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情緣

最近,從一門戶網(wǎng)站看到,今年,家鄉(xiāng)在異常干旱的情況下,土豆還是取得了不錯的好收成,心中那份愉悅的心情難以言表,像喝了蜜一樣酥酥軟軟,甜蜜難舍;像飲一壇塵封千年的老酒清清爽爽,甘醇無比。
心中暗自竊喜,“千千萬萬靠地吃飯的祖輩們一年總算沒白忙活,土地沒有讓他們失望”。這種情緣,說不明道不清,可能是來源于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也可能是來源于對現(xiàn)在還在農村老家以土地為生的父母親的一種惦念與熱愛。我仔細的思量了一下,這種情緣還是來源于后一種的可能性大些。人有時候,對某一件事情的熱愛與懷念,甚至到達一種望穿秋水般的思戀,我想根源決不是來自事情的本身,而是來自于事情上隱藏著我們內心一種深深的情愫,一種親情愛情在心靈上的寄托,一種對歲月悄無聲息的依偎。
到了深秋的季節(jié),無論是行走在大街深處,還是在居民住宅區(qū)密集的幽幽小巷之中,到處可以看見收獲的喜悅,郊區(qū)以種菜或靠土地為生的人們,每到早晨或是傍晚時節(jié)都會云集在街巷一口或某一處廣場,用四輪車、毛驢車拉著白菜、土豆、窩瓜、卷心菜等各式各樣的蔬菜等待著市里人們的購買。
特別是在早市的時候,他們不到五點多就早早的來到了某一處廣場,按照前幾天早已形成的攤位地勢,井然有序地靜靜等候著勞動果實給他們帶來收獲的喜悅,一直到持續(xù)到早晨八點左右,市民們陸續(xù)上班的時候,他們便凱旋而回。
早晨的各種蔬菜最為新鮮,白菜,卷心菜,土豆看起來都是剛剛出地,白菜,卷心菜外面的葉子是那樣新鮮、白里透綠,甚至還著晶瑩的雨水露珠;土豆上還沾著濕潤的黑色泥土,摸上去濕漉漉的,有時候還弄的兩手滿帶泥土的味道。
不過,你要是買菜或者是土豆的時候,菜農們大部分都會給你把白菜、卷心菜外面的菜皮剝掉,直到你很不好意思地說:“可以了,差不多了!”土豆則會給你邊往袋子里放邊用那黝黑粗糙的雙手不斷的搓去上面的泥土,這雙手和父母親的雙手如出一轍,在一年又一年夏天、秋天的勞碌下,風吹日曬、喂豬伴食洗鍋,厚繭慢慢的侵蝕了雙手,手掌變的厚實起來,女人和男人的手掌基本一模一樣,沒有了城里人芊芊玉指的白凈細膩,有時還散發(fā)出嗆人的油脂味。別看這雙手粗糙黝黑,不如城里的白凈細膩,可干起活來,毫不含糊!在廣大的農村地區(qū),成千上萬勤勞粗糙的雙手至今依然是農村的生力軍,可以耕耘上億畝的土地,可以喂出千千萬萬的牛羊豬雞,可以編制出世界上最暖人心的絲絲線線。不僅供養(yǎng)著自己,而且還溫暖供養(yǎng)他人。(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粗糙的雙手不斷的搓去土豆上的泥土,直到露出白白嫩嫩的土豆皮,還不時和你聊著天,輕輕的說道:“早晨起得早,為了早點進城,土豆剖出來,沒怎么搓泥就直接裝車了!”
