,在老布林的脖子上劃了好幾刀都沒把頭顱割下來,老布林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割開的氣管處冒著熱氣,嘴里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像一個破風(fēng)箱。老布林的死對他們來說像是完成了一項壯舉,他們相互慶祝,約翰更成了眾人眼里的功臣,于是人們爭先恐后的用最粗暴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布林府上的所有人,然后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送到了小猛面前,沒有一個人貪污。這一切只是個開端,很快越來越多穿青衫的人沖進(jìn)了更多的貴族府邸,酒樓,錢莊,等等許多地方,定了很多人的罪,殺了很多人,凡是貴族都是該死的人,凡是和貴族有關(guān)的人都是該死的人。到后來凡是穿著華麗的人也不問是非緣由一律處死,國王匆匆組建的軍隊并沒有抵擋住一腔熱血的民眾,民眾的隊伍會越來越多,而國王的軍隊只會越來越少。因為人民始終是正義的,大軍過境每到一處,必先鏟除貴族,然后向百姓征收糧食已作戰(zhàn)爭儲備,而這些人也愿意為了自由,平等,民主貢獻(xiàn)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也成為了其中一員。羅克國的這一場戰(zhàn)爭隨著國王外逃到都鐸國作為結(jié)束,小猛成了新的領(lǐng)袖。
他不喜歡貴族,但是國家必須有人治理,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夠成為他合格的屬下,武將必須是最勇敢的人,文官必須是孝順的人。溫克是個勇敢正直的年輕人,他聽說有人用刀殺死了一頭野豬而獲得了軍銜,他便空手去了森林準(zhǔn)備徒手獵殺一頭獵物,可是他沒想到狼那么快,牙齒那么鋒利,而且還不止一頭,臨死的關(guān)頭他閃過一個念頭這樣算是勇敢吧!每天都有人做著自己認(rèn)為勇敢,別人從來沒做到過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大多數(shù)人再也沒回來,他們無疑是勇敢的。然而機(jī)遇屬于幸運(yùn)的人,少數(shù)成功了的人加官進(jìn)爵,卻給后來的人沒留下一點余地,勇敢是不能重復(fù)的,只有比所有人都勇敢才能證明你的勇敢。一部分選擇孝順,他們有整天出門背著七旬老父親的,有為了讓父母能吃好而行竊的,有削自己肉給父母改善伙食的,這些孝名被廣泛流傳,一時成為美談,這些人也都成了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只是后面的人就比較倒霉了,人們整天都在考慮一件事情,怎么才可以更孝順或者更勇敢。
年復(fù)一年,每個父親都教導(dǎo)孩子做個勇敢的人,孝順的人,除此之外,他們什么都不愿再做,不做農(nóng)民,不做鐵匠,不做商人,不做木匠。。。。。勇敢?guī)砹藨?zhàn)爭,孝順帶來了階級。都鐸國的人們不想成為羅克國體現(xiàn)勇氣的犧牲品,戰(zhàn)爭就這么爆發(fā)了,橫尸遍野,瘟疫隨之而來,躺著的,逃難的,再也分不清誰是誰。黑黑的斷墻下面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微弱的哭著,全身赤裸,雪白雪白的,他也許沒想到迎接他的世界會是這個樣,然而人不屬于某個地方,只在某個時間逗留在某個地方。小猛抱起了他,向著來時的路去著,此刻他不再是小猛,他是前世的故人,亡國的遺民。他帶著這個剛來人世的孩子離開了人世,回到了高聳入云的云夢山。也許這里是夢開始的地方,也許這里是夢醒的地方,也許一遍又遍,下一次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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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死了算球 審核通過并說 小猛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正午時分了,只記得喝了很多酒,只記得有一個姑娘叫蒂亞,她柔軟帶著鳶尾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