土豆,我想生活在內蒙古的人們無一不是吃著它長大成人的,就拿我的世界來說,從兒時的記憶起,家里吃飯就離不開土豆,一日三餐,說不上頓頓吃土豆,但是最起碼午飯大部分時間以土豆為主,最主要的就是燴菜,無論是東北的豬肉燴菜,還是西部的燴菜,土豆都是不可缺少的。如果缺少了土豆,那燴菜就會失去去應有的味道,寡而無味。除了燴菜之外,土豆還可以做成土豆絲、土豆條、土豆片、土豆泥,山藥魚,還有粉條、粉絲、粉片等,煎炒烹炸或入大菜等等。
在艱苦歲月的時候,土豆因為產(chǎn)量高,一度成為人們的救命之食。童年的記憶遙遠而深刻,每到冬天的時候,母親則會在閑暇之時,把土豆洗干凈,放入鍋里,吧嗒吧嗒的用牛羊糞去悶一鍋土豆,然后把煮熟的土豆去皮,搗碎、和上莜面,在鍋里不斷的搓,最后做成類似小魚形狀的山藥魚。這也是家鄉(xiāng)的一道特色菜,那時候也是招待遠方親朋好友的必備食品。如今,在生活的城市里也能買到山藥魚,有時候也吃,可就是沒有了那個味,總覺得缺少點什么?
在白雪皚皚的冬天,一家人圍在火爐旁邊,大部分家庭那時候都會用火爐烤土豆,那時候,耐心十足,靜靜的蹲在火爐旁邊,等待著烤熟的土豆,即使是餓的轆轆饑腸,也不知道疲倦,一會兒,土豆的香味便散發(fā)開來,告訴我們,土豆熟了,冒著被燙傷的危險,把土豆一分為二,熱氣騰騰的往出冒,香味滿屋子飄灑,好一番“爐火金剛閃閃,土豆香氣飄灑”的豐收年景。
著名的畫家梵高有一幅作品叫《吃土豆的人》,畫面上那些在一盞昏黃的燈光下吃土豆的人,有著骨節(jié)粗大的手,他們面對土豆做成的簡單食物,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光芒。梵高在給他的弟弟的信中說:“我想強調,這些在燈下吃土豆的人,就是用他們這雙伸向盤子的手挖掘土地的。因此,這幅作品描述的是體力勞動者,以及他們怎樣老老實實地掙得自己的食物?!?/p>
今天生活逐漸變好之時,土豆還是離不開餐桌,只是做法有了變化:土豆燒牛肉、土豆燉魚,把土豆切成薄片油炸后做成湯,名曰“素燴湯”……。土豆在每個人家還是異常珍貴,家家也難以離開,已成為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幾年,家鄉(xiāng)烏蘭察布迎來了土豆種植的高峰期,勤勞的山城人民硬是把小土豆做成了大產(chǎn)業(yè),把“土疙蛋”變成了發(fā)家致富的“金蛋蛋”。并遠銷北京、鄭州、上海、廣州等南北方城市,甚至還漂洋過海,直達日本、韓國。據(jù)公開資料顯示,烏蘭察布市近幾年,馬鈴薯種植面積一直穩(wěn)定在400萬畝,鮮薯總產(chǎn)400萬噸,在全國地區(qū)級位居第一,馬鈴薯種植面積和產(chǎn)量占內蒙古自治區(qū)的近1/2,約占全國馬鈴薯年均種植面積和產(chǎn)量的6%。全市除集寧區(qū)以外,其它10個旗縣市馬鈴薯播種面積均在30萬畝以上。烏蘭察布市也因此獲得了“中國薯都”的稱號。
從給父親打電話里得知,家里的三畝土豆收成也不錯,雖然前期雨水不多,但是沒想到收成還挺好,并且可能是前期干旱,今年的土豆格外的沙(酥軟的意思)。父親的這一說法,在我生活的城市也得到了驗證,每天中午,或者是晚上上下班的時間,都能看到或聽到賣土豆在街上的吆喝聲,聲音此起彼伏,“大六號,紅皮土豆------?!?/p>
伴隨著吆喝聲,時光仿佛回到了土豆花盛開的陌攏之上,放佛回到了白雪皚皚的冬天,土豆在火爐的烘烤之下,香味四處飄灑,醉了心田,暖了人間。
2014年10月18日晚8:00至10:00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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